就算是我,也并不能确保一定能找到。”
    韩家家产冲了公,那么多东西被扣押了,谁知道区区一封信会在那个角落呢?说不定在路上就遗失了,更不定韩三宝当时就丢了弃了毁了。说找,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尽力就好,多谢了。”
    “言重。”赵荻放下茶盏,道:“还有别的事么?”言下之意,若无别的事,便想要打道回府了。
    张纤今日叫赵荻前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她隐隐觉得赵荻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比如他赶着来,急着走,比如……他为什么看都不看自己。
    对了,从一进门开始,他要么移开视线,要么低头看信,要么盯着茶盏,偏偏就是不看她?
    是怎么了?难道她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凭心而论,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可是好多了呢。
    “倒是没什么了……”虽是这样说,张纤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
    “嗯?”
    张纤笑着,小心翼翼的道:“确实没什么……只不过若非那般了解你,我定会以为你前些时闹出的那些风波,是为了替我分担外人的注意呢。”就是闭门不出,景王的风流韵事她也有所耳闻,而且恰恰在她声名狼藉的时候闹起来的,故而无形的帮她分担去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让一个话题沉寂下去最好的方法,是引发另一个更劲爆的话题。
    面对张纤的试探,赵荻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一阵笑,还笑得十分猥琐和得意:“本王,也就那么点儿爱好了。”
    “可怜了尚书夫人,听说病了呢,半步都不能出府。”
    “你当那女人是善茬么?不过这尚书大人倒是个有福之人,所谓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他是占全了,三年前死了原配,如今的夫人出身不好,奈何身娇体软极会勾人,她处心积虑当上了填房夫人,有了身份地位却又嫌了那老货不中用,家有良田,自个儿却耕不动,本王也是好心,帮尚书大人慰藉一下寂寞的夫人罢了,嘿嘿。”赵荻的话,既无耻又下流,既下流又下贱。
    “尚书大人闹了个没脸,很生气呢。”
    “你当那女人的姘头独本王一人?再者,捉贼拿脏哼,捉奸拿双,只要没将本王堵在床头,又能奈本王如何?就算真堵在床头了,本王还可以说还没进去呢,哈哈哈。”
    这哪里像是个王爷,说话半点不留口德,在张纤面前,似乎是要将自己的脸丢干净,不暴露自己有多么变态恶心不罢休,还夸张得挤眉弄眼。
    赵荻继续道:“话说尚书大人一张老脸终日死气沉沉,你没见,那日我遇见他,他的表情何等丰富,嘿嘿。”
    “……景王爷,你真是一朵奇葩。”张纤实在是受不了,嘲讽道。
    “那是,本王实至名归。”赵荻洋洋得意。
    “……”
    赵荻对张纤说的这些话,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说出来,除非他不把她当女人,虽然赵荻曾经强吻过张纤,但当时的情况是他发现她为了刺激另一个男人,而对自己进行勾引,这种愚弄他的行为,怎能不让人生气。
    所以他以自己的态度证明了,强吻无关风月,只是这个下流男人的下意识的报复罢了。
    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提起别的女人就这么兴奋的赵荻,怎么会将自己当成是女人呢,张纤会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对待赵荻的态度便更加坦然了。
    却没留意,赵荻在见到她松了口气之后,眼神略暗了暗,然后很快被骄傲自大,无耻下流的神情重新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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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赵合丰被张纤盯上了,她本人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因此行事步步小心谨慎,自那日在湖里救了馥雅郡主,便称病了几天,馥雅郡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赠送了许多东西给她,若不是自己身子受凉也病了,定也要来探望呢。
    相信没什么,比得到这位未来太子妃的信任更有利的了。
    但也没什么,比让昭荣郡主盯上更让人不放心的了。
    赵合丰身子骨恢复之后,甚至不敢外出,便是偶尔出个门,也跟着家里人一道,十分低调。她最具有优势的便是舆论一面倒的在她和馥雅郡主这边,而昭荣郡主因为惹怒了太子这位未来皇帝,已经没有人敢与她为伍了,她彻底被孤立了。
    纵使赵合丰再小心谨慎,奈何也会给人可乘之机。
    靖安侯及夫人都是虔诚之人,这个月十五,夫妻二人去五台寺还愿,因想到女儿病愈多日,很应该感谢佛祖保佑,便喊了一道儿去,而赵合丰龟缩在侯府多日,私心底也想出去走走,如此一家三口便一道去了五台寺。
    不过是拜拜佛,添一些香油钱,和方丈打了几句禅机,因侯爷有一妾怀了子嗣,侯爷夫人又请了一尊观音像回去。并没有多少时候,他们便要离开,不想在禅房门口,却遇到了前来找方丈的景王爷。
    那景王爷见到了靖安侯,十分开心,好一阵寒暄,拉着侯爷说话,私下里对侯爷说,自己年少无知,最近偶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佛祖在自己脑后敲打了三下,他醒来之后,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再看自己过去有些行事,不甚荒唐,因憋屈的慌,又有些浑噩不能自解,便来寺庙里找人说道说道,望能对自己开解一番。
    景王爷年少,虽然口碑不好,但此时举止有礼,一副迷途反省的模样,对于年长的人来说,看到一个浪子回头的年轻人,不由就生出一股应以导其向善为己任的心态,尤其是这位年轻人地位比自己更加高崇。
    于是在景王爷的希望下,靖安侯也不走了,就在禅房里,他与方丈、景王爷一齐谈佛论道。
    靖安侯留下了,侯爷夫人和侯爷小姐自然也就留下了,因她们是女客,便在隔壁的房里等侯爷。
    禅房的木壁并不隔音,说话都能听见,侯爷夫人本碍于景王的口碑并不往心里去,却在听隔壁三人谈话时,觉得景王真似有向善改过之心,又看着旁边的赵合丰,不由活络了心思。
    景王爷的未婚妻去年病逝,因而如今景王妃还空置,常言道,男人嘛,玩够了自然收心,若这位王爷真变好了,岂不是正好可以和女儿凑一凑?
    赵荻虽然不才,景王妃的名头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侯爷夫人有这心思,于是更乐意留下来听了。
    赵合丰不知母亲所想,只觉得百无聊赖,干坐着甚是无趣,旁边不断有小沙弥端茶送水,多喝了几杯水,就要去更衣,而侯爷夫人正以丈母娘的心态听着壁角,哪里肯走开,就叫女儿自去了。
    人有三急,赵合丰只得去了,不过当她从茅房出来,她以及她的丫鬟,便被人挟持,带到了已等候许久的昭荣郡主跟前。
    ☆、67暗黑郡主
    一处偏僻小院内。
    赵合丰看着面前的张纤,她就不信这个邪了,怎么说自己都说靖安侯之女,就算昭荣郡主的身份比自己高些许,又有个长公主的娘,她也不信她敢对自己怎样。
    何况现在是寺内,她久不归,当她的爹娘是傻的么,不会来找么?若是自己受了什么损伤,大不了闹开了去,直接到御前去告状,要知道她靖安侯家,也不是好欺的,以张纤现在的名声,看谁比谁倒霉!
    赵合丰心念一转,就不怕了,连礼都不行,对着堂中捧杯饮茶的张纤冷傲道:“你这是何意?将我挟持来此。”
    张纤看也不看她,她右手捻着丝帕,隔着丝帕托着茶杯底儿,另一手揭开杯盖,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将茶盏放下,杯盖扣好,再慢条斯理的用丝帕拭了拭嘴角,才道:“你想知道?到我面前来。”
    赵合丰冷笑,并不听她的,眼睛看向一边,并稍稍抬起下巴,一副不给张纤面子的模样。这姑娘之前都还装得温柔和顺,这会儿也不装了。
    倒是张纤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无奈的摇摇头,起身,缓步到赵合丰面前。
    赵合丰仍是侧脸看着别处,神色十分狂傲。
    张纤脸上笑意不散,但一瞬间,面色徒然狰狞起来,挥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到赵合丰脸上。
    “啪——”
    “小姐——”赵合丰的丫鬟惊呼,却马上被身后的一个张纤带来的护卫捂住了嘴。
    长公主早些时赐了几个年轻力强的护卫给张纤,今日都带了出来,除了守在外面的,屋子里另有四名,赵合丰她们两名弱质女流,哪里能够反抗张纤为她布下的局。
    那赵合丰之前连眼都不正眼瞅张纤一眼,对她的突然发难,又怎躲避得开,正被她扇中,被抽得脸侧向一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白皙的脸庞上顿时起了红痕,也不知张纤是真气急了还是如何,她小指的指甲尖,甚至划伤了赵合丰的脸,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赵合丰惊愕的抚脸,摸到被划伤的地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赫然有点点血迹,她抬头望着张纤,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竟敢打她?还弄伤她得脸?连她爹都没有打过她!
    “你敢打我?你会后悔的——”赵合丰愤怒的尖叫。
    “啪——”结果张纤极快的又抽了她一巴掌。
    这下赵合丰暴怒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怒上心头,赵合丰伸手就要去还击,张纤早料到了,往后一躲,她身后的护卫就上前去将赵合丰制住。不仅将她按在地上,还捂住了她的嘴。
    张纤云淡风轻的站在赵合丰跟前,抬手捻起花指,细细的审视自己的指尖,讨厌,打人自己的手也会发麻,还有小指指甲上的血迹,真脏。
    大概想擦一擦手,却找不到丝帕,再低头一看,原来刚才她打赵合丰的时候丝帕就从她手上滑落了,这会儿正踩在她脚下呢。
    不觉皱眉,而一边屏息而立的丹寇见状,忙取出自己的丝帕,上前躬身给张纤擦手。
    “你以为本郡主会投鼠忌器,不敢将你如何?”张纤冷笑,待到手擦净了之后,才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将之摔在赵合丰脸上。
    赵合丰受制,又被捂住了嘴,瞪着眼看着那封信摔过来,然后掉落在跟前,掉落之后待看清楚了信封上的几个字,不禁浑身一震,目露惊骇。
    她的神情张纤看在眼里,张纤目光一敛,冷冷一笑,命道:“你们放开她。”
    于是护卫们松开赵合丰,赵合丰忙捡起地上的信封,拆开一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