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其实他和小曼,根本就没有什么。”
    ”我知道。”秦浩歌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暧昧,但是我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不然依照小曼的性子,这事早就闹翻了天了。”
    “可是你还是不喜欢他?”许诺觉得好笑。
    秦浩歌淡淡笑着,注视着许诺,“因为他同你太亲了。我嫉妒,不服气。我觉得你该是属于我的,他侵犯了这片领地。”
    许诺觉得有人轻轻在她胸口锤了一下,让她愣住了。
    “浩歌……”
    “那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我身边,注视着我,追随着我,冲我笑,听我说话。我……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我后来,都知道了。虽然……是晚了……”
    许诺十分窘迫,低头绞着手指。
    秦浩歌说:“虽然我们越来越远了,可是你知道,男人的虚荣心和占有欲,总是让我觉得你该永远都是我的。看到你为了别人那么牵肠挂肚,我嫉妒。”
    坦白的,赤裸裸的话,如温酒一样贴烫温暖着许诺。
    许诺又想起了少时的自己,总是追随着秦浩歌身影的目光,一个女孩子孤独迫切的渴望。她身体里那个胖丫头,也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浩歌,我永远当你是好哥们,好朋友。”
    “我知道。”秦浩歌笑着,伸出手,拥抱住许诺。
    许诺靠在他肩头,闻到亲切的气息,心潮澎湃,觉得十分温暖。秦浩歌抱着她,感觉着她的柔弱和坚强,才想起,自己其实很少和她这么亲密。
    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但是它会比爱情更牢固,更长久,更深远。
    许诺同秦浩歌告别,拦了一辆出租车而去。
    上来车,感受到车内带着芳香剂的温暖空气,许诺才后知后觉打了好几个喷嚏。
    司机说:“降温啦,冬天就快来啦。”
    “是啊。”许诺抽着鼻子应道。
    车载广播里正放着刚才的审批,看样子这案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司机义愤填膺道:“像这样的大贪官,早就该抓出来枪毙了。现在才抓,他早贪饱了,钱都拿去给老婆孩子去外国花了。”
    许诺不禁说:“其实他儿子的成功,大部分还是靠他自己……”
    “你认识这家人?”司机这口气,仿佛如果许诺说是,他就立刻要把许诺丢下车似的。
    许诺吓得赶紧改口,说:“我看报纸上这样写的。”
    司机又骂报纸的报道不属实。这一路到公司,许诺的耳边没得过安静。
    许诺已经去老师开的公司报道,考虑到最近不方便出门,老师也很照顾她,让她把方案带回家做。她想给老师和同时留个好印象,于是做得份外用心。闲了一段时间,工作起来便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工作里。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抬头一看,都已经半夜十二点过了。
    许诺洗了个澡,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床头慢慢喝。
    静下来,白天的那一幕又在眼前不停回放。
    欧阳烈平淡无波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像在看她,又不像。他就像是为了看她一眼,又像不认识她。
    许诺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他如往常一样在屋里走动的声音。她摸到手机,咬牙下来决心,拨了欧阳烈的号。
    照例响了几声转到留言箱。
    许诺苦笑,说:“烈哥,是我。我今天看到你了,在法院。不知道你看我没。没看到也不要紧,当时人那么多。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你最近一定很累吧,为你爸爸的事。你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垮了。呃……也没什么事了。就是问候一声。有空见个面吧,我领工资了,请你吃饭哦。好了,我挂了,今天事情很多。我估计得加班到三点呢。”
    挂了电话,忽然觉得自己傻得很。欧阳烈明显是不想理她,她大一万个电话都没用。
    咖啡终于发挥了作用,许诺回复了精神,回到电脑前埋头苦干。这情形,倒像她读书的时候临到要交作业的前一天,通宵狂赶的架势。只是那时候有一个寝室的同学陪着,大家一起干活,而如今,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也许,许诺想,也许她该养一只猫。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诺瞬间觉得所有寒毛都立了起来,跳起来扑过去接。
    “许诺,是我呀!”林天行笑嘻嘻的声音响起。
    许诺顿时泄了气,心里失望,空落落的。
    “你呀。”
    “你这什么口气嘛?”
    “你也不看这是几点了,找我什么事啊?”
    “嘿嘿,我知道你加班没睡,打电话来骚扰你呀。”
    许诺没好气,“没事我挂了。”
    “别!别!”林天行忙叫,“我就在小区外面。”
    “什么?”许诺站起来,“你在小区外面?为什么?”
    “因为那个该死的保安说现在已经过了12点,非住户的车没有邀请不能进!”
    “不,我是问你这个时间来我这里干吗?”
    “哦,给我送点夜宵啊。快下来,把我弄进去!”
    许诺真是拿他没办法,“你等着。”
    外面大街上一片寂静,路灯孤零零地亮着。许诺在警卫带着睡意和怒火的眼神下看到了林天行,这家伙靠在车边,正低头玩着手机。
    “林公子。”许诺咬牙切齿。
    林天行急忙收起了手机,嘿嘿笑。“来啦?走吧!”
    “不了。”许诺拒绝,“我还要赶工,你去了我家,我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东西交出来,咱们各回各家吧。”
    “怎么可以这样?”林天行叫起来,“我大老远的夜半三更地跑来找你,你连家门都不让我进?”
    “你还知道现在是夜半三更啊?”许诺打了一个一平米的呵欠,“心意我领了,真的谢谢你了。我今天真的很忙,也很累,没办法招待你。不是有夜宵给我吗?”
    林天行赌气道:“不让我进去,我就不给你。”
    许诺终于不耐烦,“无所谓。”说完转身就走。
    “许诺!”林天行大声喊道,“你怎么这样?敷衍一下我都不行吗?”
    许诺快哭出来了,“林公子啊,你要逗着我玩,也要看时机好不?现在半夜一点,我还有一大堆活没做完,今晚能不能睡都不知道。你就不能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林天行叫道:“我并不会打搅你,我来看你也是想让你放松一下。看,我给你带了柠檬慕司蛋糕,你喜欢的口味。”
    “谢谢!”许诺叹了口气,“只是你每次来,哪次不是闹的天翻地覆,让我做不成事?这次的活明天就要,我真的没办法。”
    “我可以保持安静!”林天行立刻保证,“我在你旁边看看书,或者干脆睡个觉。”
    许诺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看书睡觉呢?”
    林天行被问住了。
    “天行,谢谢你。”许诺接过了蛋糕,“真的谢谢你。明天等我交差了,我请你吃饭。”
    林天行忽然问:“那以前欧阳烈还和你住一起时,你又是怎么工作的?”
    许诺一愣,“他……我们……他不会打搅到我。他和你不通。”
    “怎么个不同?”林天行追问。
    许诺一时词语匮乏,“他,他比较安静……他看看电视,看看书。”
    林天行笑着:“我还不知道他也看书。”
    许诺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其他意思。”林天行说,“是你说他是混混头的。”
    许诺啪地一声将蛋糕顿在车前盖上,“他是,十年前是。他现在是一名成功的民营企业家,所有一切都是他双手挣来的。他看书,他不但看书,他还有正经的学士文凭!你凭什么瞧不起他?”
    林天行不免有点恼羞,大家都又累又气,场面继续失控,“我哪里瞧不起他?他是实业家,我是二世祖,爹都还不是亲的。他有个亲爹,你敢说他就没沾过他亲爹的好?”
    许诺的怒火终于轰地一声点燃了,“好!我虽然不知道他生意上的事,可是我想他爹是帮过他的忙。那又怎么样?谁家父母不帮子女的?他要靠着他爹活,他现在早就跟着他爹一起倒了!林天行,你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林天行也不示弱,“你会这样看我,那是因为你待我和他本来就不公平。如果今天是他给你送东西来,你也这样把人赶走?”
    “如果是欧阳烈,他根本就不会不识趣地非要进我家,他见了我就会走!”
    “我不识趣,真是好心被当做狼心肺!”林天行大手用力一挥,蛋糕啪地掉落地上,摔成一团面泥。
    许诺的脸色被路灯照得像鬼一样难看,她忍了又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说:“我谢谢你关系我,给我送东西。我真的很累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她没再看林天行,转身往大门里走。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天行追上来,将她拉着转了一个身,用力抱住。许诺吓了一跳,急忙推他,可是林天行把她抱得死死的。
    “你和我说实话,”林天行在她耳边问,“你喜欢的是不是他?”
    许诺像是被突然扇了一记耳光,大脑里一片空白,所有台词都失踪无影。
    他?欧阳烈?
    许诺无言,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天行捧起她的脸,“诺诺,你看着我,看着我。”
    许诺茫然地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俊秀的眉目,深邃的目光,里面的深情,她不是不懂的。可是……
    林天行的额头抵着她的,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我更适合你。你也要相信我。”
    许诺依旧没有说话。
    “回去吧。”林天行温柔地说,“回去休息了吧。工作永远没有做得完的时候,身体要紧。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许诺下意识想拒绝,可是想到两人才吵了一架,不能再把关系恶化了,这才点了点头。
    她慢慢走回小区内回头看一眼。林天行还站在车边,注视着她的离开,见她回头,笑着挥了挥手,路灯照耀在他雪白的衬衫上,折射起一层光芒。
    她不免觉得有几分欣慰。
    话虽这么说,许诺还是加班到快四点才把工作做完。上床后,似乎眼睛只是一闭,闹铃就想起来了。
    她顶着又黑又肿的眼睛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上班,果真看到林天行的车停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