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道:“什么人?”
    “一个你我都不想见的人。”
    “莫非,是上官晴青?”鱼幼尘立刻想到了刚才来找他的那个内侍。
    君无诺只“嗯”了声,也不再多说,带她拐回大路,走向储秀宫。
    上官晴青都已经许给了五皇子,还约他见面干嘛?而且,她应该不太可能连自己也一并约了吧?鱼幼尘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也不得不先放下。
    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树敌 ...
    上官晴青约君无诺见面的地址就定在那片开满醉芙蓉的林子里。林中有一处小亭,当鱼幼尘按照约好的时间赶到时,却只在亭子里见到上官晴青一人。
    她与上官晴青虽是住在同一院,平时却并不说话。君无诺还没来,她这时过去也是尴尬,正想先去附近转转,上官晴青却已经发现了她。
    “怎么是你?”上官晴青站起身来,本就带着些许阴郁的脸更沉了几分,看了看她,继而冷笑道:“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能力,看来,他还真是把什么事都告诉你。我被赐婚,也是你在背后捣鬼吧?”
    鱼幼尘知道是避不开了,便索性走上前去。不过,她竟然以为她指婚给五王爷与自己有关,不禁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上官姑娘真会说笑,皇上的圣意又岂是我能够左右的?”
    “你自是没这能力。”上官晴青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愤恨的道:“所以你就让瑾王去说服皇上,对不对?你这招可真够狠!”
    “你爱怎么想都可以。”鱼幼尘知道解释无益,“不管这是谁的主意,对你终是没有坏处。”做个正妃怎么也比侧妃强吧?
    不料,这话在上官晴青听来却是火上浇油,“呵,如此说来,我倒还要感谢你了?你以为,凭我上官晴青的家世,想要做个小小的五王妃,还需劳驾你来推波助澜?鱼幼尘,你不光是阴狠,连话也这么伤人,你真以为我上官晴青是任你欺负的吗?我真不懂,瑾王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
    鱼幼尘不由得挑眉,看来,她已认定了自己是个狠毒的小人,自己现在是怎么说怎么错。打架她不怕,但要与人争辩,那也得对方是个有理智的人才行。
    “瑾王看上我哪一点,不劳五王妃费心。我看你我也是话不投机,既然瑾王还没来,我先告辞。”
    “你……”上官晴青话才开了个头,见她要走,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猛的喝道:“你站住!”
    鱼幼尘没有理她,径自转身。上官晴青几曾这么丢过面子,立刻冲上前来拦住了她,“怎么,被我揭穿你的本来面目,这就心虚想走?”
    鱼幼尘呼了口气,好笑的看向她,“不然,五王妃还想怎么样?”
    她越是这样气定神闲,上官晴青越是认为她是仗着身份在自己面前做势,“哼,你不要以为你做了瑾王妃,就可以目中无人。我警告你,既然你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到哪去!”
    鱼幼尘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恨竟这样深,她虽不怕事,却也并不想与人结仇,尤其是在这京里,对方还是吏部尚书的千金,真要在背后使什么阴招,总是个麻烦。
    “这么说来,上官姑娘是要公然挑衅本王?”突然,熟悉的声音自身后林子里传来,鱼幼尘忙回头,就见一袭月白身影在枝叶参差间朝她走来,正是君无诺。
    “你来啦?”看到他,鱼幼尘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明知道她与上官晴青不和,还害她单独对上她,这不,仇越结越深了。就算将来有个什么事,可怨不得是她闯了祸。
    “抱歉,进宫的时候正好遇上父皇,被叫去说了会话,耽搁了。”君无诺转眼已到了她身边,边解释着,边看向她。见她苦着脸,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这事回头再计较,外人面前,夫人可得给我留点面子。”
    说着,视线一转,移到了上官晴青身上,眉眼间那抹柔和已然不见,瞬间便多了丝凌厉,道:“皇嫂,这就是你约本王见面的目的?”
    上官晴青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都怪鱼幼尘,害她一时冲动失言。她早该想到君无诺随时会来的,这怕也是鱼幼尘早就预算好了的吧?
    不过,眼下她顾不得再去与鱼幼尘计较,单是被君无诺听到她那些话,就已经令她吓得不轻了,而此刻他眼中那抹锐色更是有如一颗毒钉钉进了她心里,让她痛彻心肺。
    他从不曾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她,更不用说这般宠溺的举动。在她眼里,他虽然也总是笑意迎人,却从不曾与人真正走近过。甚至是她这般的努力,也终是未能换得一丝例外。
    本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习惯与人疏离。可他不过是来迟了片刻,竟放□段去与鱼幼尘解释。凭什么?她鱼幼尘不过是个四品将军的女儿,凭什么值得他这样做?
    一声“皇嫂”,让她心酸到了极点,此刻,她再没了刚才的气势凌人,怒火也全化作了哀怨,“瑾王爷,您明知道这只是我一时气话,我约的是王爷您,可您为何要让她来?难道,我与王爷单独说几句话也不可以吗?”
    鱼幼尘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两厢态度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硬给她扣个黑锅背着。对卖了她的君无诺,她反倒是柔得能拧出水来。
    不过,纵是如此,君无诺也依旧是那淡漠的神色,道:“皇嫂,按说你入宫时间不短,这礼仪应该很清楚。你既是还尊称本王一声王爷,对本王的王妃,何以就用一个她字?”
    上官晴青脸色一骇,万没料到他竟会为这个而来揪自己的过错,这般的维护,让她心念俱灰。
    然而,君无诺的话却还未完,“更何况,你我既是叔嫂,理当避嫌。有什么话皇嫂可以直说,她既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事,没必要瞒她。”
    本来,上官晴青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可现在看他对鱼幼尘这般在意,她知道,她就是再说什么,只怕也于事无补了。
    只是,心里仍有些不甘,她握了握拳,豁出去道:“那好,我就当着王妃的面把话说清楚。自打那年与王爷相识,晴青便对王爷生了仰慕之心。晴青本以为王爷知道晴青这份心思,才说要与晴青作主。晴青是想一心一意对王爷好,就算只是侧妃也无所谓。王妃的爹是镇关大将军,可晴青家也不弱,有我们俩一同服侍王爷,对王爷您来说不是更……”
    “够了!”君无诺轻斥着打断了她,“皇嫂,言多必失。今日的话,本王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她话都挑得这么明了,没想到君无诺竟还是想也不想便拒绝,一时间,只觉尊严丧地,“王爷,难道晴青的爱慕便这般不堪吗?以致王爷要如此决绝。这几年来晴青从未对王爷改变心意,王爷就这么狠心,要把我推给别人?”
    鱼幼尘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上官晴青的胆量让她颇为佩服。通常来说,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如此毫无保留的倾诉爱慕,大多数男人怕是都不忍拒绝的吧?
    不过,君无诺既是让她同来赴约,其立场已显而易见了。因此,她也不插话,只看君无诺要如此处理。
    上官晴青会说得如此露骨,倒还真有些出乎君无诺的意料,不禁笑道:“那依你的意思,你对本王动心,本王就必须要负责吗?”
    上官晴青一怔,但见他终于有了笑容,只道是他有所动容了,便应道:“晴青只想常随王爷身边。”
    君无诺竟点了点头,不等上官晴青有所欣喜,道:“五皇兄对你倾慕已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他想对你负责想了很久了,你们二人一般深情,本王觉得,你们很般配。”
    这话说得上官晴青哭笑不得,君无诺却已没了再继续说下去的耐性,对鱼幼尘道:“我们走。”
    “我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五王,更何况,五王的母妃不过是个知州大小姐的出身,生了五王才被晋了嫔位,在宫里根本没什么作为。家里精心培养她十多年,这十多年她吃了多少苦,她决不甘心就这样平庸一辈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君无诺又停了下来,道:“还有,之前你跟鱼儿说的那些话,本王放在心上了。奉劝你一句,安份的做你的五王妃,否则,本王会让你追悔莫及。”
    这还是鱼幼尘第一次见君无诺如此直接的威胁人,以他平时的作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是直接要看到结果的。如今撂出这番话,便是叫上官晴青连这个念头也不要肖想了。
    鱼幼尘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却见上官晴青脸色惨白的伫在当场,那双凝水秋眸此刻却满含怨毒狠狠的瞪视着她,让她背脊一片发毛。
    君无诺虽然没有回头,但见鱼幼尘脸色微变,不禁牵过她的手,让她靠自己更近一些,道:“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人伤到你。”
    温暖的手心传递来的是满满的踏实感,鱼幼尘脚下也轻松了许多,却仍是睨了他一眼,道:“她我倒是不怕,就不知道王爷这样的艳福还有多少呢?”
    “这样的事,夫人不也遇到过吗?”看她吃醋的样子让他心情很好,忍不住逗她道:“想当初,你被人抢了去,为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将你抢了回来。如今为夫被人觊觎,夫人也理当全力替我抵挡才是。”
    “嗯,有道理。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本领,不如,等我嫁过去后,你教我?”鱼幼尘趁火打劫的本领可是一点没变。
    却不想,就被君无诺趁着四下无人一把搂过去啄了一口,咬着她耳朵道:“行,你不会的,我通通都会教你。”
    大婚 ...
    婚期就在不知不觉中逼近,大婚前三天,鱼幼尘终于得以出宫,并住进了君无诺安排的别馆。按规矩,这三天他们是不能见面的,而这三天里,各种忙碌的婚前准备也让她无暇去顾及这些。
    好在有晨霜和小虾米在身边,总算让她在这陌生的京城里多了些许亲切感。或许是因为背景离乡的缘故,晨霜对她的态度转变很大。
    出宫入驻别馆那天,晨霜一见她便亲热的扑了上来,拉着她嘘寒问暖,让她错愕了好一阵子。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晨霜自告奋勇的陪着她试衣服,挑首饰,选布料,出了不少主意,倒是叫鱼幼尘颇有些感动。
    毕竟是自己大婚,身边就这么个亲人,便总显得亲切。以前晨霜总不屑与她为伍,而她也觉得这个妹妹太孩子气,所以,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几乎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姐妹感情很是淡薄。
    不过,既然连她这个做妹妹的都主动来维系这份亲情,鱼幼尘本就是个豁达的性子,自是愿意与她亲近些。相信老爹和二娘要是知道这趟京城之行,能让她们姐妹关系变得融洽,想必会很欣慰。
    三天时间晃眼便过了,大婚的喜日终于来临。按照夏沧国的习俗,拜堂的吉时是在晚上,不过,这整整一天还有无数繁的礼节过程,所以,寅时刚到,鱼幼尘便被喜娘唤醒,开始沐浴更衣。
    换上霞帔,便有两个宫人来为她梳新娘发髻。据说,这个发式特别复杂,足足要耗上一个时辰。鱼幼尘僵坐着任由她们摆弄,虽然在荆州时曾与君无诺简单的拜过堂,到底不像现在这样正式,看到铜镜里的红妆,才发现自己竟还是会紧张。
    喜娘在一旁叮嘱着婚礼上要注意的细节,当听说新娘婚礼过程中不能吃饭时,鱼晨霜不知打哪儿抓来了一把甜枣和一个桔子塞给了她,让她饿时可以拿来垫一垫。
    为她上妆和梳头的都是些手熟的宫女,饶是如此,也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等一切张罗好,戴上沉重的凤冠,盖上盖头,别馆外已鸣响了爆竹礼炮。
    “快快快,王爷已经来了。”喜娘奔进来催促着,小虾米和鱼晨霜一左一右搀起鱼幼尘,随着喜娘步出了闺房。
    鱼幼尘并不知道,按皇家的习俗,通常都是由王府派出一人前来迎亲,迎亲人身份的贵贱亲疏,直接表示着这个王妃将来在王府的地位。鱼幼尘是皇帝赐婚,如今君无诺又亲自来迎亲,这在皇室姻亲中已经是少有的殊荣。
    盖上盖头,她也并未看到,在她步出房门的那一刻,所有别馆内的丫环仆役,以及君无诺带来的迎亲队伍,甚至包括馆外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齐齐跪了一地。
    她只听到喧嚣热闹的人声顷刻静了下来,只有喜乐声和爆竹声更响,司仪官扯着嗓子唱喝着吉祥话,鱼幼尘估摸着这是要上喜轿了,也不知道搀着她的两人已经停了脚步,依旧抬步朝前走去。
    才走出两步,便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