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的心愿。”
    她的话让气氛陷入凝滞的尴尬,靖琪的手颤抖着,紧紧拉住霍以娴枯槁的双手,才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不会坐到地上。
    苍溟眼睛眯起,危险地打量着米澜,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她撕碎。
    霍以娴垂下眼睑,嘲讽地抽动了一下唇角,抚着靖琪的头发道,“苍龙的儿子,哪里配得上我的女儿!可是眼看着我就要走了,也没好好照顾过琪琪一天,反而是苍家的小子,能帮我照料她和孩子。琪琪,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这小子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米澜,反应特别大,声音都有些变调,“姑妈,您在说什么?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以前不管怎样已经是错了,又怎么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呢?这是有悖于伦常的!”
    霍以娴的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同父异母的兄妹?谁告诉你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米澜说不出话来,明明……明明就是她亲口说的,要不是苍溟的父亲苍龙,她不会未婚生女!
    “荒谬!你哪里来的这种捕风捉影的本事,嗯?”霍以娴火气很大,手边桌上的花瓶被她整个儿扫到地上,摔得粉碎,瓶子里的水和花枝溅了米澜一身。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妈妈……”靖琪几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喊出了这两个字,万分疑惑地看着霍以娴,因为她的全部伤心和矛盾,都是来自于跟米澜同样的猜测,甚至把这猜测当成了结论。
    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结合的爱恋,足以将她折磨疯了。
    可是霍以娴现在说,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霍以娴听到这声妈妈,觉得似乎迎来了新生,从生病到现在,没有哪一次治疗和哪一种药物能让她有如今这种振作精神,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感觉。
    她眼里再次聚起泪光,却依旧固执地问靖琪,“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苍家这小子?”
    “嗯,是,我真的喜欢他……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除了他,也不会嫁给别人。”
    靖琪也异常坚定,从领子里拽出那条属于她的真正的信物——百达翡丽怀表的链子,上面缀着闪耀的钻戒。
    “我……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我们说好的,等我找到亲生父母,就结婚!”
    霍以娴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苍溟身上,他已然放松了很多,泰然自若地任她严苛地打量。
    原来事实不是最可怕的那一种,那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他总能克服的。
    霍以娴收回目光,口吻依旧带着不屑,“我信不过他!”
    一旁的霍陵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姑妈,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你可以慢慢考验苍溟。我可以保证,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对靖琪和孩子也是出自真心。现在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当年你和他的父母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为什么会弄得我们之前都以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霍以娴摇摇头,“苍龙那个混蛋,我该庆幸早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则说不定我早就死于非命了,还能活到如今这把岁数吗?”
    “妈妈,那我的生父,到底是谁?”这是靖琪急于想知道的事。
    霍以娴的笑有些悲凉,“他也是个混蛋,强横野蛮,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怎么会?他现在在哪里?”
    “在世界的另一端等我吧,等我走了,肯定又会遇见他,躲不了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她的意思是,靖琪的生父早已离世了。
    霍以娴的怨怪中,却带着难以琢磨的甜和思念。
    她冷冷看着苍溟道,“他是你父亲的得力手下,姓潘。我年少不懂事,迷恋苍龙那混蛋,却被始乱终弃。我想过死,是他救了我,带着我离开滨海,逃离你父亲无耻的纠缠。他家就在浦江市边上的一个小城,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几个月,直到你父亲派人追来,他为了保护我,死了。我走投无路,再骄傲也只有回家求助,逃到浦江市,想从那里乘飞机回南水,才发觉自己怀孕了。我本来可以拿掉孩子的,可是却发现舍不得……他为了我死了,我想留下一点他的血脉……所以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没办法带走她,我很自私,只能自保,也不能冒险让霍家的人来处置她。对不起……琪琪,对不起,当年丢下你,你还那么小,只有猫儿那么大……”
    霍以娴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有的陈年往事,她不告诉后辈,会是一个结,可是告诉他们了,又成了一个疤。
    说到底,是她年轻的时候太荒唐,遇人不淑。
    如今的果,都是当年的因。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苍溟和靖琪喜忧参半,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固然是好消息,可他们之间竟然仍旧是隔着杀父之仇。
    但最气愤的人应该是米澜,她有一种鸡飞蛋打的狼狈,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a和b竟然全数破产,就算拿到了那么一点遗产,又有什么意思!
    她不甘心,极端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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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恶搞的话叫,祝天下的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噗,还好苍少和琪琪不是~还有一更哈~
    大结局:爱你没有期限(5000+必看!)
    米澜十分郁闷,但又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法子来,只好去酒吧喝闷酒。爱残颚疈
    她酒量很好,一般也很有分寸,不易喝醉,一直到酒吧快打烊,才独自拎着包回去了。
    走到公寓门口就看到几日不见的晶晶,醉的烂泥一样坐在地上,背靠着门,不省人事。
    积蓄的怒气和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米澜走过去,扯着晶晶的头发把她拉起来,怒道,“起来……你到这儿来撒什么野?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
    那天的拙劣表演之后,她就把晶晶软禁在家,让她听从指示。但其实真相大白之后,并没有什么是她们能做的了彖。
    晶晶头皮被扯得快撕裂一样疼,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米澜就死死拽住她,哭喊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都没出门了,我都说了乖乖听你的话了……你为什么还让夜店的人糟蹋我?”
    “你在说什么啊?”米澜不耐地推开她,完全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
    推推搡搡进了门,米澜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前两天去夜店玩过了头,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下了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和三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她想到米澜之前威胁她的话,以为是她派来的咪。
    米澜气不过,把她摔在沙发上,“我这几天焦头烂额,哪有空管你的破事儿?你自己洁身自爱,也不至于这样。”
    “你骗人,骗人!就是你害我的,是你把我叫到南水来的,结果没拿到钱,还这么害我!”
    米澜烦不胜烦,可是跟喝醉的人又没有道理可讲,被她拽的七零八落的,几乎像是扭打在一起了。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有你的把柄……我把你原本的计划都写成邮件发给霍家的人了,他们很快就会看到,霍老太会改掉遗嘱……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仿佛平地一声雷,炸得米澜措手不及。
    她扑过去揪着晶晶,“你说……你说什么?你发了什么给霍家?你发给谁了?”
    “哈哈,你怕了么?我就发给了……给了霍陵的秘书,还有霍以娴……他们一定会知道的,你瞒不住的……”
    米澜真恨不得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给掐死,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霍以娴更改遗嘱,否则她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霍以娴在修改遗嘱之前就死了,那么遗嘱就以上回宣读的生效执行。
    她的心跳得狂乱不已,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觉得所有的一切就真的是天意了。
    天意逼着她这么做的。
    第二天霍陵给她打来电话,说霍以娴再度病危,住在重症病房,米澜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有时候要取一个人的生命其实也不算难,尤其是像霍以娴这样重病患者,只要切断某一个仪器的电源,或者拔掉呼吸机就行了。
    她独自去了医院,手插在外衣口袋里瑟瑟颤抖,紧张得不能自已。
    但她还是必须得做,赶在霍以娴改变主意之前。
    她到律师那边旁敲侧击地打听过,那天过后,霍以娴还没有再召唤他们去修改遗嘱。
    所以应该还来得及。
    病房外很安静,她特意选了晚上来,霍陵他们都不在。
    米澜拧开门上的把手,手心里都全是汗,可是走到这一步,她想回头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贪婪这头魇兽已经快要将她整个儿吞噬掉了。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微弱,米澜屏气靠近病床,果然看到霍以娴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
    她在医院来来往往照顾人这么久,哪些设备是什么功用都了解,只要她伸出手去,就能达成目的。
    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颤颤巍巍抬手碰到了霍以娴的呼吸机,狠狠心,将它拔了下来。
    她偏过头去,呼吸都几乎停滞,这样就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实在太快了。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安慰自己,霍以娴反正已经病入膏肓,这么做还算是帮助她解脱了,也未必就是坏事。
    她粗略收拾了一下,来之前细心地准备了手套,应该不会留下指纹。
    她整理好一切,甚至没勇气去确认床上的人是不是已经彻底断气,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么快就走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米澜吓得魂魄都差点出窍了。
    她的脚步僵在原地,慢慢回头,霍以娴就坐靠在病床上,笃定地看着她。
    米澜此刻是真的觉得要窒息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像被摔在岸上离开水太久的鱼。
    “怎么了,以为我已经死了?呵呵,其实没那么快啊,你做事一向细心,怎么也不确认一下就走?”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呢?不是想要我的命?可是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你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米澜惊愕的回头,才发现病房的角落里安有摄像头,她之前都没有留意。
    她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打着颤,“不是的……我没想让你死……”
    身后的病房门开了,走进来的有霍陵,苍溟和荣靖琪,每个人都脸色肃穆地盯着她,尤其是霍陵,胸腔内酝酿着的滔天/怒火简直可以掀翻她。
    “米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给你的信任的?”
    姑妈说起这个女人颇有心计,可能会有小动作的时候,他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可现在看看,米澜简直是给他的极大讽刺。
    “霍少,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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