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唯秋揪紧男人的头发,狠狠掐了一把,「不许再玩。饭菜都冷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好啊,等吃饱喝足,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台,把一个星期的份预先储存好。」
    游唯秋正想站起来,闻言双腿一软,差点没倒在男人身上。
    禽兽啊,真是不折小扣的禽兽!
    这天晚上,雷啸特别能折腾。
    先是把他抱在怀里,边吃边喂,好不容易吃完,就美其名曰「运动减肥」,把他放在桌上又要了一回。然后两人回卧室,在床上边看电视,边聊天休息,看了没多久,雷啸再次激动起来,用后背位进入他。
    由于已经射过二次,这次他特别持久。从漫长的前戏到最终进入,爱了他一个多小时,不知菗揷了几百下,说不定都有上千下,游唯秋到最后都快神志不清,他才好不容易解放。顶着一张满足无比的脸,巴住他不放,两人睑阽脸拥抱着,沉沉睡去。
    清晨醒后,没有意外,雷啸又勃起了,再次进入他身体,抱着他坐在自己腰上,顶弄了有小半个小时……
    游唯秋都快疯了,过多的快感令他几欲疯狂。身体一次次品尝着飘飘欲仙的欢悦,销魂蚀骨的情火完全冲溃了他的理智,只知道在男人身下喊叫呻吟,甚至啜泣求饶,露出种种羞耻不堪的糗态。
    等男人终于放开他,神情气爽地起床穿衣,游唯秋只能像滩泥,软绵绵俯卧在床上,无法动弹。
    拿过搁在床头柜的白开水,雷啸喝了一口,凑到他身边,温柔地哺喂给他,游唯秋启唇迎接,清凉的小缓解了喉间的饥渴,全部喝完后,两人又恋恋不舍地吻了好一阵子。
    雷啸抬头看看时间,抚摸着他光滑的裸背,眨巴眨巴眼睛,「小秋,我真不想去出差。」
    「少来撒娇,你该走了,要不然会迟到。」游唯秋很残忍地提醒他。
    谢天谢地,这个一夜七次郎走了,他总算能睡个好觉。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因纵欲过度而升天的。
    「你真狠心。小秋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陌生人来不要乱开门,不许上网聊天勾搭网友,不许在办公室里勾搭帅哥,不许随便向男人抛媚眼,不许……好痛……」雷啸哭丧着睑,揉着右颊……
    「姓雷的,你到底有完没完?老妈子也没你这么罗嗦。」游唯秋怒了,「快给我滚!」
    「好好,我马上就滚。」雷啸亲亲他的唇,像只哈巴拘一样看着他,「小秋,我爱你。」
    「你应该说,我也爱你。」雷啸很不满他沉默的行为。
    「你都快迟到了,还不走?爱爱爱,爱你个头!」游唯秋翻了个白眼。
    「干嘛啦,对我说个爱字都不肯,你太无情了,要是今天你不说,我就不走。」雷啸的牛脾气上来了。
    两人在一起后,他还从来没有亲耳听游唯伙说「爱他」之类的话,不免有些忐忑。虽然心里明白他对他的感情,但有些话,若不说出来,就是令人不安。
    「哎呀算我怕了你。好了好了,我爱你,没你就活不下去,行了吧,雷大少爷,快走吧。」游唯伙推着他。
    「嘿嘿,那还差不多,等我电话哦。」
    雷啸满意地笑了,响亮地给了他一记颊吻,朝门外走去。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游唯秋无比懊恼地想,又要打电话给谢言,告诉自己今天会迟到一会儿。
    唉,真是既恼人又羞窘的爱情啊。
    第二十章
    雷啸走了一个星期,游唯秋魂不守舍了一个星期。
    整颗心都仿佛被他带走了一样,每天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虽然两人每天都通电话,频繁发简讯,但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没有他火热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就辗转反侧。
    此时,方知自己陷入之深。
    只要一碰到男人的事,他从来都是深陷而无法自拔。说什么彼此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说什么如果想分开,就和平分手,现在看来,自己那时多么幼稚、多么想当然尔!
    如果真到那一天,他能淡定自若地离开他吗?
    自己早如飞蛾扑火,纵身投入这段感情,无路可退,如果走不出去,下场只怕是烧成灰烬……想到这里,游唯秋不由露出苦笑。
    算了吧,随便它吧,该怎样就怎样吧。
    爱一个人,从来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理智可言,更无后路可退。
    与其畏前怕后,不如全身心投入,轰轰烈烈爱一场,管它明天会怎样!
    正午,骄阳似火。
    秋老虎果然厉害,虽然已经迈入了十月份,可一旦热起来,北盛夏炎日亦毫不逊色。
    宽阔的马路反射着白晃晃的日光,更增添了这份炎热感,不远处的红绿灯蒸腾在热浪中,视线都有些模糊。红灯似乎亮了很久,久到前面的司机明显不耐项地把手搁在车窗上,胡乱敲打起来。
    好不容易,红灯转绿。
    游唯秋握着方向盘,随车流缓缓前进……
    开了约半小时,进入市立医院的正门,到停车位泊好,熄火下车,拎出探病的水果篮和鲜花,朝住院区走去、一星期时间过得很快,雷啸明天就回来了,在此之前,游唯秋抽空去探望一位朋友。
    来到三〇五号病房,游唯秋敲了敲门,轻轻推开。
    房中仅有一张病床,床上闭目躺着一位男子,看到他,挣扎着坐起来,「是小秋啊,好久不见了。」
    「老师,你别乱动,躺着就好,」游唯秋赶紧把水果篮和鲜花放到一边,拿过枕头垫在他腰后,扶他坐好。
    被称为「老师」的男子,年约三十左右,架着一副薄薄的银边眼镜,五官清矍,脸色苍白如纸,他左手吊着针,高高挂起的输液瓶版中还有大半液体,右手手腕处缠着厚厚一层绷带……
    见游唯秋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处,苏珣并没有去刻意掩饰伤口,只是淡淡一笑,道:「很醒目吧?」
    「没有……」游唯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笑道:「老师,今天天气热得厉害,我还以为回到夏天了。」
    他把鲜花插入花瓶中,拿过一颗苹果,搬过椅子,坐在苏珣床边静静削皮。
    「是啊,这么闷热,晚上恐怕会下一场大雨。」苏珣转过削瘦的睑,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灰败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游唯秋只觉内心怆然,都已经绝望到放弃生命了,却在被抢救过来后,面对前来探望自己的人,还露出如此勉强的笑容。
    他是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吧。
    这么善良而温柔的人,居然有人如此狠心伤害他,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吗?
    「我倒希望来场暴雨,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第二天,云开日出,可以重新开始。」游唯秋看着他,露出鼓励的笑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老师,等你把伤养好后,我带你去海边看日出吧?」
    「好啊。」苏珣浅浅地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虚弱,「海边日出一定很美,我真想看啊。」
    「老师,你要好好为自己活,别再做傻事了。」
    游唯秋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对方手腕上厚厚的纱布,掩藏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会的。小秋,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只能陪我走过一程,根本无法走完今生,我都明白的……」苏珣轻叹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为自己而活。」
    「老师……」
    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希望经历这一次,苏珣能浴火重生,他相信他一定可以!
    苏珣是他的高中保健老师兼校医,在毕业那一年,和男学生闹出同性师生恋,而遭校方解雇,此事引起轩然大波,过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不同于其它学生对苏珣避之唯恐不及,游唯秋却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络,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上苏珣的课,亦喜欢苏珣的为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苏珣和他有相同的性向。
    当时正处迷茫煎熬期的他,颇有走投无路的感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变态,所幸他得到苏珣不少开导,受益匪浅,虽然现在他们早已不是师生,却视对方为知己。
    苏珣为人十分内敛,沉默寡言,鲜少谈论自己。和他关系这么好,游唯秋也只知道,他有一位比他年小的对象,和他在异常尴尬的情况下相识的。
    苏珣很重视他,可他却只把苏珣当成解决一时之需的床伴,否则,那人不会说结婚就结婚,绝情寡义得令人齿冷。就在他结婚的当天,苏珣剖腕自杀,所幸被发现得早,及时送入医院,才没有酿成悲剧。
    对于匆匆赶来的游唯秋,苏珣只是苦笑着说了句:「很辛苦,想休息了」,就陷入昏迷……
    度过危险期后,他比以前更沉默,一发呆就是大半天,可不管怎样,游唯秋都没有听他说过半句不满的话,无论是对那个男人,还是对人生,都不曾埋怨过半个字。
    成熟的人,在做出选择前,往往会考虑好自己所能承担的后果,苏珣是比自己更年长的男子,那么,在这一天来临前,他是否早就作好了准备?不,若真如此,他又怎会走上这条绝路!?
    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爱……
    因为爱,爱得太深,所以才明知危险,仍无法回头。
    爱情是如此恐怖的东西,竟要以鲜血和生命来验证。一败涂地、伤痕累累,却仍要以顽强的姿态走下去,这份坚忍的卑微让人既敬佩不已,又充满了怜悯和心痛。
    如果不去爱,是否就可以避开所有伤害?
    答案是肯定的,可若不去爱,便会错过这个地球上最美的风景、最幸福的瞬间,问你此生是否甘愿?
    「小秋,你看上去气色不错。」苏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