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考试都很头痛,习题里当然有一部分是考试题型,所以必须讲解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分数考得太难看了。
他在黑板上详细讲解一道数列的题目,由于解题过程比较复杂,讲台下有人开始唠叨,“老师啊,这题太难了,考试题目有这么难么?”
“是啊,考不考啊?如果这题不考的话,就干脆跳过吧。”没办法,现在的学生就是这么直接,程陶陶当然也希望他直接告诉他们考还是不考。
“如果你们想问这个题考不考,那么很遗憾,今天我讲的每个题都考不到。”
“啊,为什么?不会吧,一个都考不到??”有人开始惊慌,至少你也选几个考啊。
“大家不用紧张,只要你平时认真听课,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考一模一样的题目是不可能的,今天讲的题型会考到。”一样的题型,解题技巧都是一样的。
“呜……”又是一片唏嘘声。
“那乔老师可以告诉我们,哪些题型比较重要啊?”有人大胆提出要求,告诉他们哪个题型会考。
“是不是类型一样,就条件或数字不一样啊?”又有人问了个傻问题。
乔开觉得真无奈,现在做个大学老师不容易啊,除了考试将近时期学生们会表现得好学一点外,其他时候上课都像在梦游。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们还这么刨根究底,难道非要告诉他们哪些会考到,才满意么?
这时他正好看到程陶陶也是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回答,算了,还是再讲明白一点吧,“一样的题型,解题方法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这节课大家还是要认真点听的。”再要讲明白点就不如直接把题目给他们了。
“陶陶,昨天我习题课上讲的题目你都明白了么?”
程陶陶点点头,有点兴奋地小声问:“你不会告诉我要考哪些吧?”
他敲敲她的小脑袋:“不要老这么想,上节课讲的题目都很重要,题型就是这几类,你多看看,不懂就问我。”
“哦,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考哪些呢,害我白激动了一场。”她嘟哝了一声,“对了,下周就考试了,试卷已经出来了么?”
“嗯,排版之类都差不多了。”
“试卷是你出的?”
“是啊,怎么了?”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说,“不过,你可不要动歪脑筋噢,我不会给你题目的。”
“哇,你怎么这么小看我啊,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她简直要尖叫了,居然这么说她,真让人生气,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差劲非要跟他套题目才能考及格么?
“再说我想知道题目也是很正常的,谁不想知道啊,高数这么难,又是第一门考,要是考得不好,就会影响后面考试的心态。”
乔开抚着她的头,“不要生气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生气地甩掉他的手与他对视,撅着嘴道:“哼,你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她看着他温柔的双眼,生气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哎,看来她真的爱惨他了,什么都能原谅他。
乔开坚持要送她回去时,外面又冷又黑,他有点不放心,而她却坚决不要他送,他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话生气,其实她呆会儿自己还要去教室自习一会儿,但又不想让他知道。
没办法,笨人只有比一般人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弥补自己的缺陷。
周日晚上,程陶陶来到乔开的实验室,一边看书一边不时地转着笔。
“陶陶,你在想什么,看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乔开端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而已。”低头继续看书。
“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啊。”
“哦,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定我考不好的样子呢?”
他轻笑:“没有,我只是看你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专心,是不是太紧张了?其实不用担心,只要是在50分以上,我都会放过,这几天你复习都挺认真的,应该不成问题。”
“50分?原来你认为我就这个水平啊?”她皱眉有点难过,她可是花了双倍的努力噢,“对了,明天考试,呃……题量大不大,一共多少题啊?”
“二三十题吧,题量不算大,时间肯定够的。”
“到底二十还是三十啊?”
“我想想,三十吧。”
“三十?原来这么多题目啊。”时间会不会不够啊?她早上做了一份上届的题目,一共二十五题她大约能得70呢。
乔开笑着摇头,“三十题还多啊,都是些小题目,又没什么难度。”
“对你来说没难度,对我们就不一样了,还这么大的题量。”
乔开盯着他刚批改完的试卷思索着,一百多个人,大都在八九十以上,低于八十的几乎没有,不是他怀疑学生的能力,也不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不自信,而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其实,监考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份试卷填空、选择包括计算题一共二十五个题,题量并不多,其中三个是有点难度的,居然有人提前交卷,如果说个别成绩比较好的人提前出考场那也无可厚非,但很多人都提前交卷,当时他还在想,难道自己题目出的太简单了?
除掉三个有点深度题外,其他都是比较基本的,他上课都讲过,这样做为的就是拉开分数,显示差距,但这三题他们大多数都做对了,错的倒是一两个填空或选择等无关紧要、分数不多的小题,所以九十五六分以上的不占少数,有人甚至是满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整个专业的高数考试平均分接近九十的,而两个月前的一次数学测验,他们的平均分才五十多。
接着来看他们的卷面解答,那三题几乎是一个版本出来的,后面另外几道大的计算题,也是同一个版本,这似乎也太凑巧了,不可能每个人都按同一种解题思路,即使大家都想到了这种方法,也不可能连过程都一模一样啊。
学生们考得太差,老师应该反思,是不是自己教学有问题;考得太好,也要反思,是不是有人作弊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作弊的解释也不太可信,一个考场三个老师监考,不可能每个人的作弊技巧都那么高不被发现,还提前交卷,而作弊的人一般都喜欢拖延到最后。
所以现在就一种解释,那就是-----考题被泄漏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那么多人提前交卷,为何解题过程都一样了。
那到底是谁泄漏了试题呢?
一时之间也难以查出,乔开先到系办申请让他们重考,本来是要受处罚的,但系主任看在他之前表现良好且及时弥补过失的份上,也没有再追究责任。
“哎,高数要重考,你们知道不?”吴瑛通知他们。
“早听班长说了,哎,难得这次考得这么高,还是要重考。”阿绿感慨。
“看来是大家都考得太好了,才引起怀疑的。”小彩也不想重考。
“可能老师自己不小心泄漏了题目,所以不得不重考了。”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考差点儿,少考几分的。”
“哎,现在都这么说,其实谁愿意故意做错啊,大家都能考好,当时还有谁会故意考差啊?”
“重考也罢,这试题也实在看不出差距。”这话当然是吴瑛说的,她成绩本来就好,即使重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陶陶躺在床上不说话,已经两天没见到乔开了,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她倒也不怕重考,毕竟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试题泄漏,她担心乔开可能会受到处罚。
第三卷 情路漫漫 035 谁泄漏了试题?
乔开已经确定试题外泄了,所以及时申请重考,但到底是谁泄漏了试题呢?
这学期他实验室里其他两位同学都不在,只有他一人,而为了方便他给程陶陶配了钥匙,因为创业筹备的事,近期还有周跃辰和江琳经常到实验室来找他,会是他们其中一人么?辰应该没那么无聊吧,他这样做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那就剩下陶陶和江琳了?
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现任女友,无论哪个,都是他不愿看到的,他宁愿是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导致试题外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身着蓝色毛呢大衣的江琳推开门,婀娜的身段、玲珑的曲线,俨然是个职场丽人,她娇媚一笑朝他走来,“开,我们最近的筹备进展得很顺利,还有一些资金方面的问题要再讨论一下。”
“好,这个我们晚些时候和辰一起探讨。”乔开一副公事化的语气,他呆会儿还要批改重考的试卷。
“哦,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像是心情不太好?”
“嗯。”他点点头顺便将此事说出来,“我上次出的试卷好像被泄漏了,所以申请重考,现在还在批改,有点烦。”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
“啊,泄漏了,你确定?”江琳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我也不晓得,但他们的答案都出自同一个版本,而且每个人都考得很好,平均分在九十以上,这实在是太可疑了。”边说边便拿起几份试卷递给她。
她慢慢翻阅试卷,“好像真的都考得不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可能是有人把试题泄漏出去了,可是平时这个实验室除了我,也就几个人来过,到底是谁呢?”乔开托着下巴认真思考。
“很简单啊,排除法,看最有可能是谁。”察觉乔开正一副打量的眼神,江琳迟疑地说,“开,你……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在没确定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也许是我自己不小心泄漏出去了。”他淡淡地说。
“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琳皱眉生气地问,“难道你还真怀疑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是实话实说,包括辰、陶陶、还有我,都有可疑。”
“那你就先怀疑我?”她忍住泪水心痛地问,“相恋多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昔日男友居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琳,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乔开试图解释。
“算了,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她吸了吸鼻子,“希望你早日查明真相,还我清白,我可不愿被人冤枉和误会。”
这几天乔开感到很心烦,看江琳的样子似乎理直气壮,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找到周跃辰,把整个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难道你还要怀疑我?”周跃辰立马将这事情和自己扯清关系。
“没有,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现在我心里烦得很哪。”
“你去学生那里调查过没?说不定可以问出点情况来啊。”
“一改好试卷就去问过了,原来他们都已把试题传来传去了,据说是从大二那里考到的,根本不知道谁是第一个传的,而且发生这事,无论谁都不愿承认,所以从他们那边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那你心里到底是怀疑哪个多一点儿呢?”
“有时候往往是当局者迷,所以我才来问你的啊。”
他想了一会儿说:“其实呢,我觉得都有可能。”
这不是废话么,乔开白了他一眼,“陶陶有我实验室的钥匙,这一点是最令人怀疑的地方,而且她也知道卷子就在我电脑里,所以……”
“所以,你觉得是她咯?”周跃辰接着他的话说。
他皱眉摇头:“但如果是陶陶,她把题目考下来就算了,没必要再给别人啊!”
“唔,也对,那么江琳呢?”
“我也试探地问过她,看她的反应又不太像。”
“反应是可以装的啊!如果真是她,那她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嫁祸给陶陶吧。”周跃辰肯定地说。
这一点他也曾想过,可是“但她没有我电脑的密码啊。”
“可能那个时候你电脑正好开着,根本不用输入密码,所以就直接考下来了。”
“这样的情况很少,我白天一般都在实验室。”
“那陶陶有密码?”
他无奈点头。
他电脑密码如果是他的生日、手机号之类,江琳可能猜到,但他早已将密码改为程陶陶向他告白的那天的日期,所以她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