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口味?蓁儿再去换……”
    “不必。”老人很恼火。
    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女子顿时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新来的侍妾,不懂规矩,水叔莫要见怪,”慕容无伤面有惭意,赶紧伸手将惊慌的女子拉至怀中,捏捏那粉嫩的小脸,“叫你沏茶,怎的现在才来?害我在水叔面前失礼。”口里虽在责备,语气中却尽是宠溺。
    女子松了口气,垂首,轻声道:“是茶房那边没水……”
    “如此,倒错怪了你。”
    “……”
    见他二人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完全把外人当空气,老人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倏地站起来,面黑如炭:“老夫先走了!”
    慕容无伤这才发现忽略了客人,赶紧推开女子,起身挽留:“水叔不妨留过晚饭……”
    老人冷哼一声:“不必。”
    “如此,我送……”
    “不劳!”抬脚就走。
    他赶紧跟到门边,吩咐:“小柳,送水叔回去。”
    “是。”.
    须臾间,他已经躺回了榻上,似乎很开心。
    “他老人家必是埋怨你礼数不周呢,”女子担心地望望门外,一边推他一边娇嗔:“好容易歇会儿,偏又忙忙地把人家叫过来沏茶,还当着客人的面……不规矩。”
    说到这里,小脸已绯红。
    他却挑眉笑了,伸手从水晶缸里拈起一粒葡萄,举到眼前仔细观察,觉得很好玩:“放了这几日,还算新鲜,想不到这种小地方也有冰窖。”
    “也只此一家,”女子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有些惊奇,“方才拿出来时,颜色味道竟和当初一模一样呢。”
    继续研究半日,他摇头:“颜色尚可,果香却少了好些。”
    手指一弹,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在半空中划过,接下来只听得“咕嘟”一声,那颗葡萄已准确地落入了壁间的长颈瓶中。
    “公子!”女子瞪着他,目中略含责备之色,埋怨,“那瓶子我昨日才清理过,你又扔些东西进去,再闹,我恼了!”
    他轻笑,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蓁儿今日有功,不该恼。”
    话音刚落,又是“叮”地一声,一根金簪赫然插在瓶口。
    “公子!”女子咬唇,站起身,“不理你了!”
    纤纤玉手抱起瓶子,粉面上犹带着几分薄嗔,她跺了跺脚,横他两眼,快步走出门去。
    他大笑。
    第三卷:江湖如此多娇 影响深远的一句话
    且说经历今日之事,我们的王大女侠以为,师兄大人从此是再不会理自己的了,谁知冷战才开始没多久,刚吃过晚饭,她就很没形象地被拎进了房间,丢到床上。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你不明白,他的话不能轻信。”
    “那是我的事。”
    “你以为他是好人?”
    “不但是好人,长得也好看,武功高,对人和气,很有风度,也很关心……”不等扯完,手臂突然被紧紧抓住了,她整个人都被拉起来,贴在他胸前。
    “慕容无伤素来卑鄙好色,他不过是在哄你!”
    忽视他目中那些心痛焦急之色,王晓晓随口道:“他既不是杀人狂,也没干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儿,再说,就算他卑鄙好色,只要没对我做什么坏事,那就行了。”
    “你”
    “他哄我做什么,想嫁他的女孩子多得是,哪还轮得到我?”
    “胡说,我自会娶你。”
    又来了又来了,你说怎样就怎样?王晓晓越发心里不平衡,抬脸怒视着他:“娶我,我就要感激你了?”
    他愣住。
    “说娶就娶,说不要就不要?”王晓晓倏地推开他,跳到地上,“好啊,要娶我做第几个小妾?”
    “胡闹!”
    “我就是胡闹!”
    勉强将怒意压下,萧夜叹了口气,双手扶住她的肩,语气放缓和了些:“昨日还好好的,为何说起这些胡话来?”
    “这不是胡话。”
    “究竟怎么了?”.
    好,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王晓晓沉默片刻,忽然扬起脸,望着他的眼睛,“昨天下午你去哪儿了?”
    “昨日?”他疑惑,“你不都知道么。”
    “除了品剑,没去别的地方?”
    目光一闪,他迟疑着摇头。
    到现在这种时候还想瞒过去,王晓晓再不作任何指望,别过脸冷笑:“原来你没去过城南,那是我看错了。”
    肩上力道猛然加重。
    “你又去过城南?”
    “你不也去了吗。”
    “我那是……”语塞。
    “那是什么?”肩膀被勒得生疼,王晓晓忍住,面无表情,“只有你能去,我就不行?我去看看他又怎么了!”
    “他是在骗你!”萧夜倏地丢开她,“他不过是想报复我,当年妍儿就这么毁在他手上,你还这般糊涂,执迷不悟!”
    又是妍儿!王晓晓红了眼睛:“骗我?你不也一样!”
    “你!”他怒极之下扬起手。
    王晓晓一时气极,竟丝毫不惧,抬脸直直地瞪着他。
    半日。
    那只手仍然定在空中,久久不曾落下。
    “怎么不打了?”自己说了谎居然还要打我!王晓晓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声音清脆而响亮。
    他愣住。
    不到一分钟,俊脸上赫然浮现出几道淡淡的指印。
    反正将来要回去,再不能纠缠了,可惜初恋被骗,亏自己那么喜欢他,为他难过伤心,让他吃尽豆腐,还差点考虑留在这里,谁知这种时候,他竟满口谎话,只对他的妍儿念念不忘,还瞒着自己陪未婚妻逛街!
    瞧着那张脸由红转黑,王晓晓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顾不得手掌疼痛,毫不犹豫地又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头也不回朝门外走:“今后你不用再骗我,我的事也不劳你管!”.
    接下来几日里,全华山派上下都知道二人闹了别扭,秋仪等人不免又幸灾乐祸起来,成天无事就跑去萧夜面前献殷勤,倒是天绝大师急坏了,这两位都是自己的爱徒,全华山派的荣誉都指望他们,如今手心手背,谁也不敢得罪,只好把二人反复叫过去劝说。
    其实进不进前十,王晓晓已经不太关注,努力把心思全转移到目前的生意上,反正现在赚了钱,就算离开华山,也可以去凡城开店,然后办报纸,至于那个想做一代女侠的愿望,没人监督,已不像当初那么强烈了。
    和胡乐商量后,二人决定提前结束五子棋大赛,因为接下来四大门派争夺战就要开始,届时几大高手对决,智不空与慕容无伤都将上场,那时候就算有一千两银子摆在面前,怕也没人愿意再坐茶摊下棋.
    闻得五子棋赛今日结束,选手们个个激动万分,围观的人也是一层又一层,比赛进行得相当激烈,作为本次活动的赞助人,王晓晓吃了午饭又早早赶到现场。
    水若绮和智空智灵等人也挤在其中瞧热闹,当了多日的擂主,白道俨然已有大神风度,端坐不动,神情自若。
    凑了会儿热闹,王晓晓觉得发闷,赶紧跑到角落透气,坐下来喝茶。
    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瞟向那个黑色身影。
    长发黑袍,金色发冠,金色腰带,点缀得恰到好处,典雅而贵气,整体色调不至于太过眩目,也不会显得太沉闷,除了脸色略差些,此人表情还算平静,不时身边楚清涟说话,他也淡淡应对,看不出什么问题。
    若真是误会,应该早就解释了,可到现在为止,他什么都没说过……骗子!骗子!尽管右手还在隐隐作疼,王晓晓却很后悔当时没再打重些。
    “棋赛要结束?”.
    白衣似雪,更衬得鬓发如墨,眉宇间纵然带着许多笑意,看上去也十分庄重有礼,如同空谷百合花般的优雅。
    “是啊,”王晓晓赶紧起身让座,“这几天你都没来?”
    “派中事情太多,翩翩又不怎么会料理,”凌夕含笑解释两句,往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她,话锋一转,“我已决定,待武林大会结束后,便随你们去华山。”
    “华山?”王晓晓诧异,随即明白过来,“你要去后山查探?”
    “是。”
    “那很危险。”
    “或者是我知道不多的缘故,那人倒没再对我下手,”凌夕笑了笑,“我欲与你们华山派同行,不知你与萧兄意下如何?”
    “可以的。”反正此人自己有钱,同行也无所谓。王晓晓满口应下,却又勉强一笑,师兄大人当初说过,武林大会结束便回凡城定婚,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不过当年那事确实悬,帮着查查也不错。
    凌夕并没发现她的异样,露出为难之色:“我倒去过几次华山,却发现通往后山的门被上了锁,因怕惊动人,也不好行事,那道墙是叶盟主督建,再好的轻功怕也过不去的。”
    “现在可以了,”王晓晓叹气,华山个个是懒虫,上次的新锁被师兄大人劈坏了也懒得换,现在就只有一条狗在值班呢,“只不过里面有机关,你进去要小心。”
    凌夕斜眸看她:“你敢不敢带我去?”
    “当然敢。”
    “不怕?”
    “摔死过人,我去过一次,差点也被摔死了。”虽然女主不死定律已被多次证实,然而想到那夜的恐怖经历,王晓晓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黑暗中,那只冰冷的手把自己带到崖边……
    “你去过?”凌夕吃惊。
    权衡之下,王晓晓将事情经过大略跟他讲述了一遍,后怕:“他当时把我带到崖边,却并没害我,只叹了口气,然后就放了手……”
    说到这里,她停住.
    “如此看来,后山果真有古怪,”凌夕沉吟,“据你说,那些在暗地偷袭你们的人,用的是失传多年的武当派绝学,当年各派秘籍失窃,他们必定与此事有关,只是那个‘冷岳’……”
    王晓晓盯着他:“他装鬼告诉我们,金万生是凶手。”
    凌夕笑了:“他不是冷岳。”
    王晓晓点头:“是别人装的。”
    “我倒想会会他们。”
    “你想抓几个来问?”王晓晓紧张,“但这么看来,他们背后绝对有庞大的组织,还有个厉害头目,你最好不要贸然去闯。”
    “我自会小心,”他点头,然后皱眉,“只是我一直未想通,当年那许多人莫名失踪,必有不小的动静,师父他老人家怎会毫无知觉?”
    王晓晓也很不解。
    照他的说法,那天晚上金万生的确是醒来就发现所有人都不见,大惊之下又发觉自己不能催动内力,很有可能被人封了穴,但他自己也算一流高手,能靠近他点穴而不被发觉的人,江湖上少之又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那群盟主掌门高手都不是等闲之辈,凶手怎样摆平他们的?
    “不可能硬来,一定是用了药,”她喃喃道,“而且药性发作的时间要一致,应该不在饮食里,而是迷香之类。”
    其实私下王晓晓也试想过许多可能,只有一种假设最行得通,那就是,凶手先接近金万生,封了他的穴,然后用迷香制服其他人,不知不觉将他们全搬走,而金万生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所以才对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