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对这事铁定守口如瓶,也不会相帮,唯一能有办法帮他的,就只有知情的江泓之了。
    “三……三弟,过往的事情是二哥不对,你宽宏大量,原谅二哥可好?二哥……二哥给你道歉!”江竖急忙低头道歉道,“这事只有你能帮二哥了,二哥求你了,你帮帮二哥可好,二哥求你了!”说到后面,他激动得声音都带着哭腔,可见其对江允用情至深。
    江泓之沉默了,江竖与江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感情基础丰厚,而随着时间推移,江竖对江允的感情只会愈加浓烈,但因伦常而不能说出口,将导致这种感情呈现畸形发展,最终引发悲剧。前生,他就是利用了江竖将江允拖下了地狱,只不过那时候他耗时太久了,等到江允死的时候,他也到了中年时期。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放在他面前,他怎能错过?
    不过,他还没傻到直接告诉江竖留下江允的办法,而是拐弯抹角地道:“二哥,害大哥的事情三弟可不敢当,但是看在二哥用情至深的面上,倒是可以提醒二哥一声,凡事追根溯源,从源头上制止便成。话点到为止,三弟我先走了。”说着,他拉着华丞迅速离去。
    “从源头上制止?”江竖一愣,仔细琢磨了江泓之的话,却理不出个思绪来,一抬头时,江泓之已经不见了。
    他皱紧了眉头,江泓之话都不说全,这不是要急死他么!他气急败坏地碾踩地上的碎叶,匆匆赶去找大夫人。
    能帮他的,就只剩下他母亲了。
    当然,他还有点理智,不会告诉大夫人自己的爱恋,只是期期艾艾地道:“母亲,如……如何能阻止大哥考上初试?”
    “你要阻止他?”大夫人愕然道。
    “是……母亲,你如此聪慧,一定有办法帮我的是不是?”江竖激动地道。
    “你为何突然想这么做?”大夫人心底萌生一阵窃喜,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江竖与江允关系好,整个府上都知道,江竖突然产生这种念头,太不符合常理了。
    “孩儿……孩儿,”江竖顿了顿,母亲太过聪慧,如果不找个合适的借口,一定会引她怀疑,于是他狠狠心道,“其实是孩儿嫉妒大哥的学识,不想大哥考上!母亲,经过上次您的教导,孩儿已经明白了侯爷之位的重要,若是大哥成功考上了,他日功成名就,回来夺侯爷之位该怎办?还不如,先将这可能掐死在源头上!”
    大夫人心头一喜:“你此话当真?”
    “当真!”江竖咬牙点头道,“母亲,你快告诉孩儿,有什么办法!”
    大夫人吊着眼梢打量了江竖一眼,见其面色紧张,毫无心虚之态,看来是真的铁了心要害江允。“办法呵,当然有,”大夫人冷笑道,“只要他考场上大量舞弊,将被终身取消参加科举资格,这辈子就废了……”
    .
    江竖这件事,只在当日掀起轩然大波后,就悄然无声地平息下去,一切都回归到了从前,只是江竖感觉得到,江允一直在刻意回避他,也不再搭理他。
    江竖心一抽一抽的,对江允的感情更是因为得不到满足而急速膨胀,满满地都快溢出来了,等到他从江泓之手里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那压抑已久的占有欲更如火山爆发,疯狂地宣泄出来。
    那天下了课,江泓之就故意当着江竖的面,与华丞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地离开。他与华丞在一起的事情,府上众人皆知,江建德与大夫人从不管他,而老夫人纵使想插手管他们之事,也不敢得罪华丞,所以他们俩相亲相爱的场面,狠狠地触动江竖的心弦,令其嫉妒得眼红。
    江竖心里不爽快,这段时日来一直在偷窥江泓之与华丞卿卿我我,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找些精神寄托,以幻想自己与江允亲热。
    江泓之察觉到江竖跟上,刻意放大了声音道:“华丞,我近日得到了一本好书,特别适合我俩看。”
    “什么书?”华丞配合问道。
    “自然是……”江泓之一顿,眼神暧昧地左顾右看,小声地在华丞耳边窃窃私语。
    他声音很轻,跟在后面的江竖完全听不到,只见他神秘兮兮一笑后,华丞羞红了脸,锤了江泓之一拳,两人耳鬓厮磨后,江泓之揽着华丞大声道:“走,跟我去个好地方,我给你瞧瞧。”
    华丞偷瞄了一眼身后偷偷跟着的江竖,小声地对江泓之道:“少爷,他会不会动手做什么?”
    “不会,”江泓之摇头道,“他没那个胆。”他搂着华丞肩头,把他带到了人烟稀少的小道上,钻入矮树繁盛的地方坐下,亲了亲华丞的额头,暧昧地道,“快把那本书拿出来吧。”
    华丞面红耳赤地错开江泓之的呼吸,把江泓之准备好的那本书拿了出来,还没翻开,就被封皮上赤.身.裸.体交缠的两男子羞得两颊发红,毫无疑问,这本书就是一本龙阳春.宫。
    江泓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他搂紧了华丞,在其臀上用力一捏,朝他耳内喝气:“你害什么臊,都同我做过几回了。”
    华丞吞了口唾沫,做那档子事是一回事,但在光天化日看那种东西,讨论那档子事又是另一回事。他光看这封皮上惟妙惟肖的图像都能口干舌燥,更何况翻看里面的内容看,“少爷,可不可以不看?”
    “不看怎么做戏?”江泓之的手臂绕过华丞肩头,轻轻在其面上啄了一口,代他翻开了春.宫图,指着上面那各种各样的姿势道,“瞧,这姿势我们没试过,不如一会儿我们试试。”
    次奥,这是姿势么?这是体操动作好么!
    华丞瞪大了眼睛,虽然动作很高难度,但是画得实在是太生动了,看着都能让人热血沸腾、情绪高昂,才翻几页,他就已呼吸急促,全身滚烫。
    “华丞……”江泓之半阖着眼,目中散出暧昧的光芒,他呼吸一沉,凑到华丞颊边落了一个吻,像是毫不满足,他又沿着颊边慢慢地亲到了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暧昧的气息急速攀升,华丞深陷入他温柔的吻中,完全顾不上附近还有一个偷窥的江竖,揽着江泓之的腰,伸出舌头回应着他的吻。
    不知不觉,手中的春.宫滑落在地,紧接着,天旋地转,两人滚入了树丛之中,耳鬓厮磨,发出了衣衫摩擦的声音。
    等到他们的喘.息声粗重后,一直跟随他们的江竖就从暗地里出来,麻利地捡走地上的春.宫后,就快速地遛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若非江泓之与华丞一直在等他上钩,只怕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等到他远去后,江泓之拉起了为了做戏,而衣衫不整的华丞,抱着他亲了亲,给他整理好了衣衫:“好了,我们走吧。”
    “呃……”华丞瞄向江泓之那已经起了反应的地方,摸了摸鼻子,“你不打算解决?”
    “回房再说,”江泓之舔了舔他的耳眶,声音沙哑地道,“今夜我不会放过你。”
    雅蠛蝶,求放过!
    .
    江竖抓起那本春.宫后,就如偷腥的耗子,火速跑回了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按捺着心口大口喘气。
    等回过神了,才小心翼翼地把那本书打开,激动地一页页翻看。
    他双目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全身热血沸腾,几乎要燃烧起来了。那些独特的姿势,那些销魂的神情,无一不在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
    如果图上的人,是他和大哥,如果此刻大哥在这里……
    “啊!”他浑身热汗,半阖着眼仰起了头,手不自禁地往自己裤裆伸去……
    “大哥,大哥……”
    .
    自那天以后,江竖几乎都把时间泡在了那本春.宫图上,还随身携带,一旦周围没有人就会掏出来翻看一眼。
    畸形的感情因为这本春.宫达到了不可阻止的高峰,临近了崩溃边缘。最后在初试前一夜,彻底爆发。
    江允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理过他了,他每次想接近江允,都会被其以各种理由推开,他开始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别说陷害江允舞弊了,就是接近江允的机会都没有。
    心烦意乱,他忍不住跑去找了大夫人,焦急地问道:“母亲,明日便是初试了,可大哥都不愿意见孩儿,孩儿怎么陷害大哥啊!”
    大夫人口气沉稳,不慌不忙地道:“急什么,娘都帮你计划好了,今夜你挑着一坛酒去你大哥那,便说你是为大哥提前庆祝,届时将他灌醉,往他衣物里塞写好内容的纸条,翌日一早他匆匆忙忙起身,定然不会注意到,只要到了考场被人发现他舞弊,不怕他不被处罚。但你切记,可别被他发现,那纸条也得塞得稳妥些,最好想办法缝到他衣袖内。”
    江竖恍然大悟,拊掌道:“好,就这么办。”语落,他到酒窖挑了一罐最烈的酒,急急忙忙回了房,眼巴巴地望着外头还亮着的天,静候着夜幕降临。
    等待的时刻总是难熬的,江竖紧张得心多跳了几拍,他难耐地掏出了那本春.宫,反反复复地翻看着已经深印在脑海里的场景。
    酒香四溢,冲击着他的嗅觉,他抚慰着自己的物什,摸着那坛酒,想借着酒坛的冰冷压住内心的躁动,但非但没有毫无效果,反而让他更是燥热。
    “大哥,大哥……”江竖双颊通红,酒味让他脑中的精虫全爬了上来,与江允翻云覆雨的幻想充斥着他大脑神经。
    酒不醉人,人自醉,江竖迷蒙着眼看向那坛酒,萌生了一个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念头。
    光喝酒怎么够,只是喝酒怎么能解他的寂寥,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豁然拉开床头柜,从里边拿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激动的双手隐隐发抖,他深吸了口气,把那包粉末倒入了酒坛之中。
    .
    夜幕初降,江竖迫不及待地拎着酒坛去找了江允。
    一开始江允以明日考试,要歇息为由,拒绝了他的求见,但后来禁不住他含泪痛哭的软磨硬泡,让他进了屋。
    而罪恶的深渊就从这一夜开始迈入——
    一杯下了合.欢药的酒,一个痴心爱恋多年的人,在这一夜,燃尽所有的爱恨情仇。
    淫.靡的气息充斥着整间房,江竖忍着股间痛意离开了已经睡过去的江允,给其穿戴好衣裳,嘴角扬起一抹恣意的笑容。
    他本来想抱江允,但是生怕这样会让江允愈发厌恶他,于是他忍着痛让江允进入,也算成全了他多年的心愿。
    终于,他的大哥是他了,是他的了!
    他朗声大笑,扯过江允那件丢在地上的上衣,把准备好用来舞弊的手绢,一针一线绣进了袖口里。
    .
    翌日一早,江允扶着宿醉的脑袋,起来一看,竟然快到了考试时间!
    他惊讶地爬起来,看到满床的狼藉,轰地脑袋如被炸开一般,一片空白。昨夜他与江竖,竟然……
    他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像被人牵着线的傀儡,机械地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穿上,摇摇晃晃地到了考场上。
    他不知道考试何时开始的,等到考卷发下来好一会儿了,他才回过神来,执笔书写。可是空白的纸就像昨夜里激情迸射的欲望,把他的脑汁搅得一塌糊涂。
    昨夜做得太过猛烈,以致他现在双手都在隐隐发抖,根本握不住笔,背诵多日的诗词文句,在下笔的一刻都成为了沾污白纸的一滩墨,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烦躁地抱紧脑袋,一个不注意,搁在桌边的砚台被长袖扫到,砰地一声砸到了地面。
    “别动。”主考官喝住了要捡起砚台的江允,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其捡起。科举考试严苛,未免有子弟趁着捡东西时,偷窥他人试题,所以一旦有东西落地,都会由监考人去捡起。
    监考人弯身捡起砚台,小心放回桌上,目光不经意间的一扫,恰好落在江允袖中写满字的手绢上——
    ☆、  第四十九章 ·允与竖
    “老爷,老爷,不好,出大事了!”下人的声音如一把迅刀,割开了空气,直冲入江建德的耳中。
    “出什么事,这般急躁!”江建德眼皮子一跳,生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走出门去,只见下人身后跟着数人,其中一人他认得,是本次初试的监考官之一。而在他们前面,江允低垂着头,面色土灰,有如一具游魂一般。
    “这……”江建德的心狠狠一抽,现在还没到交卷时间,江允与监考官同时出现在这里,铁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