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说道。
“怎么你也……?难道那传闻是真的?”山羊胡的管事一脸诧异的说道。
这厢那书生样管事便叹了口气接口道,“是真的,我家老爷接到京都的消息了。听说是忽然得病,不过听说之前就有过昏睡不起的状况,后来被一个道士就醒了,哎!王爷天纵英才啊,现在那京都也不知乱成什么模样。”
“我听说这位王爷是准皇帝啊,虽然老皇帝还在,但什么事都是他在做,便是这西勒山的栈道也是他下的令。”山羊胡的管事撸着胡子,大有叹息的模样。
“得得,我女人可不懂这些,咱们这儿天高皇帝远,我就说咱老爷想得太多,竟是还要服丧三日,这是给谁看呐。”厨娘撇了撇嘴,那张胖脸上慢慢的不屑。
那书生样的管事难得多说了两句,便道,“这便是你妇道人家不懂了,这是京都那边来得死令,服丧三日,农户人家不知也便罢了,大户是绝对免不了的。若是没人往上说是没什么,若是被告了上去,那是要命的。听说京都里已经有不少了,那皇后娘娘眼看着自己儿子要称帝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听说那整治人的手段狠着呢!”
那厨娘点了点头,“这皇后娘娘也怪可怜的啊!”同是女人,儿子养这么大,死在自己之前,单是想想便觉得当真是难受。
“小岚啊,这些雪菜、野菜就给咱们三家分分得了,明儿你可还得来,多弄些野菜、榨菜之类的过来,我家那老爷说是要服丧七天给天下做表率呢!”那山羊胡的管事如此道。一边的书生管事‘嗤’笑了一声,显然觉得这7日服丧是多此一举了。
任丰自然是点头,心道,原来这个国家的王爷死了啊……
另一边的淳瑜却是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自己听着别人说自己死了是什么感受?
倒是想不到他的死讯竟然还能传到这偏僻的小山村,他也不过是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想来这京都的启睿王爷应当是‘死’了不少时间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完了!”任丰一边收拾摊子一边道。
“咱们得快点回去,赶着天气不错多弄些野菜,我也多腌一些,这段日子估计能卖上不少。”将油纸收进篓子里,任丰背着篓子站起身。
“要不要买几个肉包子回去吃?这里的包子味道很不错,不过素馅的比肉馅的好吃。”
“……”
三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任丰有些诧异的扭过头,便见淳瑜仍坐在小凳上不知想什么,一双深邃的眼微微眯起,像是在看着远处的什么,又好似没有。
任丰走到了淳瑜身边,伸手拍了拍淳瑜的肩膀,便问道,“怎么了?”
淳瑜这才回过神来,仰头看着任丰,这个角度他很熟悉便是小黄看任丰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年的唇以及鼻尖。
“没什么,走吧!”淳瑜如此说着便站起了身。
任丰不可置否,也没有多问。
两人买了六个包子,两个肉包子是个素馅包子便往回走。
“小丰。”淳瑜忽然唤了一声。
此刻两人走在丘陵一代,四下也没什么人。便是春光与遍地的花草,让人觉得明媚。
“恩?”任丰我望着一颗长得极好的也枇杷树,心中正估量着怎么把这树弄回家里,刚好能在院子里种上,所以这回应便有些漫不经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酒楼?”淳瑜走到了任丰身侧,语气颇为认真的问道。
任丰一愣,扭过头看着淳瑜,因为背光的关系,淳瑜的脸上带着阴影,看起来格外的严肃。
“酒楼?”任丰重复了一遍,“本来是打算你们若是都走了,我再开的。”
“现在我已经确定不走,我想我们可以开始筹备了。”淳瑜道。
“哎?”任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怎么会忽然想到酒楼的事?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而且很多事我也不会!”任丰犹疑的说道,心中想是一回事,真的要做的时候,一家酒楼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厨师、手艺,更重要的是管理。
淳瑜伸手搭在任丰的肩上,“我们可以慢慢来,什么都有第一步,不是吗?”
任丰是点了点头的,但是话虽如此……他的心中仍有些胆怯。
“我会陪着你。”淳瑜又道。
“恩。但是,酒楼开在哪里呢?”任丰问道。
“无盐镇。”
“但是那里我们不熟啊!”任丰终是顿住了脚步,他去那无盐镇一共也没几次,便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街道至今都还没有走完。
“慢慢的就会熟起来,若是在这李家村开酒楼,你会乐意?”淳瑜嘴角带着笑意问道。
任丰摇头,李家村的人太少,那几家客栈便已经足够了,若是他开了显然也没什么客人。确实无盐镇是现下最好的选择,但是……
性格使然,他真没有什么魄力。
仰着头,任丰问道,“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去无盐镇?”
“五月吧!五月初或者中,我们便去无盐镇,可好?”淳瑜揉着少年的头,很多事若是真的待在这李家村还真的是不好办了,那无盐镇虽也偏僻,但好歹官道畅通……
“五月啊!~”任丰的尾音拖得颇长,显然有些犹豫,“那就五月吧!”扁了扁嘴,终是应了下来,“还是会回来的吧?”虽然李家村贫穷,但是在这里生活,任丰是真的喜欢。
“是啊,会回来的。”淳瑜道。
☆、第四十九章
四月末的天气,不冷不热,是四季之中最好的时段了。若是在现代很多年轻人都会选择去踏春。
而任丰今儿也是这么准备的,既然是要去无盐镇了,因为西勒山的栈道来回依旧不方便的缘故,现在的家虽然要回,却也不会很频繁了。所以任丰这段日子几乎是将整个家都给清空了。
鸡棚里的鸡都已经卖了,虽然很心疼,但是收到的满满当当的铜子还是能稍稍弥补任丰的心的。
田里能卖的才也卖得干净,余下的也便是这段时日自己吃的。去收最后一次篓子的时候,任丰在小黄的坟冢前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块有些腐坏的木头。他要走了,但是他一定会回来看它的。他知道一个人的寂寞,若是可以他甚至是想要带上它的,但显然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想去哪里走走?”淳瑜站在门口,看着任丰一边整理干粮一边口中发出感慨的声音。他知道少年对于这里还是恋恋不舍,却也实在想不出更加折中的办法了。
任丰回过头看着他,似是在思考,微微侧着头,“去上次咱们发现的那个小陡坡看看吧!下面不是有水吗?”
淳瑜点了点头,虽然对于那处惊魂地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终归是上次便答应下来的。
任丰带了满满一袋子的干粮,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既然是要出去玩,他便有着所有孩子去郊游的心性。总是要带了足够的吃的,才肯罢休。
两人缓缓的往前走,到达那斜坡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了。
任丰擦了擦脸颊上沁出的薄汗,入目满眼的绿令他感到十分的舒畅。本就是在林子里,但是因为太阳好的关系,所以阳光透过了层层的树叶还是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
青葱的草叶或许是感受到阳光的召唤,似是在一夜之间便拔长了不少。
任丰一边走的时候,一边微微倾身,伸手触碰着那嫩嫩的草叶,微凉的感觉在指尖异常明显。
“这里真好啊!”偶尔仰着头,看着那被太阳照得翠绿的树叶,任丰便不自禁的感叹。
“是啊!”淳瑜也不禁松口道,这里确实令人舒服,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感觉,而是自然而然的。
下斜坡的时候,任丰其实是很小心的了,因为上次的事他着实也是吓得不轻,但是淳瑜却非要抓着他的手才肯放他往下走。
于是只得别别扭扭的给牵着手,跟小孩儿似的慢慢往下。不过,因为是往下走,有带着坡度,所以确实走起来有些困难,任丰有几次都失去平衡,差点儿就往下栽了,好在有淳瑜拉着。
淳瑜的手很大很宽,却不算厚,上头有一层剥茧,蹭着手背的皮肤便有些麻痒。
终是下了斜坡,任丰深深的吐了口气,随后看到自己依旧被包的严实的手,便不自禁的脸红了起来,虽然他自己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的。
任丰想要抽回手,却是被淳瑜捏得更紧了,连着几下没有抽出来,他便有些奇怪了,抬起头,却见淳瑜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便知他是故意的。
“放开。”任丰微愠的说道。
淳瑜却是勾起了嘴角,“就这么拉着有什么不好。”
任丰被这么一堵一时间不知道该会什么,又走了几步却是扬起了头道,“这儿又不陡,我也不是孩子,又不会摔跤。”
淳瑜却是侧着头,一双眼盯着任丰的脸又道,“这么拉着不好?”语气有些揶揄。
任丰自是没有与他对视,垂着头,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有什么好?”半天才嘀咕了这么一句,却是被淳瑜完全忽略了。
于是两人便这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斜坡下对着的嶙峋的石头,走起来颇不方便,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许久,在算是倒了平地。
这平地显然也是人工挖了土石造成了,有几个坑,颇深,里头积了点水。不远处便是一条水沟,应也是修栈道的时候挖的,只是不知有什么用。
那够不算深,却挺宽的,也很长。
任丰顺着水流方向望过去,得有五六十米长的模样。
里面的水一部分应当是下雨蓄着的,另一部分则应当是挖到了水脉的关系。
水沟里的水槽十分的丰茂,隐隐的任丰甚至还看到了野生的莲花。自然浮萍、水藻是更多的。
因为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这沟渠里的水涨的很高,任丰蹲在沟边,伸手便撩了把水。
“也不知道这沟什么时候形成的?”任丰一边看着沟里的水草,一边道。
“两年前吧!”蹲在他身边的淳瑜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道。
手被捏的很舒服,任丰却是诧异的扭过头,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淳瑜勾了勾嘴角,“两年前启睿王爷下旨修栈道,这水沟应当是两年前形成的。”仰头,望着西勒山那条隐约可见的栈道,淳瑜道。
任丰也仰着头,应了一声,“哦!”
看着那条栈道,任丰隐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