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纽约大学读书了,夏天在邮件里问他怎么不选一所音乐院校读书,藤井冥夜就特悲催的说,他家老子不愿意让他再学音乐了,说他没前途!如果反抗,就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和资金来源,藤井少爷生下来就是少爷,他可不敢想象自己被锁在家里或身无分文的日子。夏天觉得这家伙应该不需要安慰,所以就损了他几句,藤井冥夜下次再回邮件的时候就怒斥她的铁石心肠,于是夏天就更觉得他不需要同情了。
七月底,夏天和榊太郎还有拖油瓶格拉夫曼先生一起坐飞机离开了费城,格拉夫曼老先生相当之兴奋,他在飞机上一直询问夏天北京的名胜古迹,这是他第一次到中国,对这个古老的、神秘的东方国家很是好奇,当然,这位先生对榊太郎还是没有好脸色,夏天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格拉夫曼先生相当看好榊太郎的音乐才华,可他的这个得意门生后来却去攻读了mba,格拉夫曼先生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每次见榊太郎一次,老先生就臭一次脸。
no.42谈话 ...
夏天招待格拉夫曼先生和榊太郎住进了小叔叔在北京的那栋别墅里,藤井冥夜、佐藤仓子和柴田绫子比他们晚一天到。
小婶婶赵语心早就准备好了客房,夏天半个月前就和他们说了要带朋友回北京看奥运。对于夏天现任导师格拉夫曼先生的到来,夏风表示了无与伦比的热烈欢迎,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把这老外哄高兴了,对他家宝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藤井冥夜一见到夏天就强烈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他还记恨着夏天前段时间给他发的那封损他的邮件呢,夏天不搭理他,被他缠着烦了,就不时的继续损他,他要是恼了,夏天往榊太郎身后一站,藤井少爷就立刻老实了。
自从知道佐藤凉的身世后,夏天就有意的不和佐藤仓子主动联系了,心里老觉得别扭。这次佐藤仓子来北京,完全可以说是‘不请自来’,她喜欢藤井冥夜都快六年了,现在他们已经毕业,她自然盯着他更紧。可惜这么多年来,藤井冥夜对她从未有过表示,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夏天对她的恒心倒是挺佩服的,如果是她,绝对做不到这地步。
绫子晚上硬是缠着夏天一起睡,她和夏天讲了不少学校的事,其中,提到次数最多,说的时间最长的就是班长枝野幸男和f班的一个女生交往了,绫子说,“那个女生长得像只土拨鼠,而且学习成绩差的要死,家世也不好,据说是私生女,还有点胖,对于枝野幸男的眼光我深表怀疑。”夏天发现她说这话时,口气里是满满的讥讽,夏天瞅瞅她带着愤愤不甘的表情,问,“你喜欢枝野君?”她话刚落,然后绫子怒了,“我喜欢他个鬼!”好吧,这姑娘急的连中国方言都出来了,虽然夏天很想知道这句三不着调的话是谁教她的,也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位班长的,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夏天觉得,如果她再继续问下去,也许绫子会就地处决了她也不一定。
安静了一会儿,绫子平复了怒气,又继续平平淡淡的说事情,她说,“迹部学长到德国留学去了,向日学长听说也会到德国,忍足学长去了英国……网球部的正选学长凡是高中毕业的,都出国留学了,没人直升到冰帝大学部,少了他们,冰帝安静多了,那些女生也不会整天叽叽喳喳了。”说完,她看看夏天,叹气说,“其实想想,自从你离开后,网球部的学长们就安生多了,夏天,其实那件事没人是错的,你有时候也别太……”剩下的几个字她说不出口,担心伤了好友的自尊心。
夏天看着她安抚的笑笑,“绫子,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在生气呢?我没有生气,只是我和学长们确实不适合做朋友,他们的家族对我有成见,即使这次和他们重归于好,那下次呢,我也需要维护我的尊严,所以不可能忍受朋友一次次的抛弃,那让人很难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柴田绫子复杂的看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海娟一家四口是在七月最后一天的时候到的,王亚辉看到夏天高兴坏了,就连去看奥运开幕式的时候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不松,夏家的人看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对于两个小的这般的亲密无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可亲人看习惯了,外人却没有看习惯,临进会场的时候,绫子悄悄问夏天,“你和你表哥是情侣?”夏天闻言立刻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表亲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绫子撇撇嘴,“怎么不可以,我爸爸和妈妈就是表兄妹。”夏天愣了愣,才想起日本是没有表亲不能结婚的法律禁令的,不过夏天还是言辞教育绫子说,“别乱说话,中国是不允许近亲结婚的。”绫子想了想,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她看人一向非常准,那个叫王亚辉的帅哥对夏天绝对不一般。
鸟巢里人山人海,夏天他们的位置在中间,非常适合观看演出。格拉夫曼先生兴奋极了,别看他年纪大,周围这一片人都没他兴奋,尤其当美国代表队进场的时候,这位老人家竟然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夏天看着就有点担心,毕竟年纪这么大了,情绪太激动万一有什么突发症怎么办?
表演结束散场时,绫子想拉着夏天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要到郎朗的签名或者能合影就更好了,她是郎朗的超级粉丝,虽然她音乐学得相当不咋地。夏天听了就拦着这疯丫头,一脸无力的说,“你傻了吧,这周围都是武警和便衣警察,难道你想被当成恐怖分子让人抓起来?”绫子想到进场时那严密的警备,叹气一声,只得作罢。格拉夫曼先生即使回到别墅时还是一样的兴奋,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他一直高呼,“天啊天啊,你们看到了吗?那是活字印刷术是吗?太神奇了?还有那个在卷轴上的舞蹈,真不可思议,夏先生,中国人真是太聪明了!”
夏风听到老外夸自己国家好,脸上的笑就浓了不少,他毫不谦虚的说,“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您今晚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明天我带您去故宫看看,北京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中国人对老外的时候,其实有个通病,那就是不管平时对自己的国家有多么不满和挑剔,对外的时候,那是可着劲的往好里夸,老外要敢说中国不好?哼哼,唾沫都淹死他!
今晚夏天就不和绫子一块睡了,她在房间躺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夏天以为是王亚辉,就趴在床上懒懒的说进来,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慢吞吞的说,“有事就说,我今天没功夫,累死我了。”长久没听见有人吭声,夏天就睁开眼,一看,愣了,“kevin?”榊太郎淡淡嗯一声,他中文不好,刚才就听懂了俩字【进来】,后来夏天咕哝哝说的什么他也没听懂,见她睁开眼,就用英文问她刚才说的什么。
夏天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然后转开话题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榊太郎从口袋里拿出个手机挂链递给她,“送给你。”夏天惊了,她何曾想过榊太郎会买这种小东西送她,而且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她不知道?
榊太郎说,“这个是奥运会的吉祥物福娃,这个好像叫……欢欢?”他说【欢欢】俩字的时候舌头没伸直,腔调就有点怪,夏天好笑的接过那个小巧的火娃娃,转身把枕头旁的手机拿了过来,去掉了原来的幸运星水晶挂链,就想把这个挂上去,可夏天的手机挂挂链不容易,孔不好入,试了几次都不行,夏天急了,上次那个挂链还是在精品店买的时候店老板帮忙挂上去的。
榊太郎见夏天一脸的气急败坏,就好笑的接过来,也没看清他怎么弄的,再松手,那个火娃娃挂链就挂上去了,夏天一脸的佩服,“你怎么弄的,为什么我弄不进去?”榊太郎不以为意的说,“你的手估计只适合弹钢琴。”夏天觉得他这话是讽刺自己呢,就撇撇嘴,“我还用这双手帮你洗衣做饭呢!”榊太郎听了眼里的笑意就多了,带着些微宠溺的拍拍她的头,“早点休息。”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于是夏天知道,他是专门给她送这个小玩意来的。
榊太郎离开没一会儿,又有人敲门,这次进来的是大姑姑夏海娟。
夏海娟搂着夏天的肩仔细问了她在美国的生活,听到没什么不妥的,就放心的笑笑,然后又问夏天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夏天当时听了就吐吐舌头,“姑姑你想什么呢,我才17岁,现在不考虑这个。”
夏海娟见她说的认真,眼神清明,就安心的舒口气,“没有就好,我可跟你说夏天,你可不能在外面给我学坏了啊,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不三不四的男孩乱接触,我就和你没完。”虽然心里想着小侄女乖巧懂事,不会犯错误,再加上有榊太郎先生在美国照顾她,他们其实也放心,可放心归放心,该警告的时候还是得警告。
夏天赶紧乖巧的点头保证,“我以后不到25岁就不交男朋友,这样总可以了吧。”
“25不行,那年纪就太大了,21吧,就算想交男朋友也等到21岁以后,姑姑也不要求你非找个咱中国的男孩,只要是你喜欢的、觉得那男孩值得你交付终身的,就是非洲人姑姑也欢迎。”夏海娟故意说得夸张点,缓解下气氛,其实要她说,哪个国家都没中国的青年才俊多!
私生活谈完了,夏海娟顿了顿,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听夏风说,你刚回北京那天就去给你爸扫墓去了?”夏天脸上的笑敛了些,低低嗯一声,夏海娟摸摸她的脸,安慰说,“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也别太死心眼,我和你小叔商量着,你爸三年已经过了,要不还是把他葬回老家祖坟吧,和你爷爷奶奶埋一块,这样他们在地底下也好有个伴,你爸这么孤零零的埋在北京也不是个事啊。
no.43察觉 ...
夏青阳现在安葬在北京八宝山,当初他刚去世时,夏海娟和夏风的意思都是把夏青阳的骨灰送回老家苏州安葬,可夏天坚决反对,说是她爸爸曾经和她说过,要是将来老死,就埋在北京,北京有他太多的回忆。那时大家心里都难过,夏天说是夏青阳的意思,死者为大,夏海娟和夏风自然是尊重他的意愿,在北京买了块不错的墓地,把他葬在了那。
可现在三年过去,夏海娟总想着这事,她还是觉得把弟弟葬到老家祖坟好,在北京太孤单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夏风说了,夏风倒是没反对,只是说这事还得夏天点头同意,所以趁着夏天这次回北京,夏海娟就来找她提这事。
夏天九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两人去世时间只相差了一天,夏青阳带着夏天回到老家苏州奔丧。很多人,只有在父母真正离你而去时,才能真正明白父母的重要性。夏青阳那段时间情绪非常低沉,他不算个好儿子,没好好孝敬过父母,常年居住在外,每年也只过年回来一趟。夏家大家长都是念旧的人,不愿离开家乡去往儿女住的地方,两位老人辛劳一辈子,到最后弥留之际守在床边的,却只有女儿夏海娟一人。
后来回到北京,夏青阳有一天突然对夏天说,“天天,爸爸以后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北京就成。”那时正是金秋十月,夏青阳坐在阳台藤椅上拥着女儿晒太阳,那天的夕阳很美,金色的光辉仿似在夏青阳俊美的五官上镶了一层金,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夏天对那天的记忆出奇的深刻,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一天的情景似乎都可清晰的在脑海中重演一遍。
夏天其实并不十分了解为什么父亲那天要交代自己如果他去世就葬在北京,她以为那是因为北京是父亲的第二故乡,父亲在这里有太多的故事和回忆,不舍得离开。当时父亲去世时,夏天只有13岁,现在她已17岁,重新回忆起过去那段日子,陡然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夏天现在的心有点乱,她没办法对姑姑说出心里的怀疑,她有些胆怯,当年是她执意要把父亲葬在北京,如果和姑姑说,也许爸爸当年的意思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她害怕看到姑姑苛责的目光。
“姑姑,能让我考虑一下吗?”夏天如是说,夏海娟当然点头让出空间,夏天仰躺在床上,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觉得自己需要帮助,她需要有个人来帮她做决定,这个人不能是亲人,因为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面对亲人的目光。
榊太郎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