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知道她是想到了07年的事,那一年,夏天被大多日本上流家族列为拒来往户,也是那一年,她看清了许多事,看懂了许多人,挫折带来的往往就是成长,那一年,夏天成长的非常明显。
    迹部景吾还在前面忙,夏天早早就和他打过招呼,现在直接离开并不算不礼貌。只是她动作快,有人比她动作还快,忍足后妈和忍足亲爹再加上忍足亲姐来了,直接来了后台。现在这样的见面其实挺戏剧性,夏天颇为无语的给了榊太郎一个‘唉,怎么就躲不开呢’这样的眼神,不是说夏天怕见他们,只是忍足家和她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微妙,最好的方法是双方同时无视对方,见到就当没看到,这样对谁都好。
    忍足和美看着夏天表情有点激动又有点疑似难堪,她今天和丈夫还有女儿来看音乐会,算是捧迹部家的场,可却没想到在舞台上演奏的会是亲闺女夏天,忍足和美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想到了当年的那封信,那封让她难堪又感动的信。
    忍足和美不是什么好人,她追求物质享受,和很多女人一样贪慕虚荣,爱钱、爱面子、爱自己。可她同时也不算坏人,在追求这些外在享受时,她同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忍足家必须要低声下气,她不能吵骂侑士和惠理奈,不能对丈夫的任何言行有所违背,即使是对着家族亲戚时,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去面对。外在风光,内里怎样只有当事人知道。忍足和美曾经一度认为如果夏天不来日本,也许她现在的生活会更顺畅,因为夏天的关系,她和丈夫之间曾经出现了感情危机,虽然后来平安化解,可却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侑士对她越来越疏远,惠理奈也不时的会拿夏天的事来讥讽她,这些都让她难过又气愤。
    她气谁?气夏天!气夏青阳!气夏家人!
    后来夏天离开了日本,她给她寄了封信,那封信的内容其实不长,寥寥数语,却让忍足和美心酸的难受。那封信没有花哨的言辞点缀,没有愤怒的指责,有的只是平淡的陈述。陈述的内容可以用朴素来形容,忍足和美看得也平淡,直到看到信得最后六个字,忍足和美哭了,“老,赡养;死,守孝。”那时她突然明白,亲闺女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是血浓于水的亲子,与她在世上最为亲密的关系。
    现在问忍足和美是否后悔,她不后悔,哭,只因感动,可至今她都不认为那时对夏天的态度有什么错,她是为了她好,怕她步入歧途,忍足家不可能接受夏天,她和侑士没有将来可言。夏天有一点和忍足和美很像,就是认定的事就不容易更改,比如当年她毅然和夏青阳离婚,比如夏天毅然决定和榊太郎在一起……即使以后也许苦难重重,也绝不后悔。
    “天天,回日本怎么没通知我们?”忍足瑛士笑容温和的看着夏天,一派的慈父样,仿似那年的僵持不曾发生。
    夏天出于礼貌和三人点头问好,然后才回答说,“时间比较仓促,这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明天我就会离开东京。”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找你家儿子或某某少爷……
    “天天,你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忍足和美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夏天疏离的笑笑,“我过得还不错。”
    “戚,不就是出了张专辑,得了两个奖。”忍足惠里奈忍不住出声讥讽。
    夏天淡淡扫她一眼,“看来忍足小姐挺关心我,谢谢。”然后不等忍足大小姐反驳,夏天继续说,“我很讨厌不尊重他人努力成果的人,这种人肤浅又无可救药,就像土财主,整天自以为是,啊,当然我不是指忍足小姐,忍足小姐肯定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呐,kevin?”她侧头俏皮的冲榊太郎眨眨眼。
    忍足惠理奈大怒,脸色青白,她刚想发作,却听一直安静的榊太郎冷冷的开口,“忍足先生和太太对威尔逊家、榊家有所不满?”
    忍足瑛士夫妇不明所以,自然是赶忙摇头,榊家他们还不是怕,可再加个威尔逊家族,那就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了。榊太郎牵着夏天的手冷哼一声,直接离开,在双方身体交错间,榊太郎淡淡的警告,“忍足小姐以后请管好自己的嘴,女人太邪恶,就是家族教养问题了。”
    艾娃和另两个随行人员同坐一辆车提前离开了,榊太郎带着夏天自己开一辆车。夏天上车后就哈哈大笑,趴在榊太郎的怀里有些没形象。榊太郎哭笑不得的点点她的额头,“傻丫头。”可夏天大笑了一会儿后突然又哭了,呜呜的哽咽,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榊太郎急了,“怎么哭了?哪不舒服?”
    夏天摇头,睁着水水的大眼仰头看他,“kevin,我第一次觉得以前忍气吞声的自己很委屈,不管是哥哥还是谁都没有为我出过气,因为他们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可刚才你替我出头,我觉得特别高兴,高兴极了,后来又觉得心酸,我不是那种容易记仇的人,可我刚才看到那三个人的难堪,我觉得心里特别舒服,又觉得自己以前很可怜。”
    榊太郎听着心疼,把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松开,亲了下她的鼻尖,“天天,以后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似的低声哄她,说的话也带着孩子气,可夏天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低低的嗯一声,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语,“我爱你。”
    夏天一行人隔天做飞机离开了东京,下午一点钟到了上海,这次负责接机的不是夏风,而是cbc亚洲区中国分公司的人。夏天一行人被安排住在一栋五星级酒店式花园别墅里,夏天在中国的行程安排很满,她的第二张专辑还没有正式发行,6月16号,也就是三天后是端午节,那一天被定为夏天第二张专辑公开发售的时间。
    cbc这次斥巨资为夏天量身定做了一整套的宣传方案,邀请来国内外多家新闻媒体前来助阵,势必让夏天通过这张专辑成功跻身国际。夏天这段时间忙晕了,每天都有n多的通告,采访总是不间断,她的主领域是古典乐,像这般忙碌其实很不应该,古典乐的音乐家们一般都是低调的、沉稳的,他们的名气只在圈内学音乐的人之间流转,可这次cbc打算打破长久来古典乐的低调,他们希望将夏天打造为不亚于超级巨星那般的存在,让那些即使不学音乐的人也能熟知夏天是谁!
    这是个大的挑战,夏天的压力很大,她甚至慢慢的有些讨厌这种陀螺似的忙碌,即使每天她还能保证练琴时间,可她减少了学习机会,夏天向榊太郎说了自己的苦恼,她讨厌这些不间断的工作。榊太郎并没有给予夏天想要的支持,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天天,你想要成功,就该有相应的付出,半途而废,不行。”他了解她,了解小丫头渴望成功的那股狠劲,如果他支持她放弃至今努力的成果,不出一周,她肯定后悔。
    夏天瞅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忍不住伸手撕扯了几下他的脸,撇撇嘴,“坏蛋。”话虽这样说,可还是和他热吻了一番,就像榊太郎所想的一样,她对成功有着执着的渴望,那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野心的东西自夏青阳去世后她就在一直追寻,她要让父亲为她自豪,她要得到足够配得上榊太郎身份的地位,所以她不能放弃。发牢骚,也只是发牢骚而已。
    夏天在中国呆了差不多三个月,到了很多城市,做了很多宣传,举办了多场个人独奏会,接受了多方的演出邀请,最令人关注的一次则是夏天受邀参加中国建党89周年音乐会钢琴独奏,国家众多领导人都出席了音乐会,夏天自那以后,人气飙升。
    三个月后,结束了在中国的宣传工作,夏天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和亲人相聚,姑姑不厌其烦的叮嘱夏天小女孩要洁身自爱,亲人中除了叔叔和姑姑似乎没人知道她和榊太郎之间的事,夏天想可能叔叔姑姑认为她和榊太郎没有将来,所以就尽可能的帮她保密,省的以后人多嘴杂尴尬,夏天对此不置可否,和榊太郎的未来,她自有一番经营方法,认定了,就不放手。
    相隔三个月,夏天又一次回到日本,这次她行事非常高调,有了三个月前那两天的行程计划,在日本,没有人与夏天为难,他们大多数觉得这个女孩虽然是中国国籍,可她的成功有日本的功劳,所以很多人支持她、拥护她,夏天的专辑《忘》在日本销量节节攀升,夏天的宣传以慈善事业为主,无论是在中国还是日本,这一点受到很多人的赞扬,称赞她为善良可爱的音乐家。
    夏天现在依然住在榊宅,在忙碌了近两周以后,她终于有了一天的喘息休息机会。可她注定这天是休息不好的,因为有客人来访,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
    no.51求婚 ...
    曾经谁无年少轻狂?
    慈郎和岳人变化都挺大的,看上去成熟了、稳重了、是大人了。快三年不见,夏天其实是觉得尴尬的,岳人和慈郎显然也是如此,三人说话都比较拘谨,简单寒暄了一下后,就开始没话找话说了,闲聊中,夏天知道,他们是和迹部一起回国的,迹部与岳人都已提前拿到学位证书,慈郎没有读大学,他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放弃网球,这次回到日本,是为2012年伦敦奥运会做准备。
    这个大男孩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夏天给予了他祝福和鼓励。
    岳人突然说想和夏天单独谈谈,夏天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带着他去了二楼的书房。岳人比夏天大两岁,今年已经21岁,他是家里长子,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生意。夏天和岳人在书房沙发相对而坐,岳人没有转弯抹角,他对夏天说,“两年前的事我很抱歉。”夏天对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岳人对她笑笑,“夏天,现在想想,我觉得我那时候真是不成熟,这几年我在国外生活,经历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以前没有明白的现实,所以我也明白了你那时对我说‘我们都是平等的’这句话得意思,夏天,我以前很喜欢你,真的,你漂亮可爱,又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你一直有股独特的气质,有理想肯努力,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都挺喜欢你的。”说着,他又笑了笑,“不过我知道我和你是真的不可能的,不止因为我的家族,也因为你根本不喜欢我。”
    夏天有点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情况,这还是向日岳人吗?!!那个傲娇的、毒舌的、以前一直和她斗嘴的少爷跑哪去了??
    岳人看着夏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拍拍自己的额头,“看你这表情,我还真有点伤心。”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和你道歉,该说的都说完了,希望你以后多多努力,我相信你的实力。”在他快走出书房的时候,夏天突然喊住他,“学长,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试着做朋友。”
    岳人和慈郎离开了,两人离开前都给夏天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曾经谁无年少轻狂?夏天不知道岳人经历过什么事,可现在的他无疑是让她欣赏的,时间有它的魔力,它能改变很多人与事,夏天想,也许这几年她也变了不少,只是一直没有发觉而已。
    榊太郎回来时,夏天和他说了向日岳人、慈郎来访的事,然后夏天窝在他怀里,有些感慨的说,“向日学长变了很多,kevin,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榊太郎摸摸她的头发,“这就是成长,时间带来的改变就是成长。”
    在日本停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夏天又转战去了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亚美尼亚、印度、土耳其……等等在亚洲来说发展还不错的国家。12月份的时候,夏天回到了美国,她这次亚洲行算是圆满成功,获益良多,cbc高层很满意,圣诞节快到了,夏天有一个月的假期。
    假期夏天当然是希望回国探亲的,可天有不测风云,老威尔逊先生病了,很严重,检查结果是肝癌,现在还不算晚期,要医治,就必须换肝。榊太郎第一时间就去做了配型检查,结果出来,可以移植。
    藤井夫妇匆匆忙忙从日本赶了过来,藤井冥夜已经和父母详细说了曾祖父的病情及诊治的方法,医生说手术越早进行越好,夏天担心极了,她一直不喜欢医院,医院有她最痛苦的回忆。榊太郎一边安抚她,一边交代藤井冥夜照顾好夏天。到第三天手术时,夏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小脸白的瘆人,藤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