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儿心急如焚,在寝宫内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圈。眼看将近丑时了,她还被困在宫里寸步难行,真是急死她了。没想到,龙轩那个色狼皇帝,他这次果然来真的。他一声令下不准她出宫,她便真的出不了宫。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招数全都用了一遍,居然一招也不灵!
    怎么办?怎么办?白易来无踪,去无影,如果不是约好,她根本就见不到他。今晚她若失了约,往后便没有办法再联系到他,那她练武的事情不就彻底没戏了?
    “小莲!”
    小莲闻声,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娘娘,您吩咐。”
    青儿颓然倒在贵妃椅上,秀眉挣扎了几下,而后微微蹙起,问道:“以前你在太后跟前伺候,可有听太后提起过皇帝的喜好?”
    显然,青儿含蓄的发问方式对小莲起不了作用。小莲被青儿的问题弄得有些懵,实在不知青儿所云何事?
    “娘娘指的是?”小莲疑惑地问了回去。
    青儿本欲挑明,可又怕泄露什么秘密,只道:“皇帝有没有对什么物件儿特别喜欢珍爱的?比如说,玉佩啊,荷包啊,梳子镜子,吊坠挂饰什么的。”
    小莲摇摇头:“皇上素来勤于政事,很少花心思在珍奇古玩上面,更不用说那些小配饰之类的了。”
    青儿眼睛一亮:“你确定?”
    小莲迟疑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太后以前也常淘好玩意儿送给皇上,可皇上没一样儿喜欢的。”
    “就算不喜欢,他总有在意的东西吧?”青儿有点儿无奈。看来,那个臭色狼,臭皇帝还真是隐藏很深呐,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竟盯不出他的喜好来?难怪他会让太后没辙。
    小莲想了想,思忖道:“在意的东西?对了娘娘,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东暖阁了,那是静太妃住过的地方,皇上可宝贝了。”
    青儿一听,茅塞顿开。哟呵,她怎么忘了?当时为了东暖阁,龙轩那个小气鬼跟她斗得可凶了,千方百计地撵她出去。那时她不知道东暖阁他生母的宫殿,所以还心有不满地跟他争夺东暖阁,直到她明白真相才放弃。
    对了,他对静太妃住过的地方那么在意,必然也会对静太妃留下的东西很珍惜。莫非……那半把桃木梳子,就是静太妃留给他的念想?
    “好了,小莲。你退下,早些歇着,这儿不用你伺候了。”青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色狼皇帝不是用梳子做筹码捉她小辫子就成。
    兴许,她真是草木皆兵了?不就一把梳子,何来那么多纠葛,说不定色狼皇帝只是单纯的在意那般梳子而已。但愿,她之前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待小莲离开了,青儿才飞身一跃,跃上房梁,将梁上搁置的半把桃木梳子取了出来。
    随后,她独自去了隆恩宫。
    远远地,青儿便见着隆恩宫灯火通明。想来,龙轩应该还没睡。
    龙轩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一见青儿来了,赶紧跪地行礼:“奴才请母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皇帝呢?”青儿话音虽淡,浑身却难掩威严之气。
    “回母妃娘娘的话,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娘娘如果有什么事,可否让奴才代为转奏?皇上勤政之时,不喜有人打扰。”李公公这话,说得还算是委婉的。实质上,龙轩处理国政之时,不是“不喜”外人打扰,而是根本就“不得”让任何人去打扰,包括太后在内。
    青儿自然也听出了李公公的弦外之音,但她没有在意,续道:“你在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打扰,我与皇帝有要事商谈。”
    说罢,青儿加快脚步进了隆恩宫内殿,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与青儿想象中差得很远。
    她以为,龙轩时常办公的地方,该是多么的金碧辉煌和奢华无度。岂不料,御书房除了宽敞以外,便没有什么霸气可言,显得很空旷,应该是方便朝臣前来议事。此外,就是那半屋子的书很抢人眼球。一排排书架,上面无一例外,放满了经史子集各类书籍。
    数排书架的前面,屋子的正中央,诺大的御桌上,疲惫的龙轩正趴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除去他脑袋趴在桌子上占据的一小团位置以外,偌大的御案已经被层层叠叠堆积的奏折占满。
    青儿心想,光是一摞摞奏折就有好几十斤吧。若要她每本都翻一遍,手非得累抽筋不可。想不到,臭色狼的工作量这么大?不自觉地,她对他生了一点点的同情。
    “咳!咳!”青儿假咳了两声,却并未能将龙轩唤醒。
    于是,她径直朝御案走了去,近距离地看着累得在硬邦邦的桌子上打盹的龙轩。许是一时心软吧,她没有再叫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发现,沉睡中的他,没了白日里的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看起来很温和。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睫毛也可以那样好看,长长的,浓浓的,卷翘卷翘的,好可爱!原来,像他那种恶霸,也能用“可爱”来形容?她不觉会心一笑,笑自己犯傻。
    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性感到让人流口水的唇瓣,还有那英气逼人的剑眉……好帅,帅呆了!
    就在青儿呆呆地欣赏着美男沉睡图时,骤然响起睡意朦脓的咕哝:“好看么?”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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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福不浅 048 吃定她了
    青儿正盯着睡美男龙轩流口水呢,耳中便陡然传来龙轩带着睡意的咕哝声,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
    “啊!”她反射性地惊呼出声。
    随即,她赶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立刻将视线调远,高昂起头,做出一副对他倨傲不屑的样子。接下来,她只要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和他嘴硬到底就行,可不能让他看出她刚才直盯着他的俊脸看。
    只是,小半晌的工夫过去了,为何始终不见有什么动静?那个刚刚还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搅乱了青儿宁静心湖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就不声不响了?
    青儿带着疑惑,带着好奇,不着边际地将扬起的头稍稍低了低,嗯,没有任何异常。她再低了低头,渐渐地,将自己的视线又放回到了那张偌大的御案上。此时,她才发现,始作俑者根本没有醒来,他仍旧时续不断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呃?原来是梦呓,生生吓我好大一跳。”青儿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幸好方才没被色狼皇帝看到她的呆样,否则一准儿被他给笑死。她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死对头“可爱”?他应该叫“可怕”才对,怎能和“可爱”画上等号?她想,她一定是脑袋进水了,犯糊涂了。
    刚才,突兀地响起那声“好看么”,她还以为自己被发现偷窥他睡觉了呢。哎,怎么能称为偷窥呢?她是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
    青儿习惯性地甩了甩头,暗叹自己今晚太反常。不过令她很意外,意外于他梦中的温顺。他不是向来独断专行的吗?为何梦中的他,居然会这般平和地去征求别人的意见。她不禁憧憬,若是现实中的他也能那般温柔体贴说不定……
    喝!她在想什么?臭色狼无论怎么伪装,无论怎么收敛,终归还是头恶狼。她岂能对他抱有丝毫期待?
    更加用力地甩甩头,她猛烈地甩掉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被臭色狼的温顺伪装给骗了,不然她会死得很惨。
    正当青儿惊魂未定之时,龙轩又开口了。
    “别……别走……别走。”梦中的他,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了,又似乎在恳求什么。
    “求”?高不可攀,雄霸天下的他,需要用到那个“求”字吗?可是,他的话语中明明有着淡淡的哀求,她能够听得出来。不知为何,听到他那般卑微的祈求语气,她刚刚还高高竖起的心房不由悄悄地破了一角,心酸的感觉油然而生。
    龙轩虽然没有真的醒来,青儿却已经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她收起欣赏美男的心态,开始猜测他梦呓的内容,心中开始泛起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探龙轩的心思。
    她不懂,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就算是蠢蠢欲动的太后,他依然不放在眼里。那么,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够让他这般苦苦哀求?他像是在挽留什么,是在挽留一个人吗?到底是谁,会让他如此的恋恋不舍?
    不知不觉,她竟被他梦中的情绪所牵引,心情竟然也跟着沉重起来。原来,她还是习惯那个张扬跋扈的他,那样她才能毫无忌惮地与他斗狠。否则,若他像现在这般让人疼惜,她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谁也没有发现,其实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之处。龙轩不愿意跟瞿音音等几个草包千金斗心机,却甘愿在青儿面前屡屡吃亏。他们都喜欢强对强,而不喜欢恃强凌弱。
    他还在呓语,一句一句,如同遥远的呼唤,在呼唤着一个他心中至关重要的人。
    听到他的呓语,她居然会跟着心跳起伏,而且是无意识下的起伏,无论她怎么压制都不行。
    “我一定是疯了,对色狼皇帝发善心。”青儿有点儿懊恼地咕哝一声,而后迅速摸出身上怀揣的那半把桃木梳子。
    轻轻地,她挪动着步子,在离御桌一步之遥时,她伸手将木梳子递到了他的头边。她知道,他醒来后一定会发现那把对他至关重要的木梳子。
    转过身,她像做贼似地,蹑手蹑脚地往外撤离。岂不料,屋内凭空又响起了一声质问,与之前一样带着朦胧的睡意,只是音量大声了许多,语气也生硬冷冽了许多。
    “谁让你进来的?”
    “臭色狼,一次一比一次大声,睡觉也不消停。”青儿加快了步伐,迅速逃离。
    谁曾想,她还没走几步,肩上便被厚实的大掌给重重摁住。同时,她的耳边传来威严的男声:“朕问你话。”
    青儿心下一颤,机械性地转过头,眼中映出龙轩微皱起剑眉的俊脸。哈,她可真倒霉,之前他说梦话吓得她心慌;她刚刚调整好情绪,这会儿以为他在说梦话,遂不予理睬,哪里知道他又真的醒来了?
    眼看他的脸色即将转阴,她赶紧摆足架势,绝不能输了阵仗:“喂!你还讲不讲理啊?我特地过来给你送木梳子,还好心地没打搅你睡大觉,你反倒还对我这么凶?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哼,我怀疑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梳子?”他低声重复。
    “嗯哼!梳子就在你桌上,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要还我腰牌的,君无戏言。”青儿佯作娇蛮状,其实心中却“咚咚”地直跳。她不想在此刻跟他大战,刚才她受了点儿小刺激,现在战斗力不是很旺盛。他黑眸中透着疑惑,手里紧紧抓住她肩上的衣料,强行将她拎到桌旁,执意与她一起去验证她口中的话。
    当他看到桌上果然放着那半把桃木梳子时,他的心顿时活络起来,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不觉一阵激动。他松开了抓住她衣料的大手,转而颤巍巍地拾起那半把木梳子,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抚了抚木梳的针刺部分。
    看着龙轩那副谨慎的模样,青儿心中直嘀咕: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拿把梳子当宝贝,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喂!我的腰牌呢?”青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