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官中的银钱。
刘氏见安静茹只安心喂奶,却好似不曾听她们母女说话,想想安静茹嫁进来的嫁妆也不多,难道就没为以后做打算?
其实安静茹也在想这个问题,可单过与她和韩睿华而言却还十分遥远,姜氏也提点她颇多,教她如何经营自己的产业。不过从韩国公府分出去,却不算远了。刘氏都张罗着分家以后的事儿。
安静茹正想着,刘氏忽地问她意见,安静茹仰头笑道:“依我看不如在要紧的地方买个小的也好,倘或左右邻舍要变卖,也可买下。”
刘氏一想,深觉有道理,“家里人口也不多,只一个儿子,等十丫头出嫁了,人就更少了,宅子大了又要多些人打扫,不知多出多少花费来。不想要那么多人,空落落的大宅子住着,倒叫人觉得寂寥寒渗。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可能把多出来房子租给别人住。”
因此就和容惠商议着买小一些的宅子,但地势却一定要极好的,就是旧些也无妨,反正买来的宅子都要翻修了才住人。
安静茹喂了奶,将孩子哄睡着,抱去里间床上放着,春香和春景两姊妹坐在里头做针线,一边照看朝哥儿。安静茹仍旧去了外间,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容惠身上,自成亲后,容惠的性子逐渐开朗,话也多起来,可见在夫家过的还不错。
不由得就想到容琳,眼下怕是已经到了他国,不知那边的天气如何,更不知她婚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事儿。安静茹微微叹了口气,刘氏也叹了口气,握着容惠的手道:“其他的都不要紧,快些怀上生个儿子才好。”
容惠羞红了脸,垂下眼帘低声道:“女儿知道了。”
终究是些体己话,刘氏也不好当着外人说她,遂打住朝安静茹道:“那些账目华哥媳妇看过后,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找我吧,我先回去了。”
安静茹送他们母女出门,回到屋里,赵嬷嬷忍不住笑道:“三夫人倒是能干的。”
所以刘氏巴不得早些分家,她好施展拳脚。只是韩国公府,太夫人可以放心交给安静茹,因为安静茹上面还有婆婆姜氏,却也不放心交给刘氏。
主仆两人说了些闲话,自沈氏役了,韩睿龙便辞去了身上的职务,如今就安心在家丁忧。那边虽然有个怀哥,却也日日静悄悄的,许嬷嬷和牡丹倒是时常抱着怀哥过来坐坐,日子变得格外静悠。
所以今儿柳夫人上门,就引起了关注,后听说太夫人气恼地将柳夫人赶出去,更是谈论了好些日子。
没过多久,就传来柳家与孙家订了亲,柳四姑娘要与容惠做妯娌。孙家三房亦是嫡出,只是孙三老爷是孙老太太的幼子,从小不爱读书,功名上并无建树,家里妾侍却有好几房,孙三老爷的长子是孙三夫人唯一的儿子,自小也是受尽宠爱的,倒不似他父亲一般,书读的不错,已经是个秀才。
平常也不大爱出门,只在后宅或读书,或去孙老太太跟前凑趣儿,再来便是与丫头们说笑玩闹。
柳夫人仿佛生怕婚事黄了,传出这话不久,两家就正式过礼,婚期也选的急促,就在明年二月。
帖子送来时,太夫人直接叫扔了。
八月,陆青苑的哥哥陆晋之迎娶蒋家二姑娘,喜帖送来的那天,正好沈怀均来辞。
她如今三个多月的身孕,原该早就走的,因为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故此推迟到现在。北方的气候,过了立秋就慢慢凉爽下来,却是赶路的好时机。
安静茹叫赵嬷嬷将回礼预备好,又另给她肚子里的胎儿预备了一些,“生了以后记得派人来说一声。”
沈怀筠感念安静茹帮她,和丈夫邵文君商议一回,想来这一次回去指不定多久才来京城,因此便有意想将那宅子低价转手给安静茹。邵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缺人脉关系,特别是像韩睿华这样的。
安静茹心头明白,她手里倒也有些余钱,沈怀筠他们在京城住的宅子也不大,地方虽不算顶好,但如果是买了来租出去收租子,倒是个好地方。
“这样一来,你们再来京城却无地方可住了。”
沈怀筠笑道:“那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儿了,横竖隔两年后再来,也是夫君上京赶考,那时候三嫂子腾出一间屋子他住就罢了。便是考上了,要直接留在京城,却是不易。”
这话也有道理,就是韩睿华这样的,也要外放历练的,外放一般要两任,最少也要六年。这是仕途走的顺畅的,三老爷外放都是九年才回了京城。
沈怀筠见安静茹有意,又道:“莫不是三嫂信不过我?”
安静茹摇头,“说什么呢,不过是价钱方面却要和外头市面价格一样。”
就是一样,也不好买宅子,除非出的钱更高。邵家卖宅子便是如此,且又翻新了一回,中间有花去了一部分。
沈怀筠想明白,笑着点头道:“三嫂怎么说就怎么办,只是那里的人却要跟着我们回去,三嫂要尽快找了人过去打理才好。”
晚间韩睿华回来,安静茹和韩睿华说起这事儿,笑道:“你的奉银不用入官中,每月还有月钱,倒也够咱们屋里的人日常花销。买不买宅子倒也不要紧。”
韩家历来便是这样的规矩,没分家前吃官中的住官中的,幸而韩家的祖产不少,每逢过节宫里还有赏赐,又有永业田,就是养这么多人也能养得起。但分家之后就不一样了,回来找族里救济,救济能有多少,不过保证饿不死罢了。
韩睿华笑道:“你想买就买下,算作你的嫁妆。”
“不过我的银子却不够,势必要用你的,算作我的嫁妆,以后可没你的份儿了。”
韩睿华揽着她的腰,嘴巴凑过来,“你的以后还不是我儿子女儿的?说到底也是我的呢!”
安静茹半开玩笑道:“如果其他人给你生了儿子,却没他的份儿了。我这人自私的紧,自己的东西可不会给了旁人去。”
韩睿华脸黑了一半,狠狠咬了安静茹圆润可爱的耳垂一口,“我看你是太闲了,脑袋里竟想这些有的没的。”
安静茹倒也盼着他一句话,横竖外头对她的言论颇多,什么屋里连个丫头都没,如今沈氏死了还是头一年,虽然是二房,到底没分家,韩睿华作为侄儿,不说要守孝,但韩家也不可能纳妾什么的。
自己想起来,韩睿华虽嘴里不曾说过这些话,但他天天儿在外走动,听得多了难道心里就没有想法?
说安静茹没自信也好,多心也罢。这人有时候明知誓言不可全信,却爱听。偏韩睿华就是不说,狠狠亲了她几口,眸子就泛起绿光来,口齿不清地道:“你多给我生几个儿子,操心他们就够了……”
桂香飘来,屋里暗香浮动。
安静茹出了月子就遇上沈氏的事儿,这番忙碌下来,再算算怀朝哥儿的时候,竟差不多一年不曾让韩睿华碰。
隔天,安静茹直接瘫在床上爬不起来,若不是朝哥儿闹着要吃奶,韩睿华还不肯放她。等朝哥儿吃了奶,安静茹准备起身,却被韩睿华又拉进被窝里,左边是儿子,右边是丈夫,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个抱着她的手臂蹭来蹭去,想要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一个抱着她,大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安静茹觉得是该多生几个儿子,叫他们闹腾韩睿华去。
外头天色渐明,韩睿华放开安静茹,自己也爬起来,“今儿刑大人做寿,却不好不去。”
前头贡品一事,刑大人立了功,如今与年家决裂,倒自成一派,门下来投拜的人不少,朝中局势仍旧紧张,二皇子失势,皇后娘娘传来喜脉,年家还有希望。
徐侧妃的妹妹生了两位皇子,如今已经封了谨嫔,不过两位皇子是双生子,落地便没了一位,如今只保住一位。
安静茹穿了衣裳又去给韩睿华找了衣裳来,催着他穿戴整齐。安静茹不用去,确切地说韩家的女眷都不去,刑家目前局势大好,但却不知以后会如何,其他人忙着站队,如果站对了,以后飞鸿腾达自然是有的。
韩家的风头本来就盛,好容易现在才低调下来,这样的事儿却不便参与,只一心为朝廷办事儿效忠皇上就够了。
韩睿华是刑大人的部下,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
送韩睿华出门,安静茹料理完日常琐事,就忙着预备陆家娶亲的贺礼。还有蒋家,蒋大人仍旧要外放,等蒋二姑娘出嫁后,一家子都要跟着去任上。
赵嬷嬷想起从前在南边,一群女孩儿嘻嘻闹闹,如今却都要嫁人了:“等咱们三姑娘嫁了,当初那些人就都成家了,不曾想不过转眼间,都长大了。”
安静茹微微一笑,“是啊,那时候一起嬉闹,却好像还是昨天。”
正说着,卢氏抱着宝哥过来,宝哥摇摇摆摆跑去摇篮边看朝哥儿,卢氏生怕他不小心将朝哥儿吵醒,慌得一把抱住他,笑着朝安静茹道:“这孩子从小就毛手毛脚的。”
安静茹放下手里的东西,叫春香倒了茶,请卢氏坐下,望着安睡的朝哥儿道:“我倒觉得宝哥更懂事,朝哥儿脾气大,以后怕是顽劣的紧。”
朝哥儿睡觉被吵醒,那个哭法叫安静茹都觉得头疼,要哄上半天,他睡着了才好了。等睡醒了,又十分乖巧可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明明小小的人儿,却非要人抱着立起来,要不就小脚儿乱蹬,偏生力气大,抱都抱不稳。
卢氏不许宝哥去看朝哥儿,宝哥就乖巧地歪在卢氏怀里,只拿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摇篮,叫人看着心软软的。
春香笑道:“四奶奶就让宝哥去瞧瞧朝哥儿吧,我们都看着呢,再说宝哥定是又得了新鲜的物件儿,要给朝哥儿把玩呢!”
卢氏将宝哥下放下来,宝哥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举着手里的小老虎玩偶,抓着摇篮,踮着脚摇晃,看的大伙都忍不住笑起来。
正好牡丹抱着怀哥过来玩儿,怀哥已经八个月大,能坐就不要人抱,便放在榻上。怀哥对宝哥手里的小老虎玩偶十分感兴趣,伸手去拿,距离却太远根本就拿不着,试了几次未果,委屈地“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把朝哥儿惊醒了,卢氏忙让宝哥把玩偶拿给怀哥把玩,宝哥却又不肯,安静茹去抱起朝哥儿。朝哥儿一人的哭声就传了好远,屋里顿时被两孩子的哭声充斥,大人们忙着哄孩子。
怀哥得到玩偶不哭了,宝哥又十分委屈,安静茹忙叫人将自己给朝哥儿预备的玩具拿出来,牡丹又叫人回去取了怀哥的来,一大堆玩具推在榻上。
宝哥乖巧,有了新玩具就不哭了,朝哥儿吃了几口奶,也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卢氏笑道:“以后这三个孩子长大了,不知怎么闹呢!”
牡丹却觉得不好意,本来好好儿的,就是她带着怀哥来,才惹得三个孩子都哭了一场。卢氏瞧见,忙安慰道:“小孩子原就这样,否则怎么会有孩子气这个说法,咱们大人若是恼了,指不定孩子还说咱们小气呢!”
牡丹心里稍安,宝哥玩了一会儿新玩具,还是觉得自己的小老虎更好,跑去从怀哥手里拿了过来,就要给不哭的朝哥儿玩。怀哥又不干了,才止住的哭声,又大声发作。
三个孩子闹得屋里的人都哭笑不得,品翠笑道:“赶明儿再有什么,必要三位小少爷都有,且还要一样才好。”
那小老虎玩偶原是卢氏屋里的婆子做得,卢氏忙叫丫头去传话,叫再做两个出来。现在这个就暂时收起,等做好了一起拿出来。
三个孩子闹着,时间眨眼就过了,宝哥开始跑的时候,怀哥摇摇晃晃开始学走路,等怀哥学会了走路,朝哥儿断了奶水开始吃饭,眼馋不过两个哥哥一个会跳,一个会跑,他也扶着桌椅板凳开始学走路。
春去秋来,朝哥儿愈发跳脱,学会走路就不安分,不过眨眼间就不知道又跑去哪儿去了。
安静茹头疼地扶着额头,就瞧见一个小人影儿跑进来,却是宝哥,“三婶婶,不好了,朝哥儿和怀哥去了大哥哥的书房!”
安静茹惊得站起来,上次晨哥儿带朝哥儿去玩,差点儿把书房给烧了,忙叫春香快去寻回来,春香笑道:“横竖朝哥儿身边丫头婆子不少,晨哥儿也喜欢他,那日奴婢去,还听见晨哥儿教朝哥儿读书呢,头一次是不留神,姑奶奶放心吧。”
安静茹头疼地摇了摇头,不曾想朝哥儿会这么能闹腾,“现在才两岁,也不知多久才能懂事。”
春香笑道:“等姑奶奶再生几个,朝哥儿就懂事了。”
安静茹不由得垂下头,差不多快两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