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啊…还以为他们交情很好呢。不然,以单那小子的个性,怎么可能帮忙别人?缩回脚,李其仓诧异的思忖。
    冷瞥了眼独坐在角落的人,单季扬调回视线阴鸷的看着苏澄,后者虽然面容依旧,却已慢慢失了素有的冷静。
    “你敢靠近那小子,我就直接断了他手臂。”撂下了狠话。表情完全冷然。
    心脏霍地一滞,苏澄停下挣扎的动作,里着绷带的手颤了下,覆上那拉着自己的大掌,紧紧的拉着。
    “你…不要乱来!”沉稳的声音有丝藏不住的惊恐。
    “你可以试试看。”丢下这句,单季扬转身朝赛场上走去。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手腕又传来了疼痛,下意识抚上的动作却没有带来安抚的作用。那人的威胁话语从来就不让他探究其真实性。
    总是独断妄为,把他所有的蛮横与想法加诸在行为上丢给他。毫不保留。
    周围观众又开始骚动,却是另一种兴奋的情绪。似是认出御兰再次派上的选手就是八强赛最后拿满高分的长距手。
    绿霖的选手也走进了赛程区里,见了换上场的人,惊讶道:“你是替代选手?比刚刚那个还像正式选手!”
    充耳不闻对方在说些什么,单季扬看了眼剩下的箭矢,调好弓弦。
    “你不穿护背吗?”见单季扬犹自调着弓,身上除了长弓与指套外,皆无其他配件,绿霖队长忍不住问道。
    见对方不搭里自己,随即又发现什么般,发出惊呼:“哇!你的弓好长…磅数应该不轻吧?”正经的微笑又道:“…行吗?”质疑。
    扫了他一眼。“少废话。”
    挑起眉,绿霖的队长饶富兴味的看着他,“喂…你可是少我两箭哦。”暗示的看了眼远方靶心,已有四只在中位。
    “那又怎样?”单季扬不耐烦的蹙起眉。吵死了。
    “你好凶哦。嘿,两只箭很难追吧?”自得的笑着,一点也不害怕对方隐隐间透出的气势。
    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单季扬一副没趣样。
    “两只就让你乐成这样。”转了转脖颈又道:“老子要是赢你三只,你他妈给我跪下擦鞋!”
    绿霖的队长一愣,随之恍然大悟的笑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怪物。…好啊!擦鞋就擦鞋。”开心的举起弓,嘴角犹是笑意。
    远方裁判手势已起,就待哨声──
    抽弓、确点、上弦、拉弦、射点。一瞬间的事。
    深黑长弓上射出的箭矢,连飞梭的声音都没有,快得让人几乎看不见。转眼间,三只箭身稳稳的止于靶心。
    全场再一片哗然。
    三只箭──速度太快了!不过几秒,一轮比赛就到点。远方两片箭靶上,所有箭矢都在中心,惟有不同的,就是箭矢量。
    垂下长弓,单季扬掀眉道:“原来不过如此。”
    再也笑不出,绿霖队长垮下脸。“你…你不是左撇子吗?!”见他竟是右手抽箭,跟资料上不一样!太大意了!
    摆摆手,单季扬已不恋栈的离开赛程区。已走远的背影突然又丢了句:“喂!记得来给我擦鞋。”
    愕然的看着对方离去,比赛结束哨声响起,绿霖的队长看了眼袋里残余的箭矢──
    不多不少。三只。
    39
    “耶──赢了!!”
    “我们打败绿霖了!太棒了!!”
    御兰休息区内,登时爆满一阵欢呼。将视线从赛场上拉回,欧阳整个人也放松开来,转头对着教练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满意的点点头,李其仓难掩眼里的赏识。虽然在那小子上场时就对结果充满信心,然而对手是去年的四强,甚是大意不得,眼见最后的比分结果,却也不禁再吁了口气。
    比起强八强时的最后双箭之俐落,那三箭…真是稳啊;难以想像一年没执弓的人,居然还能拥有这么漂亮的准点与力道。就连姿势也是极流畅,丝毫没有踌躇的顿点;还有那抽箭齐发的技巧,…找不到犹豫之外,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不亏是……
    “教练,要留下来做检讨吗?”一个队员突地发问,打断了李其仓的冥想。
    “嗯…”沉吟了会,抬头笑答:“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是。谢谢教练!”众人忍不住在兴奋之情下更显愉快。连忙收拾起所有装备。
    带了两年的御兰弓社,每一年的成绩频频拉高,这让身为教练的他也几乎要笑得合不融嘴了。依他看,具有冠军相的,也不一定就是白芜了。
    “子伟,你的手还可以吗?坐教练的车走吧,我送你回去。”走到了邵子伟身边,李其仓问道。
    邵子伟却仿佛充耳不闻,犹坐在位子上低着头,过半饷都没回答教练,欧阳见状不对走到他身边拍拍他,却讶然手心传来的紧绷感。
    “子伟,教练在问你话……”
    就在两人觉得诧异之际,邵子伟突然地站起身,视线越过了他们。
    “?”顺着他的视线转身,欧阳恍然大悟。
    拉完了比分,执弓的高大身影正慢条斯理的步回休息区。那张脸依旧旁若无人般的张狂不羁。
    李其仓笑了笑,道:“幸好有他。不然……”霎是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说,顿时噤声,满脸尴尬的看向邵子伟。
    后者没有反应,无表情的脸庞不像平常的他。双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垂下了目光,苏澄避开那人紧盯着自己的视线。左腕,隐隐生疼。
    仿佛旁若无人,单季扬拿着长弓直接走向苏澄。两人对视了一阵,突然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往外走。
    苏澄不由得一愣,随即面色僵硬的想甩开他,不料那桎梏却始终坚持力道,硬是不放手,挣了几下,索性放弃的蹙起眉。
    这人…完全没有顾虑到现在身在何处,他非得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忍耐的叹了口气,就要走出休息区之际,左臂突然地被拉住,苏澄停下脚步。邵子伟侧着身,已没有先早的失落表情,此刻却是他从未看过的淡然。
    “苏澄学长…”
    感觉后头的止步,前方的人眉峰拧紧,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见他紧拉着谁,深瞳更是冷得像冰。
    “放开。”
    那声音低低稳稳,沉沉的蕴含着无限警告。然,邵子伟没有依言,就连身子也没动,丝毫不畏惧的,只是转过头来盯着苏澄。
    李其仓跟欧阳两人也怔在原地,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邵子伟怎么突然转性般的,那么……陌生。
    眯起眼,湛绿的眼眸已变得危险深沉。
    原本被握住的手腕挣开,反覆上对方的手臂,及时拉住了那人向前。接到随之瞥来的目双,苏澄调开避去。
    “子伟,你有事吗?”
    邵子伟没有答话,一双大眼只是幽幽的看着苏澄。单季扬却是不耐,嫌恶的啐了声,不给他犹豫,再次强行拉人离开。
    待两人身影走远,欧阳不赞同的看着学弟,轻声道:“子伟,你不要去惹他。”
    李其仓也点着头附和,虽然他始终不明白什么事,但还是再次肯定那两人的感情一定不错。只是没想到邵子伟会对单那小子这么反感。
    难道是过于敬爱自己的学长,所以嫉妒了?
    一走出会场,黄昏的颜色淡淡射来,苏澄甩开了拉着自己的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才刚跨步即被拽回身子──
    “干什么?”凛着脸,苏澄依然不看向他。
    “跟我走。”扯过他还在挣扎的手,力道强硬的不让人拒绝。
    到了停车场,苏澄无视递来的安全帽,冷着张面容,脸色极僵。
    瞥了他一眼,单季扬淡道:“我说过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吧?”发动油门。
    苏澄闻言转过头来,对他的态度气结。冷声道:“你不要太过份。”
    “那你就上车啊。”理所当然样的看着他,双眼不经意流窜而过漫不在乎,就是不愿妥协。
    忍着气,苏澄当然知道这男人随时都有本事把他的话付诸行动。这对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般,简直自我中心、狂妄到了极点……
    ※※
    离开医院时,外头暮色已沉下,只余深蓝的苍芎。冬天的尾巴还在,抚着刚换新药的手腕,单薄的身子不觉的颤了下,冷风迎面灌进。
    突地一阵黑样的东西被丢了过来,苏澄反应即是伸手接住──深色的冬天外套。厚度适中,却可恰当的抵挡寒风。
    抬起视线,徒留高大的背影。
    别开了视线,苏澄没有穿上,伸出拿着外套的手,低声道:“不用了,你自…”话尾还没完,身子忽地被拉过,外套脱手。
    下一秒,温暖就覆在自己身上;愕然间,外套的两摆被拉向前,顺势将苏澄往怀里一带,单季扬俯首在他额头印下一记。
    “穿着吧。”
    低沉的嗓音在上头响起,思绪有一瞬间的恍然,苏澄下意识伸出手拉好领子口不让它滑落,过大的尺寸把他纤瘦的躯体包裹住,熟悉的味道在鼻息间漫延。
    城市夜间繁华一片,暗色车身驰骋在街道上,双眼里有一瞬而过的景象,陌生感没有带来其它负面感觉;须臾间,车子驶进一条热闹的巷道里。
    引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