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却一反常态的……
    忆起前一晚的异状,早已体力不支的人却拉着他索求,并将交叠的两只手一起埋进自己胸怀里……想着,深眸闪过一丝了然,却更是冰冷。
    手上催动油门更甚,就在车身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烟的同时,左右两方转角各闪出了两辆轿车。
    瞥了眼后照镜,两辆加装防撞与反投射玻璃装置的轿车,让人一眼即认穿,紧咬在尾巴后的速度与方向更将来意也表明了。
    “走狗。”
    冷冷地收回视线,单季扬换档闪进了拥挤车潮里。汽车无法跟进车潮里,很快地,被派出来随扈用车只能跟丢在后头而无法再前进。
    钻出了车阵外,红色车身直接绕向快速道路,不曾稍息的速度越过阻挡的车势,忽地,直视前方的双眼微微眯起,瞳孔反射性扩张──
    外型少有的白色车身就困在长长的车阵不远处,就快进入机场管制线道里。盯紧的视线不转,脚上迅速加档,毫不犹豫的速度往路口紧飙而去。
    ──一瞬间的事,变化来得让人无从选择。
    斑马线上突然窜出的小孩走得茫然且缓慢,轮胎笔直的高速车迹已来不及踩刹,车头闪避掉会给对方的危险,车身也在同时冲滑出去──
    在地上滑行数远长的车身瞬间并裂出硕多的红色痕迹,碎裂的,一片片。
    “澄?”
    苏父讶然地看着儿子,后者紧紧握着手腕,脸上沁出冷汗。
    “怎么了?没事吧!?”
    已止不了的疼痛移了位,直往胸口里抖去,抓紧衣襟,苏澄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没事……”
    忍住叹息,苏父递过了行李。
    “进去吧,时间到了。”
    65
    知名运动复合式酒吧内,由玻璃门阻隔开来各领域,不论假日与否,各房内皆拥有固定的会员人潮。然而今日,情况有点不同……
    “碰”的一声,一个身影被狠狠的踹了出去,手上的球杆无用武之处即脱手甩了出去,身体登时狼狈的撞往桌角去。背脊直接命中的后果,连喊痛也来不及。
    观看的人群霎时全都噤声,无人敢上前搀扶。地面上的家伙倒的倒,哀嚎的脸上多半都挂着彩,就连身体也已无法完好站起。
    这是当然的了,任凭哪个脚被坚固棍棒硬生生挥往膝盖去,就是再强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那种剧痛。
    男子独自一人倚在角落里,拿着烟的手还微微发抖,就连放进嘴里这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好,微恼的丢下烟,他无力的耙了耙头发。
    瞄了瞄场内,不敢在待着的人该散的早散了,就连老板本身也丢下现场跑走了,留下的,全是些不知死活看好戏,或想再挑上一把的家伙。
    原本好好的一场snooker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他已经不敢回想。
    第二次见那家伙心情如此恶劣,或许比前一次更甚。虽然稍早出现时感觉并无异,但那面无表情连吐个字仿佛都觉得多言的脸庞,竟平板得令人不由自主打从心底畏惧。
    只是场简单的赌局啊……都怪那群死家伙白目,好好的拳击房不待,硬是要过来找麻烦。见人无动于衷不想搭理,竟然张扬的脱口说要拿手脚来玩……
    忆起那双眼睛乍听到条件时所闪掠过的光芒,那种被挑起兴味的眼波,精锐的让人有种错觉,好似就在等着那一刻……男子全身不住一阵颤栗泛起。
    失踪一个多月的人,却突然带着左手上的绷带出现。这情形让人诧异,但那比起以前的狂傲却显得的冷漠的气息,却没有人敢靠近。
    男子摸着口袋,翻出了张纸条,里头抄了通电话号码。是个褐发外国男人塞给他的,就在单前脚踏进酒吧里的时候……
    ……
    不透明的自动门终于开启,只余些微吵闹的音乐声中步出了一个的高大身影。
    阳光瞬时的照耀下,身上的衣服带着明显点点鲜红,还包着绷带的手上也无可幸免的布满血迹斑斑,几乎看不见纱布的白。
    深眸忽地一扫,直朝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走去。
    “砰!”的一声赫然重响──
    令人措手不及的一拳直接击向挡风玻璃,加厚的材质“框啷”应声而碎。
    车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瑟缩了下,却只能隔着瞬间震破掉的视野,呆愣在驾驶座里,动都不敢动。
    “季扬!”
    一声紧张的叫唤连忙从旁插入,跟着出现一道人影,适时拉住了要再挥往驾驶座旁玻璃的手。
    甩开了遏止住他的手,单季扬往车内瞟去一眼。
    “滚。不要再跟着我。”
    车内的人不知如何是好,被付予使命的责任感在挣扎。一个多月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已经数不清了,每次接获得去跟着少爷这命令,所有人莫不硬着头皮上阵,就算是躲在最角落,被人揪出的情形还是一再的重复,屡屡惨败。
    见着随扈的为难,ryan点头丢去一个眼神,前者忙递上感激涕淋的眼神逃离现场。
    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单季扬双手插往口袋,转往另一个方向。
    “季扬!”一个箭步向前拦住了人,ryan看着那只惨不忍睹的左手,眉峰聚拢,脸色不甚好看,沉声道:“跟我去医院!”说罢就要拉着人走,却无法拉动半毫。
    扯回了手,单季扬转身没有回头。“别管我。”
    无力的兀站在原地,目送那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男人的向来和煦的面容也由得泛上疲惫。这已不知是第几次,他被人call来拦阻侄子。
    一个月前的那场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但在那种极快速度下的摔势,身体却奇迹似的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伤口痊愈得很快,大家庆幸之余,却不免为后来的事感到惊慌。
    早该知道他不是个会乖乖顺从待在原地的人,姐夫震惊之余,却还是硬要派人坚守着他。从待不到几天的医院离开后,那不留余地的性格更是毫不加以留情。
    那小子根本就是在玩命。
    只剩下左手的伤口一直好不了,不管何事,他都用尽这一手的力道,像是要毁掉一般。支撑着架构的绷带换过再换,却总在他每每不犹豫挥出去的重创下,伤口与骨头又开始恶化。
    但那副乍看冷静的模样,竟让人头皮发麻。
    叹了声,ryan拿出了电话。
    这事他们是管不了的了。
    ※※
    电话声响了,独坐在阳台上的背影好半饷才反应过来。铃声停了,有人接了起来,母亲开朗的声音继而传来。
    ……是弟弟吧。
    复又回头转向外头,高耸的建筑物挡不住些微的灰色笼罩在纽约上空,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那边应该是黑夜……回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熟悉的地方却没有换来适然,更多的是却是陌生。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一个月前的离开,平和得令他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但这样才是最好的……对他,才是最好的。
    敲门声传来,苏澄跃下了阳台,迎面而来的,是母亲关爱的眼神。
    那眼神,让人忍不住想逃开。
    “去接电话吧,洛很担心你。”
    担心他?为什么?
    “……”苏澄微怔的点点头,正欲走出房内,却被母亲唤住。
    “澄……”苏母不忍的掌背抚过他的脸庞,细细的看着。端丽沉静的面容一如往昔,过于苍白的肤色却不再浮上健康,憔悴的神情藏也不藏不住。
    一个月前在机场看见儿子,什么都没说的他只给了句“我回来了”与一个拥抱,苏母紧紧拥着儿子,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无法开口。
    “妈。”递给母亲一个浅浅的微笑,苏澄摇摇头,希望什么都别说。
    看着儿子的背影,苏母满脸心疼。
    见孩子这样,教她怎么放心得了。在怎样都是她的骨肉,爱上同性不是错,没有任何事实可以因此而改变。
    然而为什么事实却要他一人独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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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接起电话,另一端就传来愉悦的哼歌声,苏澄莞尔,却发现嘴角无法完整上扬,勾勒出的角度就像连最后的牵强也已消失。
    怔忡半饷,弟弟的声音已不耐的响起:
    “…有没有人呐?”
    “嗯?”
    “喂喂…你也太久了吧!”
    “最近好吗?”
    撇撇嘴,苏洛懒得回答等哥哥的问题,劈头就道:“苏澄你这个笨蛋!就只会问人家好不好,那换我问你,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会回答我很好。”
    话暂时停了,却在一声嗤笑后又道:
    “你真是自欺欺人,不开心就不开心为什么老是要回答别人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吗?骗人!老妈跟我说你变得很憔悴……你是不是又瘦了?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拜托!你真的很想当非洲难民是吧?自虐也不是这种方法啊!”
    “……”憔悴?朝墙上的镜里望去,反射而回的人是谁,渐渐陌生。
    阖上双眼……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
    说了一大堆,意料之中不会有何回应,最后苏洛像是累了,只是轻轻叹了声,道:“澄,我不喜欢你这样。非常的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