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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又误会他的意思了!解祁星叹口气。“我知道了,照片我会暂时替你保 管,名片上有我家的地址,随时欢迎你来我家看照片。”
这还差不多!邵蕾笑逐颜开的问:“我们是朋友吧?”
看着邵蕾的笑脸,解祁星直觉有陷阱,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点头。
“那我想叫你星宿,你不会拒绝吧?”反正他的名字里也有个星字嘛!
“为什么?”星宿是什么人?对她很重要吗?
一见他没有立刻同意,邵蕾的眼泪又泛起。“你不愿意?”
天!他又惹她哭了。“不,我并没有不愿意……好吧,你可以这么叫我。”
她高兴地大叫:“真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呢0好棒哦!”
她和星宿成了朋友耶!
这作梦经常都会梦见的一幕,现下终于成真了。
她好高兴!今晚,她想自己大概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你在笑什么?”看她笑得贼贼的,解祁星不禁怀疑地慢慢转了一圈,并不时低下头检视着自己全身。“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没……”邵蕾急忙摇手,但挂在唇边的笑意不减。“你很好……啊!”邵蕾原本打算接下去的称赞话语在瞥见解祁星转身的同时敛去,转为一声讶异的惊叫。
这声惊叫声吓了解祁星一大跳,他转回身面对双眼瞪得老大的邵蕾。
“你怎么……”询问的话尚未来得及出口,眼前的邵蕾便已迫不及待地冲上前,一脸急迫地揪着他的衣襟。
“星宿,你的头发……为什么……”邵蕾一句话也说不完全,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
“我的头发?”面对眼前邵蕾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解祁星真的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惹她生气。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黄色的?为什么?”邵蕾气愤地吼道。
刚才看见他额前垂下的几绺发丝呈现偏橙黄的色调,她还以为是因为夕阳照射的关系,直到看见他整齐地束在及后的及腰长发,她才发现眼前的星宿原来竟是一头金发。
“这是……”他似欲言又止,“我去染的,最近流行嘛!”
解祁星言语间有些闪烁,但此刻气愤的邵蕾无暇去理会。
“你……”只为了流行就把星宿一头乌黑的长发给染成金黄色?“不原谅……”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邵蕾摇着头用日语说着。“绝不原谅!”她转身奔离现场,留下一脸惋惜和莫名的解祁星。
这太过分了!邵蕾有一种严重被背叛的感受。
她的星宿有着温柔的星眸和亮直的黑发,绝不是抢眼的金黄色!
不是!他不是她的星宿!
绝对不是!
◇◇◇
台北阳明山
这里是人烟罕至的山区,却稀奇地有一幢豪宅坐落于此,占地广阔,前后院有小面积的草地,但却不是这座宅第的重点。
在这幢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宅邸内部,正如外表所给人的感受般,古典、静默,以及缺乏生气。
房子内部的摆设虽然是精致典雅,却也可以从整幢房子的气息感受出它缺乏人气,仿佛是座遭主人遗弃已久的古堡。
在灯光不甚明亮的二楼走廊上,隐隐地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向前行,终于停在位于二楼正中央的一扇房门口。
叩、叩!两记厚实的调皮门声自桃花心木的门后响起,惊动了房里正专注于工作的人。
“少爷,用晚餐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解祁星望了望自己忙了一个下午的成果,满意地轻吁口气。
终于大功告成!他果然没看错,她……“少爷,晚饭准备好了。”苍老的声音再度催促。
解祁星回过神,“好,我马上下去。”目光再度调回墙面上,赞叹地再看一眼之后,他伸手将墙面上白色镂空雕花的纱质帘幕拉上。
出了门口,门外站着一位必恭必敬的清瘦老人,解祁星小心的关上房门之后,转身对着老人交代:“禄叔,以后这间工作室,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他点头应允:“是的,少爷,请下楼用餐吧!”
对徐禄来说,这间房子除了少爷就剩下他们夫妻俩,除了打扫之外,他们平常也不会随意到各房间走动,倒是请少爷下楼用餐反而是他比较关心的事。要是让少爷饿着,或是饭菜凉了委屈了少爷,他可是会对不起已去世的老爷。
迈步往楼梯走去,解祁星回过头问:“祁辰回来了吗?”他的语气里尽是关心。
一听见“祁辰”两个字,徐禄的眼底立刻出现一抹不屑,但他嘴上却仍是恭敬地回答:“二少爷还没有回来。”
“喔。”语气中难掩失望。
徐禄真是不懂,同一天自同一娘胎出生的两位少爷,怎么个性竟会是天壤之别?祁星少爷个性温柔敦厚,自幼便善体人意,常能讨老爷子的欢心,而祁辰少爷却是自顽皮不受教,常气得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
直到现在,祁辰少爷仍是个性乖戾得紧,每天在五光十色的生活中打滚,不到半夜绝不会踏进家门,常常是一早便不见人影。唉!没能把他教好,真不知道自己死后要拿什么脸去见黄泉之下的老爷。
幸好还有祁星少爷!这是他多年来唯一感到欣慰的一件事。
祁星少爷是解家唯一的希望!
◇◇◇
二十七年前的阳明山上,人声鼎沸的解家大宅。
杯光缤影,舞池香榭,喧闹的谈话声中夹杂着此起彼落的恭贺声。他们多数是政商界的达官要人,受邀来参加解家双胞胎的弥月喜。
解氏是来自国外的神秘财团,虽然在台湾本土并没有做任何投资,但却对台湾的经济有着不容忽视的操控性力量,为此,各界名人今夜不惜推支所有应酬来到位于荒郊野岭外的解家,祝贺解家之主──解穆五十得子的大喜。
解家向来一脉单传,本以为到了解穆这一代将会断绝香火,却没想到在他五十岁这一年竟能喜获麟儿,而且是一对双生子!
这教解穆怎么不眉开眼笑?一场豪门夜宴自是免不了的。
就着夏日的夜空,那天际仿佛满布着黑色绒布上的灿烂星子,解穆当众豪气地替双胞胎命名。
星辰,便是他们两兄弟的名。
一对健康的男婴被抱至解穆面前,他的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愫,一半是期许,一半是珍惜,因为他们是他妻子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宴会退出后,解宅偌大的书房内,只亮着桌前的一盏灯。
坐在桌后的解穆,心中五味杂陈地翻阅着手中的族谱,守候在身旁的,正是徐禄。
“禄。”解穆劳心劳力了大半生,如今又加上丧妻之痛,本不应如此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已是皱纹横生。他略带老花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目光停驻在第十五代的解家族谱上头,困难地开口:“这是代表着惩罚退出了吗?”
徐禄并没有开口,但这已代表他的回答。很显然的,他并不这么认为。
解穆叹了口气,“那么,为什么两皆平安呢?”
徐禄仍只是恭谨地站在解穆身后,不发言。
这一切若是上天的安排,问他徐禄也不会有个结果。
继续翻阅着族谱,解穆的眉心愈发蹙紧。
第十五代,当时考中状元的祖先解晋元推拒了皇帝的赐婚,衣锦还乡准备迎娶自幼便和他如青梅竹马般的丫鬟,却在返乡后惊愕地得知那女孩已死的消息。
当时家人和乡民们只推说那女孩是因病身故,而他也信以为真,之后便在父母的安排下,与当朝丞相的千金结为连理。
一年后,丞相千金产下一名男婴,全府上下均笼罩在欢欣的气氛下。不料解晋却在此时意外地从下人间的谈话中,得知一个足以令他崩溃的事实。
“要是主母当年没主张将怀有身孕的小靖处死以维护赴京赶考的少爷名声,那么今天解府也该有个两岁大的小少爷了。”
乍听此消息的解晋元双眼暴凸,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他的母亲,他最爱的女子,以及他尚未出世的孩儿……这教他情何以堪?教他今后有何面目示人?
最后他选择自我了结,在他前途正好的二十八岁,并且在遗书中写下:为了处罚解家所曾经犯下的愚行,他诅咒今后解家香火必一脉单传,至三十代后方休!
自此以后,直至二十九代,解家果真代代单传,一胎男婴产下后,不是父亲就是母亲跟着死去,若是尝试再产第二子的祖先,不是胎死腹中,便是在次子满月前,双子必死其一。
渐渐地,便不再有祖先企图做此尝试。
解家世世代代皆谨守着这个教训。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在解家这受处罚的最后一代,却莫名地产出一胎双生子,而且均活过满月……这一点令解穆颇为不解。
渐渐地,随着男婴的成长,解家人渐渐有了共识:两个解家后代中,将来必只有一人能存活下来繁衍下一代!
而将来可能存活下来的那名解家后代,所有的人一致认为:绝不会是天性顽劣的小少爷,解祁辰,而是个性敦厚的解祁星。
“星,我们来比赛爬树。”六岁大的解祁辰兴匆匆地跑进解祁星的房间,却看见他正和一个看来严肃的老师学英文。
“小少爷。”女佣气喘地追赶而上,“不可以吵大少爷念书。”
解祁辰看了看女佣一脸歉疚地直对着老师道歉,再看了一眼与自己样貌相仿、却得成天关在房里念书的哥哥,他看见了他眼底的渴望。不由分说地,解祁辰冲过去拉着解祁星的手就往外冲,还撞开在一旁发愣的女佣。
才跑下楼梯,楼上女佣焦急的叫唤便自头顶传来。“不好了,小少爷带着大少爷跑了!”
他们才刚跑进大厅,便看见大厅中出现两名男仆,一个跨步上前便挡住他们的去路,强悍地分开他们紧紧相握的小手,硬是将解祁星带回书房,将解祁辰关进自己的房间里。
面对被无情的分开,他们并没有叫喊,只是不时地以眼神交流!
解祁星的眼中满是歉意,而解祁辰的目光则是充满恨意。
晚上,他们忙碌的父亲终于回到家中,而那早已过了他们兄弟上床的时间。
解穆又马上进入大书房中继续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半夜两点,佣人们早已熟睡,解穆终于完成工作,他放下笔,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眼角却同时瞥见在昏暗的书房一角,有个娇小的身躯正对着他瞪着圆大的双眼。
“什么时候进来的?”从那孩子不友善的眼神,只消一眼解穆便已分辨出站在那里的是他的小儿子解祁辰。
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儿子,祁辰却总是对他充满着敌意?从在襁褓中时便是如此,不论他怎么逗,祁辰不是不曾对他笑过;相反的,只要他一抱起祁星,他便会呵呵地对自己笑个不停。
渐渐地,解穆也就不再试着逗解祁辰。
然而,在解祁辰小小的心灵中,又是怎么看待父亲对自己的疏离的?
原本屈身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