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啊,你有什么错?是你灌醉我的么?是你找的人弓虽.女干我么?不是,都不是,对不对?所以不要再这样了,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也没有义务。现在这样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偶尔可是一起出来喝喝咖啡,聊聊天,就像现在这样。足矣。”
    奶昔送上来的正是时候,韵夕借着低下头含着吸管的机会,不着痕迹的微叹了口气。对面的黎程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这番话,让他着实吃了一惊,细想一下,明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自己却偏偏提不出反驳的说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大学时期的辩论赛,虽然身为学生会的干部,却从来都没有发挥过模范带头作用,只因口拙,所以从不参加那一类的活动。即使现在已经经过几年的雕琢,可是本质还是本质,没有得到丝毫的改观,他还是说不过她。
    应该说,在这方面,他从来就没有赢过她。
    所以此刻,他只能看着对面低着头含着吸管的女子,郁郁寡欢。因为低着头,所以他一眼看过去,只有那光洁的额头在视线的范围之内,如果除去那扎眼的白色纱布,她的额头真的很漂亮,嫩白光洁,仿佛闪烁着熠熠光彩,头发被全部梳了起来,在脑后扎成马尾,他还记得,上大学时,她还是直发,直直的头发总是黑亮诱人,让他爱不释手,而现在,昔日的直发早已变成了卷发,终究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穆韵夕抬起头时,正好和黎程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于是有了一些隐隐绰绰的尴尬,她调转目光,看向窗外,路边正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宝马,霸气十足,从半开的车窗里看进去,一男一女正在暧昧的上演一出激情戏,车外得人漠不关心,车内的人蠢蠢欲动,她看了片刻,只觉得无趣得很,又掉转头,目光重新回到黎程身上,她决定速战速决。
    “我知道这些话让你很受打击,可是我还是得说,黎程,我已经是一个结过婚,又离过婚的老女人了,不再是二十出头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也许你会觉得我无情无义,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六年的时光,我用了三年忘掉了你,又用了三年去爱上另一个男人,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我这辈子要寻找的人,我可能会爱他一生一世,也可能不会,可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真的再也无法爱上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了。无情也好,无义也罢,总之,就是这样。你能理解我最好,如果不能接受,没关系,我们当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你说呢?”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上,稳稳的说道。
    “韵夕,不要这样……不要。”
    “相信我,你一定会寻找到比我好一百倍,好一千倍的女孩儿。”韵夕温和的劝解他。
    “可是,再好的女孩儿都不是你啊!我忘不掉你,怎么办?忘不掉……”黎程说到最后以近乎呓语,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韵夕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提醒他:“你忘不掉的不是我,只是年少时的一段情,你忘不掉的只是那些存在在记忆里的美好,你耿耿于怀的只不过是当年的不辞而别,因为你的不辞而别,导致了我们曲终人散的结局,所以你不甘心,想从头来过。这或许,已不再是爱情。黎程,你明白吗?”
    “可是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过,我们应该还是会在一起的啊!”
    “你看,连你也不确定,只是——应该,而不是一定。所以我早就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春夏秋冬,斗转星移,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侵蚀掉我们青春的岁月,最终什么都不会留下。”穆韵夕拍了拍手,嫣然一笑:“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黎程看着她,笑容温浅,目光深邃,这样的女孩子,难道真的不适合他吗?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对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又仿佛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黎程突兀的问了一句。
    穆韵夕不解,却依然笑盈盈的回答:“当然,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好朋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好,是朋友的话你就接受我最初的道歉,让我以后可以坦然的面对你。”黎程紧追不舍,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穆韵夕沉思了片刻,终于妥协,“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么我便接受你的道歉。”
    黎程终于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舒畅的会心一笑。或许韵夕真的说得对,他放不下,只是因为曾经错过,
    因为错过,所以不甘。
    如此而已。
    临走之际,黎程再三坚持要亲自送韵夕到家门口才放心。两人都是开了车过来的,他若送了她,他的奥迪q7怎么办?再加之她还要拐到彼岸流年去,并不顺路,所以想了一想,还是作罢,见他还是坚持,只得解释道:“我现在还不回家,要去蕙葉那儿一趟,你要是不怕她一看见你就对你进行人身攻击的话,那我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到,估计白蕙葉看见黎程时的反应,尤其是还载着她一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黎程想起了刚回国的那次巧遇。在停车场里,咄咄逼人的白蕙葉,着实让他尴尬了一把。再看看韵夕,也似乎并没有让自己载的意向,于是也不好再自讨没趣了。
    车子上了路,韵夕才按下了白蕙葉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她只能无语的摇头,真不知道她这位宝贝好姐妹又在干什么重要的事情,连电话都没有带在身边。
    第二十四章
    等白蕙葉从大楼里出来,进了自己的车子,才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穆韵夕打来的。于是忙着回拨过去,刚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带电话?”韵夕劈头盖脸就问。
    “呃,我下车买东西,电话忘在车上了。”白蕙葉随口捏了一个理由,虽然很烂,但是穆韵夕还是深信不疑。
    “你不在店里?”穆韵夕放慢了车速,又把蓝牙耳机往耳朵里塞了赛。
    “嗯,在外面,不过就要回去了。怎么,你过去了?”白蕙葉一转方向盘,往彼岸流年的方向驶去。
    穆韵夕抚上额头,感叹道:“我好不容易去一次你那儿,也不说安心在店里等候我的大驾,居然还敢跑出去风流快活,小白同学,你可知罪,嗯?”
    白蕙葉笑骂道:“没事儿找抽呢你!”顿一顿,又笑了:“怎么,今天心情不错,还能跟我耍贫?”前面的信号灯变红,她减速停了下来,专心的讲起电话来。
    “算了,你还是别去店里了,到我家去吃饭吧,反正你的徐阿姨也在那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地。”穆韵夕看着前面的路,一瞬间改变主意,拐向左边回家的路口,而右边正好是通往彼岸流年的方向。
    白蕙葉在电话这边银牙咬碎,只恨不得一口能咬死穆韵夕,“你就不能早点儿说啊?”穆韵夕的公寓在城郊,而这里又是单行道,她不得不绕了一大圈才把车子转向往回开。
    所以这样一耽搁,再加之堵车严重,等到了穆韵夕家楼下,已经快要六点半了。
    按响门铃的时候,白蕙葉就在门外发誓,一定要收拾收拾那个让她绕弯路的人。
    结果开门的是徐阿姨,她有些诧异,进了屋,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问:“韵夕还没回家么,阿姨?”
    还没等徐阿姨回答,穆韵夕的声音已经在餐厅里响了起来,有些含糊不清,“欢迎你的到来,宝贝儿。”说这话已经走了出来,原来含糊不清的原因是她嘴里鼓鼓的,貌似塞满了食物。
    “天,我无语……”白蕙葉仰天长叹,这厮是一点也不顾及旁边的人,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这么猖狂的吃食,悲哀啊悲哀啊悲哀……
    她放下提包,决定好好跟她算账,“小样儿,治不了你了都……”一边伸手使劲的蹂躏韵夕的头发,一边嘀咕。等走到餐桌旁时,满桌的美味佳肴,香气扑鼻,看的她肚子咕咕直叫,可是每道菜都有明显的抓痕,再看一眼穆韵夕还在不停的动着的嘴巴,一时间怨念四起,只恨不得跟她再掐起来。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就是这样,吃的东西不够了,自然而然就会打架。
    “你就承认吧,想比我先回来不就是为了这口吃的么?姐姐我大度,不跟你计较了,哼……”白蕙葉不甘心,捞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废话,再不吃就真没了,她嘴里吃着还不忘再损一下站在一旁正在慢条斯理进行消化的人。
    “宝贝儿,原谅我吧!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所以有些原形毕露,而你每天回家都会有人为你煮,多幸福啊!”韵夕说着话,眼睛直瞄向盘子里:“哎,你给我留点啊!”这女人真恶毒,专拣她最爱吃的西兰花炒虾仁吃。
    徐阿姨在一旁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你们慢点儿吃。”
    “阿姨,你也坐啊。”穆韵夕巧笑嫣然,拉着徐阿姨坐定,又给她盛了饭才接着吃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韵夕的心情似乎好到都可以咯咯的笑出声来。很久都没有这么舒畅的吃过一顿饭了,席上的两个人让她不由自主的怀念起小时候的美好回忆。她经常去白蕙葉家里蹭饭。其实罗莉华做菜的味道也不差,只是小孩子嘛,总是觉得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她和白蕙葉之间才会生出那么多的是非来,几乎一顿饭就要掐一架,让徐阿姨头疼不已。后来渐渐大了些,也懂事了,便知道谦让起来。
    只是今日,她们却再一次肆无忌惮的把曾经发生过的情景重新上演了一遍,不过是仗着徐阿姨的疼爱。现在两个人细想一下,只觉得好笑。
    饭毕,徐阿姨进了厨房拾掇锅碗,她们俩一前一后进了客厅,白蕙葉知道韵夕一定有话跟她说。
    待在落地窗前站定,穆韵夕开门见山:“你相信吧,我明天一定会死得很惨。”
    “怎么了?”白蕙葉不解。
    “我明天得回一趟家。”穆韵夕给两个人都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了下来,看透明的玻璃杯里漂浮着的茶叶,冒着热气的茶水逐渐由无色变为青绿,像是春天里刚刚发芽的杨柳尖儿,娇滴滴的翠直往人眼里扑来。
    白蕙葉猜测,“你妈察觉了?”
    “没,是我自作自受,嘴巴太快,跟她说了。”一狠心,终于完整的说了出来,“我昨天晚上一时昏了头,竟然跟你干妈说了我和陆良生已经离婚的事。”白蕙葉原本以为她是指车祸这件事,没想到又牵扯上了离婚,不得不被她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所震惊,一直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两口的事情竟然会在一宿之间全部曝光。
    她不是被震惊,而是被震撼了。
    白蕙葉急于想知道罗莉华是什么反应,于是问:“干妈被气着了吧?”
    “相反,很淡定,连我都觉得惊奇。”她没说谎,昨天晚上挂上电话,她才想起不知道爸妈的身体能不能抗住这种炸弹级的消息。当时说的着急,根本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憋了许久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哦?老太太没刺激到?”白蕙葉还是不相信。
    韵夕白了她一眼:“你就那么希望你干妈有事儿?”这孩子,脑袋有问题。“现在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这件事要怎么收场?这才是我找你来的目的。”她找白蕙葉来就是希望多一个人能多一份力量,好好帮她想一下明天回去该怎么面对。
    “完了老太太就让你明天回去?”
    “她说要过来,我没让,想一想还是自己回去吧。”年复一年,父母的身体也变得不好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隔了几百公里,她终究是不放心。
    “哎,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没事儿干吗给她打电话啊?你打电话就打电话嘛,怎么又提到离婚的事呢?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白蕙葉骂的苦口婆心。
    韵夕没敢跟她说黎程已经知道了那事。要是让白蕙葉知道刚才她出去就是为了见黎程,估计世界末日就到来了。白蕙葉对于那件事一直都不能释怀,总觉得如果没有黎程上演的离家留学那一出,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也就不会使明明很相爱的婚姻走到尽头,所有的一切只因为黎程。
    “现在你说也没用了,赶紧想想办法吧!只有你能帮我了。”穆韵夕低声恳求她。
    “你额头的伤,就说不小心磕到的。至于腿。”白蕙葉沉吟着扫了一眼韵夕,“腿没问题了吧?我看你走的挺好的啊!”
    “可以,基本上只要走慢一点就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离婚的事,你只要把全部罪责都推在老巫婆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