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到一旁,一边说,“是不是担心今天晚上的事呢?!”
    “有什么可担心的。”钟晴撇撇嘴,就是不肯承认他猜得其实一点都没错。
    拍拍身上沾着的碎屑,ken看似随口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不论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钟晴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现在要保的,是碧笙的周全,扯到我干嘛?!”
    “呃……”ken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忙改口道,“我是说保你们周全,你听错了。”
    “嘁,你还是多顾着自己吧,我才不需要别人来护着我呢。”钟晴甩了甩胀痛不已的脑袋,不领情地应了一句。
    这时,连天瞳从前头的一处房舍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千恩万谢的中年妇人,在对妇人叮嘱了些什么后,她举步朝钟晴这边走了过来。
    这几天,连天瞳做得最多的事便是给有病在身的村民们诊治,昨天更是一大早就去了村外的荒山上采药,直到天黑前才带着一大箩药草回来。
    走到钟晴面前,她看了他一眼,问:“恹恹无神,身子不适?!”
    “无什么神啊,我好得很!”钟晴一下子跳起来,夸张地扮出精神熠熠的模样,然后把目光定在连天瞳脸上,端详半晌,说,“到是你才要休息休息了吧?!黑眼圈好像都出来了!女人,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啊!替人治病也要顾一顾自己嘛,真是的。”
    听起来是带着戏谑的指责,可是话里的关切,却是人人都听得出来的。
    ken垂眼一笑,说:“我这几天也很累呢,砍柴烧火,还帮村民们修补房舍,怎么没见你慰问慰问我呢?!”
    连天瞳双颊一红,但马上又沉下脸,岔开了话题:“尽顾着说些无用闲话,莫忘了今晚还有要事要办!”
    说罢,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草屋,顺手关上了大门。
    “我没眼花吧?!”ken不可思议地说,“她居然脸红了?!你们两个……”
    “这个……脸红又怎么了,真是少见多怪!”钟晴马上打断了他,没事人一样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ken却不放过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呵呵,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钟晴舌头一下子不利索了,“我什么时候喜……喜欢上她了?!”
    “那要问你啊。”ken微笑着说。
    “神经,没有的事!”钟晴甩开他的手,“这个女人又自大又孤僻,除了偶尔有那么一点点优点闪现之外,还不够资格吸引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钟家少爷呢!嘁,懒得跟你说了。”
    讲完,钟晴逃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屋里,也砰一下关上了门。
    “呵呵,口不对心。”ken嘴角一扬。
    但是,短暂的笑容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忧虑深沉的长叹。
    入夜,弯月高挂,整个半边村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五个黑影,四大一小,在村子里蹑手蹑脚地移动着。
    想到刃玲珑元气未复,连天瞳原本是打算让她留在村里的,但是她死活要跟他们一起来,说什么她不放心,而且多个人也多份力。磨了很久,连天瞳只得让她加入。
    于是四个人加上一个倾城,趁着夜色,悄悄走出了村子。
    尽管夜色深沉,又因为怕惊动了村里人而没有点火把,可是在连天瞳轻车熟路地带领下,几个人没费多大工夫便走到了一座十来米高的小山坡前。
    半边村被远远甩在后头,爬上山坡,能清楚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涛之声,想来白天见到的那条宽阔汹涌的渭河就在附近。
    “这个山坡……”钟晴借着月光看着脚下这块连根草都不生的黄土坡,问:“你要从这里打开阴阳界?”
    “是的。”连天瞳点点头,“昨日去采药之时,我已然观察过了,此地最是合适。”
    “是吗?!”钟晴嗅了嗅鼻子,有些恼火地说:“我灵力不足,感应不出来这个地方的阴阳之气。反正你一定要确定才行!”
    “不会有错。”连天瞳确定。
    “对不起,有个问题我一直忘记问了。”ken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有些糊涂地问道:“你们说的阴阳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方式?!听你们的口气,这个阴阳界像是到处都有似的。”
    “你这个业余人士是肯定弄不清楚这个概念的,这么跟你说吧,”钟晴马上摆出专家的姿态,说,“冥界与人界其实是即平行却又有交叠的空间,两者虽然亲密,但是彼此间仍然是有一条绝对的分界线的,这条分界线既充斥着冥界的阴性力量,又充斥着人界的阳性力量,如铜墙铁壁一样阻止着妄想用非正常途径进入人界的鬼魂,或者从人界进入冥界的人类。这道墙壁就是阴阳界,它不是一个什么固定的有实体的地方,就像一个大大的结界一样,隐没在我们周围任何一个地方。而阴阳界所发出的阴阳掺半的特殊磁场,只有我们这些高级别的专业人士可以感应得到。”
    “明白了。”ken恍然大悟,旋即又向连天瞳求证了一次,“就是这里了吗?”
    连天瞳仰起头,闭上双眼像在空气中吸索着什么一般。
    “把神斧拿出来罢。”很快,她睁开眼,对他们说,“我会以灵力让阴阳界的一部分显露出来,届时钟晴先执斧一试,若能劈开就最好,不行的话,再想办法合我们所有人之力,誓要将碧笙送进去!”
    “师傅……”刃玲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咬了咬嘴唇,“如果一定要加上其他人的力量才能让盘古斧奏效,有我上就够了,你……”
    “玲珑!”连天瞳打断她,“我自有分寸。”
    七·半边村 3
    “嗳,我说……”钟晴走到连天瞳面前,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衣领下拉出了一直不曾离身的双子水晶,取下来不由分说地挂到了她的脖子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是我老妈给我的好东西,大概有驱邪保平安的神奇力量,嗯,先借给你戴着吧。也许不见得有什么超级大的作用,不过,戴着安心一点!”
    看着胸前这块晶莹通透、柔光流转,还带着暖暖体温的漂亮玩意儿,连天瞳顿时愣住了,两颊竟有些微微发烫起来。
    而另外两个人,ken跟刃玲珑,表情一个比一个吃惊。
    “这个东西是你***?”刃玲珑回过神,上前一把揪住了钟晴。
    “是啊。”钟晴实话实说,“也是不久前才给我的呢,不过只有这一块,不然也分给你戴。”
    “钟晴!”ken恼怒地大叫了一声,一副想掐死他的模样。
    “干嘛?!”钟晴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们两兄妹怎么了?”
    “你今年多少岁了?”刃玲珑又急急追问道。
    “二十八了呀。”钟晴挠了挠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二十八岁了……”刃玲珑松开拽紧他的手,自嘲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我真是笨……早该发觉的……早该发觉的……”
    “玲珑,你……”ken一步跨到刃玲珑身边,隔开她跟钟晴,强作镇静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
    刃玲珑抬眼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移开粘在双子水晶上的目光,连天瞳定了定神,对钟晴说了声:“多谢了,但愿它能带些好运来。”
    “一定会的!”钟晴的注意力全在她一人身上,根本没有留意蔓延在身边的ken兄妹之间的古怪气氛。
    “倾城,你仔细看住四周,莫让任何事物干扰到我们!”连天瞳低头对脚边的倾城下了任务。
    倾城当即低鸣了两声,马上跳到了山坡的另一边,转着脑袋到处扫视着。
    “开始罢。”连天瞳看了看弯月的位置,“时间正好。”
    钟晴点点头,慎重地从ken手里拿过盘古斧,紧紧握在手中,只等那阴阳界一现形,就狠狠一斧劈下去。
    连天瞳双手捏诀,指尖端端指向前方,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八卦的形状,低念道:“阴阳有界,示我真境!”
    反复念了三遍咒语之后,那空气中本是看不到的八卦突然成了一个有形的实体,半黑半白间,耀出精光万丈,几乎照亮了半壁天空。
    紧接着,那方八卦突然一分为二,光芒弱了下来,匀速朝两旁退开,如同两块安在大门上的门把被人拉开了一般。而事实上,他们眼前的空气也真的像是一道透明的大门一般,在两块八卦分开到一定距离后,一片异景当即出现在他们面前——
    半透明的,即有太阳一般的金色,又有深海一样的幽蓝,一块不断流动着这两种颜色的“墙壁”暴露在漆黑的夜空里,不过三米见方的一块,却处处透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似乎在诏告世人,想要越过它,无疑痴人说梦。
    “钟晴!”连天瞳见时机已到,对看得发呆的钟晴大喊一声。
    “啊,收到!”钟晴马上回过神,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盘古斧,朝半空中一跃,大喝一声朝已经露出了真面目的阴阳界劈了下去。
    噼啦一声,钟晴只觉得双臂像过了高压电一样麻痹了。
    如闪电一般的炸裂声从斧刃与阴阳界相接的地方爆发而出,强大的气流混合着金蓝两色的光束猛地反弹到了钟晴身上。
    “哎呀!”
    钟晴大叫一声,整个人被弹开老远。
    见状,连天瞳和ken赶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没事罢?”连天瞳急切地问道。
    钟晴摇摇头:“没事,只是把我弹开了而已。这阴阳界,果然是出了名的坚固。”
    重新走上前,探头一看,刚刚那一斧子,在阴阳界上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得再来一下!”
    钟晴朝手心里啐了一口,憋足一口气,举起斧子又猛砍了下去。
    结果跟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被弹得更远了些。
    看着一连两斧都没有奏效,连天瞳皱紧了眉头。
    “妈的,我还就不信了!”钟晴顾不得摔疼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定了定神,压上一身力气,再加上那恢复了一丁点的可怜灵力,冲过去又给了这面“墙壁”第三斧。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所站的地面连同四周的空气,都猛烈地抖了一抖。
    再一细看,他们惊喜地发现盘古斧的斧刃居然已经嵌入了阴阳界之中,虽然只有浅浅的一点,但是足以鼓舞人心了。
    钟晴还在用力将斧子往里头压,双臂剧烈地颤动着,早已满头大汗。
    “太好了……他一定能行。”ken为钟晴捏足了一把汗。
    正当他们满心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时,一只大手突然从阴阳界中伸了出来,出其不意地拽住了钟晴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连人带斧甩开了去。
    这突然发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