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未来的妻子没有什麽特别的要求,只要贤淑温柔就好。他不觉自己的要求有什麽可批评的地方,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如此吗?像付青航这样优秀男人的身边少不了各色的女子,但是他清楚情人和妻子的区别,加之本身个性的固执与传统,所以一直对姚瑶一心一意。现在想来,4年下来,当初那份青春萌动的初恋感觉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褪色。
    他不得不承认,和姚瑶在一起少了一份激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责任。但爱情不是这麽产生的,或者说不是如此延续的。
    “最近因为我和你的事,她的压力也很大。我都不知道该以什麽表情来面对她。”
    说这话的付青航一幅很疲倦的样子,他倚在靠枕上,叹了一口气。
    “难道你都不会什麽取悦女人的方法?”
    “我不像卓泽渊那麽有经验,对此我真的一点也不在行。”
    付青航很诚实地回答。舒艺夏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
    “难道你连花都没送过?!”
    “当然不是。”付青航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被瞧不起,开始细数自己是如何和姚瑶交往的:
    “鲜花送过,也送过珠宝之类的东西。她喜欢歌剧和演奏会,还有服装展示会,我都和她一起去看过。我想追女生也无非就是这样一些方法吧。对了,还有,”他又想起来什麽,忽然一改刚才没自信的模样,骄傲地对舒艺夏说:“我送过她‘月亮’。”
    果然,舒艺夏听完後云里雾里的模样。
    “是来自月球的陨石──她说要我给她天上的月亮,我便买了一块月亮上的石头送给她。”
    舒艺夏先是噗哧一声,最後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在床上抱著肚子滚来滚去的,简直不能自已。终於她笑完了,换上较为正经的表情说:
    “你不是挺浪漫的吗?可是我猜,那也是你还没有继承公司的时候做出来的。大概也就是你们刚刚交往1年左右?甚至更短?对不对?”
    付青航立即露出敬佩的神情,肯定了她的猜想。
    “实在太简单了。”舒艺夏开始解答付青航的疑问,“交往的时间和浪漫的指数是成反比的,你最近肯定连歌剧什麽的都不陪她去看了,只是偶尔在想起来的时候送上一束鲜花便完事。”
    付青航惭愧地点点头。
    “你这样早晚得完蛋。女人是要疼的,送的东西多少其实并不能代表你的爱情,重要的是要新意。全天下的男人都用鲜花啊珍宝来俘获女人的心,再高段的方法也变得俗滥。但是如果你出其不意的话,即使看起来很平常的事也会让她感动一辈子,当下决定非你不嫁。”
    舒艺夏完全一幅恋爱军师的口吻,开始给付青航支招了。
    “那什麽叫‘出其不意’?”
    “如果你实力雄厚,这一点也变得很简单──譬如说,和她单独进行一次浪漫的温泉之旅,可是考虑到你的工作时间,还是采取简单而又不费时的方式比较好。会唱歌吗?”
    “不太好。”
    他有些奇怪为什麽舒艺夏会这麽问。也许跟她说的“出其不意”的“新意”有关系。
    “可以亲自录一盘充满你侬我侬的爱情告白送给她啊,花不到1个小时。”
    付青航立即拒绝──他觉得有些害羞。
    “女人所要的浪漫难道不就是建立在男人自尊心舍弃的基础上的吗?”
    舒艺夏不满地批评道,可付青航还是不同意。
    “其实一个小小的眼神和动作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细微之处见真情,可是你一定做不到。”
    付青航点点头,舒艺夏看得很精准──虽然他爱姚瑶,可只是被动地迁就她,从来没有主动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以为对一个女人来说那就是爱。
    “还是送花吧。”
    舒艺夏说出了结论。
    “但你刚才还说送花什麽的很俗气──”
    “可是你有钱,送的程度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才对。要送就送得大张旗鼓,用玫瑰铺满整条走廊,在花海的尽头安排一个烛光晚餐。这样能做到吧?”
    这样尚还在付青航接受的范围之内,他开始考虑,决定施行。
    毕竟他还没有想过要放弃姚瑶。
    於是在次日,姚瑶从健身中心出来後接到了付青航的电话。电话里他没有细说有什麽事,只是要她到酒店去。
    姚瑶开车赶到指定的酒店,刚一下车就呆住了。侍者领她进去的地面上铺满了火红的玫瑰,这条鲜花的海洋一直延续到最里面的餐厅。来来往往的人都诧异而羡慕地看著走在上面的姚瑶。她自己也一阵欣喜,在尽头看到付青航後,她立即扑到他的怀中。
    “青航!”
    她的眼中全是惊喜和感动,兴奋得红光满面。
    “喜欢吗?”
    付青航问道。
    “当然!”
    刚刚虽然只在上面走了不到几十米,然而那过程像一场美妙的梦,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几秒。
    “还有呢。”
    付青航微笑著倒出身後的地方,那里已经摆上了丰富的晚餐,重要的是桌子上立著两支蜡烛。微微的烛光在闪烁,像姚瑶明亮的眼睛。
    她惊讶地捂住嘴,不可思议地看著付青航。
    “请吧,美丽的小姐。”
    付青航绅士一般地为她拉开椅子,这一切让姚瑶如梦似幻。
    此时的舒艺夏正和卓泽渊在一起喝茶。自从他们认识之後,卓泽渊几乎每天都会来事务所找舒艺夏一起共进午餐或者下午茶。舒艺夏倒也不拒绝,只是今天她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时不时地会免费给对面的卓泽渊一个迷人的笑容。
    卓泽渊观察了一阵,问道:
    “小夏妹妹今天似乎特别开心哦?”
    “有吗?”舒艺夏还保持著刚才的笑容反问道,这样只能更加印证卓泽渊的猜想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麽让你高兴的事?”
    “也算是吧。”舒艺夏回答道,嘴角不觉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如果没有猜错,付青航应当已经行动了吧。真想在一边看看姚瑶的表情。一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笑起来。
    “如果小夏妹妹心情这麽好,那麽我的礼物你也能收下了吧。”
    他拿出一个小锦盒,里面是一枚别致的胸针,银质的碎花,中央是一只娇豔的蝴蝶,做工精巧,绝对上乘,在黑色的绒布中闪著夺目的光辉,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卓泽渊在这方面向来舍得散财,这也是女人们喜欢他的一个原因。
    “我觉得小夏妹妹的气质很适合这枚胸针,希望你能收下。”
    舒艺夏看了看那东西,忽然暧昧地笑起来,令卓泽渊有些不解。
    “难道卓大哥从来不知道忽然对女人殷勤是很容易引起怀疑的吗?只怕我收下了这个东西,日後便不好做人了。”
    卓泽渊愣了一下──以前他送女人东西,不管是便宜的鲜花还是昂贵的珠宝,还从来没有人拒收过。看来舒艺夏果然不是普通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不能小觑,至少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来追。
    於是他装作吃惊地问道:
    “那我岂不是送什麽都会被你误认为图谋不轨了?”
    “聪明的女人相信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若非是你要求我什麽,便是做了什麽对不起的事。对,有钱的时候送一支花,没钱的时候也送一支花;有事的时候送一支花,没事的时候也送一支花,如果一下子忽然殷勤起来,只怕会叫对方误会。道理很简单,可男人往往就是看不透。”
    舒艺夏这番话既是说给对面的卓泽渊听的,也是说给遥远的付青航听的。就像她所言,在短暂的兴奋过後,姚瑶开始怀疑起付青航的用心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过,虽然他的确是个温柔的绅士,可是骨子里并没有多少浪漫的因子,特别是在他继承了家业之後,几乎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了事业中,根本没有时间来讨女人的欢心。
    那麽为什麽他会忽然改变这麽多呢?姚瑶想起来,曾经在书上看过,要分手的人往往会先用温柔来麻痹你,难道付青航已经变心了?他不再爱自己了,会爱上谁?
    舒艺夏!
    姚瑶瞬间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她刀叉一扔,问道:
    “青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说?”
    “没有啊。”付青航还没有察觉姚瑶的脸色已经不对了,更糟的是,他说起了舒艺夏的事。虽然话里面并没有什麽偏心,但此时在姚瑶听来就跟夸奖她也无异了。
    “为什麽要做玫瑰地毯?还有烛光晚宴?你以前不是向来不屑於这些的吗?”
    “难道你不喜欢?”
    “只是好奇你怎麽会想到这些。”
    “因为舒艺夏说你会喜欢的,不,是说女人会喜欢的。”
    姚瑶的心中立即窜上一股无名怒火,不过她暂时忍住了,压抑著问道:
    “你是说,这些都是舒艺夏安排的?”
    “她只是给了我建议。”
    付青航终於发觉姚瑶的脸色不对,他停下吃饭,看著她的脸气得红扑扑。
    是生气,但姚瑶此时更多的是不解──为什麽舒艺夏要帮助付青航来讨好自己。是真心要帮助自己吗?不是,绝对不会。姚瑶绝对不相信那个精明的女人会帮助自己,她一定是有什麽阴谋的。为什麽?
    她想不出,然而也因此更加怨恨。她也不说话,直直地盯著付青航,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那个狐狸精!
    姚瑶差点就要这麽骂出来了。
    好阴险的办法!
    付青航看姚瑶忽然沈默,而且越来越愤怒,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为什麽。於是他试探地问:
    “你怎麽了?”
    姚瑶从出离的恼火中清醒,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下贱的女人!”
    付青航愣住了,随後问她:
    “你在说谁?”
    姚瑶被怒火迷住了眼睛,想也不想就说:“还能有谁?除了舒艺夏,谁还能配得上这个词!”
    “小瑶!你太过分了!”
    付青航生气了,呵斥道。
    姚瑶倏地站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要去找她,她不能这麽做……青航,给我她的电话,她在哪里?”
    “你要去干什麽?”
    付青航立即追了上去,企图拦住姚瑶,然而姚瑶也是铁了心地要去找舒艺夏。她只是不断地对付青航说“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麽?”
    “故意地放弃你,故意地不在乎你,这是欲擒故纵!你难道还不明白?”
    付青航立住了,忽然想笑,然而看到姚瑶那认真的脸,又笑不出来。
    “你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她太有心机了,知道自己要是说坏话来诋毁我一定会引起你的反感,於是便绕了一圈直接利用你,自己还在一边装好人。太阴险了!”
    姚瑶止不住地说道,付青航的脸色慢慢阴沈起来,他终於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如果这叫阴险的话,那麽你现在不也是在诋毁她吗?”
    姚瑶一愣,立即噤了口。她发现付青航真的生气了,一时愣在原地。
    “我曾经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但自从舒艺夏出现後,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偏激,容易生气,而且不讲道理。这次明明是舒艺夏好心在帮我,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很失望,对你;也很惭愧,对舒艺夏。因为她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什麽非分的想法,但是你却一昧地说她的坏话。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帮的人是这样的人,不知道该多伤心。”
    “青航……你怎麽能这麽说……”
    姚瑶呆住了,付青航失望的话像致命的箭射进她的心里。她也不相信这些话会是付青航说的,以前他是那麽地疼爱自己!
    “你该给舒艺夏道歉……”
    “你让我去给她道歉?”
    姚瑶揪住付青航的衣服,几乎是疯狂地喊道:“你被骗了啊!这就是她的目的──离间我们的关系!你怎麽能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