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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鹃笑道:“姑娘不知道,这个可是内雕呢,看着是桂花格式的,其实就是水滴状的坠子,那桂花在这水滴里呢!那工匠特地在这玉桂花内又内雕了空心的,里头竟放着香水滴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说着替黛玉戴上,笑道:“这个香水,可是他千万拜求了许多高人,才得了的一个方子,说这香对有身子的人最好。”
    黛玉对着镜子打量着,笑道:“也难为你家的,只什么时候我见见才好呢!”
    紫鹃脸上一红,笑道:“姑娘也取笑,明儿里见的时候有着呢!”
    说着扶着黛玉到了后院的小花园里,却见呼啦啦一树的桂花开着,幽香扑鼻。
    雍正看着黛玉袅袅而来,飘飘艳艳,风致如仙,竟是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到:“竟是真该天天陪着你呢!”
    紫鹃端上了四色月饼,和各色瓜果茶点,细心地料理着。
    桂子飘香中,黛玉偎在雍正怀里吃着月饼,眯着眼就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儿。
    桌上,一把乌银梅花自斟壶,两只海棠蕉叶冻石杯,几声轻笑,桂子落怀。
    紫鹃一袭粉紫的衣衫,裙角却绣一枝梅花,和红色丝线绣着一首小词,竟是雅致得很。
    紫鹃笑看着黛玉怀里的几朵桂花,道:“桂花开,贵子落怀呢!”
    黛玉咬着月饼看着紫鹃,打量了好一会,才笑道:“我们家的紫鹃,竟是出脱得美人一般的模样呢!”
    紫鹃脸上一红,黛玉回头顺着雍正的手喝茶。
    黛玉转头又见紫鹃腕上带着一只冰种紫玉镯子,也是雕透着杜鹃花,十分精巧,心中便是暗笑。
    这只镯子看起来玉色甚新,自己又从未见过,想来定也是她家的那个送了给她的了。
    雍正拿着黛玉手里的月饼咬了一口,咽下了之后,又吻了吻黛玉嘴角的碎屑,惹得黛玉红了小脸,嗔道:“我吃剩下的,你也吃,也不害臊。”
    雍正伸出大手,满足地抚摸着黛玉的已有些凸显的腰身,道:“自有了这孩子,你胃口倒是好些了。”
    黛玉听了,小手盖在他的手上,眉眼含笑,道:“这孩子也奇怪,虽然时候不到,但是却吃得更多了些,比素日里三天吃得差不离,不但嗜吃,也是嗜睡的,只怕真是个胖小子呢!”
    紫鹃笑道:“是哥儿才好呢,长大了也好护着妹妹,不必受别人欺负。”
    说得雍正心中十分高兴,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在他心中,一视同仁。
    院落里一片温馨平和,充满了柔情蜜意,却不知外面已是惊天动地,兵士站满了京城,剩下的王家史家忽然抄家。
    满街都是抄家的兵士,那查抄的箱笼等物,也是络绎不绝地运将出来,人人草木皆兵。
    却是不知道何时,廉亲王爷竟和理亲王查到了王家外省任上亏空,多年来不但不说添补,反而变本加厉,再者又有许多欺男霸女的恶事,理亲王爷此时都是奉旨便宜行事,和朝中廉亲王爷允祀果郡王允礼等人商议之后,便一同下了意思,查抄了王家史家两处。
    既然他们没和林如海商议,林如海也乐得不知道,毕竟,贾家也来过几次人,不过都是推了罢了。
    林如海性子虽温和,却有一件,极爱妻子儿女,尤其是一同走过无数风雨的爱妻,那贾赦竟来闹腾着几次,他心中自是生气,何况王家史家也并不是他林家的亲友旧人,本就是罪有应得。
    只有史家罪名轻一些,不过是查抄家产,发还原籍罢了。
    贾母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虽然史家亏待了湘云,却也是史家确实家境不如他人,也无可苛责,只资助了一些银钱,有着他们自己过日子罢了。史家湘云的嫂嫂也暗自愧悔当日替湘云退亲,只为了攀上宝云,便含羞带愧去了。
    不想登舟之时,却见湘云姗姗而来,吩咐翠缕送上了一个包袱。
    看着婶母羞红的脸,湘云恳切地道:“云儿自幼是婶娘养大的,虽然从小不似姐姐们娇生惯养,却也还是自在。从前年纪小,总是抱怨着在家里累得慌,如今却也明白婶娘不过也是为了俭省罢了,再说娘儿们也并不是云儿一个做活。这一点子银钱,是干妈给云儿的,云儿如今也用不着,也来日也不能服侍着叔叔婶婶,就是一点子心意,叔叔婶婶看着去了,也做一点子生意,万不可寅吃卯粮。”
    史夫人长叹了一声,接了过去,眼睛看着湘云,低低地道:“从前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宝玉,所以才退了卫家的亲戚,再者,也确实是贾家锦上添花,如今,也没什么说的了,只是未免耽误了你。日后你只跟着林家太太好自为之,也不可像小时候儿那般淘气。”
    湘云点点头,看着叔叔婶婶一家子登舟而去。
    贾家此时才惊慌了起来,想起了尊贵的元贵妃娘娘在背后支撑,也不觉放下一些心来。
    却不知,此时的承德避暑山庄,一片腥风血雨。
    年羹尧谋权篡位,企图杀雍正而自己登基,却给怡亲王的人马彻底围剿,囚禁了年羹尧。
    那元贵妃吓得瑟瑟发抖,急急忙忙披着斗篷就欲到雍正住的房间祈求庇护。
    冷不防长廊里窜出了数名黑衣人,冷冷地围住了元妃。
    元妃吓得面色惨白,乍着胆子怒喝道:“什么人?胆敢围着本宫,本宫回了皇上,一定斩了尔等!”
    一阵低沉的笑声让元妃心神冷颤,那人冷冷地道:“贾元春,你可还记得给你们母女活生生逼死的秦可卿?”
    元妃听了,瞪着眼睛不知所措,硬是挺着双肩道:“本宫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本宫跟在皇上的旧邸里,从没出去过!”
    “没出去过?当年,那一夜,你不是悄悄离了雍亲王府?和贾家王氏,薛家王氏还有你那位敦厚端庄的薛家表妹,不是硬生生地拿着绳子勒死了秦可卿么?既然你能做出来,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别以为你是贵妃,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说话的男子冷冷地站着,却是不怒自威,容貌清秀中,带着一丝煞气。
    “要不要我再多说一些你想知道的?”男子声音淡淡的,忽而之间又带着一团和气。
    元妃更自惊心,大声叫道:“抱琴,抱琴!快来人!快来人!”
    男子笑道:“你找抱琴?很好,让我来告诉你她是谁!”
    说着手一招,抱琴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冷冷地道:“娘娘,你可还记得我?”
    说着卸下了妆容,元妃吓得跌倒在地上,身子软得如风中落叶,颤抖着声音道:“瑞珠,不不是死了么?”
    抱琴,也就是瑞珠,冷冷地道:“你害死了我们奶奶,你还没死,我怎么可以死?”
    元妃面色惨白,一面大叫来人,一面颤声道:“抱琴呢?抱琴呢?”
    瑞珠冷冷地道:“死的瑞珠,也就是和你狼狈为奸的抱琴,你说呢?”
    说着伸手掐着元妃的脖颈,恨恨地道:“我告诉你,你也不用叫人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也就是说,皇上从来没看重过你,你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守活寡罢了。你想知道今天的日子么?是年羹尧造反的日子,所有的护卫,为了辖制年羹尧,都不在避暑山庄。”
    元妃几乎喘不过气来,嘴里犹自道:“你们这些叛贼,皇上不会饶了你们的!”
    瑞珠冷冷地松开了手,元妃跌落在地上,瑞珠笑道:“你说皇上不会饶了我们,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杀的,可是皇上的亲侄女儿,是你和皇上亲,还是我们奶奶和皇上血缘近?你还想着皇上,我告诉你,皇上,根本不在避暑山庄,既然不在,你说能在哪里?”
    元妃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皇上明明是和本宫一起来的!”
    瑞珠大声冷笑,道:“皇上是来了,可是很快的,他就离开了。”
    说着冷声叫道:“来人,把她带走,交给主子发落,以主子的性子,想必不能轻而易举地让她死,即使是死,也要她死在贾家的宗祠里,要她死在奶奶的灵位前!”
    说着两名黑衣人灵巧地过来,抓起元春就没入黑暗之中。
    黑衣统领看着瑞珠,道:“事情已经完了,你去找宝珠儿罢,她还在铁槛寺等着你呢!若是见到你,恐怕必定极是喜欢。你们姐儿两个,日后,就好自为之。”
    瑞珠跪下磕头,然后转身也离开了。
    这一夜,避暑山庄风声鹤唳,八百里加急很快传入京城,弄得人心惶惶。
    元妃失踪的消息,让贾家此时才是真正慌乱了起来,哭声震天。
    宝钗小产之后,竟是耐心将养,倒也没有憔悴,只是更丰腴了一些,显得珠圆玉润,多了几分风采。
    只是,未免却又多恨了黛玉几分。
    王夫人虽然怪责她小产,但是终究此时风声甚紧,她也明白宝钗心计精深,再说还有要倚重她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冷落了她,只是王家抄家的时候,她只忙着和宝钗接手王家的一些财物,倒也没有时候多管宝玉。
    不想宝玉虽是养伤,却也并不安静,身边也只有秋纹一个服侍着。
    那秋纹虽生得单柔,心计却是极深,只因自己有那么三分容貌,因此也妄想着往上高攀。
    素日里只因晴雯娇俏,袭人贤惠,麝月温厚,因此竟没她的一席之地,不过只得拿着一些小丫头出气罢了。
    晴雯之去,虽说是袭人进言,却也有她推波助澜。
    如今袭人晴雯麝月都已尽去,只剩下她一个大丫环,又比不得莺儿跟在宝钗身边,来日必定也是个姨娘身份,因此未免多了几分算计,本想由着宝钗无子,自己也好开脸进门,不想竟有了喜,自己一番心思也付诸东流。
    所以才有了街市之上珍珠哈巴狗的事情,是她故意扭了哈巴狗,加上宝钗自己的珍珠,果然叫她得了心意。
    宝钗回来之后岂能饶恕秋纹?偏秋纹也是伶牙俐齿的,只说若不是莺儿没把珍珠串得结实也不会如此。
    因此王夫人大怒,想着莺儿是薛家的人,多少也抹了脸面,因此也不顾莺儿哭喊,便叫人找来了人牙子卖了出去,反说宝玉房里无人,宝钗又小月,不好服侍宝玉,因此将秋纹开了脸,给宝玉放在屋里了。
    宝钗心中虽气,秋纹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此时气势可不让当初的夏金桂。
    加上贾琏房里的秋桐竟是秋纹的堂姐,两个连成一气,谁还能小瞧了她们的?那些家下人也都怕惹是非。
    再者薛家又早已无势,薛蟠已死,贾家也顿时翻脸不认薛家是亲戚,薛蝌宝琴家里生意本不在京城里,想必也是梅家怕宝琴沾染了贾家的是非,早已娶了过去,薛蝌自然也是急忙去了刑岫烟去,心中对贾家也不禁有些灰了。
    王夫人本就有心欲贬宝钗为侧室,再给贾宝玉另找一个根基富贵的管家奶奶,因此也并不多管宝玉房里的事情,也由着秋纹打压着一些宝钗的锐气,因此只剩下整日价里宝玉房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贾家也日益寥落起来,门前也不似先前那般热闹了。
    王家抄家也还不算的什么,终究王夫人此时心里眼里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