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一转，扑克牌变成了两张入场券般的纸张，“让我猜猜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十有八九是为了没有实战经验的弟弟，让他在这里观看念能力者之间的对战并从中分析能力和战术吧～?”
“那么不知道这场战斗你会不会有兴趣～4月13号，我的个人魔术秀～?”
轻笑着将两张入场券递给伊耳谜，西索摆摆食指走了出去。
“哦，对了。”想起什么一般，西索饶有趣味地回头看了一眼伊耳谜身边的银发男孩，“刚刚对你说的，都是·骗·人·的～?”
房门啪嗒一声再次关上，奇犽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去么？”从伊耳谜手里接过那两张入场券，上面的天空斗技场爆炸拳头标志多少年来依旧没有改变。从座位号看来应该说较为靠前的坐席，被称为野蛮人圣地的天空斗技场，像西索这样的强者比赛的门票，不用想大概也已经在售票口排起了长龙。
“当然。”伊耳谜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西索本身是非常强大的念能力者，观察他的战斗方式本身就是一种学习。而且……”他向着门外看了一眼，“那家伙本身就是变化系的，和你的系统一样，比起其他人可能对你更有帮助。”
“嗯。”
“现在继续发的练习吧。”
“嗯。”
奇犽不知道是否该问伊耳谜有关刚刚西索说话的话题。西索最后说，他是骗人的，那他一瞬间的不甘就显得没有了意义。但西索又确实知道他的念的系统，哪些真哪些假他几乎有些弄不清。
抛弃那些复杂的原因，奇犽知道自己最后剩下的就是努力，每天坚持不懈地练习。
发的修行又继续了一个星期，此间伊耳谜带他一起去看过两三场比赛。从那些比较弱小的对手开始，有些人和普通人的差距仅在于是否会使用念，学会“练”之后，只要挡下那种攻击，奇犽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杀掉他们。
“200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这么觉得时，西索的比赛到来了。
“对手是西索的话，首先是要保证自己是在‘凝’的状态。”随着人潮找到自己的座位，伊耳谜便开始了他的实战讲解，“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关键时我会问你结论和应对的方式。”
奇犽是第一次真正了解西索的实力，和那种由本能感觉到的危险不同，那是只有在战斗中才能看见的特异。伊耳谜的训练可以让他较长时间的保持凝的状态，但即便如此，这场战斗也依旧看得他疲惫不堪。
凝的消耗，同时还有对于变态打法的惊讶。
“是气，看起来好像可以伸缩自如，又好像磁铁一样可以相吸相斥。”
“大概有十五条，十三条连在扑克牌上，一条连着毛巾，最后一条连在断掉的手臂上。”
“全程都用了‘隐’，并且用魔术一般的手法转移对手的注意力。”
“不对，磁铁的话效果有些不同，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口香糖那样具有黏着性的气。”
“对手本来应该会用‘凝’，但是被西索的魔术欺骗，以为西索还有实力没有发挥。准确地来说，是被西索的自信吓住了。”
将汗水从下巴边上抹去，奇犽用最后一句话总结了整个观察训练。华门十郎倒在地上，十三张扑克同时□他的身体，奇犽不是第一次看见杀人，但他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的战斗方式。
“不仅仅是能力的效果。”将自身和西索联系起来，奇犽得出这样的结论，“比如我和西索同样是变化系的，那么他的能力我修成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但即使我和他拥有同样的能力，这个能力在我的手中也不会发挥那种作用。也就是说，我对那种能力是否适用于自己并且如何令他适用并不肯定，但西索则对此深信不疑。”
“自信一种能力是否适合自己并让它成为自己最适合的能力，是战斗的关键。”
他把自己的分析一一托出，然后抬头看向伊耳谜。黑发的杀手表情依旧很没有任何变动，但奇牙知道自己会得到那句“说得很好，合格了。”
奇犽的脑子很好，观察力和分析力都非常优秀，加上之前不懈的训练和努力，本身的进步比伊耳谜预计地还要快上一些。原本一个月的观察计划，在两个多星期后，基本便已经达到了合格的标准。
200层可能暂时不会有比西索更强大的斗士出现了，作为旁观者的眼光，奇犽到这一步已经做的很好。伊耳谜计划下一步是离开天空斗技场，从揍敌客家的委托里选择一些难度不大却和念能力相关的让奇犽执行。四大行的基础学完后，除了进一步巩固，接下来的就是在实战中寻找自己的道路。伊耳谜曾经是跟随爷爷这么成长起来，而奇犽现在则跟随他。
水见式的完成式是在第三个星期，当普通的白水变得如同醇厚的蜂蜜一般甜腻后，伊耳谜将接下来的安排告知给奇犽，但和他在一起两个多月以来弟弟第一次拒绝了他。
“不，我暂时不走。”银发男孩站在酒店的桌子前，微皱着眉头盯着水见式的杯子，“我想确认一些东西，在确认完之前，我不想走。”
他想亲眼确认一下另一个自己的成长，即便西索的那句确实是个谎话，他也想看看另一个自己现在是何种可能性。
“大哥你先走吧，解决完这件事我就会去找你。”他向伊耳谜伸出一只小指，原本任性严肃的脸换成一副孩子气的耍赖笑容，“真的，不骗你。要不然大哥，我们拉钩吧～”
比赛通告
伊耳谜站在空港候机室里，带着一种空洞而又迷惑的目光看自己的右手。他的小指不久前和弟弟的勾在一起，就像奇犽幼年时要求糖果和巧克力时一样，甚至童谣的声音都在耳边回荡。
“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绝对一解决完就联络你，我保证。”那时候奇犽闪亮着眼睛，脸上堆满孩子气的笑容。仿佛是来自幼年的重叠印象让他几乎是恍惚着和弟弟勾完手指，最后奇犽挑起拇指，提醒他最后的盖章。
“发誓的亲亲——?”
猫一般得逞的笑容，拇指和拇指贴在一起。这种孩子气毫无意义的约定让伊耳谜不由地有些沉默，但当他抬起眼对上奇犽嘻笑着的脸庞时，却不由自主地用宠溺地方式拍了拍他的头。
“别耽误太长时间，我会担心的。”
这是作为哥哥的妥协。
伊耳谜承认他其实挺喜欢沉浸于弟弟猫仔一般闪亮期待的眼神中，他在不知不觉中满足奇犽过多的愿望。糖果饼干，滑板玩具，电子游戏，伊耳谜曾认为外面世界的孩子所有的奇犽都有，但随着叛逆期的到来奇犽却很久没再和他亲近。厌倦和抵抗开始增多，念压的镇压也开始随之一次次增多。他放在奇犽额头的针一方面保护那个孩子，一方面又让自己的负面形象在所想保护的人眼里放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伊耳谜发现奇犽看他的眼里已带有了戒备和恐惧。
他平常依旧是那个宠溺弟弟的好哥哥，奇犽也依旧是那个从不让家人失望的天才弟弟，但即使他们现在坐在院子里谈笑，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亲密。
他的教导和保护是一把双刃剑，而伊耳谜无法制止造成这把剑越来越明晰的奇犽的成长。他知道奇犽总有一天会羽翼丰满离开他的庇护，伊耳谜期待这一天又害怕这一天，而最后这一天确实来了但也可以说没来。
两个奇犽，两条不同的道路，大概是伊耳谜在这一年里收到的最不可思议的礼物。
那个奇犽有着他们相遇之前的全部相互记忆，有着奇犽之所以为奇犽的全部理由。只是正面看见他的存在听见他的质问伊耳谜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否定这个弟弟的真实，无论如何奇犽只是奇犽，他所重视的也只是这一点。
一个奇犽低下头说“我不想再做杀手了”，一个奇犽抬起头问“凭什么不承认我”；一个奇犽用绝望的眼神从他身边走开，一个奇犽用得救的眼神扑到他身边；第一个奇犽毫不犹豫地离开家踏入了杰·富力士的世界，而第二个奇犽却对他说“我又不离开”。
伊耳谜肯定自己无法丢弃任何一个奇犽，但他同时也知道哪一个是自己现在正在拥有的。
奇犽问：“你相信吗，大哥？绝对会是我比较强。”于是伊耳谜回答他：“我相信。”
——我相信，因为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教给你。
伊耳谜无法不把关注分出一部分给离家出走的那个奇犽，但他可以把宠溺全部给身边的这个奇犽。因此当奇犽带着笑容对他说“大哥，我们拉钩”时，伊耳谜就知道自己会去纵容。
飞行船的登机广播在大厅里响起，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随着稀疏的人流登上越洋的巨型飞行物。天空斗技场的建筑在玻璃窗外越来越远，伊耳谜坐在窗前单手轻叩那几乎消失的细线。
“早点回来。”他说，否则我会亲自去抓你回来。
巨大的飞行船在天空斗技场的上空消失成一个黑点，奇犽抬头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伊耳谜已经离开，那么接下来就是他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和大哥一直在天空斗技场外的城市里活动，除了观看比赛几乎不踏入那栋高耸的建筑。另一个奇犽和他的朋友一直没有出现在赛场上，距离他们登上200楼以及过去近两个月，看来不到准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不会安排自己的比赛。
他没混过200楼的斗技场，也不清楚那里的房间安排。另一个奇犽在哪里学习的念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他找不到那家伙，那么他可以有其他办法让那家伙来找他。
叮咚——！
“欢迎来到200层。”
大摇大摆地乘坐选手用的电梯来到200层，奇犽一路畅通无阻。天空斗技场的选手辨别资料是唯一性的，无论申请过多少次最基本的部分始终是第一次的。只要来过这里一次，资料都会永久性地保存下去，这样即使选手离开天空斗技场多年，只要再次来到这里就会随即继承上次的资料。这项服务原本是用来记录选手上一次的比赛成绩，以确认实力，保证再次进入天空斗技场时可以快速爬升。而现在，则被奇犽用来让另一个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站在200层的服务窗口，天空斗技场的服务小姐带着一贯的营业性笑容问。
“我要登记比赛。”灿烂一笑，服务小姐随即推出来一张表格。
“您是200楼的奇犽先生吧，请在这里登记比赛信息。”
时间，由于自己可能收不到比赛通知，最好是能更确认一点。不止是日期，如果连场次什么的也能更清楚的话……
奇犽笔杆抵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思考，然后背后有三股气息靠了过来。
“哼哼哼哼——”一听就是那种即将被打败的反派杂兵的笑声，奇犽转过身看了一眼，果然有三个长相奇形怪状的人：拄拐杖的，坐轮椅的，还有一只袖子空空随风飘荡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不懂念被洗礼后的倒霉蛋吧。
“喂大叔，你们这样跟在别人后面盯着看，让我很不安啊。”露出一副无害的猫样笑容，奇犽将笔在指尖转了两圈，“还是说你们想和我战斗？不过我只打算打一场啊……”他用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你们之中，谁最强？”
专门寻找新人斗士来获取胜利的三人组，奇犽将对手选择了他们。
× × ×
天空斗技场，200层斗士的个人房间。宽敞的客厅和卧室，如同豪华套房一般每个设施都安排在最适合的位置。白色的床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什么人睡过的痕迹，整个房间的人气全部聚集在了宽敞的客厅。
说是全部，其实也不过就两个人。这个房间的主人杰·富力士，以及他的好友奇犽·揍敌客。
3月11日的200层个人首场比赛里落败的后，医生判定小杰需要四个月的修养期，了解朋友个性的奇犽在对云谷师傅的报道中已经将那个日期削减了一半，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
两个月，不准修炼任何念相关的东西，奇犽选择停下脚步陪伴他。
“点”是他们这个期间唯一可以继续的修行，一开始总是小杰坐在床上，奇犽坐在地上，但一个月后那个据说要四个月才能恢复的伤患已经可以和好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