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小坡混太多了,随便用个词儿都这么儿童不宜!
    福慧态度良好,立马反省,“那换一个……”福慧装模作样思考一番,最后慎而重之地选择了“勾搭。”
    “扑哧——”将将入口的新茶,再次赏给地板君。
    冉冉丢了茶杯恶狠狠地瞪福慧,她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指望着能从慧慧嘴里蹦出什么好话来。
    福慧满意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冉冉,默默赞了自己一声,糊弄个把小朋友还是非常之游刃有余地。
    “慧慧,他说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冉冉拨拉着盘中的青菜闷闷地说。
    方才在蒋碧薇面前张牙舞爪盛气凌人叫嚣着要保护福慧的的冉冉,这一刻在福慧面前却显得伤感无助。
    福慧哑然,抬手揉揉了冉冉柔软细密的长发。
    在手指触及肩膀的那一刹那,眼泪不争气地溢出,冉冉的声音闷闷的,“国外就那么好吗,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国外去读大学呢?”
    “你可以跟他一起去呀。”伸臂抱着哭泣的少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可是我不喜欢国外。”
    “那你还可以请求他为了你留下来啊?”福慧再度提议。
    “你说他会为了我留下来吗?”冉冉仰首,眼睛红红的,满含希冀,“他会为了我放弃去史丹佛的机会吗?”
    福慧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是不是?那可是史丹佛啊,谁会为了一段前途未卜的感情放弃那么美好的前程呢!”
    福慧惊异地看她。
    “吓着你了吗?”冉冉扯了扯嘴角,竟然笑了,“曾经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问题少女啊!”
    吃完饭离开,在走廊的尽头快到大厅时,福慧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提包,“呀,手机忘包厢里了!”
    “拜托。”冉冉翻个白眼,很是无奈地推了推福慧,“快回去拿,我等你,快点啊。”
    隔了好一会福慧才回来,等的不耐烦的冉冉挖苦她,“不会是找了一圈发现在衣服口袋里吧!”
    福慧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反驳,“怎么可能!”
    没有注意到福慧怪异的神情,冉冉的注意力被前方的场景吸引住。
    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打开,走出几名相貌出众的男子,其中最扎眼的当然是沈迟,他如众星拱月般走在前面,正微微偏着头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素描男!”冉冉脱口低呼。
    第 49 章
    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打开,走出几名相貌出众的男子,其中最扎眼的当然是沈迟,他如众星拱月般走在前面,正微微偏着头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素描男!”冉冉脱口低呼。
    他们这一层是高档包间,隔音效果极好,即便各个包厢人声鼎沸,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两个男子低沉的交谈声,此时冉冉的惊呼显得那么突兀,惹得那一行人个个诧异地看她。
    沈迟狐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一僵。
    衣服的下摆有些褶皱,福慧低着头轻轻扯着试图弄平,闻声,抬头,然后侧开。
    走廊乃离开的必经之道,沈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走来。
    那一日,她最后一次见他,他声色俱厉地吼她:“江福慧,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面!”
    福慧脸色微白,侧身面对墙壁,不想看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迟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成心躲避他的福慧,眸色一沉,紧抿嘴唇,也不做声。他身侧的廖程远却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江福慧,你也来这边吃饭啊,真巧啊真巧。”
    躲避不过的福慧冲廖程远点点头,没有进一步寒暄的意思。
    沈迟脚下不停,缓步离去,江福慧的态度冷淡,廖程远尴尬地呵呵两声,尾随离去。
    大厅里告别宋家一行几人,沈迟却没有立刻离开,偏过头问唐衍生,“刚才她说什么?”
    明明连嘴巴都没动,还能说什么啊!
    唐衍生为难,“江小姐压根没说话啊?”
    沈迟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侧过头,“我是说那个小女孩。”
    唐衍生特种部队出身,目力耳力惊人,略略回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什么,素描男。”
    好像有什么东西错过了,可是具体是哪里又想不起来。
    沈迟闭上眼睛,一边沉思一边将“素描”二字连说了三遍,“素描,素描,素描!”,忽而灵光一闪,眼眸蓦地张开,“她的手!”
    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此刻才想起江福慧那样一个丢三落四的人,竟然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带着手套,电梯里几次遇见她的时候带着,甚在程见雪的婚宴上也带着,刚才,烟灰色的手套自咖啡色的长袖中微微露出……
    他一直纠结于她淡漠的态度,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办点事情。”沈迟心神不定,看也不看唐衍生廖程远二人,随口吩咐。
    “你刚刚喝了酒,不能开车,我留下开车吧?”唐衍生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议。
    “恩。”沈迟疾走几步,站定,眼睛盯着走廊的出口,不知听到唐衍生在和他说话没有,一番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我在车里等你?”唐衍生试探着问。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沈迟的回答,他就那样突兀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的方向。他们早就见识过沈迟的执拗脾气,见惯不惊了,自顾去车里等着。
    季从风扶着醉醺醺的蒋碧薇在大厅等福慧和冉冉,看到俩人自走廊走出,招手。
    冉冉拉着福慧的衣袖不依不饶,“明明就是素描男呀?”
    “不是。”
    “明明就是,以前你画室里有好多他的画像。”
    “你认错了,”福慧抵死不肯承认,“只是长得像而已。”
    见福慧这么坚决,冉冉挠挠头,开始有点不确定。“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你爸爸在等我们。”福慧果断地打断她。
    沈迟一直专注地盯着福慧,见她笑意盈盈地招手,微愣,须臾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双眸一沉——季从风。
    沈迟默默瞧了一会儿,忽地嘴角抽动了一下,笑得有些苍凉。
    “季先生。”
    沈迟步履从容,款款而来,满面笑容地打招呼,更主动伸手于多日来被他刻意冷处理的季从风亲切握手。
    季从风也是多年商场打滚的人物,亦笑,“沈先生,好巧。”
    隔着几步的距离,福慧看着沈迟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头皮发麻,想调头就走。
    可是,她不能,那将置季从风于何地。
    “沈先生。”福慧淡淡地打招呼。
    “江小姐,多日不见。”沈迟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竟是要跟她握手。
    福慧迟疑数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沈迟,看一眼兴致勃勃研究沈迟的冉冉,再看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季从风,抖了抖,颤巍巍地伸出手,准备碰一下就离开。
    沈迟怎样的人物,岂会就此放过她,仅仅扣住急于离开的手掌,“江小姐不知道带着手套与人握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福慧的面色瞬间苍白,辛苦建立的心理防线节节败退。
    他这样无疑是给季从风当众难堪,可是,既然我已答应嫁给他,就不会容许任何人当着我的面这样子羞辱他,即便是你——沈迟!
    福慧定了定神,淡淡开口,“那么沈先生,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当众抓着一位女下属的手也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此时的福慧像是一个斗士,手里紧握着锋利的长剑,目光平淡,但是犀利坚定——守护着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江福慧,你……”沈迟脸色铁青,十指扣紧,力道惊人。
    福慧吃痛皱眉,使劲挣了挣没有挣脱,沉声,“沈先生,请放开我。”
    闻言,沈迟非但没有放开她,反倒握得更紧了些,同时手臂发力往后拽了拽,迫使福慧靠近他,“告诉我,江福慧,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
    牵动伤口,疼的厉害,福慧额上渗出冷汗,左手拖住被制的右臂,一边踉跄着被拽到沈迟身边。
    剧烈喘息着,她缓缓抬头,迎上沈迟的目光,冷冷地看他,“我的手怎么了与沈先生无关,我再说一次,请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样?”沈迟粗暴地打断她,讥讽,“与我无光吗,江福慧,你说无关就无关,你以为你一个人说了就算得吗?我以前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这么无法无天的,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一下现在的沈迟是什么人物,你不让我看吗,我今天非要看!”说着就要去剥福慧手上密实的手套。
    他的眸色原本极浅,此时却纠结成浓浓的黑,如同斩不开夜化不开的墨——蕴含着滔天的怒气。
    福慧被那骇人的怒气镇住,怔忪几秒,待反应过来时手套已被剥掉大半,冬日的寒气袭来,离开手套的温热肌肤暴漏在异常寒冷的雪夜里——无法忍受的冰冷恐惧。
    福慧被那样强烈的寒意激的迅速冷静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庞血色尽失变成雪一样的惨白,她冷冷底扫视一眼动作激烈的沈迟,嘴角牵动,微微启唇,“沈先生!”
    那样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沈迟被那样森寒而充满敌意的声音骇住,手上微微一滞,缓缓抬眸看她。
    福慧仰首,迎上他的目光,微微启唇,“沈先生,请你自重。”
    50、第 50 章
    沈先生,请你自重!
    一句话,五个字,被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如同世上最恶毒的女巫吐落的咒语,瞬间定住了沈迟的动作。
    他的左手扣着她的手腕,右手维持着拉扯咖啡色手套的姿势,她离他那样近,近到能够清楚地听到他急促起伏的心跳声,那样近的距离福慧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
    福慧那一句话出口,沈迟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他凝视着她,眸色暗沉深不见底,“江福慧,你说什么?”
    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