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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吗?”仔细分辨着对方神情,不像作假。蒋碧薇的微微诧异,带着些微讥诮的声音冷冷道:“先前上京地产界集体打压他已是沈迟暗中授意,如今他更是在业界放话:谁要是贷给季从风一毛钱就是跟他沈迟过不去。”
    “怎么可能?”福慧吐口惊呼。
    “怎么不可能?”蒋碧薇苦笑着反问,研判这福慧的神情,“讽刺的是,两个男人为之争来斗去的那个女人竟然一无所知。不要装出那副恶心的表情,就是为了你。你为什么甩了沈迟,竟然使他那样一个简直称得上是冷漠的人,动了如此大大动干戈不踩死季从风不休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季从风不能因为你而毁了——江福慧,滚回你的沈迟沈先生身边去吧,不要让他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福慧抓着挎包的手指收紧,迭声反驳着,眼睛里有些迷茫和尚未来得及消解吸收的震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脱口反驳着,“不会的,阿迟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人,他只是有些孤僻,不爱说话而已,根本不会做出那样子的事……”
    “……呵呵!”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蒋碧薇低低笑着,笑声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你说的是谁啊,五年间步步为营,在外收买联合股东、在内勾通程暮雪一举击倒盛天国际投资银行的程昊天,成为继任总裁,沈家也从此跻身上京四大家家族,直接越过宋家排名第三。你说的是那个心思深沉、阴晴不定的、走一步看七步的沈迟吗?他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呢?”
    福慧微微皱眉:“他本来就那个样子,你只是不了解他而已。”
    蒋碧薇厉声:“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总之你必须离开季从风,他绝对不能因为你而一败涂地。”
    福慧扬首看她:“究竟是不是我自己会问他,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蒋小姐费心。”
    她转身朝着鼎丰大厦走去,蒋碧薇不算友善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突然变得有一点不确定,想起沈迟提起季从风时不屑的语气,忽而变得心惊——其实不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神慌乱,忽地响起电话骇她一跳,那个她唯一曾声色俱厉地声明再也不想见到或听到的人——徐弋。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电话又响起,她又掐断,徐弋却像是跟他杠上了反复的打进来——她仅剩的的好脾气被消耗殆尽,语气不善地接通:“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焦急的男声:“慧慧,你赶快收拾东西离开上京。沈迟不知道怎么竟然知道了我的踪迹,现在正准备起诉我。为了避免牵连到你,我还是离开上镜一段时间躲躲吧。”
    “……”福慧呆住,讷讷道:“我正要去找他,告诉他当年的事。”
    “什么?你疯了!”徐弋惊呼,“慧慧,别傻了,你这样无疑是激怒他,现在只要我一口咬定当年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你就能逃掉这次的牢狱之灾。你现在告诉他无疑是自掘坟墓,千万不要啊,慧慧,你绝对不能再干这样的傻事。”
    竟然会坐牢吗?她整个人僵在鼎丰大楼硕大的琉璃门前,忘记了原本要做的事情。
    她循着本能来到鼎丰前台,未及她说话前台小姐已经笑意盈盈地招呼她:“江小姐吗?秦秘书说您不用预约可以直接上去,她会安排你见沈先生。”
    竟然是早有准备!前一刻还被震得脑袋木木的福慧陡然明白过来,莫名地变得愤怒,她几乎是一路奔跑进了电梯,狂乱地按着电梯按钮,然后又一路飞奔到沈迟的办公室门前。
    沈迟正站在门前与一位副总聊待会儿会议的内容,在这样漫天冰雪的天气里,鼎丰的最高层的暖气开得足足的,暖如暮春三月,他穿了件薄薄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如玉般雕成的修长小臂,手腕上带着一款不算新的石英机械表,见到怒气冲冲地赶来的福慧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朝秦秘书使了使眼色示意先带她去办公室等他。
    64、你绝对不能不要我【修改】
    福慧怒气冲冲地看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乖乖地进去办公室等他。
    待沈迟完事进门,抬眼便见福慧焦灼地踱来踱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的他不由皱眉——虽说外面风雪呼啸,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她依旧穿着进门时的深色大衣,罩在身上感觉空荡荡的,察觉到他的目光,福慧定步、转身看他。
    她的神情有些憔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红血丝清晰可见,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吗?”她的语气急促,显然有些激动。
    “你指什么?”他找到放茶杯的柜子,翻出两只白瓷杯子,头也不地随口问。
    福慧说:“季先生的事情,还有你起诉的徐弋事情?”
    沈迟没有立刻回答,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和福慧各自接了杯热水,然后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才淡淡道:“你今天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他问的平淡,目光却冷,福慧微微一滞,稍许之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蒋碧薇说你是因为我才为难季从风的、甚至在业内放话说谁要是帮他就是跟你过不去?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沈迟把玩着白瓷的茶杯,轻轻靠着椅背,看着她没有说话。福慧又问:“还有徐弋,你早不起诉他、晚不起诉他,为什么要在你给我考虑的这三天的时间里起诉他?”
    沈迟所幸丢了茶杯,整个上半身斜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微微眯着眼睛看她。
    福慧也看着他,见他那个不置可否的样子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竟辨不出心中滋味,只是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有些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话音一落,沈迟迅速接上:“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绝对不会因为其他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为了其他男人而指责我。”
    “……可是”她说:“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
    沈迟侧头,避开她的目光,稍许才淡淡道:“我只是说三天之后去接你。”
    福慧死死盯着他,丝毫不愿退让。
    沈迟终于偏过头,目光对上她的视线,语调变得冰冷:“季从风的事情是公司的决定,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至于起诉徐弋的事情,当年我们沈家差点因为他们徐家父子破产,而今起诉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吗?”福慧的声音也冷冷的,是面对沈迟时从未有过的语气。
    那两个字听得沈迟怒从心起,眉尾一挑,吐出两个字:“不是。”
    片刻之后,他又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确保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福慧蓦地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某种复杂难辨的情愫,“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当初她耍心眼利用沈迟威胁程暮雪,而今沈迟却用尽手段来威胁她。
    沈迟听闻后,不愿再看她闭上眼,微微苦笑着说:“如果你觉得是,呵呵……那就算是吧。”
    片刻之后,没有听到响动的沈迟又问了一句,莫名讽刺的味道,“那么,……江福慧,我成功地威胁到你了吗?”
    他感觉到有人靠近,却没有动,许久之后,他听到身边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几乎是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当初是我先转身的,所以即使八年那么久都无法释怀,所以要报复我吗?”
    “你说呢?”怒吼着,沈迟像是被毒蝎蜇了一般跳起来,手上捏着的茶杯顺手被甩出去,“嘭——”的一声,以极强的力道砸到斜对面墙上挂着的风景画,那样强劲愤怒的力道带动着悬挂着画卷晃动了几下,然后,年久老化的绳线“呲——”的一声断裂了,坠落的画卷带落了墙壁下摆放的古董花瓶,脆弱的陶瓷在触及地面的刹那碎成碎片,随之跌落的画卷正好反着落在那些残片上。
    连续不断的响动惹得两人同时看去——画卷的反面竟然也是一幅画,画中的女孩子咧嘴傻笑着,歪着头轻轻靠在明显有些别扭的男孩子肩上。
    画功一般,甚至有些粗糙,却生动地表现了女孩子眼中的促狭,捕捉了男孩子些微别扭的神情。画中的男孩女孩穿着50、60年代人才穿的衣服,并肩坐着,傻而土气——那是她恶作剧留下的成果啊!
    右下角歪歪斜斜几个毛笔字:50年代之阿迟与福慧的结婚画像。
    最下面是落款:木野狐。
    看着那幅因年久而黯黄的画卷,福慧愣住——他竟然还留着,竟然还留着,而且那么愤怒,不惜使出那样的手段也要让她回去!
    须臾失神,沈迟看了一眼愣住的福慧,朝那副画走过去,就在他迈出第一步,落后的那只脚刚刚抬起时,回过神的福慧拉住了他,起身站到沙发上,然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吻住了他,那是一种决绝而不顾一切的激烈。
    片刻之后离开,她捧着他的脸,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阿迟,你一定不能不要我,就算有一天发现我做错了事也一定不能不要我,否则……”否则我就去死。
    她那一句话没有说完,被突然欺近的沈迟堵在舌尖,他蓦地抱起了她,以一种更为激烈的方式吻住了她,他的双臂紧紧箍住她,如同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在她唇间甜舔舐啃咬着,带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眷恋,片刻之后,不满足于此的沈迟抵着她的牙关诱哄着使几乎忘记思考的女人张开唇,然后,在嘴唇微微开启的刹那,他的舌直达女人的舌根,然后迅速地以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掉的力度吸住了她,辗转反复着——可仿佛还是觉得不够,那样激烈的索吻似乎不够解多年刻骨相思的一毫。
    她的脚虚虚地抵着沙发,整个上半身伏在沈迟身上,两人反复地吻着,累极了便气喘吁吁地互相抵着额休息,偶尔她的鼻尖碰到他的鼻尖时,他会趁机蹭她几下——他那么想她,即便怀中满满地抱着,还是觉得想的心尖疼。
    “沈先生……”办公室的门无声地被推开一条缝,敲门许久不见应的秦秘书讪讪地叫了“沈先生”三个字便顿住,从不敢想象自己冷静自制到极致的老板也会有这样意乱情迷的神情,须臾之后回神,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又没有立刻退出去——会议室一干鼎丰高层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作为沈迟的首席秘书她已经找尽借口,如今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沈迟也不回避,依旧将福慧拦在怀里,递给秦秘书一个他知道了的眼神示意她出去。
    福慧动了动,沈迟却按住她,头埋在她细密柔软的发丝间,眷恋地嗅了嗅,许久之后轻轻道:“我让唐衍生先送你回去,你在家里等我。”
    “好的,不过你早点回来。”福慧张大水濛濛的眼睛,十分听话地点头。
    “江福慧,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沈迟忽然扯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此时福慧的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实话实说道:“好像是有点热。”
    只听刚才还深情一片的沈迟闲闲道:“原来是带了脑子出来的,刚进门时我看你捂了一脑门汗也不知道把身上那件羽绒服给脱了,还以为你拎着豆浆过来的呢!”
    福慧此时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