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娴贵妃妹妹你多费心了!”
娴贵妃受宠若惊,自己膝下无子,现在平白多了个女儿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赶紧起身谢孝贤:“谢皇后娘娘,臣妾定不负皇上和皇后娘娘所托,悉心照顾兰馨!”
孝贤微微颔首。看看时辰不早,吴扎库氏带着落雪出了宫。
“落儿啊,你可回来了,阿玛想死你了,你看,都瘦了……”还没进王府,女控弘昼就冲出来,给落雪一个熊抱。
落雪嘴角微抽,这阿玛哪儿都好,就是太不着调了。
“呃……阿玛,落儿才离开王府不到三个时辰,您哪只眼睛看见落儿瘦了?”不用看,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小弘昼,十岁的永璧。
“哥,阿玛人老,眼花!”一本正经又酷酷的声音,得,八岁的永瑸。
“妹妹,你还能喘气吗?”落雪被良心发现的弘昼放开后,冲五岁的永瑍感激地看了一眼,还是这个六哥最好啊,差点儿就被弘昼抱得给憋死了。
“额云,有带吃的给永琨和永璔么?”软糯糯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三岁的七弟永琨和两岁的八弟永璔。
“咳!”弘昼等人机械的回过头,发现吴扎库氏沉着脸。
弘昼立马上前,讨好的说:“云雅,今个儿进宫累不?”
永璧等几个小子和落雪也反应过来了,都连忙上前:“额娘,我和永瑸正要准备你的千秋礼物!”
“额娘,今儿永瑍会了两首诗!”
“额娘,落儿一会去绣花!”
“额娘,永琨和永璔今儿没偷吃……”
瞧着几人讨好的样儿,吴扎库氏再也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还不快进去,少在府门口给我丢脸!”
“是!”
视线在弘昼吴扎库氏和众兄弟间巡视了几回,落雪笑了,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
半月后,到了吴扎库氏的千秋。和亲王府很是热闹。和亲王在前院招呼着前来道贺的宗亲和大人,吴扎库氏在后院招待各位女眷。
落雪和永瑍则带着一群王府小阿哥小格格贵族小少爷小小姐在院里玩儿。当初因落雪喜爱梨花,弘昼遣人在后院里特特种了一院子梨树,此时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满院里,梨花飘雪,清香四溢,微风拂过,好不沁人心脾!
落雪坐在秋千上,永瑍轻轻推着她,秋千在粉白的花雨中荡来荡去,落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跟着永璧永瑸刚到后院的富察明瑞被那发自内心的清脆笑声深深吸引住,抬眼望去,一个身穿粉色小旗装粉雕玉琢的女孩在那秋千上,双瞳翦水,梨涡浅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的笑声可以如此悦耳,也不知道女孩子的笑靥可以如此动人!多年后,想起这一幕,明瑞似乎才明了,七岁那年,他眼里便有了那似雪的梨花,他心里便藏了那浅浅的梨涡,即便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谁!
“嗯哼!”见明瑞呆在那里,永璧和永瑸顺着明瑞的视线瞧去,不瞧不知道,一瞧?臭小子,尽敢死盯着小爷的妹妹?小爷的妹妹随便让人看的?好朋友也不行!
明瑞这才回过神,只见永璧眉一挑,手搭上他肩膀,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明瑞啊,听说你功夫不错,咱去练武场切磋切磋?”
不等明瑞答话,永璧拉着明瑞就往练武场走,永瑸也架住他另一只胳膊,押着他到练武场。就这样,在正主落雪毫不知情下,在明瑞在云里雾里中,明瑞跟永璧世子和永瑸“切磋”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武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很快到了乾隆十九年。自打上次离开和亲王府后,时不时跟着永璧等进宫的明瑞偶尔会在宫中遇见进宫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落雪,但每遇见一次,或是当日,或是隔几日,总会被永璧和永瑸叫去和亲王府切磋功夫,久了,还加上了永瑍。弄得明瑞很是莫名其妙。
九年间,宫里也发生了几件或大或小的事。乾隆十一年春,和婉远嫁和亲蒙古,吴扎库氏和弘昼伤心了好久,好在还有落雪在。同一年秋,孝贤皇后薨,乾隆很是悲伤,是以见着永璜和永璋不甚悲切,大骂二人不孝。永璜不久便离世,永璋从此心病难医,身体每况愈下。哭晕的魏氏入了乾隆的眼,封了令嫔,没几年又晋了令妃。落雪得知此消息,原来令妃尽然是如此上位。可叹上辈子的自己还当她是宫里唯一的好人,借着旧主子上位的人,能好到哪儿去!上辈子的自己还真是天真。孝贤薨逝后,后宫不可无主,在太后的建议下,乾隆晋娴贵妃为娴皇贵妃,乾隆十三年封其为后。乾隆十五年,八岁的晴儿不出落雪意外的进了慈宁宫,养在了太后身边。碍于前世的关系,落雪并不如亲近兰馨般亲近晴儿。
十三岁的落雪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身浅绿色的旗装衬得落雪如同娇艳欲滴的花儿一般,明眸皓齿,娥眉如画,梨涡浅笑,一双纤纤玉手正熟练的泡着茶,“我说兰馨姐姐啊,阿牟其(满语的伯父)为你挑的必是好的,何苦自寻烦恼?”
原来,十五岁的兰馨要指婚了,正为不知会指给什么人家而烦恼,嗔怪的瞟了落雪一眼,微红着脸:“你呀,也不知道帮我出出主意!万一不好,我可怎么办?”
“身为皇后养女,身为和硕公主,不用和亲,留在京城,已是难得,你还求什么呢?想想和敬姐姐和和婉姐姐,你呀,好很多了!知足常乐!”上辈子就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才爱上了那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这辈子还是让阿玛安排吧,阿玛的眼睛可毒着呢!
“还说是好姐妹,一个小忙都不肯帮!”抿了一口落雪泡的茶,兰馨气呼呼的说。
“行行行,我的好姐姐,您说,您要小妹怎么帮您?”落雪不得不投降。
兰馨这才展开笑颜:“就知道落儿你最好了。”
“别,您还是直说要我怎么帮忙吧!”落雪连忙止住兰馨的话。
“呵呵,落儿,你不是住宫外嘛,不是经常跟着你几个哥哥出府玩儿?”
“嗯,没错,可这跟你选额驸没关系吧!”
“嗯……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些八旗子弟的人品!”
“啊?这可不行,我一未出阁的女子,怎好打听那些?你别害我!”跟着哥哥们出府虽然是换的男装,可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我是一个女子,只因碍着自己阿玛和永璧永琅几个哥哥的面子,加上满族女子不若汉家女子,偶尔出府玩玩儿也无不可,所以别人才不点破。若是打听那些八旗子弟,指不定别人背后怎么说呢!
“哎哟,我当然不是要你打听,你可以叫你兄弟他们打听呀!”
“他们?”那倒不是不行,想了想说:“那我试试,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哥哥弟弟会答应!”
“你哥哥弟弟那么疼你,你答应了,他们一准答应!”兰馨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和亲王夫妇宠自己女儿,几个儿子对自己的妹妹(姐姐)也是有求必应,护得紧着呢!
肩负着兰馨交待的重任,落雪回到王府找到永璧:“二哥……”
“嗯?古里古怪,有事求我?”永璧把落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嘿嘿,二哥……你能帮忙打听打听京城里那些个年轻八旗子弟的人品不?”
正在拍鸡皮疙瘩的永璧一顿,然后冲了出去,边跑边嚎:“阿玛,额娘,四弟六弟七弟八弟,不得了了,落儿想嫁人了!”
“爱、新、觉、罗、永、璧……”落雪咬牙切齿的冲着永璧叫。
话音未落,弘昼红着眼跑了过来,抱着落雪哭着:“阿玛的落儿啊,你咋这么早就要抛弃阿玛了啊?”落雪笑着不断告诫自己,我忍,我忍,可是阿玛你能不能不要像哭丧啊!
吴扎库氏双眼含泪:“落儿长大了,是该嫁人了!”我没说我要嫁人!
“落儿,二哥告诉你,你嫁人后,你的额驸不会像我们几个这么疼你的!”
“落儿,四哥告诉你,那些都是纨绔子弟!”
“落儿,六哥告诉你,那些都没一个好人!”
“额云,七弟告诉你,那些都文不成武不就!”
“额云,八弟告诉你,那些都好酒好色!”
接着又是弘昼总结性的语言:“所以,落儿你一定不能嫁!”
落雪实在受不了,大喊一句:“不是我要嫁人!”
唧唧喳喳的众人这才闭了嘴,面面相觑,永璧不得不开口,谁让他散发错误消息:“那,那你要我帮忙打听年轻的八旗子弟作甚?”
落雪眯着眼,笑盈盈的说:“是兰馨姐姐要我帮她打听,她马上就要指婚了,不知这个答案二哥你可满意?”
“咳咳咳,”弘昼故作一本正经道:“永璧啊,我就说落儿怎么会突然要嫁人!原来都是你乱传消息!”
“呃,那个,二哥,下次弄清楚了!不然……”永瑸扬了扬拳头。
永瑍永琨永璔也都死死盯着永璧。永璧那个冤啊,我这也不是担心落儿被哪个混小子给骗了,急的,难道刚才一听落儿要嫁人、问都不问就急匆匆跑出来的人不是你们吗?啊?不是你们吗?
吴扎库氏责怪的看了眼永璧,不语。
落雪看着他们,心里溢满了温暖。被人这么真心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轻咳一声,落雪笑靥如花:“妹妹我呢,大人大量,也就不怪二哥了,不过,二哥,这打听的事儿可就交给你了!”又对着永瑸等说道:“啊,对了,阿玛四哥六哥七弟八弟平日里也多注意些,落儿可就等着你们的消息了!”
“额娘,咱晚膳吃什么好呢?”而后,落雪就这样挽着吴扎库氏离开了弘昼六父子的视线。
怒骂耗子
永璧岂是认命的?第二日,拉着落雪永瑸永瑍一起出门,美名其曰,兄妹同心协力,共办大事。
四人下了马车,落雪抬头一看,果然是龙源楼。哪次他们出门不是带她来这儿吃饭,说是别的地儿的吃食不干净,谁信啊?不就是担心去了别的地儿她吃到不干净的吃食。落雪知道这是自家阿玛开的,牌匾还是乾隆赐的,所以永璧他们才放心带她来此处用膳。
进了龙源楼,小二自是认识四人的,“四位爷,照旧秋雨阁?”
永璧淡淡道:“嗯,照旧!”
“四位爷,这边请!”小二带着四人来到秋雨阁,待四人落座了才问道:“四位爷要点些什么?”
“老规矩,别落下新出的百花糕,另外再加一壶碧螺春和你们这儿特制的桂花酒。”永瑸永瑍落雪都不出声,出门在外自是永璧这个哥哥做主。
永璧点完后,小二道了声:“得嘞,四位爷稍后。”掩门出去。
雅间的吃食上的可比大厅的快多了,不稍片刻,四人点的吃食都上齐了。落雪夹了块百花糕,尝了尝,“唔,果然好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带点儿果酸味儿!”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永璧顺手给落雪倒了一杯碧螺春,“那可是阿玛叫我特意吩咐厨子按着你口味新研制的糕点!”
喝了口茶,闻到永璧永瑸永瑍喝的酒香香的,落雪问:“这桂花酒好喝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说着,永瑍就倒了一杯递给落雪,落雪浅尝了一口,而后一饮而尽,觉着委实不错,落雪自己又倒了一杯,正喝时,大厅传来一阵歌声: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咳咳咳……”落雪一边咳,一边想着是谁请了这么个唱淫词艳曲儿的人到自家酒楼。
永瑸只道落雪被酒呛着了,轻轻拍着落雪的背,而永瑍则幸灾乐祸道:“落儿啊,你急个啥,几个哥哥又不跟你抢!”
无奈落雪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