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辞,奈何永璧难得正经的神情让她心里打鼓。
“二哥可有骗过你?”
“那倒没有!”那这么说,这支簪子还真是别人送的。莫名的,落雪心中冒出了上辈子的福尔康,想着想着,落雪把簪子放到了永璧手中,“既如此,二哥你还是还给人家!哪儿有未出阁的女子胡乱收别人礼物的!”
永璧将簪子又塞到落雪手里,瞅了落雪一会才认真道:“既然二哥敢替他捎来,那就是阿玛额娘和我们兄弟几个都觉得他有那个资格!”微微叹口气,永璧一反往日的吊儿郎当,语调平和的说:“富察明瑞是个好的,文武不说,人品极好,性子也好,不然也当不了你哥的朋友不是?”
落雪腹诽了一句,有你这样拐着弯儿夸自己的么?富察明瑞?落雪不由自主想起那日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人!
“自打十年前额娘千秋那日见你的第一眼起,他就钦慕你至今,当时,明瑞还不知你身份不知你名字,直到前些日子才知晓!这十年,二哥我和你四哥六哥,还有阿玛,明里暗里,多多少少都给了他些苦头吃,前些日子,知晓你身份后,落儿你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落雪摇摇头,暗想,我都没见过他几次,话都没说过,怎么会知道!
“他说‘无论是以前的十年,还是现在,还是以后,无论王爷各位阿哥还要怎样考验,明瑞都甘之如饴!因为和恬格格她值得任何人这么做!明瑞会用自己的性命守护着格格!’,正因为他这句话,加上这么多年的考察,咱一家子人才默认!今年你就十四了,就算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们再怎么舍不得,顶多只能再留你个两年!额娘说得对,是时候替你打算打算了!”
落雪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永璧说的话,好半晌才抬头,“那落儿嫁给富察侍卫便是!”
“呃?”永璧愣了,似乎没明白落雪的意思。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阿玛额娘和哥哥弟弟们都觉着富察侍卫不错,落儿嫁给他便是!”经历了上辈子福尔康之事,富察明瑞的那话即使让自己小小震惊,但上辈子经历的还不够轰轰烈烈么?落雪早已心如止水,自己又不能不嫁人,那么不如嫁给连阿玛都说好的人,毕竟,阿玛识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
“落儿,如果你是因着这样的心思答应嫁,二哥保证,明瑞若是知道了,即使娶了你,他也不会欢喜!二哥这么说,不是逼着你嫁或者不嫁,只希望你想清楚!不用急,三日后,二哥再来,到时,再告诉二哥这簪子的去留!”拍了拍落雪的肩膀,永璧转身走了。
今日便是三日之期,握着手里的玉簪,落雪迷茫地望着窗外,梨花纷飞,不少梨花随风飘进了窗内,窗棂上、桌上、地上满是花瓣,一朵梨花好巧不巧落在了玉簪上,与玉簪上的梨花重叠。
“落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永璧轻声的叫唤将落雪拉回了现实,“二哥!”
瞥见落雪手中的玉簪,永璧轻吐出口:“这簪?”
之前一片迷茫的落雪,在见到自家二哥的那刻,心中似乎豁然一亮,下了决定,将玉簪递给了永璧,“两年!”两个字轻轻吐出口。
“两年?”落雪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一向自诩聪明的永璧也不禁懵了。
“二哥不是说,阿玛额娘顶多只能留我两年?”
永璧点点头。
落雪接着道:“二哥那日不是还说过若我只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答应他,那即便他如愿娶到我,也不会欢喜??
“没错,所以?”永璧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若两年内他不能让我对他倾心,那我便嫁予他人!”
端详了落雪一阵,清澈如水的眼眸不似在说假话,永璧晃了晃玉簪:“那为何不留下?”
“要送就亲自送,既然阿玛额娘哥哥弟弟们都这么看好他,他不会连亲自送个礼物的胆量都没有吧?”既已下定决心给富察明瑞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落雪索性大大方方的说。
永璧立时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儿,“不愧是咱和亲王府的格格!”和亲王府出品,果然与众不同!
慢吞吞接过永璧手里的玉簪,富察明瑞面色发白,眼神空洞,身体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原还想捉弄下明瑞的永璧实在不忍好友如此,于是将落雪的意思转达给了明瑞。明瑞顿时仿似从冰天雪地到了春暖花开,即使只有两年,那不也说明和恬格格肯给自己机会不是?于是,一向内敛的明瑞像傻了般咧着嘴。永璧实在看不下去,抬头望天,原来天空这么好看!
燕子进宫
自永璧转达了落雪的意思后,已过了好几个月,明瑞依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玉簪送给落雪,因为,永璧说:“既然落雪意思如此,那么你就得靠自己,哥儿几个就不帮衬你了!”所以,即使进了和亲王府的门,明瑞也进不得后院半步。偶尔宫中相遇,也只能匆匆行个礼就离开。明瑞心里那个急啊!不过,许是老天,哦,不,是乾隆听见了明瑞的祈求,八月初带着一干人等去木兰围猎。弘昼自是要去的,永璧等也是要去的,木兰一待就是两月,舍不得落雪的弘昼次次都是带着落雪一起到木兰。是以,明瑞当初得知不日将去木兰,心里欢喜不已!
刚到木兰,大家都扎营修整,为隔日的围猎做准备。众人陪乾隆用罢晚膳,弘昼、五阿哥永琪、傅恒、鄂敏、纪晓岚、福伦等人被乾隆留下商议政务。落雪见天色还早,就带着贴身丫头诗情和侍卫察林四处逛,依稀记得来的时候路过一条小溪,便凭着记忆来到了小溪边。
寻了个地儿坐下,落雪头也不回的吩咐:“你们俩先回了吧,我坐坐就回。”
感觉到有人走近,知道二人担心自己,不愿回营帐,落雪无奈又好笑的回头:“不是让你们回了吗?我就……你怎么来了?”原来来人是富察明瑞,再一看,哪儿还有诗情和察林的身影,落雪估摸着二人是见明瑞来了,才放心回营帐。明瑞在追求落雪的事,和亲王府人人皆知,诗情和察林乐得给明瑞机会。
知道此处远离营帐,四下无人,明瑞放心的在离落雪不远处坐了下来,也不答话,侧首静静凝视着落雪,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半晌,见明瑞没有答话的意思,落雪不禁又开口:“富察侍卫怎知我在此处?”这是落雪和明瑞第一次单独相处,瞧见明瑞眼里毫不掩饰的情意,落雪颇有些不自在,不敢看明瑞,只好望着清清的溪水。
明瑞这才收回眼神,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递给落雪:“格格,奴才的心思格格已知晓,奴才不善言辞,只愿格格此次不再推拒此簪!”
万没想到明瑞开口就这么直接,落雪木木的接过簪子,条件反射性的道:“多谢富察侍卫!”
“格格不必如此客气,私下叫奴才明瑞便是!”
落雪微微错愕,点了下头。
“此处风大,奴才送格格回营帐!”明瑞是万分渴望跟落雪多单独相处的,可是,待久了,即使二人清清白白,也会有损落雪的闺誉,明瑞不得不言不由衷的说。
落雪没答话,只起身走向了营帐,明瑞在落雪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直至落雪进了自己的帐篷,明瑞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闲逛了好些日子,落雪实在闷不住了,换上骑装,跟在弘昼身边,不能狩猎,出来遛遛马也不错
只见乾隆一马当先向前奔驰。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小辈豪迈的大喊着:“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乾隆话声才落就有人就大声应着: “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落雪抬眼望去,不是福尔康是谁?这辈子落雪规矩什么的在吴扎库氏的□下,可是一点儿都没落下,鄙夷的瞥了福尔康一眼,转过头,这么不知礼的包衣奴才,自己上辈子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谁知这转头就对上不远处明瑞投来的视线,垂下眼帘,不自然的转开微烫的脸,心里吐槽,我干嘛怕看他?又不是故意偷看!明瑞将落雪的一系列神情看在眼里,略略弯起嘴角。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乾隆指着。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回头喊:“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阿玛,‘逐鹿天下’这个词儿这三个白痴不懂吗?”把马往弘昼那边又靠了靠,对那三人毫无好感甚至略有恨意的落雪轻声说着。
弘昼在马上依旧吊儿郎当:“落儿啊,跟着阿玛看戏不就好了。”
“也对,呵呵。”或许上辈子她所做的一切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出戏。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的喊了句。
落雪嘴角抽了抽,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咱看戏,看戏,弘昼注意到落雪的怪异,以为落雪不舒服,满含关切的问:“怎么了?”
“呃,阿玛,我是想说这天下自然是咱们爱新觉罗的天下,可……”话是悄悄话,可落雪偏偏让乾隆和周围的大臣和八旗子弟都听见了。
乾隆听见了,脸色变了变,自不会怪自己看着长大又疼爱的落雪,心里只想这永琪今日怎会如此糊涂呢。碍于场面,乾隆也未往深里想,只发话:“都各自去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落儿,你就在附近遛遛马,阿玛带着你几个哥哥去给你猎些好玩意儿!”前几日,因为落雪爱吃烤肉,疼爱落雪的弘昼就单单猎了些鹿让落雪做烤鹿肉,今儿个,该给福晋和落儿猎些好皮子,天气就快转凉了,好让福晋和落儿做几件冬天的衣服和围脖。待乾隆吩咐完,弘昼交待了落雪一句便带着永璧等以及侍卫策马往林中去。
“格格,王爷和几个阿哥可真疼你啊!”贴身丫头画意比诗情活泼,加上落雪本就待下人和善,画意在落雪面前胆子也挺大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嘴甜,”落雪无奈的笑笑:“咱听阿玛的,在附近遛遛马吧。”
一干丫头侍卫只得应了:“嗻。”
遛着马,呼吸着清新的混着草香的空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弘昼没回来,倒是明瑞带着一小队人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毛茸茸的白色小东西。明瑞把小东西递给画意,“刚听永璧世子说格格喜爱小动物,奴才恰好活捉了只白狐,想着格格或许喜欢,就送了来!”
抱过小白狐,摸着柔软的白狐毛,落雪不可谓不开心:“谢谢。”
瞧着落雪欢喜的样子,明瑞心里也开心不已。
落雪正高兴着呢,突然来个侍卫禀报:“和恬格格,皇上遣奴才前来告知各位爷格格和大人立即回营帐,即刻回宫。”
落雪疑惑着每次木兰不都是两个月左右,怎么才来不到半个月就要回宫,但皇命不可违,只得上马回营帐。
回到营帐,回宫事宜早已有人打点妥当,弘昼见了落雪,也不骑马,直接坐进了落雪的马车。
“落儿,阿玛得了消息,永琪射到了一个姑娘,看样子十有□是四哥流落民间的女儿。那姑娘手里有烟雨图!”弘昼一进马车就对落雪说。
“不可能,烟雨图不是……”在我手里?后半句落雪没说出口,但是弘昼明白。
“此事颇为蹊跷,等回了王府看看烟雨图有无失窃再说!”弘昼说。
仍处在震惊中的落雪点了下头。
回到京城,将乾隆的銮舆送进了皇宫后,和亲王府的一干人等才快马加鞭回了王府。马车还未停稳,落雪就急急的跳下马车,一路跑进自己的屋,翻出折扇和烟雨图,还在,那阿玛说那个姑娘有烟雨图是怎么回事。来不及细想,落雪拿着折扇和烟雨图找到弘昼,弘昼见了,带着吴扎库氏永璧永瑸永瑍和落雪进了书房。
细细查看了落雪的折扇和烟雨图,弘昼确认是乾隆的真迹无疑,那么,闯进围场的那个姑娘手里的必定是假的。于是,弘昼将当年夏老爷子抱着还叫紫薇的落雪进王府一事告知了永璧永瑸永瑍,那时三人还小,只知落雪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阿玛额娘都说是,而且他们也实在喜欢这个新妹妹,是以对落雪很是疼爱。现在,三人才知,落雪是乾隆的私生女,若算起来,也该是自己妹妹了!
“那个姑娘的烟雨阁和折扇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