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时候一样。
    程世最终慢慢盖上了白布,从太平间出来,他低声问志文“谁干的?”
    “木哥这些年都干正业,是不是以前的仇家?”
    在很多人眼里,胡森现在是在丁大伟的企业里做正经事,志文说的正业,也是区分于他以前干的那些表面上打打杀杀犯法的事儿。
    程世的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他想不出,以前木哥的哪个仇家会在这么多年后还会找上门来。
    就在前几天,胡森还跟他说着自己的计划,先让老婆和女儿过去安顿,然后,他看情势过去和她们汇合,当时,他还感叹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国外重新开始。现在,他连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程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志文“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志文也在回想,最后摇摇头。
    “你最后一次见木哥是什么时候?”
    “前天,他还跟我们安排……”他看了眼安予禾,随即隐晦地说“买卖的事儿。”
    程世搜索着自己的思维,忽然想起了一个变数“夜总会那边最近怎么样?”
    “威猛么?”
    程世点头。
    “没什么吧,一直也没见他。”
    程世像是要确认什么,立即说“去找威猛!”
    志文跟着他一起,安予禾也匆匆跟着,程世又企图让他先回去,但撞上安予禾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收住了要说的话。
    威猛正在夜总会跟几个人打牌,程世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张牙舞爪地叫嚣,似乎比以前气焰更嚣张了,踢了一个害他输牌的手下一脚,安予禾一看,竟然是吴凇。
    见到程世,他显然呆了一下,随即笑着问“这不是世哥么?这吹的什么风儿啊,把你给吹来了?”
    程世打量他,又打量了周围几个人。
    “威猛,最近生意好吗?”程世随性般地问。
    “好什么啊?这儿快成净吧了,啥都没有,谁来啊,还不如像对头那样,搞点儿有声有色的东西呢,没办法,老木不干啊!”威猛一副无奈惋惜的样子。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胡森的确禁止威猛在夜总会搞乱七八糟的事。
    程世又四下看了看,“最近见过木哥嘛?”
    “没有哇,他老人家还顾的上我吗?”威猛说“多久没见了。”他笑“怎么想起问我了,木哥哪儿去了?你也找不到他啊?”
    程世微微动了动嘴角,随即,扭头就走出了夜总会,志文问“怎么样?”
    程世皱着眉头。
    “先别告诉嫂子木哥的事儿。”这是程世告诉志文的话。
    程世和安予禾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便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无数的悲恸占据着他的思维,胡森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亲人,是一个兼具了兄长,父亲,朋友的亲人,他完全不能接受,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安予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天黑下来的时候,程世才发出了几个小时后的第一个声音“干嘛不出声?”
    “我知道你难受,需要安静。”在黑暗里,安予禾回答他。
    “你知道嘛,木哥带我出来的,没有他,就没有我。当初,我爸妈都觉得哥哥好,我是个混子,那感觉特压抑,木哥笑着说,你跟他们说行行出状元啊,他带我出来,介绍我认识人,让我赚钱,也替我挡了好多麻烦,他照顾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比我跟家里人还多。我赚了第一大笔钱,给了我父母,让他们不用为送我哥去国外读书发愁的时候,我父母第一次正眼看我,他当时也是笑着说,当初小看你们小儿子了吧?现在,他这么走了,我连报答他的机会都没有!”
    程世激动起来,喘着粗气,狠狠地把拳头砸在桌上。
    安予禾抓着他的手,“程世,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也会这样的,把凶手找出来,让木哥瞑目吧!”
    程世在黑暗中瞅着他,这不是他印象里的安予禾,印象中的安予禾在这个时候,应该劝慰他,守着他,而不是说出这句话。
    “禾苗儿……”
    “我知道,木哥可能是黑社会,他的死可能也跟黑社会有关,我知道你肯定是要替他报仇的,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是,别再让我留在家里什么的,我可能做不了什么,可我希望在你边儿上。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我安排得好好的,可是现在,没有你,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行么?程世?”
    黑暗,却给了程世更了解安予禾的机会,有着灵魂的碰撞,这一刻,他依稀又看到了那个开着车冲出去的安予禾,那一刹那给程世的震撼,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0 ☆☆☆暗夜行路于2009-12-08 22:01:53留言☆☆☆
    第四十八章
    程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来查胡森的事情,同时,他也尽最快的速度办理着胡森老婆和女儿出国的一切手续,胡森的安危曾经对他来说是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如今,事情突变,他除了想找出元凶,给胡森报仇,不做他想。
    丁大伟知道胡森出了状况,惊诧和担忧,程世曾经怀疑过丁大伟,但是显然,丁大伟和胡森有着很强的利益关系,即使他知道胡森有意退出,也绝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程世的怀疑对象,仍旧集中在威猛身上,可以威猛的能耐,他不会走这步期,他杀了胡森,也不见得就能上位,而且,背上一条人命,他更难以维系,除非,他后面有什么更大的黑手,这个想法让程世有些毛骨悚然。
    对待即将发生的事情,安予禾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程世报仇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可他似乎在全力支持着他。
    “为什么?”程世曾经问他。
    安予禾冲他笑了笑“我知道,没什么能阻止你这么做。”
    他说的对。
    可程世也知道,他这样对安予禾是不公平的,从知道自己有可能坐牢,到现在甚至有可能出人命案,他都觉得他对不起的是安予禾,但他似乎很坦然地接受。
    程世仔细地看着他,也许,安予禾的骨子里有一种表面上完全看不着的东西,想让程世去深究,却又想让程世保持这些他不能看透的因素,程世突然想,一直以来,安予禾对他的吸引,可能就是源于这些矛盾着的东西。
    每当和他亲 热的时侯,程世都有一种想狠狠抓住他的感觉,他的年轻的身体紧实而性感,两个人做 爱的过程,总有一种蜇伏着很多东西蓄势待发的感觉,就像他这个人,有时你觉得他虚弱而无助,有时他又无比坚强和独立。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程世说“你要好好的。”
    安予禾瞅着他,慢慢贴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听见了么?”他想确认他的回答。
    安予禾微微笑了笑,又亲了他一下。
    程世狠狠地吻着他,嘴里乌突“听见了么?回答我?”
    “唔......”安予禾的回答也是乌突的。
    程世的激情迸发着,解开他的衣扣,狠狠地吻着他的颈窝,他的胸口,他的一寸一毫,安予禾发出淡淡地呻吟,直到程世进入他,不同寻常地发泄着他那些破体而出的情感的时侯,被他极力抑制的哑叫才突破了喉咙,这是两人最疯狂的一次做 爱,淋漓尽致,却充满着痛楚。最后,安予禾的眼睛几乎失神地看着不住喘息着的程世,他的嗓子发出暗哑的声音
    “程世,我爱你。”
    程世趴在他身上,搂着他,同样低哑地不住重复“禾苗儿,我爱你,也爱你,爱你.....”
    安予禾觉得自己好像哭了,有什么顺着眼角滑下去,可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着,看上去,像在笑。
    那天晚上,安予禾烧得滚烫,程世才发现,他受伤了,过于激烈地动作,让他受伤,并且伤口有些感染。
    不得不去医院做了处理,安予禾一直闭着眼睛,医生离开后,才慢慢睁开,瞅着紧张的程世,程世内疚地看着他,安予禾烧的有些神志不清,看见程世焦灼的眼神,他慢慢说“没事。”
    程世觉得心疼,难受溢于言表。
    回到家后,程世忙里忙外,在床边守着。安予禾昏睡着,每次迷蒙中睁开眼,都看到床边的程世,他总是很满足的微微笑着闭上眼睛。
    程世看着他的笑,愣着。
    “这样真好。”安予禾后来好了很多的时侯说“一直病着就好了。”
    “好点了么?”程世紧张。
    “补偿吧?”
    “嗯?”
    “把我弄病了,补偿一下吧?”安予禾笑。
    程世心情也轻松了些“好哇,怎么补偿?”
    “我想看海。”
    程世一楞。
    “咱们去看海吧?”
    “现在是冬天!”
    “冬天也行。”安予禾支起身体“夏天还可以再去啊。”
    “现在么?”
    “现在。”安予禾坚定。
    忽然,程世明白了,安予禾的心情,他想要一个两个人的回忆,他很少任性,第一次,却在这样的时刻,他怎么可以拒绝。
    再次来到飞机场,大病刚愈,他带着憔悴的兴奋。
    如果不是已经预见了未来,他可能不会有这么大胆的要求,他觉得,所有人在面临选择,他是选择的一方时,他总是会被放下的那个,即使这次,程世也是一样,他不会因为有了他,而放弃报仇,所以,他不会让他那么做,两个人的未来已经那么虚无,他只有选择任性一次了。
    飞机腾空以后,安予禾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想起了上次他们坐飞机的情形,程世侧头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安予禾,突然想,如果两个人就这么离开,好不好?
    他们去了程世在海边买的那个房子,两层的小楼,因为很少过去,很冷清,但安予禾显然更加兴奋,从小楼的后门冲出去,就是沙滩,雀跃地跑在上面,沿着海的边缘,来回的奔跑着。程世站立着看着那个像孩子一样的爱人,只希望这一刻凝结。
    “程世......如果.......不回去了......好不好?”站在海边,看着冬日里灰蒙蒙的海面,程世突然听到安予禾的话。
    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再听到他故作俏皮的声音“开玩笑的。”
    一阵揪心。
    第二天起来,身边没有安予禾,程世来到窗边,往外面看,果然看见他正跪在沙滩上,在用沙子堆着什么,他只穿着一件面的帽衫,程世穿好衣服,拿了他的棉衣,走了出去,来到他身边,才发现他堆了一个几乎一样的海边小屋,旁边还有一个。
    “这是啥?”程世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指着旁边那个小屋问。
    “饭馆。”安予禾边穿上衣服,边说,回眸看着程世,露出浅浅的笑“以后,在这儿也开个饭馆,夏天就卖些小吃的,薄冰啊,雪糕啊,烤串啊,烤鱼,烤海鲜,冬天就卖火锅,热腾腾地吃着火锅,看着大海,多好哇?”
    “好。”程世也想象着那个场面,由衷地说。
    安予禾笑着瞅着他,也说“好。”
    程世亲他。
    安予禾也回应着。
    滚在沙滩上。
    然后,他们相拥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宁静的海面。
    “我们以后就到这儿来生活。”程世说。
    安予禾难以置信地看着前面,这是程世给他的承诺么?“真的么?”
    程世把他抱在怀里“我一定尽力!”
    “我等你。”
    “你等我!”
    “嗯!”安予禾看着海,好久,才下了决心似的说“程世,就这么,不回去了,行......么?”
    也是很久,他听到耳边程世的声音“不行。”
    两个人到市区买了好多材料,在小屋里涮火锅,吃了个翻天覆地,也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再次激烈地做 爱,这次两人都像在发泄一般,安予禾甚至咬着程世的肩头咬出了牙印。
    当天夜里,海似乎也不再宁静,海浪声也格外巨大。
    天亮的时侯,程世先起来,安予禾在旁边似乎还在沉睡,程世拍拍他的脸,“禾苗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