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赫目光阴冷的威胁。
    平静的眼波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只是清幽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脸,彦水水淡漠的摇头,“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除了大哥和公子,这些人和事都与她无关,他要要挟她吗,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如果大哥还活在世间,她可以答应他任何的条件,而如今大哥以去,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牵动她呢。
    “你!”南源赫愤恨的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她瘦若刀削的肩膀似乎一瞬间就可以掐碎,可她却依旧用无神的目光望着远方,不曾看自己一眼。
    “我该拿你怎么办?”忽然无力的垂下手,南源赫幽怨地看着彦水水,他如何和一个死人去争?
    “不过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丢下一句话,南源赫无奈的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杀了她。
    月敖静静的听着鬼火的回复,面色平静,深邃的目光安静的落在林里,她为什么不和鬼火一起回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这是要说明什么,说明她是无心害死少卿的,若是这样,她会何不回来,而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日照王宫,难道她真的是日照国的奸细?
    “去继续派人在日照守护着,不要轻举妄动,先回去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三日后,我们一起去日照。”月敖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再次的开口,只是他的目光里多了份凝重的深沉。
    第二日,阳光明媚,却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一行兵马拖在黑色的灵枢远远的出现在视线里,月敖神色一痛,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少卿,当日从锦官离开时是那样的决绝,难道他知道今日会是这样马革裹尸的归来吗?
    “公子,节哀。”暗影静静的凝望着神色悲痛的月敖,无力的劝慰着。
    “玄澈,我们过去。”月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脚步一步一步迎了过去,那意气勃发的少卿,那个为了月荛鞠躬尽瘁的少卿,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了。
    “二皇子。”随行的将士恭敬的向月敖行礼,可惜此时,月敖所有的心绪多停留在近在眼前的棺木上,月敖颤抖的伸出后,却不敢去触摸眼前这个冰冷灵枢。
    半晌后,停落在半空里的手终于缓缓的落在了冰冷的灵枢上,月敖沉痛的闭上眼,压抑住眼中涌上的泪水,“少卿,是月敖负了你。”
    沉痛的嗓音响起,月敖倏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哀痛的面容上无声的落下热泪,泪水悄然的消融在冰冷的土地上。
    所有人都跟随着月敖的动作而跪了下来,哀痛的神色凝望着眼前的棺木,凝望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彦相。
    “用月荛王朝最尊贵的葬礼,水葬。”月敖沉声地道。
    浩瀚海面,浪涛拍打着礁石,飞溅起白色的水花。
    月敖默默的凝望着彦少卿的面容,水葬,月荛王朝最尊贵的葬礼,人死后,七日内将死者水葬,他的灵魂就会被洗涤,在下个轮回里,他会永远的被祝福所包围。
    而当彦少卿的尸体运回之时,已是第六天,所以隔天的清晨,他们就来到了海边。
    “公子,可以开始了。”钱正哀痛的开口,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个人意气勃发的彦相就消失在了眼前。
    “等等。”见在彦少卿的尸体被放上了竹筏的一瞬间,月敖脑中闪过诡异,刚刚侍从替少卿换上衣袍时,他看到了少卿背后的伤口,就在这一瞬间,月敖似乎想起了什么。
    “二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是谁替彦相检查的伤口?”月敖冷声地问道,目光犀利的在人群中搜索,最后落到走上前的太医身上。
    “回禀二皇子,是臣替彦相做最后的检查的。”太医恭敬的回到,不解的神色看了一眼面色怪异的月敖,人已经死了好几日,检查也只是例行公事。
    “报,伤口的情形.”月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弦紧紧的吊起。
    “是,伤口从后背直插进了前胸,刺破了心脏,伤口扁平,约一寸有余,乃是创伤。”太医将检查的事实一一道来。
    话音落下,太医迟疑的抬头,却见月敖正陷入了沉思,目光沉寂的凝视着躺在竹筏上的彦少卿,不发一言。 “二皇子。”孟玄澈低低的唤了一声。
    “玄澈,你记得水水的剑吗?”月敖冷然的开口,神色里却轻松了不少。
    孟玄澈一怔,随即明白了月敖的困惑,道:“是,一柄银色的软剑。”
    黑风林一战时,他见过彦水水的剑,却是剑中上品。
    “所以少卿背后的伤口不是水水所为.”
    第八十四章
    “二皇子,时间已到,再迟就不吉利了.”礼仪官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月敖,再次的催促一声。
    “开始吧.”敛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月敖静静的开口。
    碧水浩漾,波光粼粼,月敖轻轻的推动了竹筏,青翠的竹色中,彦少卿的身影慢慢的远去,飘向了一万无际的海面。
    风刮的愈加的猛烈,白色的海鸟在半空中盘旋而过,白色的浪花一点点撞击着海岸,拍打着礁石。
    月敖神色清冷,悠远的目光里泛起湿润的,这个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而水水,此刻你又在何方,真的忍心不再见他一面吗,不再见这个你苦苦相恋了多年的人。
    夕阳下,浪花滚滚,已到了涨潮的时间,月敖悠远的收回目光,湛蓝的海面上,少卿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远了,远了,最终消失在视线里,也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只余下点点的刻骨回忆,和心中那永远都无法消除的愧疚。
    大海的更远方,忽然在水面中出现了巨大的旋涡,却见四周水流愈加的快,如奔腾的气旋一般以雷鸣电闪的速度迅速的向旋涡靠近,湛蓝的海水此刻更加的幽暗,旋涡中心扬起白色的浪花,沸腾着,像是要吞噬一切的生命。
    翠绿的竹筏接近了旋涡的边缘,一瞬间,竹筏猛的一个转动,刹那就消失在旋涡里,海面不知道何时又平静了下来。
    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慢慢的向岸边席卷而来,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洒落在海面上,晚归的鱼船涨满了风帆,在螺号声中驶向了彼岸。
    “主子,你不能潜进日照的皇宫。”鬼火低声道,随即拦在了月敖的身前。
    上次潜进了日照王宫,才知道那里的守卫有多森严,而且南源赫的功夫了得,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主子去冒险。
    “鬼火让开。”月敖冷然的开口,他不能让水水一个人待在皇宫里,而且还有些事情需要水水解释。
    从少卿背后的伤口可以判断出,水水绝对不是暗害少卿的凶手,若是如此,为何她会让鬼火将那样的话带给自己,又怎么会继续待在日照皇宫里?
    “公子,皇宫一行危机重重,而公子身肩重任,断然不能以身冒险。”暗影也自暗处闪现,看着月敖低声劝道。
    “你们都让开,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他们说的危险,他明白,可若是不亲自见到水水,他又怎么能安心?
    “公子若是不放心,让暗影前去探个究竟。”
    “没用的,是彦小姐自己不愿意离开。”鬼火冷声的打断,想起那夜的场景,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日照的太子对她也非比寻常,否则不会因为小姐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安全的离开。
    “主子,鬼火已经去过一次,就让鬼火再去皇宫,将公子的意思转达,这样也要安全些。”
    凝思片刻,月敖点了点头,对着鬼火道:“一切小心。”
    入夜了,彦水水默默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每夜的那个人,他夜夜来看自己,可却又点住了自己睡穴。
    夜静了,守在夜色中的人终于缓缓而来,而另一旁,刚准备现身的鬼火倏的止住了脚步,那个突然出现在彦小姐房里的人又会是谁?
    东方幽慢慢的走近,床上的人同往日一般已睡熟,静静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她的娇颜上,依旧是那么的苍白,若不是连日里的心力焦脆,让她夜夜都疲惫不堪,自己怕是连这样安静的守护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东方幽伸出手欲点住彦水水的睡穴,让她可以安稳的睡一觉,可惜刚伸出的手却在彦水水突然睁开的眼中僵直下来。
    “看来,东方还是小觑了彦小姐。”东方幽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收回手,已恢复了常态,淡笑的看向假寐的彦水水。
    “原来是你。”同样也是微微的错愕,彦水水看着眼前的东方幽,他竟然能在日照王宫里来去自如,难道他也是日照王朝的人,这么说东方世家答应公子的联盟却是一个骗局,倏的看向东方幽的目光里染上了戒备。
    将她的神色变化收进了眼中,东方幽凄楚一笑,目光深处隐匿着悲伤,“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让你牵挂的人。”
    当她为彦少卿徇情时,他以为她早已经心死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认识事可以让她牵桂,原来月敖还是可以牵制她的情绪,那自己呢?何日,她才会明白,他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这几日,冒着被她识破的风险,夜夜来守护在她的床边,只希望可以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容,可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相对的东方世家在月荛王朝的一切也就暴露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彦水水收回目光,挑眉凝思着东方幽的真实身份,他虽然是杀手组织的头目,而如今却又出现在日照王宫里,他的身上到底藏了怎样的阴谋?
    “我?”听到她的问话,东方幽忽然黯淡下神色,他是什么人?怕是连自己也不清楚了,这十多年来,他还是个人吗?
    或许只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一个工具罢了,他的生存到死亡都因复仇而存在,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东方幽忽然悲痛的神色让彦水水一愣,那样伤痛到绝望的目光让自己震撼,东方幽身上究竟有什么悲痛的记忆,会让他这个喜怒不行与色的男子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多,甚至连掩饰情绪都忘记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东方幽淡然的一笑,将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微扬的嘴角里,目光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屋外,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关心彦小姐的还不只东方一人。”
    顺着他的目光,彦水水望了一眼屋外,暗夜里掩藏的黑衣人,随即面容上出现了然的神色,东方幽是杀手组织的头目,观察力又怎么会比自己差呢?可今夜这个黑衣人,难道还是公子派来的?
    目光扫了一眼身前的东方幽,彦水水已在心头盘算好,他来了倒也好,她也要见公子一次,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和公子说清楚,至少要告诉公子东方幽和日照王朝的关系。
    “彦小姐需要东方帮忙吗?”窥探出她内心的想法,东方幽温和的目光看向彦水水。
    南源赫不是泛泛之辈,在日照皇宫里,月敖想要见她却是难上加难。可流连的目光停留在她瘦削而苍白的面容上时,东方幽到口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也罢,就让她和月敖见一面,当是自己弥补对她的亏欠。
    “你要帮我?”彦水水诧异的抬头看向了东方幽,难道他不担心自己把他的底细告诉公子?又或者自己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