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喀嚓喀嚓大口咀嚼。
    就在昨天,她打算亲自抓脉,将得到的数据传递给蝶苒。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她连脉搏在哪都找不到。在蝶苒的言传身教下,她明白一个道理“临时抱佛脚,越抱越蹩脚”。
    阿朱接过其中一人的布料,道:“把东西搁桌上,王妃看过后在答复你们。”
    突然,柳依婷疑惑的望着满满一桌子的东西,问:“这些是什么啊?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布啊,帖啊,书啊,还有茶叶,彩球?宣纸?拈起一本帐册,凑到自己面前,念道:“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写的什么?”
    古人为什么都把字写的那么潦草?
    “流水账。”
    轻柔地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柳依婷将帐册一扔,原先的愁容消失无踪。开心的搂上他的香颈,踮起脚尖,亲啄,道:“美人相公,你为什么这么美呢?而且身上总是香香地。”
    夏辰兮回以微笑,一手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手随意翻弄帐册,问:“朱雀呢?”
    天魂出去办事,府内大小事务都移交给朱雀了,怎么都到莲院来了?
    “哦!”柳依婷恍然大悟道:“我让朱雀做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作为交换,我就替他分担他的辛劳。”
    失策!朱雀整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无所事事,居然有那么多工作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夏辰兮将帐册合上,翻开其中一张请帖。
    “秘密!不可为相公道也!”古代呆太长,连话都是文言文格式。
    “阿朱,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夏辰兮将请帖随手一扔,美目直视柳依婷,道:“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让我先说。”柳依婷眨眨眼。
    悬丝诊脉(3)
    “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让我先说。”柳依婷眨眨眼。
    “好。”夏辰兮坐下,将她抱上大腿。闭上眼,深埋进她柔软的怀中。他的时间不多,能不能活过新春佳节都无法保证。
    阿朱抱起几本帐册,自觉的走出屋子,默默地关上房门。
    柳依婷乐呵呵的从衣袖里掏啊掏啊,掏出一团红线,红线的一头绑着她的手腕。执起他的手,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月老给我们绑上了红线,所以今天我要跟你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做梦是假,忽悠是真。
    夏辰兮不语,任她将红线的另一头一圈圈的绕过他白如玉,冷如冰的手腕,打了个死结。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柳依婷说:“好了,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今天睡觉前不准拆掉,知道吗?”
    夏辰兮轻唤道:“小东西。”
    红色的丝线异常鲜艳,手腕滑过她的背脊,紧紧地抱住她。
    轻抚他瀑布般乌黑的丝发,明亮的目光有着心痛与无奈,她的语气淡雅柔情,道:“不管你要跟我说什么,只有一点我是不会答应的。生生世世,我只要做夏辰兮的妻子,我的生命有多长,你的生命就有多长。”
    谁也无法夺走他的灵魂,死神她亦敢挑战。
    夏辰兮沉默。他要说的,是放弃他。
    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默默地离开,冷冷地拒绝。她的出现她的爱已经融化了他的寒,不愿看到她的悲伤,却只能越陷越深。
    柳依婷微微一笑,最近她似乎变聪明了,他心里想的她总能猜到三分。
    抬起手腕,晃了晃红线,柳眉一扬,露出洁白的牙齿,无声的奸笑。这次肯定能行,在不行她就要出绝招了,耐心都快被磨光了。
    悬丝诊脉(4)
    柳依婷低头叫道:“辰兮。”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她知道他在听着,继续道:“能不能放我下来?”
    抱着是很舒服,抱到晚上就不好玩了,她还得拖着红线找蝶苒呢。
    夏辰兮将她放下。
    柳依婷高兴的说:“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嗯。”夏辰兮温婉一笑。
    柳依婷打开房门。
    阳光倾泻而下。
    刺眼的明亮,让他睁不开眼皮。
    强烈的光线包围住她柔弱的娇躯。
    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渐渐透明了她的身体。
    她朝他灿烂的笑。
    他伸出手,却发现她已消失。
    慌乱的站起。
    院子里传来她清脆的叫声:“蝶苒,你给我死出来。”
    原来只是幻觉,夏辰兮苦笑,瞥见红线的那头断在了她离开的地方。
    “王妃,您叫我?”蝶苒突然出现在柳依婷面前。
    “哇!”一声,柳依婷吓的向后退一步,道:“我叫蝶苒,你是叫蝶苒吗?”
    “王妃,我是叫蝶苒。”蝶苒不解。
    “那就对了,你叫蝶苒我就叫你,你不叫蝶苒我还是叫蝶苒。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被你吓死了,下次出来能不能带点预先警报?”
    “对不起王妃,蝶苒不是有意的。”她一直站在角落,只有不会武功的王妃才没发现她。
    “算了算了。”柳依婷摆摆手。看向屋内的夏辰兮,他正翻阅桌上一堆杂乱无章的帐册与请帖。
    原来他工作的时候也这么美啊,咦?他居然也会工作?他不是都交给天魂的吗?天魂不在的话,不是交给朱雀做的吗?朱雀现在也不在,那不是让阿朱做了吗?
    这完全不是她的责任,她又没说不会去看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流水账。
    悬丝诊脉(5)
    这完全不是她的责任,她又没说不会去看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流水账。
    柳依婷回过头,对蝶苒说道:“今天本王妃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终于想到了一个前不知有没有古人,后也不知有没有来者的医学界传奇。”
    说着,胳膊一扬,得意的举到蝶苒眼前。
    红色的丝线一圈一圈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绕上她的手腕。
    与他相连的命运之线,却不知何时被截断了。
    柳依婷怔了怔。
    孤单的红线在风中飞扬,凌乱的舞动。
    “王妃?”蝶苒困惑,不明白这段又短又细的红线有何用处。
    “哦,嗯,刚才我说到哪里了?”怎么突然悲伤起来了,柳依婷不自在的抿抿嘴唇。
    “您说道医学界的传奇。”
    “对,医学界的传奇。”柳依婷展开笑容,沾沾自喜的将红线晃了晃,说:“看到这个样子,你有想到些什么吗?”
    蝶苒微微思索,疑惑的摇头。
    “悬丝诊脉啊!”真是孤陋寡闻,亏她还是大夫呢。
    蝶苒迷茫的伸出手指轻轻观察红线,一会过后,她说:“这个不是绣线吗?”
    “绣你个头啊。这根绳子的另外一头,就是断掉的那一头,现在正绑在你家王爷,我家相公的手腕上,然后我对你寄予了无限的期望,你将握着绳子的一端,来替王爷把脉。懂吗?”
    原来是绣线啊,让阿紫找绳子,竟然拿她绣花用的线来敷衍她,怪不得这么脆弱,怪不得一上午没见到阿紫,原来是肇事逃逸去了。
    “蝶苒的师傅,没有教过蝶苒这个方法啊?”
    柳依婷自言自语道:“嗯,我也不信用跟丝线就能在千里之外替人把脉,你就比如说吧,悬空的丝线肯定要受到外力的影响,那把出来的肯定不准。”
    悬丝诊脉(6)
    “嗯嗯。”蝶苒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柳依婷将红线的末端递给蝶苒,说:“要不你试试看,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辰兮乖乖就范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你就学会了悬丝诊脉,到时候让辰兮给你写个‘童叟无欺’的牌匾。”
    “谢谢王妃。”蝶苒笑语,她更喜欢“悬壶济世”。
    蝶苒小心着拈住红线,生怕给它拉断了,闭上眼睛,感受红线的另外一端传来的动感,良久,她说:“颤动。”
    “颤动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我感觉绳子在不停的抖动。”
    “那是肯定的,用眼睛看都看的出来。”
    红线在风的吹动下,小幅度的震动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明白。
    蝶苒挫败道:“王妃,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个线,根本把不出脉搏。”
    “你以前的师傅是怎么教你的?这么点小挫折就抗不住,还指望你抗什么大风大浪?来来来,我们换个无风带,你在试试。”
    柳依婷拉着蝶苒走到一处背风的地方。
    蝶苒聚精会神的以指腹按触红线,良久,她说:“脉象……停止。”
    “你的脉才停止了呢。”柳依婷戳戳蝶苒的脑袋,说:“你再来,我教你,记住,屏息凝神。试试看。”
    “好。”蝶苒深吸一口气,良久,她说:“王……王妃……蝶苒呼吸不畅。”
    柳依婷怀疑的瞅着蝶苒道:“猪啊,没让你憋气啊,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