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在乎吗?”
    “也许吧,当一切都失去意义的时候,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像是吴心低低的一声叹息。
    又是一片安静,过了好久,当戚默都以为这车上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吴心又开口了,“在乎他给你的痛苦,所以才在乎原谅不原谅他,只是再大的痛苦也总是会被时间抚平,有时原谅不原谅……你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只要那个人还能牵动你的情绪,还能叫你痛苦或者欢喜……就证明你还在乎,即是在乎,那必定便是会有牵连的。”
    吴心很少说话,更是从来没有主动说过那么的多。
    戚默静静的听完了,嘴角的笑容却是更苦涩了,她闭了闭眼睛,马车停下了,目的地到了。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动,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戚默起身离去,幽幽的只留下了一句话,“若我能像大夫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便好了。”
    戚默走得坚决,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朝着一条早已经被人安排好的路线上一路前行着,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仿佛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云笙时,她便已经落进了那一双深沉的眸子里,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在那一刻就将她层层的缠绕了起来,叫她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在一点点的恢复,偶尔都能看到光线和人影了,一切仿佛就如同她的眼睛一样,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恢复。
    眼前的路也渐渐成型,祁夜最终收复了十五个国家,还有两个国家仿佛是与白帝城联系最为紧密的存在,两个国家互相扶持,形成了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而且这两个国家都坚守在海边,仿佛形成的一道铜墙铁壁,将那海面紧紧的包围了一般。
    那面海……正是通往白帝城的方向,也就是说这两个国家,其实便是白帝城的大门!
    戚默有去白帝城的地图,是曾经白凝骗她喝下催情药时给她的,虽然经过那么多的波折,可是这地图却还是清晰可见。
    仿佛那布料和笔墨都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坚韧并且遇水不化,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戚默和祁夜都坚信……这个地图是真的。
    虽然并不知道为何白帝要留下一张地图,但是白帝一定是在白帝城……等着他们再次大驾光临。
    要如何攻破那白帝城两扇坚固的大门,是祁夜的事情,戚默只是交出了地图,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在她最讨厌的,天祁的皇宫里等待着下一步的路会被指引到哪。
    幽幽的叹了一声,戚默眼里那些模糊的光线又再次一片黑暗了,天黑了……空气里也有了一丝秋夜的冰凉。
    刚关上窗户,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就跑了来,几乎是大胆的‘砰’的一声撞开了门。
    然后就听到了火玉急切的叫声,“戚默,你没事吧?”
    戚默挑了挑眉毛,在火玉还没有出声的时候,她就知道是火玉来了,否则这皇宫里还有谁如她一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出什么事了?”她摸索着朝火玉的方向走去时,火玉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仔细的打量了戚默一眼,才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了。”
    刚说完,又猛然‘咦’了一声,有些怒气冲冲的道:“都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说今日在你的茶汤里下了毒。”
    “啊?”戚默自己也吃了一惊,就听火玉接着道:“你看,我回房时有人把这个射向了我的房间,还有毒药也在。”
    “是什么?”戚默伸手去,摸到了一包药包,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说,今日给你下这毒药,三个时辰无药可解便是死路一条,还把毒药也送了来,说是不信这世上还有人可解这毒……”火玉说完,又疑惑的打量戚默,“你今天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有没有不舒服?”
    戚默忙摇了摇头,今天和祁夜商量去白帝城的事情,似乎只用了早膳,现在天都黑了,晚膳都没来得及吃。
    更何况,哪里有人下了毒还特意提醒的?
    “这事……不对劲啊,是不是后宫的恶作剧?”戚默一时也想不出来,可火玉也摇了摇头,“后宫那帮女人,才不会这么无聊,她们杀人,哪还需要做这些手脚!”
    火玉说得也在理,两个人一时也便想不通了,这时火玉叫道:“叫吴大夫来问问吧,顺便给你把脉检查一下!这样才放心!”
    说着,火玉就要往外走,戚默却准确的一把抓住了她了手,摇头道:“不要去了,这种事情何必麻烦他?”
    “叫他看看,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啊,万一你真的已经中毒了呢?”火玉说着,就想挣脱戚默,可是戚默抓着就是不放。
    “不,不要叫他,我暂时不想看见他。”戚默把这话说了出来,火玉才觉得好像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他惹你不高兴了?”
    戚默无声的摇了摇头,若说不高兴?却是没有……只是很多事情没想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竟是不知道再如何和他相处了。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戚默身边一直默默无闻的小丫头猛然开口道:“不好了,小姐……听说凤柳衣中毒了。”
    火玉和戚默两个人同时一阵诧异,然后下意识的想起了火玉手中的那包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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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柳衣中毒了,叫火玉和戚默两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包毒药,可是为何,纸条上说的下毒之人是戚默……
    为何将这包毒药给了火玉?
    还来不及想什么,戚默和火玉两个人第一时间赶到了凤柳衣的住所,那里虽有几个太医,祁夜却还没有来,因此哪怕人命关天……竟也显得那样的冷淡。
    所有人都那样的冷淡,仿佛已经看惯了生死,那样的漠不关心,叫人心寒。
    “她如何了?”戚默直接问了,如今在天祁,没有人不知道戚默的存在,也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虽然祁夜不在,那么凤柳衣一个小小宫女的生死便没有人在意,可是戚默问了,却不能不回答。
    太医慢悠悠的行了一礼,回道:“禀小姐,这毒极为歹毒霸道,毒液会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最终达到心脉……只需短短三个时辰,心脏衰竭,无药可治。”
    “无药可治?那你们在干嘛?”戚默捏了捏拳头,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冷漠的话说出来,那样漠不关心的口气,真的叫人觉得……心冷。
    “臣等能做的,只能是减轻她的痛苦,至于解毒……真的是无能为力!”太医垂眼,依旧波澜不惊。
    “不行!不行!我要她活着!”戚默知道不能靠这些太医,她脱口而出,“马上去通知祁夜,再将吴心大夫叫过来!”
    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了,若祁夜在的话,也许太医们能上点心,也许吴心有办法……
    是啊……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吴心……
    戚默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在这样的时候想太多,床边烛光晃动,戚默隐约能看到一点,伺候凤柳衣的宫女们不紧不慢的站在一边。
    戚默沉了沉气,问道:“她今日吃过些什么东西?为何突然……中毒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如此失职,还有何面目站在这里?为何还没有以死谢罪?”
    她故意说得这般的严重,却真是叫一边几个漫不经心的宫女吓了一跳,原本凤柳衣不是主子,虽说叫她们来伺候了,但是却也没有人尽心尽力,毕竟一个比他们还卑微的宫女,有什么资格叫她们伺候?
    如今戚默突然发了狠话,才叫几个人突然紧张了起来,戚默在皇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同于祁夜一般了。
    因为只有她住在祁夜的宫殿里,只有她见了祁夜不行礼甚至直呼祁夜的名讳,更是对祁夜爱理不理,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她。
    所以在皇宫里,谁又不知道戚默如今的重要?
    她的一句话,是可以决定这些宫女甚至天祁任何人的性命的。
    “奴婢们该死,该死……只是今日凤姑娘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今日她昏迷了一天,不过喝了两次药和一碗清粥。”
    宫女们跪在地上,这才努力的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只求能将功赎罪了。
    “将药渣和那清粥的剩余都拿去检查。”戚默冷冷的坐在床边,看着那些宫女,然后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她没事便罢,若是出了任何问题,我也要追究你们失职之责!”
    宫女们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吴心便来了,戚默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说什么,他自己便开始检查凤柳衣的身子了。
    便是这个空档,祁夜来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眼扫过凤柳衣的青白的脸庞时,只停留了片刻,便转开了,只是手掌却不知不觉的捏成了拳。
    检查完后,吴心似乎幽幽一叹,道:“这毒来得猛烈,一时无从救起,但时间有限,等查出毒药来历时,怕是来不及施救了。”
    戚默这时想到了什么,忙道:“火玉,将你那毒药拿出来。”
    “什么?”火玉愣了一下,两手空空,却是瞪着眼睛道:“什么毒药?我不知道!”
    “火玉!”戚默喝了一声,眼睛瞪向了火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却叫火玉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不要闹了,人命关天!”戚默好声的说了,可是火玉却别过了脸,甚是倔强的道:“我干嘛要救她,这件事情透着诡异,指不定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呢!哪有人下毒还将毒药双手奉上的?虽说毒的是你,但是谁知道是不是障眼法,指不定是有的人用的苦肉计呢!以为我会将毒药拿出来,倒时她就没有性命之忧了,我便不拿,定要叫她自己自作自受!”
    “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祁夜终于开口了,冷冷的打断了火玉的话,他看着戚默又看了看火玉,冷声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火玉咬唇,将手背在了身后,明显是不想拿出毒药,只是僵持了片刻,在祁夜冰冷的目光下,她伸手将那纸条拿了出来,小声道:“今天有人将这个射进了我的房间!原本我以为是戚默中毒了,所以跑去看她,可是才到那里,就得知中毒的是凤柳衣!”
    祁夜看了纸条,又看向火玉背着的双手,道:“毒药你拿着?”
    火玉点了点头,忙道:“这事哪有那么简单?为何偏偏是凤柳衣中毒了?我不信……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一定是她自己安排的!”
    祁夜什么都没说,沉默了,戚默却忙道:“火玉,不管事情如何,你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啊,万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岂不是累及无辜了。”
    “我就不,她死就死呗,早便该死了!”火玉冷冷的甩下这么一句话,别开了脸,不去看戚默和祁夜。
    她不知道为何,竟是害怕看到祁夜眼里哪怕有一丝的不舍!
    “你……”戚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是这时,猛然有个小宫女叫道:“啊,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时,她忙跪地磕头道:“今日小姐不是派人送了参汤过来吗?凤姑娘……还喝了小姐的参汤。”
    “那可还有剩余?”戚默这时才想了起来,每日祁夜吩咐炖的补品有时她便会叫人端了来送给凤柳衣,今日……确实也有这样一件事情。
    宫女摇了摇头,“凤姑娘没有吃完,因为不能搁置太长时间,所以剩下的奴婢们给倒了。”
    戚默幽幽一叹,却是又看向火玉,道:“现在你知道了?毒药是我无意中送来的,凤柳衣她不过是代我受过,你若坚持不拿毒药出来救她,让她这样死了,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了?”
    火玉死死的咬唇,看着戚默,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好久才吼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说完,一把将那毒药包丢给了戚默。
    祁夜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吴心接过了毒药包,便开始研究……不时还皱眉道:“这虽有了毒药根本,可是这毒性太过复杂,要三个时辰完成解药……怕……很是困难。”
    这话听起来异常的沉重,叫戚默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火玉站在一边生气,看了看戚默又看了看昏睡中的凤柳衣,更气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下毒不就是要毒死人吗?哪有人明目张胆的提醒了,还把毒药送了来,这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