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垂泪。
这一向“张善人”顾不上变着法子折磨我,这次也就给我个闲差,守着几个小炭炉,炖着筵席的的甜品、补品。远远的也听得见前院不断传来的敲打的喜乐声。一直到晚边,“张善人”亲自带着的迎亲队伍才进了张府。这下更是鼓乐大作,震耳欲聋的炮竹声让张府的上空,都弥漫着微微吟吟的火药味。
客人陆续入座,好酒好菜陆续搬上前院,前厅的筵席,这时管家来检查酒菜安排的情况,看我正在番大扇几个小炭炉的火,呆呆地,机械地动作,让他又有有奚落我的话题。凑过来说“金莲,看你这样,是不是后悔了?你活该!要是你答应了老爷,今天办喜事的不就是你了?不就用不着做下人做的活顾吗?张府上下哪个敢不服从老爷安排,就是夫人也得听老爷的。就你这个小丫头还一闪再次顶撞老爷,有你的好果子吃!你也别着急,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老爷给你挑的如意郎君,可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说完,扬长而去!
我有种灾难即将来临的感觉!
-------------------【乙未年七月初七】-------------------
今天是“七月初七”,又是一个“七巧节”。
“张善人”要带着瓣娘子回门见岳你岳母,正春风满面地指挥着下人,大箱小箱的礼品往车上抬。看着我端盆到井边清洗衣服,特意踱着方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这人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四年前的八月十五日,我嫁女儿,没嫁成,喜事当成白喜办了。后来你当女儿的身,答应三年后给你丰厚的嫁奁,找个好人家:这样吧!这也当你是我女儿,也定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嫁出去!我还告诉你,佛堂里的瓷观音也当陪嫁吧!她陪了你三年,你肯定舍不得它,它会保佑你平安有福。我亲自替你挑的如意郎君可是天下最难寻的,我可是费尽心思才找到的!你肯定会十分满意:哈!哈!哈!”一路大笑,一路朝车上走去。
恶人走了,我又何得到片刻的安宁:
晚上我又一次走进后花园,找到昔日小姐在“七巧展出。那天拜月的地方,我不能象小姐那样,摆上香,点上香炉。我只有心香一瓣,对着月亮,我祈祷着:可怜可怜我吧;十岁我就没有了父母,这十年在张府一直受着折磨,如今找一个如意郎君就是我的唯一依靠,我一不求他家境富裕,只要他有一门手艺,可以以此为生,过普通人的日子;二不求他一表人才,这类人天生易当负心汉,只求他普通长相,是个正常人;三是求他对我知冷知热、疼我惜我;罗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张善人”和管家话里有话,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想起就不寒而栗,何况小姐就是在八月十五日出嫁那天自杀的,“张善人”把喜事安排在这天,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可是,“张善人”安排的这一切,我有能力反抗吗?
-------------------【乙朱年八月十四日】-------------------
今天,“张善人”真的要管家搬来几口大木箱,装着几年前小姐大婚埋陪嫁的部分衣服,随身物品,小装饰品,其中最引注目的算是一口樟木香,箱里塞满稻草,稻草里安坐佛堂里的那尊瓷观音,有一岁多的小孩那么高,这尊同音听说很值钱,“张善人”说:“我把这尊瓷观音给你作陪嫁,很管钱哦!它陪了你三年,送给你,让它陪你一辈子,看它是不是能保佑你过这一关吧!看着它,会让你想起在张府的好日子的。”
我知道,佛堂三年的替身生活,在我的心里铬下一个抹不去的铬印,那是我精神上最孤独,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想忘记掉,可是“张善人”却要让这些变成我的影子,一辈子跟随我,一辈子折磨我,好吧!我就不打开这口箱子,就不拿出这尊观音象,就等于把我的不快乐埋葬在箱子里
嫁装的确丰厚,哪象是嫁丫环?
这段时间,我又搬到刚从佛堂出来的那间小屋,房角虽不大,却比当初四个人住的间强多了,起码通天透气,没有怪味,家俱虽少,也还够用。这当然是“张善人”的主意,免得他人说闲话,精于算计的“张善人”果然是行事缜密,不留口实。
下午奶娘带了一双美丽的碧绿的玉环,玉质秀好,奶娘告诉我,这双玉环是夫人的陪嫁,送给小姐的,小姐很喜欢,她懂憬着,如果她有如意郎君,那她一定做两个如意碧玉环。她与她夫君一人一个,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可惜!知道是许配给高小混后,她就把玉环交给奶娘,说是等奶娘知道金莲出嫁时,一定送给金莲作贺礼,她没有福气,但她希望金莲能用得上。
我便乘机向奶娘:“您能不能告诉我新郎的情况?”奶妈说:“只知道这个人做得一手好炊饼,其它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奶妈的眼神告诉我,一定还有隐情,她不说一定有她的难处,我就不好再问!
收下了小姐的祝福和礼物;带着对婚姻的想往,我想我今天一定会休息得很好,做一个吉祥的好梦!
-------------------【乙未年八月十五日】-------------------
张府算是我的娘家,我清早起来,收拾好东西,午后迎亲的人来了,只有四个吹鼓手,一顶简陋的花轿。迎亲的媒婆说,夫家人丁单薄,他在家里等着我上门,就不亲自来了。一想到从今以后可以逃之夭夭,我就毫不留恋地上了花轿,而管家局然安排十几个家丁帮忙抬嫁奁。
到了夫家,天快黑了,我头盖喜帕,坐在新房里,竖起耳朵听着门外院子里人的贺喜声,喝酒划拳的声音,喧闹了一阵,在后渐渐安静下来。
我心中满怀喜悦,虽然也是忐忑不安,知道“张善人”不会给我一个满意的郎君,可我要求并不高,只要给我一个安定的家,不再寄人篱下,我的心愿足矣!
我等着我的新郎来掀起我红盖头,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至少也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吧。
屋外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声,贺喜的客人都走了吧!关着的新房有开门的声音,有一个脚步声到床边,闻得一股酒味,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起来,耳朵都清楚地听到了。我想: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不会象“张善人”那么老,也不会象“高小混”那么面自可憎吧。
快用秤秆挑起喜帕吧,为什么挑喜帕的手那么颤抖,喜帕都跟着抖动起来,手伸过来,又缩回去。三番两次,我忍不住自己掀开喜帕!
我的天,站在我床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怪物,因为他挑起我的喜帕时,站着还只有我坐那么高,满脸是皱纹,五官也不正常。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男子顿时,什么也不知道。
-------------------【乙未年八月二十三日】-------------------
从八月十五到八月二十三日,我反复做梦,昏迷!一下子看见“张善人”和管家在捧腹大笑:“张善人”说:“不听我的话,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管家说:“这是报应”;两人说,“知道厉害了吧!”
一下子我又回到了张府,咦:小姐还是活的,小姐说:“金莲你不该走我的路,快回去!”小姐在淡淡的雾中消失,怎么找不找不着!
怎么一下子又回到了我十岁的住的屋子,爹娘都在,但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楚,但是声音都很清晰,爹娘说:“金莲,快走,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们拼命地把我往外推,我说:“爹娘,我是你们的金莲啊!我想你们,想得要死,你们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可去啊!。娘哽咽着说:“回去,回去!你有你该去的地方,我们留不住人的!”
每次短暂的惊醒,那个丑陋的怪物,都端着米汤,站在床边,泪眼汪汪,一声不响地看着我,我把脸调过去:
唉:“张善人”没有说错,只有看观音菩萨能不能保佑我躲过这一劫了!“张善人”这一招是致命的一击。我残存的一点精神支柱就这样轻易地折断了。我还能治吗?一个没有希望支持的人能活吗?我需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今天是昏迷后醒来的第七天:
在昏迷中,我好象是孤独地走着一片前后都没有尽头的沙漠中,天上的太阳象火一样灼着我。口干舌燥的我,正想有阵大雨泛在身上就凉快舒服了!唉!想什么就有企么,晴空万里的天上,真就洒下雨滴,正滴在脸上,好凉快,好舒服!
一下子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了,朦胧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丑陋的男子正无声地哭泣,大滴的眼滴在我脸上。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头上顶着一方浸凉水的干净帕子,牢边凳子上的一盆水在冒着淡淡的热气。
我想,是这个丑陋的男子,不眠不休地守着我,不断地替我换冷帕子,所以凉水都成了热水。
是他的泪水把我从阎王爷那儿唤回来;
此时的我过了鬼门关,不再昏迷;
丑陋的男子看着我睁开了眼,惊惶地对我说:“娘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不要伤心,先把病治好,身体复圆了,我送你回家吧!我不会勉强人的!”
转过身起,端来一碗熬好的米汤,“娘子,我可不可以喂你!”
是啊,老天不要我死,死不了,以后再说吧,我说:“可以”。
-------------------【乙未年八月二十五日】-------------------
张府算是我的娘家,我清早起来,收拾好东西,午后迎亲的人来了,只有四个吹鼓手,一顶简陋的花轿。迎亲的媒婆说,夫家人丁单薄,他在家里等着我上门,就不亲自来了。一想到从今以后可以逃之夭夭,我就毫不留恋地上了花轿,而管家局然安排十几个家丁帮忙抬嫁奁。
到了夫家,天快黑了,我头盖喜帕,坐在新房里,竖起耳朵听着门外院子里人的贺喜声,喝酒划拳的声音,喧闹了一阵,在后渐渐安静下来。
我心中满怀喜悦,虽然也是忐忑不安,知道“张善人”不会给我一个满意的郎君,可我要求并不高,只要给我一个安定的家,不再寄人篱下,我的心愿足矣!
我等着我的新郎来掀起我红盖头,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至少也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吧。
屋外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声,贺喜的客人都走了吧!关着的新房有开门的声音,有一个脚步声到床边,闻得一股酒味,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起来,耳朵都清楚地听到了。我想: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不会象“张善人”那么老,也不会象“高小混”那么面自可憎吧。
快用秤秆挑起喜帕吧,为什么挑喜帕的手那么颤抖,喜帕都跟着抖动起来,手伸过来,又缩回去。三番两次,我忍不住自己掀开喜帕!
我的天,站在我床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怪物,因为他挑起我的喜帕时,站着还只有我坐那么高,满脸是皱纹,五官也不正常。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男子顿时,什么也不知道。
-------------------【乙未年十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