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据,有保人才行!”
    那年轻人说:“我叫张胜,他中鲁华。我是保人文书在此,上面还有你的指纹。三十两银子,如今三年本利就只收四十八两银子,今天本利还完,我们走人,否则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将大夫▲在大夫,除了精通医术,其它看来是一窍不通,他站在那儿作了气得发抖之外。一筹莫展!而那些蓄谋闹事之人,马上冲进药柜,把药▲里的药全住街中泼撒。伙计们见势头不对,竟然无人一去阻栏。全部跑在街上袖手旁观。
    幸好我与孙嫂发现来者不善时,早把我们的药拿在手中,站在门我往里看:
    蒋大夫伸手去拉张胜,张胜把他手甩开,再去拉鲁华,这鲁华竟然一拳打去,我们就看见鲜血从蒋大夫鼻中流出。
    蒋大夫只得大声嚷道:“有没有王法,青天白日里抢人哪!”
    此时药铺里的药,撒在街中,本来这街是满僻静,除了熟人带人看病,也没有几个人过街!而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好象就有十多人在等着这个事情发生,一听到叫喊,这些人全部出来,将那撒在街上的药材拣过精光!而且还有一个自称是地方保甲的,一条绳子把他们捆着,而拣药的人顿时带着药材不见人影!
    蒋大夫自是不服,又大声嚷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又挨打,药材又被抢,为什么还要捆我?”
    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这大夫怕是惹上什么达官贵人之类,被人算计了!否则,这一切怎么会这样的顺理成章,一切的一切都象早已安排好的那样?这个大夫怕是要倒大霉了!
    孙嫂拉着我,对我说:“赶快离开吧!别惹祸上身了!”
    事后,孙嫂也没告诉我,她怎么会认识这个女生蒋的郎中的!我想,这是人家的秘密,不愿讲,就别问了!
    -------------------【丙申年十一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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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三天,我都熬了蒋大夫给我开的理气平肝的药,看来,他的医太确实不错,吃了这三付药,我自己感觉到:胸中没有那么气闷,味口也好象开了,能吃上平时一半的饭,身体不那么沉重,头也不象前几天那样,抬都抬不起,心情好象也逐渐好起来!
    今天,郓哥提了一篮马蹄,这东西在南方极为普遍,可在我们这儿,冬天也算不错的水果,而且还可以做菜。
    郓哥说:他父亲告诉他,这马蹄削皮吃,可以帮助消食。所以他托人找来,要我收下。我选了一小▲,余下的叫他还是拿去换钱,郓哥说:“这马蹄不贵,还能下火!冬天烤炭火,才会发燥,口唇干裂,马蹄熬水喝,吃了下火!见他执意不肯拿走,我想那天看病后还乘几分银子,便拈出一块有五、六分重的递给郓哥并说:“如果你不收下,那你就把马蹄带走!你就当我是买你的马蹄,你帮我削皮,顺便陪我说说闲话,好不好?”
    郓哥便答应了!就真的拿过一把尖刀,慢慢地帮我削马蹄的皮顺便陪我聊天。我想起那蒋大夫无辜在被锁走,药材也被拣,不知最后是个什么了结!
    我便问他,认不认识一个蒋大夫,住在一个小巷,自己坐堂,兼带卖药。郓哥说:“认识的!这将大夫在此处行医有十年了!医太不错,人也算忠厚,收费也还正道,在阳谷县的大夫中,口卑算不错的!金莲姐,上次我爹生病,你给我钱,请的就是这个蒋大夫,几付药,就医好了我爹!”
    我接着又问:“听说他吃了官司,现在官府是怎么判的,他人到哪儿去了?”郓哥始终是年幼,一是没有什么畏惧,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从不对我说假话;二就是因为年小,探听的消息是五花八门,也不知有多少是真的。可总比一无所知要好啊!
    从郓哥口中,我知道蒋大夫被领到衙门后的种种情况。
    地方保甲把一干人锁住,押到县里提开小院,县里要提刑喝令一干人跪下,便开始审问。奇怪的是,要提刑不容蒋大夫句话,便光向张胜缘由。张胜递上文契,而要提刑似乎是早就知道有客以一件事似的。
    文契上写着:“主要人蒋竹山,系本县医生,因丧妻,无钱发送。凭保人张胜,到鲁华名下借得白银三十两,双方商议,定下向利三分,约至次年本利交还,不致拖欠,恐后时外无赁,立此借案存照!
    立约人蒋竹山凭保人张胜!”而且立保人,赁保人名下摁着两人人大拇指的大红指印。
    那要提刑便说:“好你个蒋竹山,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认?”
    蒋竹山不慌不忙地说:“秉告老爷!小人是否立此赁据,一验便知真假。拿出笔砚,让我照内容重写一张,对比字迹,便可辩知真伪。把我的大拇指摁上印油,也可验上是否是我的指印。铺定好办向事的一切东西。我们家几代行医,在阳谷县大小也有些名头,不会穷到向人借货的地步。即使向人借货,也且是向有身分的人借货。请老爷看这二人的穿着,哪里有闲钱者与他人之人?为何老爷便硬要认定是小人借钱不还?此二人我既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那要提刑见蒋竹山侃侃道来,竟然是毫无破绽之处,话语中也带暗血讥讽他办事不公,一时间恼羞成怒,拍案大叫:“好个刁民,有了人证,物证,竟然还取抵赖,竟然还敢咆哮公堂,不打你不显我的堂威,光打他三十大板,杀杀他的威风!”
    结果那三、四个公人,轮番痛打,手下毫不留情,直打得个蒋竹山皮开向绽,两腿鲜血淋漓。可怜那将竹山,几代行医,细皮嫩肉,一生中何曾受过此▲毒,气急攻心,当堂便昏死过去。即便如此要提刑边未曾有丝毫怜悯,仍摆出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令两个公人拿着白牌,押回药店,逼还三十两银子,否则则押回牢门。
    后来,蒋竹山走投无路,低价贱卖了祖传的药店,宅院,拣剩下的药材,凑足银两,归还这两个歹徒后,才得全身而退,无奈之中,只得离开阳谷县,下落不明。
    当我听完有关蒋竹山的事时,郓哥手下的刀,也削完一大盘的马蹄,雪白地推在一大盘里。
    这不▲说,蒋竹山是遭人暗算,诬陷。而且暗算他的人是一个颇有权势和颇有心计之人,因为此人不仅能指挥无赖,而且还能说官府之人帮他完成计谋。可蒋竹山是一个规矩的大夫,又不是什么江湖之人,会得罪什么人呢?害得他倾家荡产,背井离乡!由蒋竹山遭人陷害,不由得想想自己,我不也是遭到“张善人”“高小混”之类恶人逼迫,才不得不离开自己从小生长,熟悉的地方吗?陷害蒋竹山之人也是个坏人,恶人!
    -------------------【丙申年,十一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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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武大郎卖炊饼去了,武二郎衙门去了。虽然表面上看,我的病也痊愈了,但仔细想到蒋竹山诊脉时说的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这个心结还得自己来解。看找个机会,把那双打好绳结的玉佩给武二郎,其中一只作为娶孙嫂女儿的聘礼……
    正沉思着,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喧哗,然后听郓哥在楼下打门,大声喊叫:“金莲姐,快开门,有事!”
    我心一阵乱跳,不知又出什么事了!连忙镇定下来,从楼上下来,打开门,便看见郓哥带着七、八个人候在门边。门一天,就有两人问:“武都头在家吗?我们来给她扣头了!”我打量一看,这七、八个人老少、男女都有,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旧,但衣料质量上品,衣着颇为整洁不说,而且身上显露出一股大家气派,举止中流露出书香世家的风范。尤其中一个四旬以上年龄的中年人,仍然是长眉入鬓,丹风眼,玉树临风,让人过目不忘!
    郓哥摆出一付是我们家常客的样子,指着我对这中年人说:“我是金莲姐,是武都头的大嫂。武都头与兄嫂同住,有什么事告诉金莲姐一样!”
    这举止不凡的中年人指着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个挽在她手中的小男孩说:“这是我娘子与儿子,如果那天不是武都头仗义,我们一家怕也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我看人多,其中一时也没有准备,怎好怠慢这些贵客呢!我便对郓哥说:“把他们一起带到王婆家茶坊去,茶钱由我付好了!”
    然后我们这一干人便到了王婆的茶坊,恰好王婆的茶坊生意清淡,没有茶客,看见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便十分高兴,再加上我叫她上这儿最好的茶,端上王婆制的大小货如:花生、瓜子、干果,另外专门为挽着手上约有三、四岁的小孩备了一碟精致的玫瑰糕,王婆见了自是高兴地准备。
    大家把两张长茶桌拼在一起,王婆很快泡好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端上干果、炒货、玫瑰糕,我们便各自端上沏好的茶,静静地围坐,听中年人叙述武二郎解救他的经过。
    原来这中年人姓李,名质。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后代。因赵氏家族吞了李氏家族的江山,这李氏家族自是立下一条族规:凡李氏家族后代不得在赵氏朝迁为官。想那李氏家族是帝目之后,那李煜自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哪懂得积累财富,勤俭度日,他的后代自是与他一般。不善经商,又不能为官,满腹的诗书,治国之道,也只好藏在肚里。每日里吟诗饮酒,琴棋诗画,结交朋友,手头又阔绰。几代下来,把祖上传下的百万家资耗费殆尽。
    到李质这一代,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财产,只算是一般人家,日子仍还过得去罢了。所幸这李煜虽不算明君,只是一个旷世才子,生生把一台南▲断送了,但他为人却也忠厚,手下有一帮誓死为效忠他的人。其中一范性大臣,据说是陶朱公,范蠡的后代。与李煜算是半友半臣的交情。知道李氏王朝被赵氏王朝株天后,李家后代日子必是江河日下,因李煜要子孙发下毒誓:子子孙孙不得做赵氏王朝之臣。而李氏家族后代个个风流倜傥,满腹经论,却极不善理财,断了官路,财路,家中就有金心银海,也会有穷尽之日。范性大臣是范蠡的后代,极善经营,富甲一方,赚的银两,倒有一半是贴给李氏族人,这种情况直到李质这一代。
    到了李质这一代,为人更是忠诚取直,好交朋友,基于祖上,又不懂别朋友哪些诤诤良友,哪些是孤群狗党。而一些痞子剌日城到李质处骗吃骗喝,李质却毫不觉察。本来李质有范性大臣后代的资助,日了也还过得去,结果这帮泼皮之颗,耗尽了家资。范性人无奈之下,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李质,还叮嘱自己的儿子,自己去世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夫,履地范家上的诺言,世代帮助李氏家族。
    一次范姓女子带儿子回娘家,要小住几日,便个无赖教唆李质,在京城花费太多,并受范家管辖,显得李家无能,离不开范家就活不下去。这李质竟然依言把祖上的宅子抵押上千两银子,随同这四五个猪朋狗友来到阳谷县,据说这四、五个朋友说他们新结交的大哥在阳谷县相当有势力,会替他们安排好一切。幸好李质的管家是个明白人,听了这帮人的话,连忙跑到范家送信,这范性兄妹就跟着追到了阳谷县。
    等李质及一帮朋友在一家酒店喝酒,这帮孤群狗党便向李质敬酒,待李质喝得酪酊大醉,不省人世时,这四、五个朋友便拿着银子准备溜之大吉时,范家兄妹正好赶到,双方便争执起来。正好武二郎遇见一个久不见面的江湖朋友,正在此处喝酒交谈,便不出声在旁静观其变。其中一个泼皮干脆说:“这是阳谷县,我们大哥在这儿,没有谁敢不听他的,就是骗了你们的钱又怎么的?在这儿你们人生地不熟,又能拿我们怎么样?不象在东京,有人替你们撑腰说话!在这儿,官府也要让我们大哥三分,不好!再哆嗦,把你们一家子锁上丢在牢里,打也得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