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拉响了。你干吗不上去说他呀?”
    佳期苦笑:“人家那上演久别重逢百感交集呢,谁上去谁就是吃力不讨好的
    女配角。”
    佳音宽慰她:“你甭担心,苏非非那刁样,她再看不上万征了。我劝你甭理
    他了,像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总会在感情的征途上遇见拦路虎把他也给灭了,一物降一物才叫生态平衡。我看他就得在苏非非的门槛上磕散黄儿了。”
    老情儿(5)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佳期沉默不语。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万征来见自己的家人,谁想到促成了旧情人相认的局面,又没自己事了。
    “你接下来怎么办?就准备一棵树上吊死了?他不会对你好的。”
    佳期一拍桌子:“我豁出去了,我这就出去约会儿去。有老情儿了不起呀?谁没老情儿
    呀?”
    佳音害怕了:“姐你别破罐破摔呀。”
    佳期这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北京,她尖叫着围着观景台乱跑,给守礼
    指着:“看,这是长安街……这是阜石路……那里就是伟大的天安门广场……”
    守礼满足地看着像个小孩子似的佳期,目光里充满怜爱。
    佳期转累了,站在“东”的位置上找自己的家。守礼从背后把她拦腰抱住,
    那是一个只属于情侣的、很浪漫的姿势。佳期顿时浑身僵硬,石雕似地挺在那里。
    守礼把头靠在她的颈上轻轻摩挲,佳期扛不住了,她轻轻叫了一声:“彭总。”
    守礼歪过头温柔地看着她:“佳期,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佳期尴尬地笑:“没想过。”
    “不要觉得彭总高不可攀。”
    “噢那倒不是。”佳期想着怎么从这个熊抱里逃脱,可守礼对这种耳鬓厮磨极为受用,他露骨地问:“到我家坐坐好不好?”
    “现在?太晚了吧。”
    守礼放开她,不高兴地问:“你觉得彭总会怎么样你是不是?”
    这倒把佳期说得不好意思了,吭吭唧唧地说:“您要这么说了,就不至于了吧。”
    守礼把家门钥匙落在了公司,强拖着佳期回去取。可一进总裁室,一回身就把她拢在怀里。佳期连推带搡,一边恨着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回公司,就算翻脸也应该走人啊。
    她的躲闪反而刺激了守礼,以为佳期在跟他玩激情性游戏。他扑得很专注,房间里没有人声,只有脚步腾挪与衣袂悉索。
    眼看佳期渐落下风就要被生擒的当口,总裁室的大门突然洞开,穿着睡衣裤的廖宇如神兵天降,手电筒光直直照在二人身上。然后,他和衣衫不整的守礼,
    醉眼朦胧的佳期,被人点了穴似地傻在当场。
    守礼第一个缓过神来,发出怒吼:“搞什么啊?”他一把推开佳期,走到门口,冲着廖宇指指戳戳:“搞什么?照什么照啊?”
    “对不起彭总,外面都黑的,我看总裁室亮着灯……”
    守礼恼羞成怒,丧失了理智:“你,现在开始,不可以再住在公司。我给你三分钟,马上离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廖宇沉下了脸,不服气地瞪着守礼,又轻蔑地看了贺佳期一眼。
    姥爷经过胜利的时候,胜利会意地站起来跟进。正在洗脚的姥姥嚷嚷:“干
    吗去呀?又上外头抽烟?”
    柳奶奶说:“咳,你管得也真严,老爷们有几个不抽烟的,少抽就行。”
    姥姥听不得柳奶奶跟她唱反调:“你还真善解人意,我比不上你,我告诉你,
    这男的像弹簧,你软他就强……”
    姥爷不理,径直打开门。门外站着正要敲门的廖宇,姥爷一愣:“找谁呀?”
    “我找廖荣杰。”
    大廖正要给姥姥倒洗脚水,端着洗脚盆就跑了出来。他一看见是廖宇,非常
    错愕:“你怎么来了?”
    廖宇不情愿地把行李放下肩膀,不吭声,只在门口站着。
    胜利问:“这谁呀大廖?”
    “我儿子。”
    佳音窜了出来,看见是廖宇,“啊……”地尖叫起来。
    廖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崩溃了。
    大廖不情愿地向陈家人一一介绍了他这个儿子,佳音兴奋地问:““那你就是
    我弟?你得管我叫姐?这种亲戚关系法律承认吗?”她四下看着,可没人理她。
    她不放弃:“啊?啊?”目光最后落在大廖身上:“我是说,这种情况下要是谈恋爱,结婚!……比如我!跟他!国家允许吗?”
    老情儿(6)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所有人都被惊着了,姥姥说:“当然不允许了,这是近亲。”
    “可没有血缘关系呀?!”
    廖宇冷冷地说:“国家就是允许,我还不答应呢。”
    佳音不高兴了:“凭什么呀?”
    大廖一看佳音不高兴,上来就扇廖宇后脑勺一下:“你凭什么不答应啊?”
    佳音没想到大廖对自己儿子这么粗暴:“哎哎大姨夫,我不是说我要跟他谈恋爱结婚,我就是打听打听。”
    建英面对现夫的儿子慌了手脚,漫无目的地跑进跑出,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剥糖,然后又赶紧削水果,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全家人都被她搞得眼晕,廖宇不得不频频起身鞠躬点头说谢谢。
    才智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弟弟不抱好感,她警惕地问:“那你以后就住我们家了是吗?”
    敏感的廖宇当然听出了言语间的不友好,他说:“我找着房子就搬出去。”
    姥姥不干:“那哪儿行啊?都是一家人,我一直就想家里有个男孩。现在这家里数你最小,既然你叫了我这声‘奶奶’,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
    “怎么住啊?”才智问,“我已经跟柳奶奶和小柳挤了。”
    胜利说:“咳,住我们家吧。让佳期和佳音住一块儿,不就腾出一间吗?廖宇住我们家就行。”说完又自觉没资格做主,连忙看看建华。
    建华还没说什么,廖宇马上拒绝:“不。”
    大廖又扇他:“不知好歹啊你,有你地儿住就不错了你还‘不’。”
    建华再不说话就显得不合适了:“没事,你就住我们家吧,楼上楼下的,挺方便。”
    佳音心里明白:“他是烦我姐。哎,我得赶紧给我姐打一电话。”她一个箭步冲到电话边上,一边拨号一边大乐:“这人他认识我姐,跟我姐一公司的,而且关系还特别不好……唉怎么关机了?……待会儿我姐回来,肯定疯。”
    “这么巧?一个公司?你干什么呀?”姥姥来了兴致。
    廖宇简单地答:“我就是业务员。”
    建华对一个人的知识水平非常看重,问:“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大廖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屁专业!上个美术职高,还让人给开除了……打架,天天打,我就天天打他,没用……他就是小流氓。”
    建英说大廖:“别胡说,哪儿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以前不知道是亲戚,这回知道了,关系怎么会不好?”
    姥姥点头:“是。咱们家佳期一向是以懂事闻名的。”正说着门就开了,贺佳期一脸潮红低着头进来,本来算计着谁也不理,胡乱打个招呼就上楼睡觉,谁知进了屋,抬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正对着门的廖宇。她的反应跟佳音一样,垂死般尖叫了一声。廖宇厌倦地转过头。
    佳音唯恐天下不乱,“蹭”地跳起来,拉过佳期的手,意料之中般关切地问:“疯了吧?”然后期待地看着满屋子人:“看!看!”又赶紧跟她姐报料:“这是咱弟——!”
    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贺佳期和廖宇来说都像是噩梦。佳期特别希望在这种时候有谁能冲出来喊一声:“咱这是做梦呢。”但没有,只有对面的廖宇小刀一样的眼神咄在她身上。
    佳音劝:“不能从你们俩中间过,得给扎伤了,啊哟,算了。”
    “你当我爱来你们家哪?我走投无路出此下策还不是拜你所赐?怎么样啊?过了一个很难忘的夜晚吧?”
    佳期冷冷一笑:“我早看出来了,要不是单亲家庭出来的,性格能这么扭曲吗?”
    廖宇刚要翻脸,佳期的手一挥,停滞在半空:“甭!我没有挤兑你的意思,我现在脑子乱,把话都说出来,是为了自己能听明白……既然得出结论,我从此就对你宽容点,好歹你得叫我一声姐。”
    “我可没叫。我不会认这种八杆子打不着凭空冒出来的姐。”
    “在这家里我不跟你计较。但是麻烦你给我记住喽,你不能告诉公司的人你
    老情儿(7)
    赵赵
    连载:动什么,别动感情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赵
    和我的关系。”
    廖宇不屑地问:“我和你有关系吗?”
    佳期不理:“我也不希望万征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还有……”
    “还有你的秘密男友”,廖宇替她说了。
    佳音一听有八卦,“忽”地看向佳期,佳期脸一红:“爱说什么说什么。还有,在我们家人面前,麻烦你不要提公司里的事。我是不会和你一起上下班的,你以后也主动点,绕着我走。”
    佳期怒气冲冲地去到洗手间,佳音乐不可支地跟着:“我早就觉得他跟我有
    缘份。”
    “你有病吧?这叫什么缘份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凭什么他要是咱们
    的亲戚啊?”佳期把头往门框上撞:“你替我想想,我上班也看见他,下班也看见他,我还有隐私吗?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多好啊,真羡慕你。”
    佳期气呼呼地刷牙,很用力,佳音在旁边观察:“使那么大劲干吗呀?牙龈都出血了……跟不喜欢的人接吻了吧?”
    佳期的脸又一红。
    “你翻篇儿翻得也太快了吧?”
    佳期喷着沫骂:“我没有。”
    “没有脸红什么?你当我没看出来,一进门脸上就是红的……”,她围着佳期耸着鼻子转了一圈:“身上还有股不三不四的香水味儿,嗯,像是台胞的喜好。怎么着?把万征踹了?”
    佳期擦擦嘴,一付牛逼的样子:“咳,闲着也是闲着,齐头并进呗。”
    佳音一本正经地说:“姐,你不能为了一个万征就此堕落,不值得。换也得换一好的,不能手边上放着什么就抄什么,这不明摆着让人玩弄呢吗?”
    佳期嘴上是不服软的:“我不服,我想试试。我就想试试这不正当男女关系能不能有朝一日被扶了正。”
    佳音劝别人的时候十分明白:“我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不服,就是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大多数平凡女性都心存侥幸地认为那些谁都磕不下来的男性到自个儿这就算画句号了——千万别这么想,都是普通人,没比谁多长出什么来,人见山翻山见水趟水凭什么到你这阴沟里翻船呀?”
    佳期被她给气笑了:“现总结出来的心得吧?不就是小李美刀自此不搭理你了吗?”
    一听这个名字,佳音捶胸顿足:“姐,从今儿起,小,李,美,刀,这四个字,已经从我的字典里抠掉了。”
    “既然来了,你就得表现好点,给我挣脸。别拿出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德性。”
    大廖半夜睡不着,摸上来给儿子打预防针。
    廖宇冷淡地说:“我不会待多久。”
    “那我求之不得。你来北京为什么不跟我说?想成事儿了再来找我?现在呢?混得连住的地儿都没有了,你还不如一早来找我。丢人。”
    廖宇住的是佳音的卧室,一派鸟语花香,大廖也是第一次进来,他叮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