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见不得人的事”,但桥央白的脑海中还是不停地出现商瑞墨的脸孔,她无法说服自己完全相信欧阳司。
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对他的信任都没有了……
桥央白将后背靠在贴着流畅花纹的壁纸上,缓缓地坐在了地下。
她想见商瑞墨,哪怕是一秒钟也好。她都想要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
一楼的门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以为是欧阳司提前回家的桥央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如果说自己只是他要挟商瑞墨的筹码,那这么多天的甜蜜生活就都是虚情假意欺骗自己的产物,那么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到洛杉矶来,甚至想要一辈子与他生活下去的心情,究竟算什么?
门铃还在持续不断地想着,渐渐把处于混乱中的桥央白拉回了正轨。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开口问司。
这样想着的桥央白跪在地上默默地将散落的文件整理好放回传真机上,然后退出了书房来到了一楼的玄关。
她摘下对讲机的听筒,却愕然地看到屏幕上的人并不是欧阳司。
“润石,光宥?”
润石孩子气的脸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光宥也在角落里优雅地微笑着。
“桥小姐,是我们没错啦。”
桥央白赶忙将门打开,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穿着卡通套头衫的润石,他几乎将桥央白抱了个满怀:“桥小姐,我好想你的点心,呜呜呜呜呜。”
“笨石,你不想被老大杀死就快点放开桥小姐。”摆着手悠闲地走进来的是光宥,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冰蓝色头发的美国人。
艾萨克完全没有与陌生人初次接触的尴尬,反而笑眯眯地说出了一句很流利的中文:“你好,桥小姐,我是艾萨克,光宥的兄弟。”
桥央白看他可爱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你好,我是桥央白。艾萨克,你中文说得真好。”
艾萨克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夸奖。”
三个大男人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桥央白准备好了茶点端了上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在他们面前。
到了如今,她有些不敢面对润石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是在商瑞墨受伤的期间擅自逃跑的,他们会抱怨也是理所当然。
再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份文件,桥央白知道自己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真是抱歉,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面。”穿着家居服的桥央白俨然一副已为□的模样,面对商瑞墨的下属们,不禁令她更感到尴尬。
“我一点不怪央白姐的,啊,糕点还是那么好吃。”润石的嘴中撒满了点心,撑得整个脸几乎都鼓了起来,活脱脱一只现实版龙猫。
桥央白看向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光宥:“那么,你们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光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是肯定希望桥小姐回去没错,不过现在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不解决的话恐怕会发生大骚乱。”
光宥说出棘手的一瞬间,桥央白就一下子联想到了刚才在欧阳司书房中看到的那份传真资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跟……商瑞墨有关吗?”
艾萨克问道:“桥小姐,你昨晚和欧阳司那家伙一直在家吗?”
艾萨克的口气让桥央白听出了他对欧阳司的敌意,她感到更加不安,不禁担忧欧阳司到底对商瑞墨做了什么坏事。
“应该……是吧。”
桥央白的不肯定语气让光宥不由得问下去:“你不确定吗?”
“其实昨天司一直在家里陪我,晚上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很早,今天早上起来他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去上班了吧。所以说要是这期间他出去的话我也是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巧睡得很早?”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应该不会太累,可是那么早就睡了所以我也不清楚……”
光宥沉思:如果欧阳司没有当面将桥小姐捏在手中威胁老大,那老大就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被欧阳司囚禁。可是桥小姐却说自己是在家,并没有外出,这就解释不通了啊……
坐在一边好不容易把东西吃下去的润石随口问道:“桥小姐,你有没有可能睡着了被欧阳司那家伙带到别的地方去啊?”
“喂,怎么可能睡着了又被……”光宥刚想揪起润石的耳朵骂他笨蛋,却突然回过神来,“啊,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桥央白疑惑地看着他们:“欸?”
润石接着说:“比如闻了乙醚、或者吃了强效安眠药之类的容易让人睡觉的东西啦。”
“司没给我吃过那种东西……”说到这里,桥央白不禁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除了早餐和午餐,自己睡觉之前就只喝了司为自己泡的咖啡而已啊……
咖啡?
桥央白突然抬起了头:“司只泡了杯咖啡给我,我不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掺了润石说了东西,但我的确一喝完那个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bingo。”艾萨克打了个响亮的指响,“桥小姐绝对是那个时候被欧阳司那家伙带出去,然后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当成了威胁商的工具了。”
“这种事……”
艾萨克问:“你今天早上起来有没有头痛和疲倦之类的症状,就是明明睡了很久却像是根本没有休息过的那种感觉?”
桥央白没法摇头,因为今天早上起床后的确感到有些累,和疲倦一扫而空的舒爽完全不同。
“我……的确……”
“果然是这样啊,润石。”
确定了猜测的光宥不禁感到有些棘手,既然桥小姐已经被当成了胁迫老大的工具,那么老大现在就绝对是在欧阳司的手里了。美国没有御商帮的庇护,想从欧阳司那种黑商手中逃出来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桥央白无法相信地握紧了杯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司在利用我吗!?”
光宥道:“之前的事我不敢说,不过在老大被囚禁这件事上恐怕就是这样了。”
“你说什么!?商瑞墨他被囚禁了!?”
“对啊,老大被欧阳司囚禁了呢!因为不确定那里关的到底是不是老大,所以才来找桥小姐求证一下。”润石已经将桌上的甜点完全消灭,嘴角还挂着芝士的碎末,“我们必须马上把老大救出来,不然不知道欧阳司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
第三十六话_条件
尽管再多的猜疑,也没有活生生的现实令桥央白感到绝望。
欧阳司趁着自己昏睡之际利用自己威胁了商瑞墨,然后将他关进了某处并继续要挟,依照那份文件来看,他甚至要侵吞商瑞墨的全部财产。
再加上润石、光宥和艾萨克三个人的话,教她如何不信欧阳司并不是在骗她、利用她。
桥央白在他们面前俯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握住脸孔,就算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失态”,但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一个劲儿地往外涌着。
长达五年的梦想在自己以为实现之后,突然土崩瓦解,不留痕迹。
没有人知道与欧阳司的爱情在桥央白心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那是她这五年来无论沦落到什么地步都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再不堪再悲哀也要坚持到与他见面的勇气……
她五年的等待,到头来只换得这满心的痛楚。
心太痛,痛得连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润石的右手越过茶几搭在了桥央白的双肩上,像是安慰般地拍了一下。桥央白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他实在不忍心:“桥小姐,你没事吧?”
“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整个的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摔碎一般。
润石为难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时候让桥小姐参与营救老大的行动就等于让她与欧阳司那家伙正面敌对,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光宥知道他开不了口,艾萨克又在这件事上算是个局外人,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桥小姐,现在老大被欧阳司囚禁,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救他才行。老大已经来洛杉矶这么多天了,香港那边的所有事情还都等着老大处理不说,这种落入敌对方手中的事绝对不可以再拖,虽然我和润石还都不知道具体会产生什么后果……”
一直保持沉默的桥央白突然打断了光宥的话:“我……我知道那个后果。”
光宥追问道:“桥小姐,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谁也不知道,此时桥央白的心中充斥着多么巨大的矛盾。为了救被胁迫的商瑞墨,她的确考虑过很多次把那个所谓的《商氏财团及御商帮资产转让合同》交给润石他们。但她也知道,商瑞墨身为黑白两道都大有影响力的人物,是绝对不会放过陷害他的人的,一旦欧阳司被他击倒,很可能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欧阳司这样的做法,虽然已经让桥央白的心凉了半截,对他的爱意也由坚定转为了迷茫。但毕竟,那是多年前就深深相爱过的恋人,想要一下子抛弃她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要做出这个决定太艰难了。
“我……的确知道司的一些计划……”桥央白的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内心剧烈地动摇着,连话语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但是,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光宥也知道让桥小姐将矛头对准欧阳司不是件容易的事,便耐心问下去:“桥小姐有什么条件?如果可以帮上忙的话,我们一定会答应的。”
“请带我去司囚禁商瑞墨的地方,我想跟他们两个面对面谈一谈……”桥央白的指节已经发白,她强忍着悲伤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够答应我的话,我就会把司的计划交给你们。我知道我这样做或许会让你们感到困扰,但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威胁你们。只是……我不希望看到司失去一切的场景……真的,对不起了……”
艾萨克端起咖啡杯抵在嘴边,碧绿色的眼睛灵活地转了转,语气愉快地开口说道:“可是你现身的话,欧阳司那家伙就会知道我们会去救商了,这样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润石马上出声阻止:“艾萨克,你别这么说,桥小姐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
“艾萨克说的没有错,我这么做的确是太自私了。”桥央白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为了欧阳司却还是急急地说道,“我会好好小心不会暴露的。我不会说出半点关于你们的事的,我可以对司说是我发现他最近行踪不太对劲而跟踪来去到他囚禁商瑞墨的那个地方的……”
润石鼓着嘴,一脸的担忧:“桥小姐,你这样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会发生危险吗?欧阳司那家伙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应该……不会吧……”
桥央白的语气十分勉强,带着不确定的色彩。
毕竟出了这件事后,她就深深地感到自己缺失了与欧阳司相处的这五年,少去的不仅仅是时间而已,更多的是互相的了解与信任。
以前的她,无论是出了什么事,都坚信着欧阳司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事到如今,欧阳司用她来威胁商瑞墨,相当于是他亲手毁了两人之间的信任,那么还让桥央白拿什么做保证?保证他不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商瑞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件事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要等到将来的时候再后悔。”桥央白向三个人低下了头,“所以,求求你们了。”
桥小姐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还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险的位置,到这个份上也根本没法拒绝了。光宥默默地想到。
“那就按照桥小姐说的去做吧。”光宥说道。
润石听了这话坐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光宥!这样太危险了,你打算把桥小姐一个人推进那么剑拔弩张的局势里吗!?”
艾萨克歪着头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开口,光宥虽然表面看起来优雅温柔得像个王子,但事实上身为前cia总组长的他,在某些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强硬。他这深藏不露的个性也大概也正是商瑞墨挖他去香港的原因之一,事情差不多也就成了定局了。
“在这件事上其实我们都无权发言,润石。”光宥的脸鲜少变得严肃,也没有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