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推开。门开的那一刻他吓了一大跳,丫丫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地仰望着屋顶。
    “丫丫?”他的心怦怦跳得极快,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可是他强自压下那阵因惊吓而带来的恶心感,很快镇静下来,轻轻唤她。
    她听而未闻,他放下了悬挂中的心,走过去床边挨着床坐在地上,手正好平行放置于床边。他的两根手指竖起,做出人字行走的姿势,沿着床边慢慢地攀过去,攀到丫丫的手边,当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震手一顿住僵持着。
    然后,他的手指微颤,气息不稳地又沿着丫丫的手背,慢慢地往上攀,顺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直攀一直攀到她的肩胛处。
    大概只是过了十几秒,在楚轻鸿心中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那里,是她睡衣领子的开口,那几个同学很细心地替她换上了睡衣。睡衣只是普通地t恤,纯棉质地白色密实,可是看在楚轻鸿的眼里,却平添了许多诱人暇思。
    真正的诱惑,不在于性感暴露,而是你心里的那个人,穿着薄衣尽管再密实,也会有肉香媚意透过布料,闯进你的鼻翼撞入你的心中。越是不露,越让人心里有着细细的爪子、柔软的羽毛触动般轻捻细挠,痒得骚动。
    她像尊偶人般,仍然除了偶尔盯累了天花眨动的眼外,任着他的手指爬上她的肌肤,不去阻扰。
    他的气息从鼻子喷出来都火烫火烫的,而且粗重。
    不住地进行着吞咽的动作,声音大得震动着自己的耳膜。他的手指仍然悬于她的衣领,感觉像是古代的将领正处于攻城掠池的存亡中,进一步,可得天下却失了人性,退一步,万念俱灰却保了形象。
    进或退,一念之间。
    那薄薄的布料,探进去可想象是怎样的美好,楚轻鸿感觉头脑越来越发晕发混,心底有一个带笑的影子在不断地冲自己叫嚣:剥开它!剥开它!
    楚轻鸿一直不是君子,也不屑于当个君子,这个机会在ktv时就已经看在眼底乐在心里。或许,是更早一些,在他将这所房子供给丫丫租住时,他心里就存下了这个念头。
    有朝一日,他就要在这间屋子里,尽情品尝她的美好!
    现在,机会正正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迟疑了。她醉了,他大可在事后告诉她彼此是因酒醉而失控,然后趁机向她示爱进攻掠夺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他楚轻鸿的字典里,只有得到这两个字,而不会存在退让。现在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还会含有另一丝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做。恐怕,一旦她清醒了,会恨他。
    可是那又怎么样,有什么样的恨,比得不到和失去更叫人愤恨?
    他像是下了决心,毅然将手从衣领处探入——
    不仅是手,他整个人也长身而起,弯起腰覆盖在她的头顶在她身上洒下一片暗影,阻碍了窗外已渐暗的光线。
    她的呼吸离他很近,带着酒精的味道,却另有一种阳光柠檬味的甜香,像是衣物在阳光下晒出来的温暖,充斥着他的鼻端和涨满他的身心。
    同样的他的气息也从头顶一路向下,将她笼罩起来,呼吸间开始带有年青男人的味道。阴影、视线的阻隔、气味让她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不再像之前的波澜不兴神情木然,她开始挣扎。
    虽然酒醉的她不能自控,可朦胧的意识中,正在敲着警钟,这个气息味道不对,不是她记忆中深深惦念的温柔。
    “不要动,嘘,我会很温柔的——”他手忙脚乱地压制着她,手不得不伸回来两手按压住她挣动的四肢。楚轻鸿极力表态安抚着,却惹来她更用力的挣扎,在丫丫的潜意识发现连声音也不对了。
    两人在磨擦中,他的眼神终于对上她的。
    24、章24 见面吧
    那双眼睛还是没有回复平常的犀利清明,可是,里面却有着一种执着,晃过楚轻鸿的眼,让他不由自主地被震慑,放缓了掠夺的行径。
    碰不得!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执着是一种不惜一切的坚持,抗拒不了他也会在事后毁了她自己。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用手盖住她的眼,不让她再看向自己。
    粗声粗气地命令:“闭上眼,睡觉!”
    她立刻直挺挺不动,闭上眼睛。酒劲还没过呢,人在意识不清时有时会有一种潜能,知道危机的临近,而做出反抗。刚才,丫丫就是那样的状态。
    当他不再对她出手时,她又成为了那个醉酒听话的木偶人丫丫。
    听着她的呼吸声从急促慢慢平缓,楚轻鸿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他的呼吸节奏不稳,身体的状况让他有点难受。坐在床边的地上,他岔开腿屈膝双手肘撑在膝上,单手支头扒拉过头发扯紧。
    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她办了。
    就算她会挣扎,可是女性的体力和男性是不能比拟的。
    楚轻鸿一直知道自己什么样的人,想要就要得到才是他的人生格言,而且以他的条件,他不觉得他和丫丫一起是对她的委屈。他是认真的,在一起是迟早的事,相信她一定会发现自己将是她做过的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今天就是下不去手。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慌乱,让他心疼。
    下意识地扯着额前的头发,楚轻鸿静静地等待纷乱的心情过去,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可是就在丫丫身边聆听着她睡着的呼吸声,他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离开。
    就这样,他在她身边坐了半个小时,直到放在她床头的电话信息振动。
    完全不感觉有什么不妥,他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按下了阅读新到信息。
    信息内容:丫丫,一个多月没见到你,思念已累积成灾,我们能见面谈谈吗?落款只是一个名字:唐祝
    楚轻鸿明白了,这个叫唐祝的就是她的男友,丫丫?这是什么称谓?她的小名吗?莫名其妙的,楚轻鸿开始非常不爽。
    那个叫唐祝的看样子还不愿意分手,而他知道她的小名,他们曾经一起共同生活过,而她,今天还为了他喝了个大醉。这些事,都让楚轻鸿生气。
    转玩着她的手机,楚轻鸿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冷笑。
    除了这一条信息外,那个男人几乎每天都会有两到三条短信,而她竟然全部留着,也没有删掉。
    替她将短信标注回未读,楚轻鸿不屑去玩删信息这一套,他有信心能赢了这场人之战争。
    这么多年不管遇上什么事,他一直是赢家。拿出自己的手机,他笑得邪佞。
    这次,也不会有例外!
    丫丫醒来的时候,楚轻鸿已经离开。
    她醉着的时候都不知道身边有谁,醒来就更不可能想起,只是感觉自己恶心头痛喉咙干渴。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于是她摇摇晃晃着下床,就着屋外的光就能把屋子里看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开灯。喝完水,感觉好点了,她坐在客厅里发呆。可惜现在是半夜,要不她心里兜着太多疑问,很想打电话找那几个丫头问问。
    自己喝多了,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突然想起今天只收过一条短信,她连忙“蹭蹭蹭”踢着拖鞋跑回房间拿出手机,因为跑得太急,手背撞上门把钝钝地发疼。
    她顾不得疼痛,点开收件箱,每天唐祝都会发两条信息,今天也没有例外。
    丫丫,一个多月没见到你,思念已累积成灾,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呼!”长长地呼气,虽然每天他几乎都会告诉她一遍,他想她,这不是什么新闻。可是看到短信的时候,心里还是酸酸甜甜地泛滥开复杂的悸动。怕他的思念会让两人更加纠扯不清,可是更怕他不再想念……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回了一个字:好。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僵持着拖着,只会让两个人都当断不断,徒惹愁绪。不如痛痛快快说个清楚,问个清楚,为什么到了现在,她放他自由他却不肯飞走。
    手机刚弹回信息发送成功几个字,手机跟着就响了起来。
    铃声在寂静的夜里份外的扰人,将丫丫吓了一大跳,半夜三点他还没睡?明明今天早班来着,他搞啥?
    按下接通键,她将手机凑近耳边,但没有说话。
    “丫丫,”一个声音怎么可以同时具备醇厚和清朗这两种特质,可是他的声线在她耳中就是如此迷人,只听到他带着叹息的声音认真地响起:“你终于肯见我了——”
    “嗯,”她发出单音节的回应,声音像哽在喉头逼出来的,鼻子有点泛酸。
    “丫丫,我的丫丫最近过得好吗?”唐祝没有计较她的吝于回话,只是用带着些许鼻音的浓厚,继续用叹息一般的声音唤她的名字。让丫丫有一个错觉,电话那头的他在心疼,也同样有着想哭的冲动,和她一样对这一个多月首度的对话感慨和不舍。
    鼻头的酸意越来越浓,她又是轻轻一个字:“嗯。”
    那不是她的错觉,其实唐祝的确有泪意的冲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半夜也可能是失眠让人心防脆弱。这个时间这个点数,如果没有那场因为误会而延伸的冲动,她此时应该在自己的怀里熟睡。
    “丫丫,我想你了,回家吧!”这句话,字字真心绝对没有掺一丝假,她懂否?
    可能是上次把话说开了,也可能她不再想伪装,她吐他槽:“我记得开始你只是说想见一面,不是回去,你的要求是会过分的递增的吗?”感动归感动,可是一切都不同了,她不是那种他摆摆手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小乖巧。
    “呵呵,”他的轻笑在她的耳边震动,她的反驳竟然取悦了他,笑声冲减了那份刚才笼罩着他俩的浓浓的哀伤:“那就见面吧。”
    “你怎么还没有睡?”魔力被打破,丫丫感觉自己能够正常地说话,就算已经不是情侣而是朋友或旧识,关心下应该也不会显示突兀。更何况,她的声音此时非常的冷静和正常:“你是在家吧?今个儿不是早班吗?”
    唐祝的愉悦就算通过电话也能让她感觉到:“嗯,是早班。在想你,睡不着。”顿了顿没有等她说话,他又补充一句:“你还记得今天我是早班,我很开心。”
    丫丫嗤他:“你早上的短信说的,我不用记。”她又不是神童,哪可能记得住他那些复杂的排班,而且还有可能变动呢。
    “哎呀,”他有点遗憾:“现在的丫丫连哄哄我也不肯了呢。”
    吐槽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很容易养成习惯,丫丫向来和别人说话都比较欠扁,以前唐祝是例外,现在这种特例似乎已经打破了:“你小时缺钙?”小时缺钙的人据说长大了会比较缺爱……
    曾经,她能给他的爱可以多到淹死他!
    唐祝又笑了,这个男人的笑声总是轻轻浅浅的,让丫丫感觉如微风拂过般。
    他很认真地说:“自然是缺过的。”身为一个医生,他很清楚人体对钙的吸收和流失比例,而国人在奶类和蛋白质和钙质的摄取上多有不足,没缺过钙的人很少。
    丫丫一把捂着自己嘴偷乐,实际上没有那么好笑,只是这个男人对她是不同的,他的玩笑话对她来说就算很冷也会让她感觉乐得慌。
    半夜三点了,她不会和自己一样失眠吧,突然想起这一点唐祝关心地问:“你呢,怎么还不睡?”
    “渴醒了,才看到晚上那条信息。”这不算撒谎吧,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喝醉了,反正的确也是渴。
    “衣服披上了吗,夜里凉,你突然醒来容易着凉。”
    “不冷。”
    “感觉上不冷,可是很容易生病,要不,你回床上盖点被子?”
    “我在床上。”
    “丫丫,你的话变少了。”
    “唐祝,你半夜来电话就是想听我说话吗?你不打算睡了?”
    看了看表,唐祝苦笑:“你想睡了?”
    摇摇头,却又想起他看不见,丫丫无所谓地说:“暂时还不想。”
    “那,”他笑开,小心翼翼地问:“就陪我聊天,聊到你想睡为止,好吗?”
    丫丫很认真地想这个问题,不是说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是不想他,只是突然说要聊天聊到困,她真的不知道哪里找这么多话题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