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忙入宫面圣,归还此玉。湛帝笑曰:“此玉惟卿可佩,又从哪里听来这等谣传。”心想,你把玩时,手指白腻纤长犹胜暖玉,美不可言,世人谁如?
韩石现在想起来,真是一头冷汗,这湛帝,着实居心叵测
再有一次,韩石不知被什么人暗算,那几个刺客武功甚高,而且都用的淬毒的暗器,韩石手臂被割了一条口子,受了些小伤,他内功精深,这毒再凶险霸道,想要致他死命,那是不能够的。谁知湛帝几乎把太医院都搬到韩府去,每日韩石用何药,食何物,必一一询问过目,甚至微服驾临韩府数次。韩不移当时只觉得今上圣恩,粉身难报。现下想想,全不是那回事,当时人多有议论,伤愈返朝时,皇上再召至文天阁,随身宦官一见韩石大喜:“韩大人安然无恙便好了,这几日陛下御膳都不曾动过。还请韩大人多规劝圣上保重龙体。”皇上私下竟道:“爱卿与朕,君臣一体,他日朕若受了伤,想必爱卿亦是感同身受。”,这简直,简直……唉,当时我怎就不觉得呢,湛帝将我搁于天下万夫锋芒所指之下,我竟还洋洋自得。
后来,宋承实在磨不过韩石所求,封了六品的武官衔位,挂在范余麾下,无非是朝臣明里暗里非议太多,而韩家又不同那寒门小户,当真出了什么嬖臣佞幸,只怕一刻不耽搁就私下里弄死。上次韩石那伤,只怕也与韩家脱不得干系。韩石久呆京城,恐生不测,忙忙的将他送到了边界去。
韩石对自己身上的麻烦也罢,桃花也罢,全无知无觉,左推右想下,竟觉得是湛宗对他的恩宠,是迷惑韩家的一种手腕,至于后来到了军营,中了暗算,却是他故意挑唆韩范两家不和,以坐收渔翁之利。果然是帝王心术。
唉,实情竟是这样不堪?
罢了,罢了,俱往矣,俱往矣!
现在看来过往俱是梦境。大湛一朝,在这儿的历史上不曾出现过,唐朝过后便是宋元明清,没有“小唐朝”,没有湛高祖宋域,没有国师济仓,没有那一段盛世年华。可时光一样精彩纷呈,能人辈出。至于湛朝,有人把这个叫做“折射空间”,或者“架空”,无非是网络闲文里的一种无聊猜想而已,能轻飘飘的一笔勾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那个绚丽繁华的世界,那些鲜活美丽的人物,都只是韩石脑中的回忆而已,想得久了,分不清是幻是真。
也罢,韩不移又有甚么了不起了,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连想躲入军营远离纷争也不可,还带累了五千冤魂,实是罪该万死。尚不及这世上清清白白,平平凡凡,从不曾亏人害人的萧蒙。
好罢,从此后世上再无不移公子,唯有萧蒙。
当然了,做了萧蒙亦可,荤腥是万万不能吃的,那荒涎话本也是不愿看的。
韩石是传统的古仕子,闭门读书几个月不出房门也是寻常,何况他本身就喜好清静自在。到了现代,占了宅男萧蒙的身体,他却完全宅不起来了。
他得吃饭,得上街购物,他不会做饭,连厨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每天必要不间断的写字练功,不得不出门采购文房四宝及草药,于是分外想念自己那些长随书僮和丫环。
在萧蒙本身的帮助下,他努力适应现代生活,不过总有不能适应的时候,比如说他基本上不知道上街买东西要带钱。
这会,萧蒙从文具店里细细捡好笔墨纸,在营业员的劝告下打消了买砚台的念头,据说现在都是用墨汁而非墨锭,正要走时,就被收银员拦住了,
你不能责怪一个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带钱这种概念的人。平常去街市上看中了东西,他都是拿了就走的,自有家丁跟着付账。就算没有下人跟着,店掌柜也会到韩府的账房去取。退一万步讲,天下间又有谁不知道不移公子书画双绝,工于诗赋,正是巴不得他不付钱呢,留下一张两张的墨宝,岂不千值万值。恨不得韩石天天到他们店里拿东西才好。
上次去药店也是,幸好肖浅也在,帮他解了围,这次竟又忘了。
正和营业员商量说东西放在这儿,他回去取钱,那营业员一副看贼的样子看他,令韩石窘迫无已,忽听一个声音叫道:“萧蒙?胖子?是你啊?”
萧蒙转脸过去,却见一个灯柱状高大健壮的男子正提溜个球站在旁边。观其身量,汉尺来算近九尺,现代说法是差不多两米,肌骨匀称,眉目清朗,有点点眼熟,想了片刻,才想起是萧蒙同系的同学,叫什么曹军。
曹军在旁边听了一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人发现是萧蒙,就过来了,帮萧蒙付完钱笑说:“胖子,你不是大款吗?不带钱包也带几张卡啊。”
萧蒙连钱都不怎么会用,你能指望他用卡吗?窘迫的笑笑,道:“多谢了。”
“别那么客气,要真是硬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你还双倍给我也行,哈哈。”
……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那天肖浅也是,付了钱马上就说:“胖子,记得赶紧还我哈!靠,买那么多中药干吗?我的钱包都空了。”
悭吝至此,怕不钻到钱眼里。大刺刺放在嘴边,也不稍加掩饰。
曹军看到他不说话,笑着拍拍他肩,说:“萧蒙,我们要去灯光球场打篮球,要不要一起去?”
胖子是用钱塞进的体育特招生,也安排在篮球队,没怎么去上过课。他那身肉,走路都嫌累,还运动呢,曹军也不过顺嘴一说。
萧蒙正愁返校后不知如何进业,先能试试手如何不赞成,忙道:“甚好。”
曹军惊讶了一下,又拍拍萧蒙肩膀:“行啊,胖子,勤快了,走吧!”
萧蒙被拍时,脚下一滑,肩膀一沉,谁知那身子沉重,反应迟缓,还是避不过,叹了口气:得尽早习练内功才是。
打球(捉虫)
灯光球场是以前老体育场的地方,属于公共财产,虽然环境较差,没别的体育场那么高级,胜在不用花钱,也很受穷学生的欢迎,假期基本上也是人满为患。曹军和萧蒙在满满的人头中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同学。
都是篮球队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九以上,比普通学生要显眼多了,一见曹军,忙过来招呼:“正等你呢,怎么才来,师大的要跟我们打一场比赛。”
曹军不怎么起劲:“师大的水平很一般。”
一个瘦高个压低嗓子骂:“蠢不蠢,师大的篮球水平一般,人家mm的水准很高知道不。我们套好交情,以后就能经常去师大,打几场球,骗几个漂亮mm。”
曹军顿悟,笑说:“到底是队长,瞧这深谋远虑,就是比咱们聪明啊。”
瘦长个得意的笑笑,一溜眼看见了萧蒙:“咦,这不是胖子吗?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胖子你怎么来了?”
“来球场当然是打球了,人胖子好歹也是体育特招生,也是我们队的好吧,虽然我们训练的时候没见过他。”又有个大个子在旁边笑。
萧蒙听几人拿他取笑,颇感新鲜。以往也没什么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玩笑话,现换了个身子,更有了许多不一样的新奇体验。
师范那边有个大嗓门在催。
瘦长个的队长叫徐明,点了下人数,说:“算了,胖子你也上,发挥自己的优势啊,别跟他们跑,在篮板下就你这身板,估计也没人挤得动。”
萧蒙尚在一头雾水,徐明就从操场边扔了件满是汗臭味的衣服来,只好皱着眉学别人一般套在身上,那边师范的都穿上一色白衣服。跟徐明他们比,身高体型明显差了一些。
萧蒙这几天过得非常迷糊,好容易才调整好心态,当然是没什么时间去查看篮球是个什么东东。这会立在场中看两队抢着球跑来跑去,冷眼旁观半晌,发现这篮球原有些像以前“蹴鞠”,只这里人用手,而且有两个架子,只要将球扔进白色球衣那框中去便行。
正得趣时,就有穿蓝色球衣的骂道:“靠,胖子,你上场来睡觉的啊。”然后一个球砸来,萧蒙顺手接过,往那筐子投去,这离筐子大半个球场呢,结果当然是半途掉了下来,被对方截住了,一边看打球的都笑了出来,“这不是篮球队是练柔道的吧,会不会啊你?”“哈哈哈,这胖子真好玩。”
徐明一队人都觉得有些丢脸,恶狠狠瞪完萧蒙瞪曹军,曹军特无辜:我哪知道他那么菜?
萧蒙原想这球那么大,那筐也那么大,这还不好扔么,一抛出去自己也觉不妥,那球份量比自己想象中要轻,又有弹性,再加上胖子的身体气力不够,自然就……讪讪的笑了笑。
他细看了别人动作,无非就是拍拍走走扔一扔而已,很是简单,萧蒙以往嫌蹴鞠马球之类玩物丧志,从来不大瞧得上,身处其中才发觉另有一番意趣。犹如两军对垒,耳听得将士呼号,眼见得敌军刀枪凛凛,胸中自然升起壮志豪情,周身热血沸腾。
气氛是很容易感染一个人的。
不过,萧蒙的热血刚燃起来就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接到曹军的传球,也学着拍了拍,结果那球一下子滚走了。本来就有很多人仔细盯着他,想看看这个呆站着的胖子到底要干嘛,现在一看这个,哈哈大笑:“胖子,你在拍皮球吗?”
“老兄,你就是上来搞笑的是吧?”
徐明已经无语了。
更令人无语的在后面。
第一节,十分钟还没到,胖子就五犯离场了,而且这个体育系篮球队的成员犯的全是些常识性的错误。如带球走路,把球抱怀里,用脚踢球等等,那样子太傻乎乎了,周围的笑声就没停过。
罚胖子下场不久就小节休息五分钟。
几个人走过来,萧蒙顺手拿过那个篮球,细细掂了掂手感份量,徐明吐口长气,问:“胖子,你以前没摸过篮球是吧?”
“嗯。”萧蒙试着拍一拍,随口回答。
其他人狂晕:“靠,你还真是个人才。”
“不是吧,你好歹上过几天课吧?”
萧蒙在一旁练球,曹军教他五指张开,用上点力气,然后球果然回到了掌中,笑道:“原来如此。”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徐明等人全部凌乱了。
“您还真是极品。”队友感叹。
徐明竖起大拇指:“您拽!”
曹军在一边笑,见别人又瞪他连忙打圆场:“别太认真,反正不是比赛,就是玩一下。胖子你是回去还是再玩一会。”
萧蒙奇道:“怎么这会子就要走了?”
曹军把新买的篮球递给他:“那你拿着球一边玩去。”
萧蒙这才明白自己似被排除了,顿时大窘,拿着球一旁去了。
徐明他们跟师大实力还是有差别的,无视胖子存在的话,其他四个打得有模有样,马上就控制住了场面,把师大压制住了。
打到要散场时,天色昏黄,差不多有六点钟了。这些人都是年轻爽快的,早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师大的人对胖子印象深刻:“你们队里还有这种活宝,别是故意要显示你们厉害,找个柔道的来吧。”
“千真万确是篮球队的,不过不是活宝,是提款机。”徐明叹气。
“哦,这样啊。难怪,难怪。”其他人当即心领神会。
一伙人约好了下次去师大打球,徐明等人回来拿东西,曹军拿起空网兜才记起新买的球给了萧蒙,连忙到处找。
以萧蒙的身材,在任何地方想找他都不是件难事。曹军张望一下就看到了正在附近一个球场拍球的萧蒙,动作居然挺标准,球一下一下的在地上弹着,萧蒙半蹲着身子,将球维持在一个高度,神情很专注,胖胖的脸上汗潸潸的。
“行啊!胖子!挺厉害的啊,这么快就学会运球了。”曹军刮目相看,这胖子还挺聪明的嘛,才几个小时就能有这么标准的动作。
萧蒙天资过人,这种单一的动作自然难不倒他,只恨身子着实不听使唤,才蹲了片刻,心就跳得厉害,那身上的肥肉也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汗水一个劲的流,浑身腻腻湿湿,说不出的烦恶。
他一面拍着球,一面调匀气息,那心腔处闷闷重重的如一团棉花堵着似的,一丝一丝抽走那团棉絮,一个时辰后方好了些,这会已渐渐找着了手感。听得曹军夸他,萧蒙暗念:惭愧。单手已惯性的用“吸”字决,抓着篮球直起身子。还没等站稳,双脚抽筋得厉害,一踉跄摔倒在地。
曹军是过来人:“胖子你蹲太久了,刚开始运动的时候不能太激烈,持续时间也不能太长。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