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奇迹般的,她希望张显对自己的晚归暴怒,就像中午那样冷冷的语气和杀气凛凛的眼神,虽然这些让她不安,可心里还是会泛出许多甜来。如果他淡漠的只说一句:“怎么才回来?”那么她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开门,进屋,张妈妈正在厨房准备甜点,这甜甜的香气让她心情好了些,过去偷吃了两口才犹犹豫豫的进来放下东西,抬眼间,四目相对。
张显把正在看书的眼睛抬了抬,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怎么才回来?”
淡漠的――怎么才回来
许嘉勉强的牵动一下嘴角,说:“同学在一起吃饭,回来吃了。”
张显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继续低头看书。许嘉愣了愣,转身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许嘉这厢刚要把外衣脱下来,张显后脚便跟了进来,往床上一横,闭目养神。心情灰败的许嘉不想与之计较,抱着衣服转身往门外走。
“去哪?”身后冰冻彻骨的声音响起。
“厄?”许嘉不解的回头,更加不解的说“去换衣服啊。”
“就在这换!”张显眼睛依旧阖着,嘴里命令着。
“啊?!”许嘉抱着衣服瞪着眼。
“厄……你去哪了?跟谁吃饭?”张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但眼睛依旧阖着,一副漫不经心。
许嘉笑笑,跟张显在一起这么久,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她还是长了些的。她款款走到张显跟前,把怀里的睡衣扔到他脸上,掐腰浅笑道:“怎么?吃醋了?”一副当初张显用范诗言对付她的语气。
“吃醋?哼!吃醋!”张显把睡衣扔到一边,缓缓起身,漆黑的眸子里泛着火焰,直勾勾的看着许嘉。“那人是谁?穿黑衣服的!”为避免许嘉不承认,他还特意指出了白继愈的特征来。
“你跟踪我?”许嘉笑容渐渐凝在脸上。
“没那时间,你们在我眼皮底下行动,我想不看都难。”张显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
“真的吃醋了?”许嘉自作孽不可活的继续挑逗着张显最后一丝耐心,可话音还没落,她便后悔了。
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闪,自己便被推到床上,后脑重重的陷在床上的被子里,那道白影还不等自己反映过来去做丝毫地抵抗,便压将上来,说是迟那是快,许嘉再也动弹不得。
其实,她也不想再动弹。
火山爆发
张显俯下的身体一寸寸的向许嘉逼近,每近一寸眼中的火焰都炙热上一分,许嘉忍着越来越沸腾的心跳压抑着呼吸,这感觉像是好不容易爬上了玉龙雪山的高巅却因为缺氧而无法呼吸般难受。
她睁圆了眼睛看张显一寸寸的压将上来,身旁支撑的两条胳膊一点点地弯曲,直到最后手肘拄在床上,与她近在咫尺,近到她能听到那沉重的呼吸和如轰鸣的心跳。
两人沉默着,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无从说起,似乎要说的事两人都已心知肚明而不用再费口舌。直到张显双手在许嘉脑后合住,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般捧住她的头,许嘉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在黑暗中的两秒钟里,许嘉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爱情如暴雨来袭的倾泻而下,可是两秒后,天空中只响彻了几个雷,闷闷的空气中压抑着甜腥的味道,竟是一个雨点也没落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张显双目合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帘投着蝴蝶翅膀一般的暗影,薄如柳叶的双唇微微张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传来张妈妈的声音,“嘉嘉,甜点好了!”顿了顿又狐疑的说:“嗯?人呢?”
张显睁开眼,贪婪的盯着许嘉,不说话,只用那目光把眼前的人吞噬掉。许嘉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扬起手想要推开,可张显像是被定格的图像,纹丝不动。
“你妈在叫我们。”许嘉说完后直想抽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发现仅在咫尺的那双眼里的炙热渐渐消去,消到深不见底的空幽,望不到边的落寞。
“嗯。”张显起身,没有预料中的颓然,倒是饶有兴致的坐在床边,看一旁鲤鱼打挺般起身的许嘉一脸纠结的尴尬。
看着她这讪讪的表情,他嘴角更加漾开了,拉住正要夺门而去掩面而逃的许嘉,说:“让我吃醋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的明白?”说完便放开手,扔下愣在原地定格的许嘉,扬长而去。
这叫怎么个说法?许嘉用她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苦苦分析着刚刚发生的事。明明他已经表示出暧昧,可到最后又嘎然而止了,止了后又没有挫败的情绪,倒是有些玩味的兴致。本以为他是再次作弄了自己,可又扔下一句,让他吃醋没有好下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综合症?
“嘉嘉怎么啦?”张妈妈在外面轻声问着张显,“哪里不舒服么?”
许嘉被定住的身体稍稍动了动,末了便听见张显的声音,“好像是病了,躺着呢。”
“唉呀,那你也别闲着了,赶快进去陪陪她。”张妈妈的声音很迫切。
“嗯……”张显应了一声,然后声源距许嘉越来越近。
“我什么时候生病了?”许嘉见他近来没好气地问。
“没病么?不是心病?”张显戏谑的看着她,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本书在一旁的椅子里默默地看。
浮生难得半日闲,他最近十分渴望一个清静的夜晚,用来看看书,哪怕看会月亮都是好的。终于不用听许嘉和老妈的聒噪,也终于不用再吃老妈那毒死人的甜点。
“是你有心病吧?”许嘉讥诮的扔出一句,歪在一旁也拿出英语书看。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张显看不看得进去,反正她是一个字也没读明白。
“你不乐意?明明刚刚闭上眼了。”张显眼睛依旧在一本《中国音韵学史》上,嘴角勾出一丝玩味。
“你也闭上了!”许嘉把书从脸前移开,怒发冲冠。都这样了还在这装无辜,怎么弄得跟自己主动献身似的。“而且我后来睁开了!”
张显错愕的听许嘉急忙的争辩,不禁莞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调情?找暧昧?虽然事情是由自己发起的,也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当时确实很失控,心里波涛汹涌,可脑袋里想不过血似的一片空白。
于是他只是笑笑,也不去争辩什么了。
是啊,自己也闭上眼睛了,而且是不由自主地,似乎无意识的,闭上了眼。
原来,是自己错了!
一直用担心她不同意结婚为借口而不敢开口,一直在等待着她勇敢的说出喜欢自己,可是刚刚自己的失控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证明其实软弱的是自己。
是自己不敢面对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嘉又小心翼翼的挤到床的另一角蜷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张显终于开口了。
“睡了么?”张显往着天花板,静静地说。
“还没。”许嘉看着窗帘里透出远方的灯光,淡淡的答。
“聊聊吧。”
“好。”
“想过将来么?”张显幽幽的声音在月光里像流水一样淌到许嘉心里。
“想过,你呢?”
“嗯……”
“什么样子的?”
“很简单,和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到老,淡淡的过日子。”
“……”
“你呢?想过结婚么?”张显把问题抛过来,声音有些颤抖,很担心,又很迫切。
“想过。”
想过,淡淡的两个字,像是两颗投在深海中的炸弹,一直沉到海底,声音镇定语气淡定,海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可在另一边的海底,却轰隆隆的炸开了,足以使一个人的血液沸腾。
“那我们结婚吧。”
“什么?你别又开玩笑!”许嘉“蹭”的一下坐起来,看来这句对她刺激不小。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么?”张显转过头,定定的看月光下一脸流光溢彩的许嘉。
“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眼神。”
“我的心呢?”张显抓住许嘉的手,放在自己心的位置。“现在能看清了么?”张显手心里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握着许嘉软软的小手,牢牢地按在心口。
“太突然了。”许嘉想把手抽回来,这一晚太过诡异,先是从山颠跌倒谷底,现在这个人又把自己从谷底拉到天堂。她有些恍惚,还不能理解眼前的事实。
张显死死的拉着许嘉的手不动,“嘉嘉……”声音楚楚真挚,像是在哀求着什么。
月光透过窗帘映在两个人的脸上,融融笼罩出屋子里的一片清冷,波涛汹涌,又安静祥和。
许嘉咬了咬嘴唇,说:“张显,我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见许嘉错愕的看着自己,他说:“我也是你喜欢你的。”
许嘉淡淡的笑,她仍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是不敢相信。长久以来,张显给过她太多莫名其妙,先是好脾气的照单全收,然后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再用范诗言来刺激自己,就连刚才还在推托着自己在迎接亲吻时的闭眼。
也许是她太不自信,可她觉得这是自知之明。
“有多喜欢?”许嘉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有些灼热,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也足以让她无法淡定的去接受,就像扮演契约情人时的纠结。
“想知道?”月光下张显的眼中布满了诡异的危险和坏笑,他把许嘉的手拉得更近些,身子也从自己的被窝里钻了过来。
“嗯……”许嘉被他拉得几近躺下。
“那我现在告诉你!”张显一把抱住已经被自己拉躺下的许嘉,一手托住许嘉的脑后,一手扶着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水汪汪柔情脉脉又烈焰炎炎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禁忘情。
这一次是他先闭上眼,感受着许嘉的手还在推着自己,于是蜻蜓点水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一路往下,随着自己身上被拒绝的力道越来越轻,他终于吻到了那两片微张花瓣似的柔软。
许嘉的双手无意识的环上张显腰间,她忘情的去迎合这俯压所带来的快感,那唇边的胡茬轻轻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和脸颊,一股莫名的灼热从脸上升腾起来,一直蔓延到全身,在这缠绵而炙热的吻里,一阵战栗。
两人忙乱的脱去隔在彼此之间的衣物,紧紧的零距离拥抱着,爱抚着,相是在安慰彼此在等待自己中所经受的苦楚,像是在回答对方在心里狂热的呐喊。
像是两条早已等待对方的小河,终于冲破了阻拦在中间的大山,终于汇合成了奔腾的江水;像是两片默默相望的云,终于借着东风汇聚一处,生出紫电,幻出春雷,势如破竹,倾泻而下。
像是隔了三生,终于在今生相见,耐心的等待和焦灼的期盼,中间的千种风情万种感触,只在这一刻,一触即发……
老狐狸遇到小白
秋天清晨的阳光柔柔的映在许嘉的眼角,她眨眨眼终于醒来,身上有只胳膊紧紧地环着自己,转头看看便见到近在咫尺还在沉睡的张显。
清晨的光辉有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笼出融融的金色,许嘉看过去的那一瞬有些恍惚,甚至有些错愕。再回忆一遍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又真实的近在眼前。
我许嘉真的功德圆满了?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张显像能听见她在心中的疑惑一样,缓缓睁开眼,见她已经醒来便一点点地笑开了。环住她的臂膀又紧了紧,揽在怀里,眼睛弯成两只月亮。
他曾经期盼过无数次这样的清晨,伊人相伴,在盛满晨旭的房间里静静地看着对方起来,对他来说,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他轻轻拂过许嘉的发,捧着她的脸温柔的说:“早啊,老婆。”
怀中的许嘉僵硬了一下,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早……厄……张显。”
“叫老公。”张显弯着眼梢,柔声轻喝。
“厄……老……公”许嘉喊完便把头缩进被子里,害羞般躲着装鸵鸟。
张显见状莞尔,还真是只小兔子。他伸手把许嘉捞出来,认真地看着她,“好好说,先叫几遍练习一下,以后要经常叫的。”
许嘉无辜的睁了睁眼睛,末了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扭扭捏捏的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