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冰凉的手,温柔的攥在掌心,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你也很让人心疼,知道吗。”
    她一怔,然后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略带歉然的低下头,“没关系的。”
    谁都不再言语,一切都突然安静。
    直到他撑着伞将她送到公寓门口。
    雪,还在下着。
    “今天,吃的好饱,谢谢你家明,那我就先上去了。”她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看来,是把她吓到了。他微微蹙眉,却又在她转身回视的时候舒缓微笑,他上前,“我把你吓到了吗。”低语问她,淡淡的安慰和轻哄。
    她低头凝视着自己鞋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她太过迟钝,或许是她的心先前一直都在那个男人身上,所以直到方才他牵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家明好像有些不对劲。
    “别怕,许默,我是真心的。”他轻声喃道,却也不自主的稍稍低下头,白净的颊上现出薄晕。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一次,他迟疑,却还是握住她纠缠在胸口的十指,“许默,如果可以,把你心里的伤扣交给我,让我来治好你。”
    闻言,她微微红了眼睛,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可以等。”他扯起嘴角,沉静包容。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本有些空悬的心蓦地似乎有了些许的着落。
    “我走了,再见。”他不舍的深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可以等,他愿意等,抬眼看着透明伞外飘落的雪花,春天吗,或许,不会很远吧,他想。
    她望着在雪中渐渐隐去那个远去的高大背影,心头一阵静默,那么洁净温柔的男子,该是许多女孩心中的一道美梦吧,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呢。
    她终是转过身来,却在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陡然席卷,霸道悍然的箍进怀中,在她错愕怔然之时,近似激狂的低首吻住了她。
    关、关浩南?!
    冬 在一起
    他将她推到门墙内侧,用高大的身躯将她置在眼前,双手把她想要推拒的手腕拉高,而唇舌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肆意纠缠,充满了掠夺和愤怒的气息。
    他不言不语,一双泛着冷光的黑眸里却写满了无声骇怒和阴沉。
    她从来都不曾见过他这么愤怒的样子,周身散发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饥渴。
    恐惧痛楚弥漫开来,心更是无以复加的疼着,她竭力挣扎,却被制的更紧,他狠狠吻住她,夺走她呼喊的可能,脑海里又再一次蹦出今天他装作视而不见的冷视态度,现在又是这番摸样,他到底…到底想怎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然后,她就不动了,睁着一双清亮却满是痛苦的眼睛望着他,泪水沿着脸颊无声滑落,任他肆虐和掠夺。
    他惶然僵怔住。蓦地抽身,放开她。
    她靠着墙壁一寸寸的滑落,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然后将头埋入膝间,难以克制的放声哭了。
    时不时的吹进楼道里的寒风中,夹着缓舞的雪花,轻轻地落在她的身上。
    雪,越来越大了了。
    一如,那个下着雪的清晨,她赔了自己,和心底的爱情。
    如果,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就好了,如果从来都没爱上过他就好了,如果自己不那么傻就好了……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
    他到底,又做了什么。
    浓眉纠结,握紧的双拳嵌入掌心,胸间起伏不定,脸上的怒意未散,一双黑眸里却多了些许懊恼和悔丧。
    这两个星期他去欧洲出差,情绪暴躁,忙的昏天暗地,昨天晚上才从巴黎赶回来。
    他承认,或许,有一些原因是要躲开她,无关厌倦或是其它,他只是不想再被任何人影响自己的情绪,也不愿意和她玩一场所谓恋爱的纯情游戏,而他心里的那个人也不可能是她,他弩定,所以无法给与….
    三年前和三年后,他们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当在办公室里看见她的那一刻,除了惊讶之外,他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在融化开来,不过,他亦是看见了她眼底的那道伤,恍惚无措。
    下班,他推了所有的应酬和工作,鬼使神差的一个人开着车来到她家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里等了她将近三个小时,无数次在焦躁困惑中想要离开,却又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决定留下来。
    只是,他怎么不曾都想到,等了她三个小时的结果,是看见另一个男人向她告白。
    方家明、方家明、又是方家明…!
    他惶然间又回到曾经,那样决绝残忍的一幕。
    被背叛,被耍弄,被亵渎….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最后那一句:我会考虑。
    陡然升腾的愤怒和妒火霎时席卷了他….
    半晌。
    她颤抖的深呼吸,然后扶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抹去泪,不看他,再也不要看到他。
    转身上楼,却又被他一把抓了回来,“你爱的人是我,是我关浩南!你三年前就爱上我!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他语无伦次的冲她咆吼,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她。
    “啪!”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还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心底里最狼狈,最痛苦,最无法割舍的事情,蓦地被跟狠狠挖了出来,原来,他都知道,那他怎么还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她睁大眼睛望向他,“是啊!我爱你,我三年前就爱上你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你就可以这么对我吗?!关浩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知道你让我觉得自己有多惨吗…”她痛哭着,嘶喊着,双拳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任她捶打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喊,让他丝毫都无法动弹,一颗心就被猛然揪紧。
    她爱的毫无保留,而他却仿佛是在一再利用她的真心。
    他上前迎上她,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她挣扎推拒着,他拥的更紧,却不复初时的狠劲,温柔也坚定,他伏在她耳畔,“对不起,跟我在一起,我不想再被丢下”
    她依然浑身颤抖着,却不再挣扎,在他怀里微微仰起头来。
    他用手遮住她明亮的眼睛,那样的注视让他的心很疼。
    吻去她颊上的泪水,在落到冰冷的唇上。
    你可以救我吗。
    你可以让我变成最初的关浩南吗。
    你可以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吗。
    ……
    他的心,也忽然就跟着颤抖了起来。
    她终是闭上眼睛,或许,这个男人会把自己拖进地狱吧,或许,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伤的体无完肤吧,或许,……
    他不爱她,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可是却因为那样清晰的触摸到他的痛苦和无助而伸出手,回抱住他。
    那就一起吧,天堂,或者地狱。
    雪渐渐小了。
    十九岁的那个夏天和二十四岁的冬天。
    彼时,离初见他时,已经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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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 怜惜
    这一次,先醒过来的人,是他。
    微微睁开双眼,看见墙上的时钟定格在“7”上。
    如果,他们现在就起床的话,不但可以来得及准时上班,路上还可以去吃些早点。
    他半掀开被子,轻轻推了推她,她眉头一紧,尚浸在睡眠中,像是在寻找热源一般,又缩进他怀里,蜷曲着身体,紧紧帖敷住他。
    他微鄂,随即勾唇一笑。平常对他说话都要怕得打哽的她,此时却像个冬眠小动物,把他当作温暖的巢穴,怎样都不愿醒来。
    不过,也难怪,昨夜他是有些癫狂了,该是把她累坏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在她身上失了分寸。
    愤怒,嫉妒,怜悯,心疼…
    许多已经在商场人场上磨练殆尽的情绪,仿佛在遇见她之后,又回来了,变得渐渐真实。
    不爱她,可是却想要她给的温情,干干净净,透彻明晰,全心全意的静默守候。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却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太多时候,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他不愿意付出,却想做得到的那一方。
    对她,更深的,是疼惜,或者是想被救赎。
    仅此而已。
    视线缓缓落在她熟睡的脸庞上,清淡雅致的眉眼,微颤的长睫,肤质光滑白皙,一抿红唇有被肆意吮吻过的痕迹….以往不是在黑暗中便是她低着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清晰的凝视她,多亏她习惯低着头,或者是不够自信,不然她身边的男人一定门庭若市,宛如苍蝇般挥之不去。
    他挑眉,黑眸现出些许得意的神色,不过他有发现她,在别的男人尚不知晓她的美好的时候,就先得到了她,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迎上一阵难以言明的男性自豪感和占有欲,俯下身来,有意无意的轻吻密密麻麻的落到她的睫毛上,颊上,唇边,将她更紧地拥进怀里,她的身材是略显丰腴的那种,可是抱在怀里软软的,很舒服,尤其是….目光下移,寻到她胸前的那方莹软白嫩,不禁倒抽一口气,然后在抬首之际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有些迷糊的眯睁着双眼,像是在被好梦中被吵醒了,红唇微撅,忽然,她的视线撞上他的,她一怔,睡意全无,睁大眼睛,一抹红晕迅速爬到耳根,并且下意识的拉起被单,试着从他怀里撤出。
    他拧眉,有些不悦地又把她拉进怀里,利用完他就想逃,这个习惯可不好。
    “你、你怎么没走?”她伏在他怀里,丝毫的挣扎都被他制住,只能这样低声询问他。
    “我为什么要走?”外面冰天雪地,这里有暖被美女,他关浩南又不是傻子。
    因为,我会觉得很尴尬啊。她嘟嘴敛睫,眼睛却完全不敢再看他。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他不怀好意的扯起嘴角,薄唇渡到她耳畔,轻吮软咬,充满撩拨的在她耳畔低喃到:“比起尴尬来,我比较想再做一次。”
    “你、你、你心眼真的很坏。”人也很色。她红着一张苹果脸恼怒的望向他,昨天晚上,他已经很过分了唉。
    “许默,我发现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