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打电话给她。
    我叫江梓韵,是江梓琪的妹妹。不过我想我是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如果方便的话,请出来见个面。
    女孩在她惊悸间说出了地址后,便立刻挂了电话。
    她游移混乱,然后蓦地发觉自己的悲哀,她知道所有爱情都有竞争者,却不懂得如何去赢得属于自己的。
    对他,甚至也在不觉中产生许多无端的猜疑和揣测。
    以他的条件和过往的性情,身边是不是一直都是绯色不断,香靡肆意呢,只不过是他隐瞒的太好,她无法知晓而已……抑或,他是认真的在对待她,但这次,那个女孩实在太过美好和相像,所以他才会漏洞百出,……毕竟,男人总是习惯送旧迎新,而她也从来都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得到他永远,她相信他是真的需要她,无法离开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同时去需要别人……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假想敌,他说会断了联系,便真的能够做到……
    女人,终究最害怕的只是那一份缺失的安全感。可以不去计较爱的代价,伤口的深浅,却还是想要一种可以真正支撑下去的慰藉,但他给她的,很少。
    ……
    *
    黄昏。
    人潮拥挤的步行街。
    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露天咖啡摊中央的那个女孩。
    关浩南,是她的男朋友,她许默,是关浩南的选择,……这样就够了,她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去面对这一切,可以去捍卫自己的爱情,不论那个女孩是江梓韵,还是死去的江梓琪。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拎着的皮包,深呼吸,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女孩看见她时,先是一鄂,随即,架上一副凛然轻傲的姿态,指了指桌子对面方椅,“请坐。”
    她敛睑,微微颔首,略带迟疑的坐到女孩的对面。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女孩挑眉望向她。
    原来,是这样一番恣意挑衅的神情和语气。
    她轻扯嘴角,一颗心忽然也跟着静默下来,她凝神,淡道:“我叫许默。”
    “你的名字和人一样普通。”女孩勾唇。
    “是么。”她神色未变,毫不介意,这样的话她听过许多遍,早已免疫,她从不认为平凡和普通是可以被谑然的。
    “所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一直缠着浩南的呢。”女孩执拗的眉眼现出一丝豁然的嫉怒。
    她的心稍悸,“我从来都没有试图去牵绊他。”所以,一次又一次,她才会被他轻易的伤到。
    “说的真好听。”若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曾耍手段,为什么那天之后,浩南为都不再接她的电话,甚至不给她任何一个可以找到他的机会。
    “那你又凭什么认定了是我一直在纠缠他?”虽然不该怒的,但她想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权利,她与关浩南之间,不是别人一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更不是这个女孩简单的认定就是事实。
    “他根本不爱你,不是吗?”女孩弩定的直视让她惶然一怔,她微缓气息,“他爱不爱我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曾经问过他爱你吗,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试问像他那样的男人,若是爱,又怎么可能说不出口。”女孩咬住她的痛处,一丝一毫都不愿松口。
    闻言,她心颤,那是,事实,也是她心底最深的伤。她嘴角泛出些许苦涩,“所以,你就认定是我在纠缠他?”
    “浩南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姐姐,你更不可能去替代我姐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那你有资格吗?”她颊边的涩然更甚。
    “我……”女孩微慌。
    飞鸟总在天空中相逢,她和梓琪,甚至和眼前的女孩,爱上的是同一个人,她不愿与谁争夺,但不代表她不会守护自己的爱情,梓琪的美好给了浩南一个永恒,她从未试图去挑战那样深刻的存在,可是她的心是真的,一颗心念予深爱着他,所以,这不是资格或者替身的问题,只是听见那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去反讽揭穿江梓韵。
    女人善妒,也善怜,可以慷慨,也可以自私,但谁的感情都是不允许去亵渎的。
    “我喜欢浩南,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
    “就因为你长得像梓琪吗?”她忽地,难以克制的打断她,“即使你喜欢浩南,但是你是到底是想做梓琪的替身还是你自己,更何况比你先遇见浩南的人,是我。”请原谅,她的咄咄逼人,只有这一次,她要为了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坚持固执下去。
    “你……爱情的竞争是公平的,我没有必要去为了跟你争谁先遇见浩南。”女孩执拗起和梓琪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却终归少了那一丝性灵。
    “要争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他选择的是你,你就不会在此时此刻质问我是不是在纠缠他,不是吗……”就算他不爱她,而她却爱他爱的失去方向,低入尘埃,但正真放不开手的人,不是她。一颗心渐渐淹没,她倦,知道这样的争辩下去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她起身。
    春风凝阵,些许的咖啡醇香从旁坐的飘溢,她的眉头陡然皱起,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干呕起来,女孩微怔,她拿起皮包,转身欲离开。
    “你…怀孕了?”女孩望着她难耐欲呕的样子,讶然出声。
    她身子蓦地一僵,停了一下脚步,然后不曾回头,逃难似的离开。
    江梓韵微微握紧了拳掌,这,就是她缚住浩南的手段吧,多可笑,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去绑住一个男人。呵,许默吗,我不会放弃的……
    春 感情.感动
    天,突然就下雨了。
    黄昏掩去,黑夜缓临,街边的霓虹下,细密的雨丝被现的愈发透亮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她心虚的表现,仿佛,她是在用腹中的孩子和她的爱情做筹码,赌对他的拥有和不舍,这样,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在不由自主的牵绊他了。
    伫足。
    街头,有一对拥抱惜别的情侣。他们对视,互望,然后两个人松开怀抱,转身,背对着彼此,两个方向,各奔一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看着他们,她忽然就湿了眼眶,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的那两个人不再陌生,就像是他和她未来的预演。
    那时,是不是又是一段悲剧散场。
    手机有了些微的动静,她掀开机盖,是他传来的短信:许默,今天晚上我去日本处理点事情,明天回来,一定要记得吃饭。
    她叹息。
    这样也好,见不到他,就不会无端的心疼起来,可更深的,是心底恍然升起的一种无依无靠。其实,他在她面前,如同一个孩子,是最真实的一面,所以她才会越爱越深,只是他,可以相信,却不能依赖。
    但可悲的,是她深爱他,并且已经试图去依赖。
    马路上越来越空荡,好像是无处可去了,一个人,难言也莫名地孤单起来。
    这个城市里,真正把她当作朋友的,好像也只有家涵而已。
    家涵。
    对了,还有家涵。
    ……
    *
    她曾在这间公寓有过短暂的居住,然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遇见过的一些人,在无形当中彻底改变了她原本平静无着的生活。
    许多情绪的交织过后,一切都无法归于平淡。
    她站在门前迟迟不敢敲门。
    暗暗思遄。这样来找家涵,是不是不好……她和浩南在一起之后,与家涵的联系少了很多,可是现在她遇见困难和矛盾才来找家涵,是不是……
    但,她又真的不知道该去和谁商量。孩子,浩南,江梓韵,未来……每一方面她都不知道改如何面对和抉择。处于溃堤的边缘,她谁的手都抓不住。
    深呼吸。所以,就算是一句安慰或者是一个意见也好,只要能够让她静下心来,懂得如何面对未来。
    抬手,按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打开。
    她抬起头,笑容有一瞬的僵固。
    家……明……
    “家明……怎么是你,家涵不在是么,……”她的笑容有些虚浮,拳掌微握。
    “家涵出去带团了,我来拿一些东西,许默,你来找家涵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心跳却不由得快了,当在猫眼里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真的,很想念她。
    但,他亦是同时揪起眉头。
    她微蜷的长发有被雨水浸过的痕迹,身上的棉质外套也是被淋湿的,虽然轻微,但是他看得出,她在颤抖。初春的雨夜,依然冷得发寒。
    “这样啊,那我改天再来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些事,不能告诉浩南,更不能告诉家明。不然,他一定又会更加为她担心,他和浩南之间也会无端多横上一记缝隙。
    她欲离开,他却在她转身之际蓦地将她拉进门来,不允她开口,“先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可是,我…啊…”她很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然后这才发觉自己,的确很冷。抬眼,撞上他疼惜凛然的目光,敛睑,“好,我知道了,去洗个澡再走。”
    ……
    暖薄氤氲的热气徐徐而生,她浸在满是洁白泡沫的浴缸中,身子渐渐回温,颊边染上些许红润。
    这么体贴细致男人,他懂得如何善待和珍视,一次又一次,让她觉得温暖,可是她却真的不值得他如此,因为,她无法回应,更不能给予。
    “许默,我把浴巾和睡衣给你放在洗衣机上了,你有没有吃饭,我去做点。”隔着浴室的门,他的声音也依然显得那么温沉。
    “不用了,我吃过了。”她在门这边应他,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心门。
    她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以及叹息的声音。
    她站起身,开了淋浴冲净了身上的泡沫,伸出手拿了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迹,然后略带迟疑的穿套上家涵的睡衣。
    当她出了客厅时,发现他已经煮好了东西端过来给她,“家涵这里也没什么吃的,我煮了鸡蛋面,你趁热吃点。”
    她抿唇,轻望他一眼,什么都不再说,接过碗筷,轻轻吹去浮晕,喝下些面汤,很鲜,口味也适中,但她却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后,就放下碗筷。
    她扯下嘴角,“我吃饱了,想回去了。”
    他眸光一暗,“怎么就吃这么点。”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明明她看起来是又瘦了一些。
    “我…我来之前有吃过。”仿佛,家明总是可以一眼就能够看穿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