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对小嘉而言,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对我而言,我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妻子。”而她现在所对他说的一切,无疑只是在告诉他,她背叛了这一切。
“岩见,我依然还会是小嘉的母亲,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她蹙眉,微顿,“我跟你,……这两年,我很感激你的照顾和支持,但我把你当作亲人,兄长,朋友……但是不是爱人,你明白吗,感激和需要,不是爱情,更不是婚姻或者恋人的基础。”也许,爱情的保质期限太过短促,但是最初的时候,你认定那个人,是因为爱情,而非感激,更不是需要。
“那如果非让你在我们父子和那个男人做出选择呢?”男人逼近她,空气中是些许肃杀的冰冷。
她一悸,心头泛寒,抬眼望向他,“我……”
他凝住她的犹疑和挣扎,心底有稍稍的安歇,“许默,我不愿逼你,但是你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半晌。
病房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小小的身影走出房门,边哭,边拿手抹着眼泪,“妈…妈妈……”,抽噎着,害怕着……
她一惊,蹲下身来上前拥住小嘉,“小嘉,你怎么哭了,刚才不是睡的好好的吗,怎么了……”
小手紧紧揪攥住她的衣角,哭得更厉害,“我…我梦见…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见了,不要小嘉了……”
她将孩子搂在怀里,越加的心疼起来,“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小嘉的。”
“妈妈,”小嘉在她怀里微微仰起脸来,“小嘉…小嘉会乖,会好好听话。”
“妈妈知道。”他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她的眼圈跟着有些泛红,用指腹轻轻拂去孩子脸上稚气却让人心疼的泪水,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放弃小嘉。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小嘉躺在她身旁,等她醒来,哭着喊她妈妈的样子。
那一刻,仿佛,上帝把曾收回的又交到她手上。
而若是没有小嘉,这两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真正的坚持下去,是否能够面对自己那颗碎成一片一片的心,这个孩子用自己的天真和纯善安抚着她的伤口,让她看见另一番美好,重拾去做一个母亲的信心。
……
孩子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睡去。
依然挂着泪痕的睡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安宁,却也愈加苍白,最近小嘉的病情虽然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但并不理想。
阳光旖旎进窗,薄曦中她将小嘉轻轻地放到床上,再轻轻地盖上棉被。
她起身回望一直站在身后沉默不语的男人,“岩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嘉的病治好,其他的事情,我们先搁在一边。”没有什么,会比小嘉的健康更重要。眼下,不论她有多么纠结和为难,多么无着于这种逼冷潮湿的境地。
男人想说什么,却终又是咽下,忽地明白,她眼底的坚决和不舍,最终还只是因着小嘉,他无法得到她,对待感情她执着而倔强,她单纯信守的,不只是对小嘉的母爱,还有她对爱情的执念。
即使曾经受到的伤害那样让人难言,眼泪过后,她依然没有后悔,和放弃……
***
云卷云舒。
浅薄的流云浅浅的漾在湛蓝的天际。
秋高气爽。
空气中有种凛冽好闻的味道。
她已经习惯走这条路,每次做完节目下了班,沿着这条路走去公交站。
心,在此刻才有了些许的安宁。
她不知道,告诉岩见自己和关浩南的事情时,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和排斥。
二十七岁的女人,已经可以完整的了解男人莫名的占有欲和需要心理,但是并不代表自己愿意接受。
可是,如今,和岩见之间却没有一个可以合理和平解决的方式。
搁置。
她并非想去妥协,只是,她明白对小嘉这样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爸爸和妈妈,家,生活的温情和关怀,有多么的重要。
……
但是,也许,对他……会不公平。
……
蓦地,澈然的花香恍然袭来,一捧清雅的花束瞬间出现在她眼前。
文心兰。
她眸光微亮,转身。
“浩南……”他是怎么出现的……
“喜欢么。”他将花递到她手中,声音里带着暖漾的宠溺。
她下意识俯首的汲取花中的香气,随即抬眼对他微笑,颔首。
喜欢。
他心颤,终于可以将花亲手送给她。看着她对他点头,微笑。
恍然如梦。
他依然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
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着他一起往前走,心,在不由得为自己即将进行的计划的忐忑着。
“许默,”他凝视她精致的侧脸,只觉得视线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嗯?”她转首回视他。
“你……”可以嫁给我吗。如果他现在向她求婚,会不会太过突兀,可是他真的想了太久,盼了太久。
她微扯嘴角,看出他莫名的迟疑和患得患失,她这几天常会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欲言又止,带着无言的深情和些许的不安。“浩南,你想对我说什么。”她握住他的大手。
“许默,你可不可以……你一会儿去哪儿。”该死。
她一怔,“去…医院看小嘉。”
浓眉蹙起,那么也就是说去见那对父子……“你还放不下他们?”
她叹息,眼神渐渐沉淀,“我从来都没想过去放下他们。”
什……么……
他停下脚步,因着她的话而僵凝在原地。
她回身,感觉到他忽地用力的反握住她的手。
上前,抬手抚平他眉宇间的纠结,“浩南,在我心里,岩见和小嘉都是我的亲人,……我回到你身边,但我也不能离开他们。”
“也就是说,你不是完全属于我的。”抚平的眉结又陡然皱起。
“这不是属不属于的问题,”她敛睑,“浩南,小嘉叫我妈妈,对我而言,那是一种信任和责任,如果没有小嘉,我也许还会再那个梦魇里没有办法醒过来。”
黑眸微沉,心底有隐隐地疼,她的梦魇,和他的一样么……
秋 坦诚.求婚
水红色的天际下泛着些许薄凉的湿晕。
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卷起一圈又一圈,像是在为逝去的生命做着最后的挣扎。
落漆的长椅上,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他用大衣裹着她,听她诉说这两年来的点滴。
“两年前,我离开你,因为我不知道再怎么去相信你,更对自己没有信心,从一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我一个人的事,……我在小城的那两年,日子很安宁,有时一觉醒来,我会怀疑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吗,那个叫关浩南的男人,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场梦呢,好像已经很远了,好像又只是在昨天。”她的眼睛有些晶亮,回忆过去,痛苦的想念却忘不了。
深吸一口气,“当初,我怀孕的时候,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不要,但是也许我在潜意识里也是不想告诉你的,我也没有收拾好心情去做一个母亲,我让自己憔悴,心酸,其实也是在让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一起痛苦,所以他才会离开我们的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父母都不想要的孩子呢,……”她的鼻音浓浓的,他拥紧她,“别说了,别说了……许默。”他喃言。
“我做噩梦,梦见他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呢……我想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只能哭着醒过来。”她抬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迹,“对不起。”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也常常看见,她抱着他们的孩子一点一点的离他而去,留他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
“幸好,我还有小嘉,我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看着他对我笑,对我哭,喊我妈妈。我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坚强,因为这个孩子那么需要我,那么想要一个妈妈,可以让我把亏欠的,再全部都还回去,把收回的,又还给我。”她侧过身来,抬手抚上他脸,“浩南,你明白吗。”
他握住她的手,轻吻,点头,“我明白。”小嘉,是她心灵的一个依托和救赎,她把对他们孩子的亏欠和母爱,投注在小嘉身上,心得到安然。“许默,我们一起还回去,再一起去找回来,好么。”
她笑中带泪,颔首,半晌,微微敛睑,“小嘉的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身体一直都不好,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能够把他的病治好,过段时间,就要做手术了,他离不开我跟岩见,所以现在,我和岩见之间,没有办法说清楚,只能搁置着,……”
“他爱上你?”他蓦地冷下了声音,眉头蹙紧,心也纠结起来。
“不,他不爱我,他…只是……”
“只是什么?”他轻转她的下巴,让她的眼里除了他,没有任何男人。
“只是,要我嫁给他。”她敛睑,莫名地有些心慌。
“什么?那你答应了?”他的火气一下子升腾起来。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她叹气,凝望他黑沉的俊脸,“以往,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男人,现在还是如此,以后,也不会变。”
黑眸烁起异样的光亮,他蓦地俯下身,吻住了她。
深情地,难舍地,心悸地……
她给他的感动,让他的心跟着热络起来。
热切而纠深的吻持续了良久,在几乎快要擦枪走火的那一刻,他艰难的微微扯开,抵着她的额头轻道,“你比男人还会说甜言蜜语。”
她睁着无辜晶亮的水眸望着他,颊上现出一抹红晕,“我哪有,”明明就是真心的呀。
喉结浮动,他忽地拥她入怀,知道再看一眼那样的她,他就真的无法克制了。
她伸出双手回搂住他,轻抚他的背脊,让彼此的呼吸渐渐匀畅。
这种感觉,就是相爱么……
片刻,他似是想起什么,抽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锦盒。
她一悸,他不会是……
他打开盒子,现出一枚细致淡雅的钻戒。
不言不语,在她惊诧间,他直接把戒指套在她手上,不允她有丝毫的退却和反抗。原本精心计划了好几天的求婚计划,瞬间转向,“这个戒指我买了好久了,我承诺过一定要送一枚真真正正的戒指给你,自私也好,霸道也无所谓,我就想套牢你,否则……”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