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预备些茶果来!”说着两人便出了门去。
“那红豆糕味道如何?”连锦年笑意盈盈。
若水只淡淡道:“不过是一般的罢了,还劳烦皇上您特意遣了莲花送来。”
却是一阵沉默。
若水抬头,正对上连锦年那深深的两个漩涡,那么深,深不见底。嘴角却没了那温润的笑,爬上了一丝寒冷。
第七十六章 碧云天:合卺
不由心中一阵惊慌,嘴上仍然强硬:“怎么,如今说皇后娘娘的糕点一般,皇上也心疼了么?”
连锦年仍不答话,嘴角却柔和了几分,微微地上扬着,随即绽放阳光般的笑。
“清儿……”恍惚中,双臂已环上了她的柔细腰肢,“清儿……”却说不出什么,只能低声轻喃。
却瞬间,有酸意涌上鼻尖。
“怎么了?”为什么在他的声音中,沉浸着那么深那么浓重的沉痛?
连锦年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紧了几分,那样的力道,仿佛要将她一辈子拥在怀中一般。
“天色已晚,皇上该去贤妃娘娘那儿了……”抑制着内心的惊慌,若水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话音未落,却有连锦年细密的吻温柔落下,在她光滑的颈脖,细腻如瓷的肌肤。
忽地身子一颤,有声音要冲口而出,却硬生生卡在喉咙中,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吟。
双手转动,连锦年将她的身子扳过,深情望住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轻微发红却不知所措。
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惶恐竟渐渐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乱的心跳。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如同漩涡般的眼睛。再一次无法自制地,迷失在那双眼眸之中。
这时,却有红蕊推门进来,这顽皮惯了的丫头也没看屋里的情况便喊:“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派了人来……”忽地噤了声,看见这暧昧一幕的她霎时红了脸,说话也结巴起来,“奴……奴婢……”羞得讲不出话,一咬唇便呼地跑了出去。
两人不禁噗嗤一笑。
“皇上真的该过去了罢?”若水试着将连锦年推开。
连锦年却再一次吻住了她,在她的唇。
“皇上……”却只有模糊的轻微声音。
“傻瓜,叫我锦年罢……”连锦年放开她的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若水自是一愣。
锦年……
“今夜,我并不想做什么皇帝。”连锦年嘴角上扬,绽放最美的笑容,“我只是你的丈夫罢了,而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最爱……
清儿……
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开口却变成一声惊呼。
连锦年竟打横抱了她起来,几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温暖的榻上。
光滑的锦衾,带着塌下炭烧的温度,如微风般起来,却仿佛是不真实的一般,贴在肌肤上,即使隔着一层寝衣,亦激起她身上细微的栗粒,浑身竟有一种火热的感觉,伴着生生的羞涩,不断绵延袭来。
他手指微凉,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如同曾经千百次做过的一样,轻柔地摩挲着,眼中是迷离的爱意,不顾一切。
“皇……锦年……”若水心中惊起,急忙道,“宫中规矩,妃嫔第一夜侍寝,必需是在甘泉宫……”
连锦年皱眉,佯装生气:“你又忘了么,今夜我并不是什么皇帝,我只是一个丈夫,深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罢了……”
趁着若水发愣之际,他的唇又一次贴在她的唇上,霎时那滚烫的感觉忽地再次涌起,仿佛有烈火在他的胸腔燃烧。他的舌尖小心地探入她得樱唇,霸道地撬开她得贝齿,贪婪地品尝着那淡淡幽香,若水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小心地伸出她小小得舌尖。感觉到她得配合,他得心中一阵战栗的惊喜。
这才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罢?后宫中那些女子,无一不是把自己当作可以长保她们富贵的工具,可以让她们生下龙子凤孙,母凭子贵罢了。
便更加深情地去吻她,仿佛天地间,这一刻,至于他和她,只余这相爱的两人罢了。
一只手熟稔地游走到她得胸前,轻轻一扯,寝衣得带子便被扯开,露出胸前一大片瓷般细腻得肌肤,柔软的,带着一股暗暗的清香。脸上飞起两片红霞,若水急忙用手挡住胸前那一片旖旎,羞涩地低声道:“不……我还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
话未说完,却被他一只手轻轻掩住了嘴,低声诱惑地:“清儿,我会给你幸福。”体内得火热烧得他得声音沙哑,在她听来却出奇的有一种强烈得说服力,竟情不自禁地把手移开,迎合地搂住了他得颈脖,更加缠绵地吻了上去。
不知不觉间,那件薄薄得寝衣已被他完全褪去,她感觉到锦衾微凉得温度,不禁将身子更加靠近了他一些,更伸出手去,替他解去腰间的锦带。
“清儿……”一阵战栗,连锦年忽地坐起身子,喘着粗气看住她。
洁白细腻得肌肤,如同盛开得梨花一般纯洁美好,因羞涩而泛起的红,更加激起他心底的热流。
害羞地蜷起身子,若水急忙扯了锦衾要盖在赤裸得身子上,却忽地被他一双手用力扯开。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笑,他快速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再一次伏下身子,猛地用力。
情不自禁地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若无闻的低呼,身子痛得几乎要裂开般,眼角竟溢出一滴泪,滚烫的,缓缓地从眼角滑落。
他感觉到了她的痛楚,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乌黑秀发,温柔地拭去那一滴泪,却已冰凉。
渐渐地,竟只有一片迷蒙,渐深,渐远,渐无穷。
第七十七章 碧云天:拜见
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若水睁开眼,却只觉浑身无力酸痛,骨架子都要散开了一般。
“公主,您可醒了。”守在一边的福嬷嬷见得她醒来,急忙上前,双手扶了若水坐起,却不忍看锦衾底下她赤裸的身子,别过头去暗自落泪。
才想起昨夜,自己已经侍了寝。
忽地便红了双颊,若水急忙扯了被子将自己如雪的双臂盖好,却不知如何说与嬷嬷,只能低头无语。
半日,福嬷嬷才缓过气来,握了若水的手叹道:“也罢了,早料到逃不过这一关。”只可恶那连家,夺了大昭的江山,又欺了公主的身子!只盼望公主千万别忘记了国仇家恨,早日报仇才好。
这样,也便对的起九泉之下的先皇了。
“今儿个一早,那逆贼去了之后,林侍卫便来过了。”忽地想起,福嬷嬷又小声道,“只是不方便进来,只在窗子外站了一站。”
忽然有些心虚,若水思忖了半日,才问道:“他可有说了什么?”
福嬷嬷叹气:“林侍卫对公主的心思,宫中人早便看出来了。只是公主不知罢了。如今这样……哎!”
若水心底却是无奈。
虽然从前不知,这段日子来林云如此帮她,她也隐隐地有了感觉。只是如今自己已身不由己,何况还有一个玉萱如此深爱着他……
正说着,却有红蕊推门而进——自上次绵忆殿失火后,若水便对绿萝有了戒心,平日里贴身的事都交予红蕊去做。好在这丫头虽年纪尚小,倒也极机灵的,虽不如绿萝做事恰当,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主子您才醒了。时候已经不早,快梳洗了,去参拜皇后娘娘吧。去迟了,怕招人口舌。”
宫中规矩,新人侍寝的第二日一早便要去皇后处请安,如今已经是迟了,动作真需快些了。便忙着红蕊拿了衣物来,在福嬷嬷的服侍下穿了,又让绿萝进来给梳了个倒月髻,只插些许发饰,并一只样式普通的碧玉簪。
昨夜皇上破了房禁在临幸她,如今怕是人人心中皆有怨气了,行事须低调些才好。
才出得门来,便迎面碰上了贤妃娘娘的轿子。
那雪雁眼尖,急忙地就上前行了个礼:“沈修华万福。”
“这不是妹妹么!”贤妃掀了帘子,笑靥如花,“是要去向皇后请安吧?怎么这时候才起来!待你走得过去,怕是娘娘要怪罪的,还是上本宫的轿子一起去了吧!”
若水心不疑惑,不知这贤妃心中是如何想法。
按理她该是恨自己才对的。
便也展颜福身:“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宫中规矩只有四品妃子以上的主子才得坐轿子,若水不敢越矩。”
贤妃倒沉了脸色:“这宫中规矩,本宫还要妹妹提醒不成。若妹妹真的是这般守规矩的人,怕如今该呆在自个儿屋里烤火才是,何须大雪天的跑了皇后那请安去!”
若水哑然,正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贤妃忽地又笑道:“看妹妹吓的,本宫不过和你开玩笑罢了。妹妹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莫说是轿子,怕是龙椅皇上要舍得分妹妹一半坐!”
若水心中一惊,看贤妃时,却见她笑容明亮,看不出有何不妥,也不好推辞,便半推半就地上了轿子。
一路上又絮絮地讲了些体己话,虽不真诚,倒不至于无趣,再无其他。
第七十八章 碧云天:金钗
便到了皇后的坤明宫。
还未进大厅,便瞧见前头的院子里停下了好几顶软椅——四品以下的主子,出门只能坐这无盖的软椅,而不能坐轿子——积了不薄的一层雪,怕是一早便来请安的妃嫔们的椅子。
呵。若水心中冷笑,这些怕都是一早便得了消息,赶来看她这个让皇帝破了房禁临幸的新宠吧?
如此耐不住性子的,怕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进得大厅,便见皇后坐了上首,正瞧着一副字画出神;右下边坐了那董佩芳,正絮絮地和她左边的李双月说着些什么;对面的何琢言,正细细地品着一杯茶;还有玉萱,正朝大门这边张望着,瞧见了她们两人进得门来,急忙窘然地收了目光,直盯着脚上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瞅。
见得贤妃与若水进来,众人的目光忽地都聚集了过来。
皇后倒是面带微笑,一脸平和的样子,那何琢言也只是笑着,并不看出什么意思。其余的两人,那眼神仿佛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皇后轻哼一声,几人忙上前见礼: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见过沈妹妹。”
贤妃若水也向皇后行过礼,便各自坐下了。
“妹妹昨日睡得可好?”皇后和颜悦色地朝着若水道。
若水低头,两片红霞飞上脸颊:“很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闻言,皇后便露出满意的神色,笑道:“该是本宫糊涂了。承恩雨露,又怎会睡得不好?”说罢,执扇掩了口,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董佩芳却道:“沈修华倒是睡得好了,怕是有的人却要一夜辗转无眠,独自泪垂红棉了罢。”
一句话说得贤妃忽地变了脸色,也只是一瞬间,便换上如花笑靥:“董妹妹这是在说谁呢?若是一夜未能承恩便要辗转无眠,怕是妹妹得请御医好好来瞧瞧妹妹这阵子来的失眠症了吧?”
那董佩芳正要再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只是昨夜是十五元宵,尚未过房禁,按规矩皇上是要在本宫或贤妃处就寝的。如今这般,本宫倒也不愿意追究,只是不知贤妃妹妹……”
贤妃冷笑:“皇后娘娘都不追究了,臣妾又怎会如此不知趣呢?如今沈修华是皇上的心肝,臣妾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皇后舒了一口气:“这便好了。沈修华,还不谢过娘娘大恩?”
若水忙起身:“臣妾谢过贤妃娘娘。”
贤妃嘴角是笑,眼神却冷如寒冰:“妹妹客气了。大家同侍皇上,只要把皇上好了,本宫是再无二话的。”
皇后闻言倒是喜逐颜笑,忙命侍女兰雀去后头库里拿出一套纯金打造的吉祥如意发饰来,送与若水。
若水心中一惊。虽然后宫女子尊贵不比寻常,但是这纯金的吉祥如意发饰却不是谁都能戴的,除了皇后,必定是育有皇子的妃子才能戴得的。
果然看见贤妃脸色突变,恨恨地看着那发饰不肯挪开视线。
心知皇后今日如此提携她是特意的要挫挫贤妃的锐气,想推辞又怕得罪皇后,便只能笑道:“这吉祥如意的发饰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