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水流缓一点、暗礁少一点的地方。
当时关副官带着我军战船在各处搜寻,裴铠泽要求坐直升机在天空绕一圈,并采用大量人工降雪,迫使四周的天空开始下雪、下冰雹,原来黑盟岛上群山连绵,丛林密布,气候温润,是世界上最适宜罂粟生长的地区之一。
此时正值罂粟花期,到处是紫红的花,岛上下过雪后,一来可以凝结住海面上的雾气,二来罂粟花儿的味道十分刺鼻,被冰雹砸过之后,烂在山谷里,会散发出浓浓的味道。
于是当少爷您过去时,那里正在下冰雹大雪,直升机下的黑盟岛慢慢的雾开云散,呈现出一片片的紫红白罂粟花海,散发出一股恶臭。
我军只需一颗炮弹,就炸开了这个隐藏了多年的毒枭岛屿的大门。然后美国特种部队与我军联手,一起将黑盟围堵在这座岛屿里。
不过可惜的是,黑盟岛面积那么大,几乎是一个h市的领土,却全部被用来种植毒花,制造毒品、枪支弹药,甚至从马来西亚、印度、非洲掳来不少黑工做工,把这些毒品枪支运往世界各地,形成了一个不受法律管束的小王国。”
冷煜城静静听着,利眸抬起,沉声道:“裴铠泽现在在哪?”
当年在黑盟卧底,得冷殇砜信任,他才得以顺利留在黑盟,情谊深厚。冷殇砜膝下有一子,正是冷煜城,不过这冷煜城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体弱多病,在冷殇砜脱离黑盟后几年,便病逝了。
而冷殇砜脱离黑盟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古齐韬宁可听从其情妇的意思,诱使岛上居民大面积种植毒花、加工,大量组织收购和贩销,促使岛屿上空被毒云笼罩,也不肯听进兄弟们的半句话。于是他断然脱离黑盟,自立巴沙岛。
而他敖宸被gina出卖逃出黑盟后,曾去找过冷殇砜,但道上有规矩,冷殇砜纵使离开了黑盟,也不能出卖黑盟的其他兄弟。
这个冷老不管是对待帮中兄弟,还是对待身为卧底的他敖宸,都是有情有义,他说义字为先,就决计不出卖,并在冷煜城病逝不久后,收他为养子,对外仍是冷煜城,希望他继承他的衣钵。
但他当时无心这些,一心只想娶裴云姿为妻,成家立业,给家人带来一份安稳的生活,于是偶尔过来看望,来去如风,悄然无声。直到冷殇砜去世,将整个巴沙岛交付于他,他才正式有了另一个身份冷煜城。
这个身份他很少用,除非扯到黑盟,帮派,去东南亚处理一些毒品上的事务,他才动用私人武力。
而黑盟近段时间的嚣张行径,奶奶对他身为敖家子孙的逼迫,正是他彻底变身冷煜城的临界点。他敖宸活着,黑盟会对付他,那么他死了呢?是不是能让裴敖两家得到安宁?是不是能试探出如雪的真心?
他一直等着黑盟彻底浮出水面的这一天。
“在黑盟岛上转悠,关副官守着他。”古中傲朗声答道,亦是一身伟岸,英伟不凡。
“这次他立了大功,好好犒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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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呆在城堡里,除却照顾儿子,其他时间她都觉得尴尬。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里,她都听得到有人议论她是那个炸了宫殿一角的女人。
这一炸,地牢崩塌了,李良缘被活活砸死在里面,地牢全被掩埋了;宫殿一角的炸毁,有些人没来得及逃出来,伤者无数……总之,她成了这里的敌人。
“啸,妈咪把粥端来了,你起来喝。”此刻她给儿子端来了清粥,却发现小家伙根本不在床上,又不知跑哪去了。她把粥一放,又急又气的转身出去。
臭小子,真是不打不长记性!
“啸啸,再不出来,妈咪就先离开这里了!”她大步走出门,却一头扎进一个男人的怀里,被那犹如铜墙铁骨的胸膛差点撞歪鼻子。“……”她连忙捂住她的瑶鼻,匆匆抬起头,撞入一双寒冰千尺的深潭里,本能反应的急问:“看见啸啸了吗?”
一见是冷煜城,她马上闭了嘴,避开他往前面走。
冷煜城原本也是过来看儿子,没想到裴如雪低着头从房里冲出来,撞到他怀里后,他用手把她扶了,但见她目光冷冰冰的,便又把她放了开。
而她,躲他比躲避苍蝇还快,使得他皱起剑眉。
如雪知道男人在看她,快走几步,绕过一个弯,消失在他面前。其实此刻她不是赌气,而是觉得难受,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奢求他能爱她,他所谓的爱就是伤害。
而结局已经摆在这了,她却挣脱不开这过程。
她急急走在廊下,女仆告诉她,啸啸小少爷与敖奕小少爷一起去花园了,临走前警告女仆,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女仆正要去禀报少爷。
“因为啸啸小少爷说要与敖奕小少爷单挑,要把叛徒揍成猪头。”女仆最后又小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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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啸原本躺在床上等妈妈回来,但是敖奕那混球打开他的门,对他吐舌头、竖小拇指、鄙视他,所以他跳下床就追出来了。
他可清清楚楚记得敖奕骂他坏小孩,坏东西,还把他妈咪骂了一顿,现在又来挑衅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非啸啸。于是他追在敖奕后面,说去花园单挑。
敖奕则只会跑,说不怕他,尽管来,却一个劲往自己房间躲。啸啸抢在他关上房门前,用小手把门板推住了,往后面猛力一推,敖奕就摔到地板上。
“你才是小杂种!”啸啸怒道,跑进房间来,一把抓起耍赖的敖奕:“我爸爸不喜欢你妈妈,你太奶奶却非逼着我爸爸娶你妈妈,还要枪杀我,你们敖家人都是杂种!”
他一小拳头朝敖奕揍去,揍得敖奕直哭。狗娘养的叛徒,亏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敖奕从地上翻起来,扯着啸啸的小睡衣想还击,啸啸又是一小拳头揍过来,直接揍中敖奕的脸,当真有把敖奕揍成猪头的趋势。
敖奕哇哇大哭,嘴里还骂着啸啸是野种,却打不赢啸啸,被掀翻在地板上。
他妈妈告诫他,千万不能靠近啸啸,啸啸病了,但生病中的啸啸怎么像只小老虎?他还以为这个时候,他可以趁啸啸生病欺负他,让他不准再缠着冷叔叔。
但他自己反而被揍了,气死他了:“啸啸是野种,跟他妈妈一样,抢我爸爸!你们都是野种!你再打我,我就告诉我爸爸,让他把你赶出城堡!”
“我就要打你这个叛徒!”啸啸处于极端愤怒中,见敖奕用手打他,嘴巴里还在骂,他骑到敖奕身上,又一小拳头挥过去:“我一般不打人!但今天你让我愤怒了、恶心了!闭上你的臭嘴,你敖奕才是野种、杂种!”
“我就要骂,就要骂!谁让你抢我爸爸!”敖奕将啸啸掀下去。
如雪听到声音急匆匆赶过来,就见到啸啸在打敖奕,挥着小拳头,小眉毛紧皱,气得浑身发抖。而冷煜城也听到下人禀报赶过来了,恰好看到这一幕。
这就是两个儿子之间的单挑么?瞧啸啸那虎劲,一拳头一拳头挥在敖奕身上。
敖奕见爸爸出现了,爬起来就往爸爸怀里扑,大哭着躲闪:“冷叔叔,啸啸打我,我的脸好疼!你瞧!我的牙齿快掉了,呜呜~~~”
冷煜城瞧着敖奕那红肿的脸蛋,抬眸冷呵啸啸:“不许打人!”
啸啸站在原地,皱着小眉毛,瞪着大眼睛冷道:“敖奕他该打!他只会哭,只会骂人,是个混球!”
“他骂你什么了?”冷煜城眉心一皱,不悦看着啸啸,“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该动手打人!”
“我啸啸有爸爸,有妈妈,但他骂我是野种!”啸啸也冷冷瞪着他,一张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乌云密布,身侧小拳头紧握,“他骂我一次,我就打他一次,直到他有教养为止!”
冷煜城一愣,放开了趴在他怀里的敖奕。
敖奕有些心虚,害怕冷叔叔把责任找到他头上,便更加大声的哭,一会说这里痛,一会说那里痛,哪里都痛。
如雪在一边瞧得儿子受委屈,走过来抱起他:“啸,咱们不说了。”她抱着儿子往外面走,但啸啸突然将小脑袋埋在了她怀里,小肩膀轻轻抖动起来。
如雪知道儿子在哭,鼻子一酸,咬紧唇把孩子抱紧,走出去了。
这就是啸啸与敖奕在敖宸心目中的区别,他错过了啸啸的出生、四年的成长,可敖奕,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这个孩子从还在叶细细肚子里,就一直活在他的内心深处。
她把儿子抱紧,让他别哭,但啸啸哇哇大哭起来,说想爸爸,直往她怀里钻。
她带着孩子走出了宫殿,走出了城堡,来到水港码头,看到海边依然浓烟四起,火光把整个夜空照得通亮,找不到一艘回h市的船。
孙杨从后面追过来,让她回去,说海面已经被烧得很热了,不宜行船,而且啸啸的烧还未退,需要休养,受不得颠簸。
她摇摇头,抱着孩子坐在海边,笑了起来:“他怪我在他诈死的时候,笑了。可我是真的想笑,笑他那么无情的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如今得知他是诈死,我更加想笑。原来,他是真的招呼都不愿打一声,就抛弃了我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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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煜城静静看着哭泣中的敖奕,双眉紧锁,俊脸死灰。
“冷……冷叔叔,我……我没有骂啸啸是野种,因……因为他打我,我才骂他是坏小孩!”小敖奕在他面前抽抽噎噎,小肩膀不停的抖动,哭得打起了嗝,“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冷煜城一直静静看着这个孩子,目光平静,俊脸苍白。这个孩子襁褓中酣睡、蹒跚学步、咿呀学语、拿筷子吃饭的样子,他都见过,他参与了他的成长,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厌烦孩子的眼泪。
这些眼泪,仿佛就是当年云姿眼泪的延续,把四年前的悲剧再次一一重演。
然而,他在这个时候,依然还是选择了敖奕。他的啸啸,就像当年的如雪,被他逼得远走他乡。
他起身,不再看这个孩子,缓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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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细细害怕东窗事发,当即便在试用期出工作岔子,让老管事以不合格、笨手笨脚的原由辞退了出去,没有正式录用。她在小岛上暂时住下了,密切打听城堡里的消息。因为她很担心,儿子不顾她的叮嘱,与啸啸有接触传染到传染病。
而老管家在辞退她后,才隐约记起,有一个还在考察期的女仆似乎闯进前殿过,贸然问他小少爷要吃什么。他仔细想了想,又不大记得女仆的样子,因为他只在少爷房门口见过这个女仆一次,而且女仆还是低着头。
于是他去洗衣房问了,那里的负责人告诉他,由于上次城堡大暴乱,仆人都趁乱跑了,人手不够,新来的一批女仆,确定没有危险性后,便被派去轮流收取脏衣物。
而最近城堡里正在慢慢恢复元气,各房的仆人在接受培训,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全部被遣送出去了,而且不合格的那批人全部得老管事您首肯,才放出去的。所以近段时间乱是有点乱,但在重新编排、严格看管后,是不会再出现那个司机挟持小少爷的事的。
老管事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他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