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他是武将,却精通音律书画,历朝历代,如此有才学的将军并不多。
霍天并不想和她继续争论,“伯牙的知音是子期,不知夫人的知音是谁?”是谁能有幸成为她的知音。
“子期是伯牙的知音,柳阡陌的知音是霍天。懂得欣赏阡陌琴艺,能与阡陌琴箫合奏的,霍天是第一人。”阡陌没有隐瞒,一曲‘秋水长天’她早将霍天当成知音。
霍天直视阡陌,温和的笑道,“霍天的知音亦是夫人。”
“将军里面请。”阡陌一手抱琴,一手提着裙摆,走进屋内。
淡情居的书房很简。
一张书案,一张琴案,一把椅子,文房四宝和几副水墨画。呵,幸亏有一张琴案,否则,她只能把琴放在膝上弹。
推开书房们,一阵墨香扑鼻而来。
阡陌小心翼翼的将‘碧泉’放在琴案上,转身浅笑,“将军,是否有荣幸听将军抚一曲。”
霍天撩起左手的袖子,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他苦笑,“抱歉,五天前跟皇上过招的时候伤了手。”
“阡陌没这个福分。”霍天的箫吹得很好,她一直很想听他弹琴。
霍天歉意的笑道,“霍天欠夫人一曲。”他的眼角瞥到书案上未画完的山水画,“这是夫人画的?”虽然只画了一半,
柳阡陌打趣道,“将军欠我一曲,他日一定要还哦。”她走到书案前,低头看着那副画,“正是阡陌拙作。”
“为何只画一半?”留了一大片。
“将军,你看清楚哦。”阡陌含笑,语气随和,仿佛是在跟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说话。
将军盯着画看了一会,突然笑起来,“哈哈,留得好啊。这哪是空白,分明是江上的迷雾。”
阡陌拿起画,目光淡淡扫过,“不瞒将军,阡陌不知如何画这江上景,所以才会投机取巧。”
霍天笑了笑,若有所思,“如果夫人不嫌弃,霍天愿意一试。”
“将军请。”阡陌将画放在案上,玉手一摆,退在旁边。
霍天一笑,拿起毛笔,准备蘸墨的时候,才发现石砚中已经没有墨。霍天有些尴尬,不知如是好。
阡陌淡淡道,“我来。”她绕到霍天身边,往砚台中倒了些水,玉手轻动。
霍天看着画,“夫人当世奇女,只可惜王爷不懂得欣赏。”寥寥几笔,画中泛舟江上那种随和恬淡的意境。柳阡陌精通音律,诗画双绝。单论才情,已经是可遇不求。可惜,秦慕风不是柳阡陌的知音啊。不懂得她的美好,更不懂得珍惜。
“可以了,我边磨你边画。”阡陌并不想谈起秦慕风,故意把话题岔开。
霍天蘸了些墨汁,手在纸上挥动。
阡陌放下手中的墨,靠近霍天,侧着头看他挥毫。
阡陌的眼睛依然看着画,摸起另一支笔,蘸了,墨汁添上一笔,“再加一笔会不会更好?”
霍天直上身子,满意的点点头,“夫人这一笔让整副画更加生动逼真,不过”霍天俯下身子,再添一笔,“这里也应该添一笔。”
阡陌蘸了皱眉,蘸了少许墨汁,“既然添了那里,这里也应该添吧。还有,这笔太淡,画得浓些会更好。”
“没错,是霍天疏忽了。”出于习惯,霍天在落款处写了自己的名字。
‘天’字刚写完,阡陌也在落款处写自己的名字。‘霍天’,‘霏烟’并排,整整齐齐的写在左上角。
“你叫‘霏烟’?”霍天玩味一笑,“霏霏烟雨,好名字。”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才配得上她。
“你为什么没有字?”她放下手中的毛笔。
“我已经习惯叫霍天。”
“我亦是。”霏烟不是她的字,而是她的名啊。
“这副画送我如何?”霍天看着案上的画,似乎在看稀世珍宝。
“七天后是家父寿辰,这副画本是给他最礼物的,将军要是喜欢,尽管拿去。”阡陌很富有,她有能力送柳朔一副名画。可是,她不想那么做。
“你送这个?”阡陌代表的是平南王府,送一副自己画的画似乎太寒酸。
“将军认为我该送什么?以阡陌的能耐,能送什么?”她并不想参加柳相的寿宴。她是出嫁的女儿,按理应去。演戏就要演全套,去也无妨。
霍天一时无言。是啊,以她柳阡陌身无长物,能送什么?
霍天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打,若有所思,“阡陌夫人,这副画送我。”
阡陌看霍天一眼,眸光深沉。“好。”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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