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见清
    冷,只余浅浅地温柔和浓浓的……欲望。
    心念一动,柳意鬼使神差地拉下司苍卿,仰起下巴,便主动吻住对方的唇。与司苍卿确定关系来,他
    们也时常这样亲吻。
    舌尖有些犹豫,却又不肯放弃,柳意认真地吻着,依然很生涩。
    司苍卿遂张开嘴,纳入了对方的舌,密密地纠缠戏闹了起来。手上自然也闲不下来,他一边亲吻,一
    边解开柳意的衣物,一件件地褪去。
    未多久,两人便裸裎相见。
    “卿……等,等一下。”喘着气,柳意忙乱地推着身上光裸的躯体,“帐幔还没放下来。”
    司苍卿随意地应着,一手挥了过去,大红帐幔便散落了下来,遮住两人赤裸的身体。随后,他撑开对
    方的双腿。
    “帐幔,没弄严。”
    所有的动作暂停了下来,司苍卿深吸了口气,遂坐起身,仔细地将帐幔拉严。
    “蜡烛……”
    “不用。”司苍卿快速地回了句,双掌再次抚上对方的大腿。
    “可是……”
    不再给对方找藉口的机会,司苍卿干脆狠狠地吻上张合的嘴,将这人所有的话语给堵在喉间。
    是夜,月明星稀。
    他缓缓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昏黄——这是哪里?
    没有刚睡醒的迷糊,他只觉做了一个梦,久长的,仿佛是耗尽了毕生的时间。盯着那昏暗的屋顶,心
    中疑惑,他于是撑起双臂,却发觉浑身虚软得如同一滩烂泥,费了好半晌,才勉强坐起来。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圈,这是个很小的屋子,密闭昏暗。屋内基本上没有摆设。
    怔怔地想了半天,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可是,怎么可能呢?自己是怎样的状态,他心中清楚的很。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猛地大睁着眼,情绪微有激动,于是便脱力地倒回床上。试图再坐起来,已
    是不可能了。
    遂安静地平躺着,他忍不住想起那个冷峻的帝王,是那人救的自己吗?可是,为何这里没有一个人呢
    ?
    “属下参见清妃殿下!”
    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人,一听到那些微的动静,立马警觉起来,哪知来人二话不说便是跪地行礼。
    艰难地偏头看着地上的蒙面黑衣人,莫清绝开口,声音喑哑,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你是谁?”
    “属下是主人的第十九亲卫,殿下唤我十九便可。”
    愣了下,莫清绝遂又问道:“他人呢?”
    “回殿下的话……”
    “等等,”莫清绝忽然打断对方的解释,低低地问道:“你叫我……殿下?”联想到某种可能性,喜
    悦自心头汩汩而出。
    “回殿下的话,”十九有问必答,“月前主子已封您为苍寰清贵妃。”
    唇角微勾,莫清绝喃喃自语,“他承认了我的身份了吗?”于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睁着眼,旁边的
    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十九遂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道:“这里是落枫山巅的无涯寺,因为厄渡殿对您身体比较好,主子便
    将您送来这里疗伤。现在是夜半,我等已派人回宫禀报主子您醒来的消息。”
    听完十九的解释,莫清绝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便再也没有开口。
    十九随即悄声出去。
    躺在南海寒玉床上,莫清绝伸出手掌细细地摩挲在床面上,感受那温润的触觉,似有生命般渗透进贴
    近的皮肤,暖意游走过全身。
    他活过来了,虽然现在,和瘫子没区别……但到底还是活着,他及时醒来,那表示羌愁辞一定是死了
    。
    那个害了他和他娘亲的老妖婆,终于死了吗?没有亲眼见证着她的死,真是可惜……不过,莫清绝忽
    然弯起了唇。
    真好,他现在还是阿卿的妻呢,而且对方还向天下人承认了他的身份!不管他们曾经是生死对头,如
    今他终于可以一直留在那人的身边了,再没有仇恨算计,,再没有生离死别。
    思绪飞扬,莫清绝无声地笑着,想到或许过不多久,就能再见到司苍卿了,几许欣喜,几分急迫。心
    头忽然有些忙乱,他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静躺在床上,莫清绝抬起无力的手,摸了摸自己光裸的身体,掌心下是凹凸不平。手指遂一点点地划
    过脖子来到脸颊上,他能够感觉出那密密集集的无数道伤痕。
    心中的欣喜一点点地消淡,颓然地垂下手,莫清绝眼神无意识地游离。他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已经
    是奇迹;他的生命像是被重新堆砌过一般,这副肉体也都是新生出来的,浑身上下自然留下了无数消
    抹不去的伤痕。
    这副样子,走在外面恐怕都能把小孩吓哭吧。
    司苍卿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出彩夺目。而如今的他,是个只有丑陋皮囊的废人!
    当夜,留宿在碧月宫的司苍卿一得到莫清绝醒来的消息,当下穿戴整齐,不等天亮,传旨休朝一日,
    便带着承天碧坐车赶出宫。
    心下一紧,莫清绝感觉到有人靠近……不知何时,他竟在纷杂地思绪间重新睡了过去。安静的屋内,
    他能够听到瓷瓶碰撞的细碎声响。
    “卿,”承天碧为莫清绝诊断结束,便开始收拾药箱,“人既是醒过来,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只
    有一直用药,每隔几天我会为他针灸治疗,他的身体会慢慢好转过来的。”
    将一个青色瓷瓶递到司苍卿面前,承天碧又道:“这药是用来抹去外伤,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伤痕,但
    还是能改善不少。”
    “碧,辛苦你了。”
    温和地笑着,承天碧瞅着南海寒玉床上的人,叹了声:“说什么傻话呢!好了,你留在这等他醒来吧
    ,我还得回去赶紧再准备点药。”
    “我送你……”
    按住想要站起来的人,承天碧轻声道:“没事,有凤紫送我就行了。”
    坐在床边,司苍卿握住那人冰凉的手,目送承天碧走了出去。正在思索着,他便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
    扯了下。
    猛然回过头,司苍卿俯视着那已经睁开眼的男子,心下陡升几许喜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
    在得到影卫消息后,迫不及待地赶来厄渡殿,却只发现莫清绝如过往一般沉睡,好转承天碧检查了对
    方身体之后,说这人确实无碍了,才稍得安心。
    “莫……”司苍卿低声唤道,跟着俯下腰,亲吻上这人一瞬间有些茫然的眼,“你醒来了。”
    温顺地闭眸,莫清绝听着这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仔细地感受眼上蠕动的温润。
    “阿卿,”他小声地问,“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嗯,”司苍卿离开这人的脸,侧躺在床上,将对方给轻柔的搂进怀里,“我来带你回宫。”
    “回宫?”
    “是啊!”
    “我……”他扬起眸,微有迷惑,“我弄不清出,我是谁。”刚才司苍卿叫他莫,他觉得欢喜,也觉
    得茫然。
    “无碍,”司苍卿轻声回道:“不管是文、傲、羌清莫还是莫清绝,都是你自己。”
    怔愣地回望着对方,莫清绝徐缓地扯着嘴角,“是吗?那你,都喜欢吗?”
    “喜欢。”
    “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
    “你活着就好。”
    认真地看着这人坦然的眼神,莫清绝轻轻笑开,“嗯,我们回家吧!”
    闻言,司苍卿将对方扶坐了起来,柔声道:“我先帮你把衣服穿好。”说罢,他拿起备在案边的衣物
    ,小心地为这人套上,随后又替对方简单地束好头发。
    “不要抱我。”见司苍卿伸手就将他抱了起来,莫清绝推了推对方的胸膛,低声道:“背我。”
    “好。”
    趴在司苍卿背上,莫清绝抱紧这人的脖子,下颌抵在对方的发端,眯着眼迎向东边的朝霞,惬意地开
    口:“阿卿,一直背我下山。”
    “好。”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弄竹泛舟情如是(上)
    幽深的庭院里,古木高耸,或有绿叶花雨随风漫舞。
    趴在司苍卿的肩头,莫清绝空出一只手,捉住一片飘动的花瓣,拇指搓了搓,淡粉的色泽印在了指尖
    ,他不由地弯了弯唇。
    司苍卿背着这人,迈着悠闲的步伐,漫步走过这清净的佛地。
    “何谓因果,何谓业报?”
    顿下步伐,司苍卿冷冷地睨着忽然出现的老和尚,对方笑容可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福祸相伴,福祸难消,福祸皆无。”
    肩臂猛地被人抓疼了,司苍卿迅速地收回视线,转身朝无涯寺的山门走去,脚步轻快,将老和尚抛在
    了身后。
    死死地掐着司苍卿的肩臂,原本还是惬意自得的人,苍白的脸色更是发青,他艰涩地开口:“阿卿…
    …”
    莫清绝自然是听出了老和尚话里的含义,对方意有所指,所谓祸福,说的怕就是司苍卿的死劫吧!他
    原以为,羌愁辞死了,自己便不会再为这人带来灾祸了!
    “莫。”司苍卿满不在乎地开口,“何必在意!”
    怔了下,莫清绝手上一松,遂颓然地埋头在对方的肩处,闷闷地问了声,“老妖婆……怎么死的?”
    “被一剑刺死的。”
    这样啊……莫清绝没再开口,安安静静地趴在司苍卿身上,随着对方下山的步伐,看着落枫山上葱葱
    郁郁的树木,许是还很早,这条山道又幽僻的紧,除了他们再没有行人来往了。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在汜水的日子,那里也是幽静无人,他们时常一起去山间游玩,好几次,都是司
    苍卿背着他下山的。
    两个人都没有交谈,很安静。
    耳里充斥着枝叶细碎而清冷的声响,莫清绝做着微笑的动作,手指一点点地卷起一司苍卿披散的长发
    ,卷到了发根,又松开,如是反复。
    司苍卿神情淡漠,仔细着脚下的路,不急不慢地踩着。感觉到头发不时被微微扯动,他只任由这人玩
    弄自己的头发,今一大早赶着出门,头发便是随意地用发带绑起来。
    终于玩厌了,莫清绝遂彻底地安分下来,没动作也不出声了。
    许久,司苍卿忽觉头皮猛地一疼,背上的人狠狠地扯着他的头发,遂出声问道:“怎么了?”
    送开手,莫清绝埋头在司苍卿肩后蹭了蹭,没有回应。
    忽地想起这人睡了那么久,应该会是饿了吧?司苍卿便开口,道:“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