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手里的人,宇文风淳转过身,大步朝石洞口走去,“哈哈哈,你们就等着吧,不出两日,司苍卿
便会自投罗网!”
狂妄的萧瑟笑声,久久不去。
宇文风淳,已经彻底疯了!秋屏天收回视线,看向承天央和莫清绝。莫清绝无声无息地挂在那里,残
败的躯体一动不动。
对上承天央的目光,这人身上和脸上有几处明显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不过对方还冲自己笑了笑,秋
屏天遂稍有安心,承天央该是没有大碍。
石洞里的三人,俱是清醒着的,却没人开口,死寂一片。
一边小心地探听有无人靠近,承天央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石洞里的一切。这里很大,到处是碎石,有些
地方石柱石笋参差不齐地长出,那水声则是从里侧黑暗的矮洞口处传出。
他很快就判断出,这个地方……应是在广宇国南疆深山一带。
观察了良久,承天央又瞄了几眼莫清绝和秋屏天,两人俱是垂着头,身体被铁索扯紧固定纹丝不动。
正想着要如何脱困,他却听得耳边一阵似有似无的说话声。
……索魂心法。
心下微颤,承天央瞄了眼莫清绝,遂缓缓垂下眼。
在宇文风淳将几位妃子掳走后没几日,柒霜然得到太皇的传话,先一步赶回了皇宫。又三日,司苍卿
带着凤岚和柳意也回到京城。
御花园的石桌前,司苍卿冷凝着脸,低头俯视着那熟悉的银色算盘,手指轻轻地抚在算盘的边缘。
这是莫清绝留下的线索……
在几人被掳走第二日,宇文风淳便派人传达消息给司苍卿,说是他在南疆千仞壑等着司苍卿赴约。
轻轻地拨动了两下算盘,司苍卿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良久,他忽然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众人,“
将《天算子》拿来!”
凤岚当即便离开,未多久便抱来了好几扎老旧的竹筒。
翻开天算子,司苍卿想起当初莫清绝的话语,那人对他说,其实真正最精妙的阵法,还是由最古老的
阵术演绎出来的。
将天算子飞快地翻阅了一遍后,司苍卿做到石椅上,飞快地打起了算盘。
其他几人都安静地等在一边,不时帮助司苍卿摊开那些竹简。
伴着一道清脆的响声,算盘上所有的珠子全部复位。司苍卿猛然站起身,回头朝承天碧说道:“碧,
你能否在这几天制出一只蛊鹫?”
承天碧皱了下眉,沉吟道:“用鹫作蛊?那得看是用什么的蛊了。”
低眉凝视着安静躺在石桌上的银算蛊,司苍卿轻声道:“莫,将培育蛊鹫的方法都告诉了我们……只
是还须另一样东西,才能够对付活人蛊。”
“活人蛊?”凤岚喃喃地道,“……小莫有办法对付吗?”
司苍卿微微颔首,这次竟阴差阳错出了这一纰漏。他本是不想让这些人担心,而瞒着大家,秘密派人
去查探宇文风淳的下落,却怎么也没料到,宇文风淳被羌愁辞弄成了活人蛊。他从不曾与莫清绝谈论
这些,也不知对方有办法对付活人蛊。
如今,宇文风淳变成了活人蛊,他会一日日地失去人的理性,慢慢地变成怪物一只。然,目前最紧要
的是,现在的宇文风淳还是有自己的意识,他对莫清绝和司苍卿有着刻骨的仇恨,没人想象得出,他
要怎样对待被捉走的几人。
“岚,你马上去朝西北赶去,将师父请过来。”司苍卿下令道,“霜,你随我一起去南疆;碧,蛊鹫
交予你,一定在师父回宫时制好;柳,朝里的事务,就交给你和父皇了。”
“主子,我和你一起。”
回头凝瞅着凤岚,司苍卿轻声道:“少的那一样东西,正是师父现在在找的……若师父还没在找到,
你让师父当即回来,先救人要紧。”
大瞪着眼,凤岚焦急地道:“主子你……”
“我和霜都曾和活人蛊交过手,那东西的身手和反应,我们比较了解。”司苍卿解释着,“你不必担
心,赶紧出发吧!”
压下心头的恐慌,凤岚深深地凝视了眼司苍卿,便转身飞离。
看向沉默不语的柳意和承天碧,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司苍卿顿了下,遂对柒霜然说了声,“霜,我
们走吧!”
终卷最终:大结局之繁华一叹 决然赴约无反顾
那里位处南疆,山脉纵横、地势崎岖,东接天山山系,南邻西南无地,丛林密布,说来本无特别,却
在西部高山区横亘了一条长约十数里、宽达几百丈的断裂带,其深度许是上千仞,故而被称作千仞壑
。
司苍卿按照宇文风淳留下的消息,和染霜然先等在南疆高山区的小城吴桥镇,候着对方的下一步指示
。
“霜,”简陋的客栈内,司苍卿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对身边人轻道:“若有意外,
你先保命逃走,再想办法。”
嗤笑一声,染霜然乜斜着眼,“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没用了?还没站,就先想着逃!”
司苍卿也不在意对方的讽刺,他只是在思考怎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太外天那一次和活人蛊的战斗,
若非遇到特殊情况,说不准他们就命丧羌人祗的嘴下。这一次宇文风淳变成了活人蛊,情况与完全变
成干尸的羌人祗还不一样,他还不能肯定对方的实力。但单从凤墨、承天央和几个影卫联手都打不过
对方的情况来看,宇文风淳的攻击力远超常人。
他让染霜然保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宇文风淳手里掌控了他最重视的三个人的性命,若是
对方以他们来威胁自己,他恐怕会处处受制。
若是营救成功,便也罢了;若是营救不成,他只能选择自己走进对方的陷进,否则一旦他逃离,以宇
文风淳的疯狂,定会将怒气转嫁到承天央几人身上。
……莫清绝的身体不好,宇文风淳又是异常恨他,一旦算计落空,莫清绝性命难保;承天央说话难听
,容易激怒对方,恐怕也没有好下场;秋屏天没有武功,根本承受不了非人的折磨。
“啧,你这条命哪天玩完了,也是自找的!”染霜然语气不耐地道:“等这次事件了了,让他们都去
学学武,整天就知道连累人!”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司苍卿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染霜然的碗中。
横了对方一眼,染霜然哼了声,“说到底都是你惹的祸,本座认识你后,就没安稳过!”
又将剔好的鱼片夹进这人的碗里,司苍卿低声道:“这次辛苦你了!”他带上染霜然,就是为了一起
先探探宇文风淳的底,若是自己出了意外,好依靠对方来营救。
抬起下颌示意了下最远处的一道菜,染霜然扬声道:“你就这么相信本座?”
夹起菜喂着对方,司苍卿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他们一路赶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想必在这期间
凤岚已经找到师父,或许已经出发赶来。这边有染霜然、飘渺宫和东影楼的众人,后面有师父凤岚的
支援,若是营救不成,他只能竭力先保住那几个人是性命。
瞄了眼看不出表情的人,染霜然忽然叹了声,难得的眉再刁难挖苦。他能明白司苍卿的心情,因为不
想让那几人受苦,这人就像站在悬崖旁,宇文风淳让他跳,他就必须跳下去。
“本座先把话说在前头,你爱怎么折腾本座不管,不过要是你把这条命给折腾没了,本座就让所有人
陪葬!”
奇怪地瞥了染霜然一眼,司苍卿淡声应道:“自然。”他从没想过送掉自己的命。
正说话间,忽然一只箭羽破空飞来,自窗户直射向司苍卿。
司苍卿迅速地撇开头,便是一声闷响,箭头深深地打进了不远处的木柱上。起身走过去,他摘下上面
的布帛,摊开一看,上面简单的画了几条线路。
紫阳山谷。
紧握着布帛,司苍卿走道窗边,看了出去,还是大白天,街上来往人群,大多是当地居民,没有发现
什么可疑之人。
“霜,”司苍卿低声对染霜然吩咐道:“你让你的人,把这一代的情况摸清楚,然后……”
石洞内,飘荡着熟悉的滴水声。
承天央闭着眼,唇几不可见的轻轻动辄。忽地听到外面一声细微的声响,他缓缓地睁开眼,待几人走
了进来后,原本健康的脸色重新变得灰白。
来人是几个粗鲁的壮汉,负责每天来喂饭,然后逼他们排泄。
看着走过来的人,秋屏天脸色青白不定,这样屈辱的对待,自小还算养尊处优的他,一开始根本难以
接受……但到底是保命要紧,何况宇文风淳后来怕不小心弄死了他们,也没再做出更过分的行为。
只是今天却不一样,那几人手里拿着他们被脱掉的衣服,然后开始动作粗蛮的为他们穿上。
瞟了眼莫清绝,承天央颜色微沉,对反的状态非常差,无力的身体任由别人摆布。
宇文风淳这时走了进来,扫视着几人后,走道莫清绝身前,脚踢了踢对方,“别给本王装死!”
他几许得意地说道:“今天本王就让你们和司苍卿相见,哈哈哈,本王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夫君的!”
承天央脸色骤变,司苍卿比他料想来的要早……
回头看见承天央终于不再镇定,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宇文风淳更是笑得狂妄,他大步跨到对方面前,
抬起对方的下巴,“怎么样,惊喜吧?本王等不及看你们夫妻相亲相爱的场面了,哈哈哈!”
说罢,宇文风淳转身朝几个莽汉吩咐,“按本王说的去做!若是司苍卿敢有半丝异动,就给本王当着
他的面……摔死他们!”
“是,王爷!”
紫阳山在吴桥镇南面二十里外,被倚千仞壑,一面临水,便只有从东河北两侧靠近。
攀越过几座跌宕的山丘,东面遍布着一人高的荆棘,连绵到山顶,故而这一条路也不甚适合。司苍卿
和染霜然遂直接从正北侧的小道走过去。
一路上,机关不少。但明显可见,宇文风淳并不擅于布阵,司苍卿和染霜然轻易地就将这边的阵法给
破掉了。
两人翻越了一座矮山头,便见到了当地人所说的熔岩山谷,山体似是被打空般,一眼看去尽是黑森森
的岩洞,洞口处涌流着水流。
一个头大脸肿身瘦的畸形男人,就站在最大的洞口前,朝着这边高深莫测地望着。
飞快地交换了下视线,司苍卿和染霜然运着轻功,瞬刻功夫便来到了水流间零散的岩石上,与宇文风
淳对峙。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