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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自己也不解,为何产生这样奇怪的念头!不过也是,那样骄傲的人,不得到他的心怎么可能
为我所用呢?
我笑着仔细地打点,选了一支最能勾人心魄的舞。
我肆意地舞着,他专注地看着。那一刻,我知道他的眼里只有我……我暗地笑了,先前那些人的
歌舞他看也不看一眼,却欣赏起了我的舞,至少说明我引起了他一点点的兴趣。
他和哥哥有点交情,他甚至承诺过哥哥若我有难,会来救我一命。
许是顾忌了哥哥,他从一开始对我便不是真的冷漠,只是退让。我便毫不犹豫地逼迫,极尽能力
地引诱着他。
我的美貌和媚术,第一次失了作用。我有些惊讶,却更多的是欢喜,这样的人才值得我去费尽心
思得到!
真的很奇怪,我原本死寂的心,在见到他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那一夜,我和他达成了交易,他答应娶我为妃。
那一夜,我和他同床共枕,只是他像入定老僧般根本不受我蛊惑。
我故作熟睡状,缠上他的身体,想要勾起他的欲念。却只感到有人轻柔地为我盖好了薄被,我只
觉心头一窒,陡然放弃了原本的算计,安分地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陷入了沉睡中。
后来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内,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苍寰另一个皇后,我终是离开了鸿承那个恶心
的地方。
我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帮助他对付鸿承,他也应承了我的条件,这样的交易于我们都是有利;可
是我依旧不甘,我看到他那样宠着爱着凤岚,便恨不得想要将那份温柔给夺过来。
我终于明白,我是真的嫉妒凤岚。
他纵是身世凄苦,但到底拥有了这样一个全心爱着他的人;而我呢,什么也没有,等有一天报了
仇,我便再没有任何生存的意义。
我并不爱司苍卿,可是却那么疯狂地想要占有他的温暖和爱。
只是当我看到哥哥的神情,便霎时清醒了。哥哥,终于找到了他的幸福,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夺
得,帮他守好。
我想要疏离那个人,却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的怀抱……是逢场作戏也好,是虚情假意也罢,我
真的舍不得。
我一边自我告诫,又一边放任自己一次次地沉沦。
当鸿承的国土渐渐被苍寰大军占领,我知道,我和他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这两年来,他对我越
发地温柔和放纵,我知晓这其中定是有着几分喜爱。
可是,又如何呢?
我怎么可以去分享哥哥的爱人?那些不堪的过去,也开始渐渐影响我的心绪。有朝一日,当这个
对情爱懵懵懂懂的人,懂得了世俗伦理后,会怎样看待这个污秽不堪的我?
最后的日子里,我私心里想要保留一份美好,更是想要分得他一部分的心。
我选择了离开。
可是,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看着天香阁一点点地还原,我一
天天地等待……
等待,他来找我;等待,他带我回去。
“央……”
心头一震,我转头看过去,这人眼神无奈地盯着我,气息不甚稳。片刻的茫然后,我才发现自己
竟然在出神间不小心地又逗弄起了他。
……这次我当真没有故意诱~惑,只是太习惯了。我喜欢抚~摸他身上的每一寸,偏生这呆子精神
充足,太经不住挑~逗。
都是他的错,每次还要累得我……腰酸背痛。
他浅笑着,吻了下我的嘴,“别气。”
“我哪里生气了?”我斜了斜眼,指尖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胸。
“没生气。”他顺着我的话应道。
闻言,我又忍不住想笑,这呆子真是被那几人教坏了,也开始学会敷衍人了。
“陛下,爱我吗?”
“嗯。”
我满意地笑了,往他怀里钻了钻,那么多年的冰冷终于被这温暖的怀抱给驱散了。我再也离不开
他,所以,他也得还我一生一世。
“这一生,我都要赖在你怀里。”
“好。”
一湾碧水一条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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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味直冲鼻间,脑子昏昏沉沉,我闭着眼,绝望地躺在地上,四肢早已麻木,浑身不得动。忽
地传来牢门被打开的声响,似乎有几人走了进来。
被关在这阴暗肮脏的刑牢好些日子了,我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那几人想要做什么,我完全不
在乎。
下颌被人狠狠地捏着,我竟还能感觉到疼痛,不自觉地睁开眼,面前阴影交错,好半天我才看清
那熟悉又狰狞的面容。呵,这人可是我的三皇弟,我从不知道他竟是这般地恨我。
也罢,身在皇家说论亲情,未免太天真了。
见我盯着他看,承天逸勾起了唇角,笑得几分古怪。
“啧,大皇兄,就你这副样子还是什么天下无双的碧月公子吗?”
讽刺的话语,我早已听得麻木了。自我被打入刑牢,这人可是日夜想尽主意折磨我、侮辱我。从
最受宠的皇子沦为阶下囚,这些日子来,我早已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父皇这一次是不可能轻易放过
我们的。
只是我还担心母妃和央儿,所以我不能放弃,就算现在我已是废人,无法再有所作为;但只要有
一线生机,我便不能放弃。
“怎么,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怎样救出你的母妃?”
我冷淡地看了下承天逸,便再次闭上眼。他想怎样都无所谓,我们之间本就不是很亲密,想来他
只比我小一岁,却一点不受父皇的重视,早就恨透了我吧!毕竟,没有几人能够抵挡得住皇位的诱~惑
。
喉咙被人紧掐,我难过地张开嘴,想要觅得一丝呼吸。
这个人,当真是心狠手辣……我一直都知道我这个弟弟性情古怪的很,所以才在十多年里,我都
没法能亲近他。只是,真未想到,他远比我想象的要暴戾、歹毒的多。
“呵呵,亲爱的大皇兄,我刚才忘了说,”承天逸抵在我的耳边,语气带笑,“姨娘已经被父皇
处死,啊,还有十二……”
陡然听到这个噩耗,我只觉胸口闷痛得想要爆炸开。父皇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处死了母妃?我
无法相信,这定是承天逸又一个阴谋。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心里却一点点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是了,看父皇这般毫不留情地将
母妃打入冷宫,将我关在刑牢,就算遭受了这些私刑,他都不闻不问……他恐怕是真的要放弃了我们
吧!
无情最是帝王家。
承天逸又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只知道母妃和央儿都死了;而我暗中布署的那些势力,也
被铲除得一干二净。
耳中充斥着承天逸张狂得意的大笑声,我渐渐陷入了混沌之中。然而到底还没有亲眼见到母妃和
央儿的尸体,我怎能放弃?
我想要努力地保持清醒,可是思绪却越发地模糊。
似乎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又似乎听到央儿的恸哭哀求,忽然之间,我又被人猛地推到了冰冷的深
潭。
很冷,很冷。我在黑暗中挣扎,想要求得一丝光明一点温暖。
猛地睁开眼,青纱帐罗微微摇晃着烛火的阴影,我一时还有些茫然,过了半晌,才陡然想起了如
今身在何处……
原来只是梦境。
殿内明明很暖和,我依然冷得浑身哆嗦。想起刚才的噩梦,我便没了睡意,遂撑着虚软的身体下
床,随意地披了件外袍,朝殿外走去。
漫步走过回廊,刚睡醒又做了那样的梦,我一点精神也没有。忽地一阵寒风吹来,我裹了裹衣襟
口,遂加快步伐走进湖边小榭里。
心神不宁地坐在案旁,我在琴上拨了两下,又恹恹地放下手。有些烦闷,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又
想起了刚才的梦。
不知央儿是不是也和我一般,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年的噩梦缠身。揉了揉突突发疼的额角,我
知道这寒冷的夜晚不该待在这里受冻,可是心里头烦躁的很,吹吹冷风倒让人能够放松些心情。
独自坐了小会儿,我便恢复了些许的平静。说来其实很久都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全心
里都是卿和刑部的事情,同时又不能荒废了医术,整日都是忙碌的紧。这样充实的生活,偶尔想想,
我就会心生几许不真实的感觉,真怕现在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
手指不自觉地又拨了几下琴弦,便是断断续续清冷悦耳的琴声。呵,这把洵月古琴是卿送给我的
呢!想到他,原本的寒冷一下子消淡了,只觉心里头充溢着满满的温暖。
当年我被人赞为天下无双,如今一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和卿一比,我当真是个窝囊的人。不
过这话可不能和他说,否则,他定会不高兴的。
卿这个人啊,其实最护短。这护短可不仅仅是对于我们几人。
前些日子,月鲁国那个刁蛮的小皇子侮辱了朝臣,卿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将人关到天牢。
使臣们被这一吓,便越发地小心翼翼。
想着卿,我不自觉地弹起了他最喜爱的一首曲子。
说来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妙不可言,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嫁给一个比我小十岁的男人,更何
况对方还是异国皇帝。
回忆我们相识后的种种,因我这破败的身体,他从一开始就怜惜我。按理说,他并非这般善感的
人,偏生对当时还算是陌生人的我多加照顾。
我问了他到底看重我什么,他只是茫然地摇头。想起他那时的表情,我不由想笑,不过仔细想想
,情爱这东西本就难以说清楚,很多时候更是来得莫名其妙。
就连我,按说活了这么些年头,又遭遇了那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去,早就是心如死水了。那些年若
不是想着央儿,我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