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遍了修真界,也让以前与天玄剑门不睦的那些门派个个儿心惊胆战,生怕白翊回过头来找他们的麻烦。
    之前天玄剑门的山门被破,可少不了他们从中作梗的好事!
    若非有人指路,天玄剑门的山门本就隐蔽,且又有上古大阵护法,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呢,更何况被盗走最后一个巫印?
    说起来,那些引路的修士却也是酿成这场人间大祸的间接元凶了。
    如今修真界群龙无首,而九华派却在当日跟着白翊出站,虽不曾上战场,只是在后面与李尘寰的军队做一些物资运送的工作,竟然得到了上天庇佑,甚至他们的掌门人韩靖还直接受到天界接引,可以直接飞升成仙了!
    这份好运道让其他人都眼红不已,谁料韩靖竟然拒绝了,留在了九华派!
    拥有灵仙实力的修士,除去了凤族族长与白泽族族长,恐怕如今的人界就要数得上他了。
    而丹鼎门与药王宗犹自不甘心,自己苦心筹谋了近百年的计划,竟然会遭遇巫族这个变故,又让韩靖白白捡了个大便宜,眼看就要成为修真界呼声最高的领导人,他们怎么甘心?
    但是他们却刻意无视了当初白翊发出去的轩辕令,甚至还有心怀怨怼的,觉得白翊若是真的好心要他们白白捡个功德,为何不肯去他们聚集的地方请人,而只是发一个轩辕令呢?
    如今单看着九华山一派独大而他们却束手无策,终于有人想起了白翊这个天玄剑门的继承人来了。
    在他们看来,白翊与韩靖相比,至少天玄剑门本就是掌控了天下修真门派千万年的,且手中也握着轩辕令,算是名正言顺。
    且他们虽然忌惮着天玄剑门,但是好歹行事还算公允,不曾出了大格。而要以前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中的九华山翻身骑在他们的头上指手画脚,却是这些修士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白翊当初并不曾飞升,想来还留在人界,若他们再去说和说和,天玄剑门无法逃避他们的责任,自然也就必须要挑起如今这个烂摊子了。
    他们的计划打得好,但是却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白翊被玄渊藏在龙渊之下,他们根本不知道白翊在哪儿。天下之大,一个修士要是刻意隐藏起来,还真的没办法找到他。
    况且就算他们知道白翊在龙渊之下,只怕听到了玄渊的名字就已经双腿发软,哪里还有胆子下来找人呢?
    白翊笑了笑,眼底带着几丝嘲弄,他当初发出轩辕令的时候,那些人贪生怕死,不敢前去昆山,只躲在后面看着龙族、凤族与白泽族在前头拼命,那几丝一直在战场上不停窥伺的神识他一早就发现了。
    而如今眼看这似乎有利可图,立刻就忙不迭的黏上来了,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这些事儿,我自然是要处理了的。”至少,要把欠了天玄剑门的那些债收回来吧?
    虽然如今天玄剑么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白翊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师门讨回一个公道。
    正说着,就看到玄渊穿着一袭墨色袍子,脸色有些不愉的走进来,在看到洛樱的时候,脸色更黑了。
    洛樱立刻聪明的告辞了。
    “怎么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现在就不高兴了?”白翊看着他的脸色,微微一笑,起身问道。
    玄渊撇撇嘴角,挨着白翊坐下来了,搂住了他的肩,不屑道:“苍冥那个小气鬼,如今也是越发的不堪了,连几坛酒也舍不得,扣扣索索的不像个男人。”
    白翊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总带着无法掩饰的孩子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已经活了数十万年的老龙。
    “就为这事儿?”白翊摇了摇头,起身就要
    玄渊却忽的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本君怎么可能就此罢手了?他仙宫中存下了几千年的好酒,本君已搬走了一大半!哈哈,这全是仙露琼浆,虽然比不上本君的酒好,但是里头的好东西可不少,你喝了以后,对身体后好处的。”
    白翊闻言,不觉微微一顿,原本准备推开玄渊的手也停了下来,片刻后,才轻轻叹道:“你啊。”
    番外二 昨夜星辰(下)
    时隔三年,当轩辕令再度出现在九州大陆的时候,所有幸存的门派都是又惊又惧,却又还保留着一丝期冀。
    天玄剑门前有不到五百年就飞升的掌门水月,后有能够飞升却仍选择滞留人间的白翊,如今的地位绝对不可撼动。
    他们指望的也只有白翊不要秋后算账,再好一点,或许还能提携一下他们这些也算是有同辈之谊的修士。
    五灵谷的女修们也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思上路了,碧月仙子的心思无人猜得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当初会允许门下弟子为巫族之神带路,也没人明白如今她又为何要接了轩辕令去往昆山。
    昆山雪路难行,但是碍于这里是天玄剑门的领域,再加上这里有上古幻阵加持,并没有人敢直接御剑飞行,而是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
    碧月仙子依旧是美貌如画,只是如今面纱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多了几许掩饰不住的担忧。
    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她略微停了下脚步,正要吩咐门下弟子就地休息,忽然,一阵妖异的风猛然刮过面前,地上的残雪瞬间被刮起,漫天纷飞。
    碧月仙子下意识的想要防御,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根小指头都动弹不了了。
    她虽然不是以战力见长的修士,但是好歹也是元婴期的高手,除了在那些拥有神一般强大的实力的巫神面前,何曾遇到过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
    当下她的心便是一沉,如今世上拥有这样力量的,除了韩靖,便只有拥有轩辕令的那位了。
    面前的风雪渐渐地停了下来,落在地上,了无痕迹。而在碧月仙子的面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青一玄两条身影。
    左边玄服男子高大俊美,一双暗金色的眼眸带着无上的威严,让她下意识的避开那炙热的目光,心中惊惧不已,右边的青年温润雅致,只是星目中也带着几分暗沉的光。
    “碧月前辈。”白翊在原地看着碧月,淡淡的开口,“你是否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碧月强行压下心中不安,竭力保持镇定,缓缓开口道:“当年那件事,我并不知情。是门下莲长老心中不忿,才一时相差了,酿成了大祸。”
    莲长老?
    白翊微微蹙眉,便记起了这个人。
    他曾经在丹顶山上与那个五灵谷的女修交过手,她的女儿与丹鼎门门主之子有婚约,而白翊当时正是去找丹鼎门的晦气去的,她的女儿为谢雲挡了一掌当场死亡,后来又被碧月以五灵谷内灵物聚魂救活。
    按说她们之间,虽有嫌隙,却也不至让那位莲长老背叛道门如斯。
    碧月见白翊似乎不信,不由得有些焦急:“事实果然如此,不信你大可以搜魂术查看。”她说着却是闭上了眼。
    白翊如今的实力,使用搜魂术查看她的记忆易如反掌,碧月也是以退为进,不得不冒险一试了。
    白翊淡淡一笑,若是以前的他还真有可能为碧月的这番话而迟疑,现在拥有了上一世的星君记忆的他,又怎么可能被碧月这几句话混弄过去,直接接口道:“这样也好,就让我看看事实如何吧。”
    就见碧月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猛地一挣,似乎想要挣脱那股无形力量的束缚,却见瞬间,便有殷红血液沿着七窍流了出来。
    玄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如今露出的惊惶,淡淡警告道:“不要乱动。”
    碧月还来不及分辨,就看到白翊修长的手指间亮着一团柔光落在她眉心。
    随后,她便呆滞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片刻之后,白翊收回了手,眼底带着几丝嘲弄望着碧月:“这便是真相了?”
    他原本将碧月当做长辈尊敬,也很是感谢碧月在丹鼎门的出言相助,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可以原谅碧月的理由。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碧月指使莲长老带领巫神找到昆山中天玄剑门所在,只是因为水月与她相交多年,一直以礼相待,却在一夜之间传出与狐王千鸾在一起的消息。
    起初她并不相信,但是在后来亲眼目睹了千鸾与水月两人在一起了,心中怨怼却是无处可发泄,然而她面上却依旧维系着一如既往的从容。
    只是心中,却是恨透了那两个让她几百年的苦思一夕间成为笑话的两人。
    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倒戈相向。
    碧月回过神来,绝美的脸上却再也保持不住原本的镇定自若。
    白翊缓缓地往前走一步,双眸平静的看着她。
    该算的账,一笔也不能少,但是该还的,他也绝不欠着。
    又是一阵风雪,那两个人的身影蓦然消失在原地。
    碧月愣愣的站在原地,耳畔忽然传来几位门人焦急的呼喊:“谷主,您还好吧?”
    碧月仙子猛然回神,却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圈弟子,而白翊与玄渊两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心中一顿,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摇头。
    当所有的门派应轩辕令到达昆山之巅时,却并未见到白翊的身影,而在山巅之上,则突兀的伫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铁碑。
    “那是轩辕令!”有人一眼便认出了那铁碑乃是轩辕令所衍化的,也有细心的人看到了令牌侧面上的几行小字:轩辕令,有德有能者持之,裁夺公允,为修士界之尊。
    “这,这是何意?”丹鼎门的掌门心动不已的看着那行小字。
    韩靖看着道貌岸然的丹鼎门掌门,撇撇嘴角:“谁能拿走这块牌子轩辕令就是谁的呗。”
    丹鼎门掌门立刻警惕的回头望着他,其余的修真门派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在面前,谁也不愿意错过。
    韩靖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双手枕在脑后:“放心吧,我才不会抢这块破牌子呢,还不如现在去找嬛玥……”
    他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小,旁人即使竖着耳朵也听不太清楚。
    当发现韩靖已经转身,真的对轩辕令毫无争夺之意的时候,所有的门派如蜂拥一般飞快的汇聚在轩辕令之下,狂热的望着那座硕大的丰碑。
    只是,纵然他们使尽了全身之力,却也不能撼动这块碑分毫,似乎这个巨大的铁碑生来便是与脚下的山崖大地长在一起的。
    在所有人都放出色彩纷呈的法器法宝也没有用的时候,终于相互看看,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丑态毕露,却也只能又爱又恨的望着面前的这块丰碑。
    至此,轩辕令留在昆山之巅,无人能将其取下拿走。
    修真界也再无能超越天玄剑门重复昔年光景的门派。纵然如今有了盘古残魂,天地灵气也开始渐渐充沛,修真门派却也无可阻挡的凋敝下去了。
    “轩辕令你放好了么?”白翊在回到龙渊之下以后,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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