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齐驱。
    突然,一个刚刚学会跑的小孩子朝她的马头冲了过去。她迅速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偏向一侧停下。此时我已到城门,她拿下嘴里的花,气哼哼的说道:“不算,要不是那小孩子我一定赢你。”
    我回头笑笑:“好,明日我们再比一场。”
    她点点头:“我要回家了,后会有期。”
    我竟舍不得让她走,就说道:“我是外乡人,今天既帮了你的忙,总该请我吃顿饭吧。”
    她偏着头想了想:“好吧。”
    我随她来到一座酒楼,大大的牌子:齐家酒楼。
    “大小姐,您来了。”小二显然认识她。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莫非她就是……
    “小二,你去告诉我爹娘,今天我请一个朋友吃饭,就不回家吃晚饭了。”她回身对我说道:“请吧,二楼雅间请你吃最好的。”
    二楼坐定,先喝了杯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齐御风,你呢?”
    虽是已经想到,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止不住狂热的心跳。
    “我叫安稷,你以前……哦,不,我是说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稷哥哥。”
    “安稷?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犹疑了一下,不过一甩头就过去了。
    吃过饭,大家便更熟了。
    “风儿,宛州我没来过,不如你带我逛逛吧。”
    “可是,天都黑了,我该回家了。”
    我故作委屈状:“我还没住处呢,银两都在马车上,此刻天黑找人也难,不如你先让我到你家留宿一晚,明日再找寻我的家丁。”
    她果然是个没心机的,考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沿河走过去,她欢快的给我介绍四处的亭台景致。高挂的红灯笼映着她娇美的脸色,灵动的身子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激动时牵起了她的手一起奔跑,她亦高兴的追随着我的脚步。
    一块大牌匾悬在眼前:忠义良民。
    那是父皇的手笔,我知道这是当初表彰齐家功绩的。
    风儿悄悄甩开我的手,羞红了脸。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她转过头去不肯看我。
    “大小姐,你回来了。”一个貌似管家的人迎来。
    她轻轻应了:“嗯,这是我的朋友,没有住处,今晚要留宿的。”转头看向我:“你随我去见爹爹吧。”
    “好。”我有些紧张,手心里竟攥出了汗,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娘,风儿回来了。”她扑进到一位夫人身上。
    我抬眼看去,她没怎么变,我虽记不清容貌,但大概还是那感觉。
    “呦,风儿这次出门没白去啊,带了个女婿回来。”她眼尖,看见了我。
    “娘啊……”风儿撒娇的跺着脚。
    我赶忙上前见礼,说明缘由。
    她派人给我安排住处,我恋恋不舍的跟风儿道别。
    她的声音传来:“行,娘看这小伙子不错。呵呵!”
    我心里甜甜的,晚上都激动的没睡好。
    次日一早起来,我被邀和他们一家吃饭。
    “云庭你看,咱们女婿来了。”虽是离得还远,但我运足了内力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娘啊,你在这样说人家就不吃饭了。”
    风儿的父亲很高大,我虽不比他矮,站在他面前却隐隐不安。
    我安分的给长辈见礼,他紧盯着我的脸,半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爹呀,女儿走了。”风儿羞了,撅着嘴离开。
    我心中窃喜,忙告辞追了出去。
    “风儿,我请你吃饭如何?”
    “你不是没有银子么,还是我请你吧。”我俩走在街上。
    “这点银子还是有的,走吧。”我拉她进了一个小店。
    吃完饭,我邀她去赛马。
    她摇摇头:“我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去给婶婶祝寿,不能乱跑的。”
    “没关系,我们只在城外跑一圈,很快就回来。”
    赛马的结果自然是我赢了,于是她要答应我一件事。
    “风儿,让我请你吃一辈子饭,好么?”
    她吃惊大笑:“还有这等好事,哈哈,我当然愿意啊。”
    我认真的捏住她的手心:“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这是一辈子的承诺。”
    小女孩就是好骗,她还在开心的笑着:“稷哥哥,你别后悔就行了,我很能吃的。”
    我看着她笑:“我不会后悔的,放心吧,我养得起你的。”
    我们并肩来到驸马府,她把玩着手里那串花,果然是送给姑母呢。
    “看你还往哪跑。”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带着一群拿刀拿枪的闯了过来。
    风儿吓的躲到我身后,我听出是昨天追她的人。
    “何事?”我冷了脸。
    “没你的事,闪开。”他伸手来抓风儿。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手拉着风儿,单臂与他交手。
    转眼间已经围满了人。
    “住手。”姑父大步出来。
    “稷儿?”姑母惊喜异常。
    “姑姑。”我转过头,却不曾放开拉住风儿的手。
    “稷儿,真的是你?”
    “是,父皇让我来给姑母祝寿。”
    姑母拉住我,喜极而泣:“稷儿,好几年没见,又长高了,这是你第一次来宛州呢……”
    几个见过些世面的官员倒身便拜:“臣等参见凯王殿下,千千岁。”
    风儿似乎被吓着了,悄悄的缩手。我用力握着,不肯让她挣脱。
    姑姑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命他们起来,便看到风儿的家人来了。
    她挣脱了我的手,偎到她母亲身边。
    他爹爹满脸严肃:“我初见你时,便觉得像他,你果然是皇子。”我的容貌酷似父皇,也难怪他能认出我。
    我侧目看风儿的娘亲,她脸上也不再有那温暖的笑,戒备而疏远的看着我。
    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最怕的还是来了。
    “风儿,我只问你,昨天进我落霞庄只为盗花?”那面目俊秀的少年仍旧气呼呼的。
    齐云庭转身看风儿手里那支七色花:“风儿,这是你偷来的?”
    风儿吓得缩到母亲身后,小声道:“你找的还真快,我这花是要送给婶婶做生辰礼物的。”
    七色花的用途宛州人都知道,齐云庭对少年道:“你可是落霞庄的少主罗致?风儿犯了错,折了你家的镇宅至宝,明日我定当绑了她前去请罪,该陪多少金银只等贵庄发话。今日我等为公主贺寿,不宜在此吵闹。”
    罗致绷着脸:“我不要金银,也不要你绑她,只问她一句话,风儿你回答我,昨日说的话可是骗我的,到底做不做数。”他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风儿,你这死丫头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
    见娘发话了,风儿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
    原来,风儿着了魔一般的想拿来七色花给安宁祝寿,希望她能怀上小宝宝。
    只是那是落霞庄的宝物,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于是,她只得动起了歪脑筋。
    来到庄门口,骄傲的扬起小脸:“我是你家少主的朋友,带我进去见他。”
    看门的庄丁一看,是位娇美的小姐,心里暗乐:“少主艳福不浅啊。”
    二道门内,罗致正在练落霞剑法的最后一式:落霞满天。无数朵剑花挽起,铺天盖地的白光。
    风儿真心赞叹:“好,真帅!”
    罗致落地,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儿笑:“怎么,你不记得我了?三天前武林大会,我可记得你呢。”
    他怎会不记得,那个如风中蝴蝶般飞舞的身影,自那天相见就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刚刚练剑都不专心呢,他本想等父亲回来,就央他去打听那是谁家的女孩,定亲与否。
    没想到此刻她竟站在眼前。
    庄丁偷笑着走了,从没见过少主如此失态。
    风儿抿抿唇,鼓足了勇气:“自那日相见我便极为仰慕你,今日特意来拜会,你可乐意带我在庄里走走?”
    罗致欣喜若狂:“我……我也是。”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剑扔到一边,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衣是否沾了污点,匆忙拉起风儿:“爹爹不在家,我带你去见我娘。”
    风儿红了脸,甩开她的手:“我才不要去见你娘呢,你怎不去见我娘?”
    罗致懵了,紧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女儿,我……我去你家提亲,你爹娘可同意么?”
    风儿心里藏着事,含糊道:“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自己打听去。我爹娘同不同意我怎么会知道?”
    罗致红了脸,暗想是自己太心急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可乐意?”
    风儿无奈:“我不乐意来找你干嘛?”
    罗致喜上眉梢,傻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带我在你家转转么?”
    “好,好,好。”罗致连说了三个好字,带风儿去自己房里玩。
    罗致忙乱的收拾屋子,其实有下人打扫过了,只是他怕风儿这样干净的女孩子嫌乱。“我这里有点乱,嘿嘿。”
    回身时,正见风儿出神的看着他笑,一下子就夺走了他的心智,甜进了心里。
    其实风儿是在看着他身后那棵花树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以为这东西会在庄主房里,想不到竟然在他房中。眼珠一转:“罗致,你去帮我倒杯茶好么,要加冰糖的菊花茶,水要温的,我口渴了。”
    “好。”罗致转身出去。
    风儿折了花,狂奔下山。
    待风儿说完经过,她爹娘都训斥她,她低着头不敢答话。
    我立时黑了脸,这种话能随便说吗。哼!你还没跟我说过呢。我气呼呼的看着她,正巧她抬头看我,遇到我的眼光又匆匆低下头去。
    姑父说话了:“来者是客,大家都进去吧。”
    罗致在后面绷着脸扯扯风儿的袖子,似乎是还在等她回答。我不着痕迹的走过去插在两人中间,拥着风儿到姑姑这边来。
    一顿宴席吃得大家眉飞色舞,眼神交汇处擦出道道晶亮的刀光剑影。
    我看出来了,罗致那小子是个直肠子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只是宴席过后,风儿娘完全转了风向,热心的招呼罗致去家里玩,却不叫我。
    送走他们一家,姑姑看我落寞的神色终是不忍心:“稷儿,后天就是宛交会了,你就多住几天吧。”我默默点头,帮她化了那七色花,弄成两颗药丸:“姑姑,你给姑父吃一颗吧,也说不定是……”
    “稷儿,明日我带你去齐府串个门吧。”
    “好。”
    姑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看来姑姑是常客,跟齐家很熟,连管家都认得,根本不通报。
    风儿一个人趴在凉亭的桌子上,手里玩着一个玉佩。姑姑许是看出我眼中焕发的神采,以帕掩嘴悄悄的笑了。“稷儿你去和风儿玩吧,我去和大嫂说说话。”
    “风儿。”我悄悄来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把她圈在怀里猛地低头吓她。
    “啊……”她受惊抬头,粉色的唇瓣擦在我的脸颊,立时红了脸。
    我摸摸脸颊,嘿嘿的讪笑:“风儿,你占我便宜。”
    她恼怒了:“哼!你这坏蛋,难怪我娘说你是坏人,要我把这个还给你。”
    心里慌了,但是表面上我尽量保持冷静,把龙佩拿出来:“你看,和我这个是不是一对,你对比一下啊?”
    风儿好哄,真的就对比起来:“你别说,还真是呢。”
    “就是啊,都送给你十几年了,你现在还给我,我很伤心的。”
    “那你为什么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送给我?”
    “因为喜欢你呀,风儿,我喜欢你十几年了,以后还会喜欢几十年,我会给你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