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镜潜,只一个人默默的忍着。
第二日,柯氏的公司里,柯镜潜的助理在为经理送文件时,不小心瞄到了电脑上的内容,没想到平日里屏幕上一条条谁都看不懂的数据,竟然变成了《孕妇指南》、《怀孕妈妈要注意的事》、《如何照顾好怀孕的妻子》点点点,这类的。
这助理擦了擦自己的眼,以为自己没看清,睁开眼时就看到柯镜潜一脸冷淡的盯着自己,他吓得立刻站直了身。
镜潜看着他,助理被他看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柯镜潜缓缓说道,“你前阵子因为妻子怀孕请了假,是吗?”
助理僵硬点头。
镜潜“咳”了一声,然后凑近,在助理耳边说道,“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照顾你老婆的。”
自怀孕之后,颜牧就一直没有剪头发,现在原本短短的头发都已经到了脖子边上了,刺刺的,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觉得不舒服,把头发全部都往后拂,结果一早醒来,头发都翘了起来。
他觉得不舒服,想去剪掉,可是看到自己挺着个肚子,又不敢出去。最后还是镜潜帮着他剪得。
颜牧有点怀疑镜潜的技术,不过听了镜潜的再三保证,他才勉强让着镜潜帮他剪头发的。镜潜拿着剪刀,想着刚刚从科教书上看来的剪发过程,然后凝神,撩起颜牧的一撮头发,小心翼翼的剪了起来。
他一刀一刀剪得格外认真,有细细的小碎发掉入了颜牧的脖子里,痒痒的。镜潜看到了,就对着脖子轻轻的吹气,碎发被吹了起来,飘出了脖子。但颜牧还是觉得痒,他睁开一只眼,从镜子里看去,镜潜趴在自己的后面,他们两个靠在一起,脖子紧紧相连。
镜潜慢慢放掉了手里的剪刀,从后面抱住颜牧,低下头,吻住了颜牧的嘴唇。
从颜牧怀孕以来,几个月了,他们两个都不曾做过,平日里如果点起了火,便是五指姑娘的抚慰。镜潜眯起眼,手指轻轻抚过颜牧被自己剪短的头发,从指缝间划过,刺在手掌,痒痒的。
我不知道标题是什么
剪好了头发,镜潜让颜牧仰躺着,手指抚过颜牧的头发,打湿,然后揉搓。颜牧闭上眼睛,镜潜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圆润,指尖有力的按摩着颜牧的头部。
颜牧闭着眼睛,模样舒服极了。
他睁开一只眼,瞄了镜潜一眼,突然抓起头发处的泡沫往镜潜脸上抹。镜潜的表情是极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洗着颜牧的头发,绷紧的脸上突然沾上了泡沫,他也不生气,抿嘴笑了笑,低下头,鼻尖沾着泡沫,他的鼻子蹭了蹭颜牧的脸,寻着牧牧的嘴唇亲了上去。
颜牧接受着镜潜的吻,唇齿间摩挲,发出暧昧的声音,他勾住镜潜的脖子,仰着头。气氛渐渐变得暧昧,泡沫沾在了两人的脸上,镜潜含着笑意,手指轻轻的拭去了颜牧脸颊边上的泡沫。
凑近他,俯身在他耳边。
“我听裴季说这个时候做对你没有什么大碍。”镜潜在颜牧耳边说道。
一些温热的气息燃烧在耳廓,颜牧的半边脸红了。
镜潜抱起颜牧,自有了宝宝之后,他的重量总算是增加了,镜潜抱着他,颜牧埋在镜潜的怀里,只余下那双红透了的耳朵。
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颜牧看到镜潜眼中闪过的欲望。他有些退怯,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自怀孕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这会儿,听到镜潜的话,颜牧心底有些害怕。现在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平日里就连弯腰都弯不下去,整个肚子就像一只大西瓜一样。
上一世他虽然也怀过包子,但是却在还没显露肚子的时候就没了,而这次怀孕,他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心里除了期待外,却还有一丝的恐惧。
他其实不喜欢镜潜摸他的肚子的,他觉得那里难看,上面布满了一条条的纹路,颜牧觉得难看,但镜潜似乎不那么认为。
他喜欢亲吻颜牧的肚子,轻轻的趴在上面,他说,他能听到宝宝的呼吸。颜牧觉得镜潜是在开玩笑,但他不想扫他兴,没说什么。
镜潜抱住颜牧,紧紧的抱住,开始亲吻他。
一夜缠绵
……
接到老朋友黎灿的电话时,颜牧还在睡觉。怀孕以后,他变得格外嗜睡,太阳已经是正午了,他还缩在被子里,听到了电话声,伸出手在床头柜摸索了一番。
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还闭着眼,迷茫的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直到对方挂掉了,颜牧才回过神来。
眼睛刷的睁开,颜牧盯着手里的电话,久久才反应过来。刚才打来的是黎灿……他说他来北城了……
嗷嗷嗷,心里一头小兽在叫着,什么来北城。颜牧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鼓起的肚子,闭上眼,哦~~( ˉ □ ˉ)
走到衣柜前,他翻找着宽大一点的衣服,最好是把这肚子遮住的。不过万幸的是,颜牧人瘦,现在有了包子,穿上一件宽大的衣服,看过去,只以为他是胖了,并不会怀疑他的肚子。
颜牧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自己朝着自己点点头。切了一些水果、泡了一壶茶水,拿了一本书,只等着黎灿来了。
这次黎灿回到北城是因为就在上一周他的父母双双出车祸死了。黎灿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托付给了他奶奶,他们自己则是去外边的大城市打拼生活,现在那边过的好了一点,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双双出了车祸。
黎灿虽然从小跟在奶奶身边,对于父母的感情也不深,可是毕竟是血亲,他们之间的血脉都连在了一起。那晚,黎灿哭了很久,他觉得命运对于自己的父母太不公平了,他难受、他自责,他总是在每一个夜晚梦到母亲的笑脸,或者是父亲关心的脸。
他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后来父母对于自己的管教,他便觉得烦心,一直不肯好好的听父母的话,而到了现在他才后悔当初。
他来到北城,为父母举办葬礼之前,想见见颜牧。
这次见到颜牧,他和印象中的有了很大的差别,似乎胖了一点。因为心情有些低落,所以黎灿也没有多想,坐在沙发上,颜牧怀里抱着抱枕,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本书。
他们说了会话,颜牧也知道了黎灿近期的遭遇,心里为他难过,黎灿强笑着说“没事”。颜牧担心他,邀他到家里吃晚餐,黎灿摇摇头说,喝了这杯茶就要走了,父母的葬礼他还要去准备。
颜牧点点头,不在强留他了。
黎灿走的时候,颜牧送他到了门口,挥了挥手,和他道别。来到了门边,黎灿嘴角轻轻抿起,视线转过颜牧的肚子,然后挥手和他道别。
黎灿的到来就像是在颜牧的生活里投下了一粒石子,起了点滴的波澜,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自上次在游轮之上后,柯慕便离开了北城,他没有去汉都,现在就连柯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他就像是一个独行侠,四处游荡。颜牧不曾在看到他,当然他也不希望在看到柯慕,自从上次事件之后,他就把柯慕送给他的《大赋格》交到了北城当地的博物馆。
他觉得柯慕这个人有时候特奇怪,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有时候柯慕似乎对所有事情都感兴趣,可有时却又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无趣的。他似乎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看到的只有他自己愿意看到的事物,而颜牧便是柯慕愿意见到的一个。
他觉得颜牧有趣,他心里其实有点喜欢颜牧的,但是颜牧不喜欢他,柯慕不喜欢强求,在认定了自己与颜牧没机会之后,他便果断的选择了离开。
能选择与不能选择的
人死了,总是希望归葬于出生的土地。虽然黎灿的父母是在汉都发展的,但是黎灿最后还是选择了让自己的父母回到北城。
葬礼举办了三天,他们在北城的亲戚不多,在家里吃了几桌素菜,黎灿跪在灵堂里,看着父母身前的照片。他的眼睛红肿,看得出来是哭了很久的。此刻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他闭着眼睛,感到迷茫。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话极慢,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他拿着电话,听着对方慢慢说着。
然后他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因不是意外。
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选择,而有些事情却无法选择。如今黎灿面临的就是那种他不得不做无法选择的事情,从他听到电话开始,他便要完成的一件事。
颜牧再次见到黎灿是在一个黄昏,那是在葬礼的一个星期后,黎灿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他脸色不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来到公寓,看到颜牧依旧是穿着那天那件宽大的衣服,淡淡一笑,抬起眸子,问道,“颜牧,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颜牧愣了一下,反射性的想说“不用了”可是却又看到了黎灿疲倦寂寥的眼神,他犹豫着竟是答应了。黎灿的眼一闪,然后笑道,“那走吧。”
他们走下了公寓,颜牧说,不想走的太远。他们便走在了小区那里偏僻的小花园里。颜牧住的公寓里有好几个分散的花园,都是让一些老人晨练用的。现在正是黄昏,花园里的人很少,颜牧他们现在走的地方偏僻,更是看不到人影了。
颜牧穿着宽松的衣服,虽然从远处看上去只是觉得胖了,但是他看着身边的黎灿,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试着吸了吸气,想着把肚子吸进去点。
当颜牧一口气还没吸进去时,黎灿忽然说话了,“颜牧,你是我的朋友吧!”
“当然!”
“那么如果我有什么请求你也会答应吗?”
颜牧点头。黎灿看着颜牧,眼底闪过喜悦,他吸了吸气开口说道,“那么能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
颜牧瞪大了眼,后退一步,“你在说什么?”
夕阳渐渐打下,在如此情境,那里偏僻,无人进过。
暗暗的黄昏之下,黎灿看着颜牧,脸色渐渐暗下。
“不行吗?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黎灿的脸黯淡了下来,他垂着眼睛,手掌紧握成了拳,猛然抬起头,眼眶里的血丝愈加鲜红了,“颜牧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好吗?你不是我的朋友吗?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为什么不肯,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颜牧惊呆了,他看着黎灿,那种与记忆中的光阳少年不符的模样,那种出入的让人恐惧的反差,他慌乱的摇着头,护住肚子,“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我不会答应你这件事的。但……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全都会答应你的黎灿。”
“那……离开柯镜潜,行吗?”黎灿看着他,一眨都不眨,眼底的情绪都被那些血丝所遮掩,颜牧看不透,他心中慌乱无措,为黎灿提出的一个一个的请求。
听到黎灿的话,他心口刺痛,咬着嘴唇,摇头。
“呵,果然啊!”黎灿嘲讽的看着他,神情讽刺,嘴角苦涩,“颜牧,对不起,我已经给了你选择,可是你都不答应。”他顿了一下,然后痛苦的说道,“有些事情我别无选择。”
黎灿一步步的走进,颜牧往后退。
他们僵持着,直到最后颜牧无处可退了。黎灿伸出手,把颜牧推到在了地上。
黄昏的天空格外美丽,橘红色的天空下,鲜血慢慢的流淌着。从颜牧身下流出的鲜红血液,在黄昏下燃烧着。
黎灿一步步的后退,看着倒地的颜牧,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然后转身逃开。
有些人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丑恶然后去伤害别人的时候,总会说,我别无选择。可事实却是你能够选择,只是你选择的那,是对自己好。
那天柯夫人打给了黎灿,她说,“父母的葬礼办的还好吗?”
柯夫人早就知道了颜牧的存在,只是当时她没有点破,她一直认为柯家人薄情,她自己爱了柯先生一辈子,换来的却只是一张离婚协议的屈辱,后来柯先生死了,她的心也渐渐淡薄了。
在知道柯镜潜身边有那样一个人,她没去理会,她以为到了时候,柯镜潜就会厌倦,然后离去。
但是未曾想过,柯镜潜竟是真的把那颗心给丢了进去。在他成为了柯家继承人之后,他还是对那人想着念着。
从这时起,柯夫人才慢慢注意到了颜牧。
得知颜牧的身体情况之后,她只觉得罪恶,一个人生成了如此,竟还能得到爱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