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样子让他过了我肯定要被宝田社长骂的。”
“宝田社长?”男人有些迷惑。
“宝田社长说了:‘如果是最上玖的话,就按莲的标准来要求吧。’天啊,他到底是哪来的信心啊……”新开诚士苦笑着看着男人,“要不然,再拍一次只要还行就过了吧?”
“……”男人沉默,然后摇了摇头,“我相信宝田社长。”
“……”新开彻底无语。
“切!这就是所谓的lme水准么?”响亮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划破了所有的喧嚣,所有人带着错愕看向了蹲坐在角落的男子。
“浜田朱里……?”看着男子,新开诚士一阵无力。对于这个人能出现在这里他完全不惊讶,作为上一代演员中顶尖人物的浜田光一手带出来的独子,他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浜田朱里一开始其实是被内定为六道哲人的扮演人后来被空降的最上玖挤下去了,新开几乎十拿九稳这个人会来搅局,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浜田,你也是lme的艺人。”社皱了皱眉,对于浜田朱里他没有任何好感,尽管其也能成为lme的台柱之一,只是这个人太过散漫,狂妄过了头,就连电视节目也是迟到早退,若不是他父亲的影响太大,只怕早就被lme冷藏了。
“切!”看到社,浜田朱里微微眯了眯眼,也不反驳,毕竟得罪了社就等于得罪了敦贺莲,这种事未免太过吃力不讨好,他狂妄是狂妄却也不是傻子,lme完全不介意为了敦贺莲冷藏他,哪怕会得罪他的父亲,于是他很直接地看向了新开诚士,“新开导演居然也用起来这种人来了,看来玖兰先生的金子招牌还真是吃香啊。”
“浜田君,”新开诚士看着男人,“演员表最终是由制片人投资方以及编剧讨论决定的,如果有意见请去问你家社长!”
“只怕看到这种拙劣的表演社长也会后悔吧?”没想到新开如此直接的男人被噎了一下,然后干脆走向了场中的少年,“喂,走后门的,你要不要考虑把角色让给我算了,这么丢人的演技会让不知道是你父亲还是叔叔的玖兰大人人气大跌的,让给我省得你丢人丢到全国了!”
“浜田君!”几乎在同时,社与新开诚士同时发出了带着警告的喊声。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狂妄,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可以狂到这种地步——这简直是在打脸。
“你……在说什么呢?”男人伸出的手被少年截在了半空中,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是却有一直诡异的气氛在慢慢蔓延,尽管,少年说话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温柔得好像是与情人的对话,“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不懂!?”丝毫没有觉察到气氛微妙的变化,男人冷笑着看着少年,“我说你他妈没本事就给老子滚远一点!”
“啊拉……这样啊……”被人直接指着鼻子骂的少年却没有任何怒气,他抬起头,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男人,“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做人最起码需要礼貌啊?”
“你他妈……你……”想要开口的男人在看到少年眼睛的一瞬间张口结舌,他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样,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明明带着笑意,但是却是空洞的,不,不是空洞……而是看着死人一样……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死了?自己已经死了啊……
“啊!”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浜田朱里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再转向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戴上了眼镜笑得温和:“抱歉呢,之前耽误了时间,那么,重新开始吧?”
“好……”新开沉默地抹去了额上的冷汗,因为摄像机没关的缘故,他是刚刚事情的唯二见证人,另一个则是身边的敦贺莲,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孩子,可以拥有那么冷酷的眼睛。
“导演。”就在这个时候,敦贺莲的声音缓缓响起,新开诚士转过头,看见男人的侧脸认真无比,“刚刚那个,不是最上玖。”
“不是最上玖?”新开诚士迷茫地看着男人。
“刚刚吓到浜田朱里的人不是最上玖……”男人神色复杂,“那是六道哲人,杀死了心爱的女人之后已经疯狂的六道哲人……”
“什么?!”新开诚士错愕地看向场中温柔地亲吻情人的少年,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那不是最上玖……
那只是六道哲人!
第十九章
随着灯光的关闭,片场再一次陷入了静谧,只听着机器的嗡嗡声带着奇妙的压抑感在空旷的场地盘旋,而场中,一种隐蔽的压抑感缓缓弥漫了整个片场。
“我回来了……”开门的人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来年龄的感觉,低低哑哑地,似是被刻意压低了,又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他走到餐厅打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柔和地照亮了客厅的一角,然后窝在沙发中睡觉的女子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唔……哲人?”女子揉揉眼睛,带着撒娇的味道看着男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下午有一个手术,真是抱歉啊。”六道哲人微笑着摘下眼镜,过于俊美的面容很难辨别男子真实的年龄,他温柔地吻上情人的额头,“让你久等了吧?你先去睡好了。”
“嗯。”女子乖巧听话地起身,然后一直走到卧室门口,这才转过身,“厨房里面有菜,你自己热一下吧。”
“好的。”男子笑得温柔,目送女子走进房间之后才慢慢收敛了笑意,轻轻掏出脖颈间镶钻的十字架,虔诚地轻吻。他的表情很柔和,纯黑的双眼微微眯起,看上去仿佛是完美而虔诚的信徒在对着自己的神祈祷。然后他才缓缓睁开眼,带着溺死人的温柔看向了女子的房间的方向。
“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呢……”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样,低低的,柔柔的。
“可是,你却想离开我了呢……”
他的眼神悲伤,纯黑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忧郁与不舍。
“那么,我可不可以强行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是话语间的委屈却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委屈的孩子,那种天真的,小小的不甘心,如同在撒娇一般。
“把你杀死,将你的头颅摆在床头,每天亲吻你干涩的唇,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这样好不好……”
他低着头,柔软的声音仿佛是在念着诗歌,他的笑容,温柔到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可是,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猛然被拉进的镜头下,悲伤的男子猛地抬起头,他的面容悲伤而圣洁,他的双眼甚至还带着湿润,只是,一股让所有人窒息感觉猛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一刻,整个剧组,都忘记了呼吸!
“摄像师!”在静默了良久之后,新开诚士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喊回了众人的意识。
“好……好可怕……”松内琉璃子不住地颤抖着,因为好奇凑过来的她几乎是除了新开诚士和摄像师之外受到冲击最大的人,此刻,她不仅仅是汗湿重衣,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颤音。
“……”社神色复杂地看着带着温柔的笑容走下场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手上的水递给他。
“怎么了?社先生?”少年带着温柔地微笑看着男人,“不会被吓到了吧?刚刚只是演戏啦~”
“哦,是……是吗?”本来应该轻松的回答因为潜意识的不安变得尴尬,男人定定地看着少年,只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
“怎么了啊?”少年无奈地看着男人,唇间的笑容温柔丝毫不改,“不认识我了啊?”
“……”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虽然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孩子是最上玖而不是六道哲人,只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他苦笑着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如同那个孩子所说的一样被吓到了?
“真是的……”少年苦笑着,将手伸向了男人手中的水瓶,“这个是给我的吗?”
“嗯……”社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敌视地看向少年,然后两个人同时僵住,知道敦贺莲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还真是敏锐呢,社。”敦贺莲不动声色地前进半步,挤在了男人与少年之间,虽然是在与社对话,他的眼睛却是直视着少年,带着三分警惕和七分不解。
“你的意思是!!”社脸色大变。
“最上君,你入戏太深了……”男人的声音语气与其说是警告倒不如是叹息,尤其是在少年神色一阵变幻之后,“戏,已经拍完了啊。”
戏,已经拍完了……
12点的魔咒一般,少年的身体先是震了一下,然后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抱歉,刚刚失礼了。”
“啊,没事!”社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看着少年沉默地笑了笑,坐到了角落。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年低声呢喃,神色一阵变幻。刚刚的时候,发生的每件事他都很清楚,但是,却总有一种其实自己在旁观的感觉。那么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呢……被ng很多次之后……那时候,自己是在疑惑吧?
[为什么演不出来呢……]
那时的自己,着急着……
[明明只是由我所创造的角色……究竟差在了哪里……]
那时候的自己,不甘着……
[六道哲人……六道哲人……]
[我为什么要创造他……?]
[被挚爱背叛而扭曲的灵魂,真的只是这样吗?]
那时候,自己是在寻找着线索吧……创作六道哲人的真实原因……因为自己比谁都知道只要找到了那个原因,就可以扮演好那个角色了……那么之后呢?
[所以说……一开始创作六道哲人这个人物是为什么呢?]少年低着头,淡色的唇被咬得越发苍白,他不安地努力回想,记忆中有着尘封的东西被开启。
那是……刚刚遇到藤井先生的时候,自己还潦倒着……那时候的自己是想着向曾经轻蔑过自己的人证明这一切吧,就算清楚自己不仅仅只是“最上京子”但是却是还是怨恨着不破尚,因为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在所有人面前显要自己的价值,那么……松本十三郎就是在那样的心境下诞生的吧,被背叛导致一无所有最后凭借实力夺得了一切的男人,那是……自己想要的……
那么,渡边淳很明显就是代表着轻视自己抛弃自己的人……
那么,六道哲人呢?作为与主线几乎没有关联但是出场的戏份甚至比渡边淳还要多的男人,究竟是为什么诞生的呢?
六道哲人是《远荒》中一个绝对悲剧的人物,出生不久便被亲人抛弃,从小成长在福利院,唯一的依靠就是与之一起长大的律子,为了给自己和律子最好的一切,也为了弥补律子缺失的童年,六道哲人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了一切正准备向律子求婚的时候,律子却爱上了偶遇的松本十三郎。
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男人近乎疯狂,失去一切的错觉让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孤儿院的冰冷和残酷扭曲了的灵魂与情感一下子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