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嘿,你在做什么,贱民?”凭空出现的seven眉头一挑,食指在唇边磨蹭,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你傻了吗?呆货。”
话音刚落,seven转身就跑,她的身形若隐若现,时有时无,亚特满脸紧张,紧追不舍,耳边伴着seven嚣张的大笑声,然后,seven说话了,她说着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如果我还活着,我会来找你,那时,我会穿着白裙,戴着礼帽,如同一个公主般降落在你面前,你一定要认出我,不然……”
“seven!”亚特追至高台,惊惶地四下找寻,随后,他的目光滞住。
“嘘——”seven在原地转了个圈,裙身犹似白莲花般绽放,她站在日光下,面容模糊,插着一只白色翎羽的礼帽似乎随时要将她带走。
亚特为她的美丽所倾倒,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纠缠。
忽地,seven推开了亚特,逐渐消散在风中,整个高台,只余亚特一人,怅然若失。
现场掌声雷动,姜寒携演员向现场所有到场人员鞠躬致意。陆祢在被记者围堵前,悄然溜到露台,他觉得他很幸运,能够获得重生的机会,经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生,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恋上倾慕自己的人。
陆祢质问自己,如今逃避着的,难道能逃避至死吗?更何况,这原就对聿言不公平。
他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电话,冷冷的夜风拍打着他的脸庞,他的心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他说:“阿言,其实我是yedda……”
陆祢预想过聿言的千种反应,却没有料到,他没有任何反应。
那日之后,两人依旧保持着恋人的关系,偶尔联系,寒暄几句,一起照料小luis,但陆祢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聿言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所幸其中没有嫌弃,不然陆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一个月后,陆祢尝试着拥抱了一下聿言,他没有回抱,也不曾闪躲。
两个月后,陆祢在公众场合亲了亲聿言,他虽愣了一下,却也没有过多的举动。
三个月后,陆祢拿小luis当借口,顺利爬上了聿言的床,虽然是分被而眠。
………………………………
次年二月末,陆祢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将小luis交托给聿言,坐上飞机陆祢的唇角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只因为聿言嘱托他要注意安全。
抵达洛杉矶杜比剧院,陆祢一身zy量身订制紧身小西装,站在姜寒、皮特、威廉等人中展现出亦男亦女的中性魅力,惹得红毯两边记者频频呼唤:“陆,陆,……”
姜寒拍了拍身旁迈克先生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哎呀,老啦,现在的小年轻把我们的风头都抢光了。”
“年轻人嘛,就该这样。”获得最佳编剧提名的迈克先生显然心情极好。
几人在会场内就坐,坐在陆祢身侧的威廉笑着问:“陆,你有没有信心?”
“顺其自然吧。”陆祢心中自然有想法,但面上仍是淡然一笑。
“怎么和若涵一个样。”威廉啧啧嘴,“你听我说,奥斯卡的评委们都喜欢那种疯子、天才、行为怪异的角色,你机会很大的。”
陆祢无语,“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颁奖典礼开始,陆祢正襟危坐,唇角一直带着得体的笑意。等到颁发最佳女主角奖项时,陆祢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那一刻,他的脑海中自动过滤了无数声音,只剩下一个——
“mi lu!”
“yes!”陆祢按捺不住做了个男生常用的出拳动作,回过神后,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同威廉、姜寒等人拥抱后,大踏步走上领奖台。
前面的致辞同戛纳电影节时相差无几,只在最后,陆祢用中文说:“我听说,但凡是获奖者,都可以得到一条金像项链,还可以在上面刻下名字,阿言,我曾经弄丢了你送给我的项链,现在补给你一条,我们,”陆祢顿了顿,突然有些害羞,“我们结婚吧!”
抱着小luis守在电脑前看直播的聿言突然愣住了,随后轻笑了几声,看了眼满桌的美味佳肴,叹道:“抢我台词。”
小luis还不能明白“结婚”的含义,指着屏幕问:“野兽爹地,陆要回家了吗?”
“对啊,”聿言摸了摸小luis的小脑袋,“我们就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奥斯卡封后!
这一夜,无数人为陆祢而疯狂,国内无数媒体蠢蠢欲动,自获奖那一刻起,漫天都是有关陆祢的新闻,众人几乎肯定这个尚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女生将会成为中国新一代演员的绝对领军人物。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是陆祢留给世人最灿烂也是最遗憾的一夜。
洛杉矶当夜十一时五十六分,陆祢在驶向机场的途中发生车祸,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呃,突然有种会被骂的感觉,但是,这是小陆变回男生的必经之路,orz。
想想小luis以后,野兽爹地,小陆爹地叫个不停,多萌。
你们可以猜猜,小陆会到谁的身体上,是以前文中提过的人。
遁走。
☆、part53 大结局(下)
“咳咳……咳……咳……”陆祢醒了过来,目之所及是一片模糊的白,他向着被光影照得朦胧的窗纱伸了伸手,终是无力地落在床沿。
“咳咳……咳……咳……”
小护士一脸惊喜地跑进来,替陆祢测了测体温,检查了一下各方面生命体征,高兴地说:“您终于醒了,大家担心了好几天,尤其是昨晚实在是太凶险了。”
“我……”陆祢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嗓子干涩粗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哥,你醒了!”男生大喇喇地坐在病床一角,探出手想要触碰陆祢的额头。
陆祢躲闪开,一时有些弄不清情况,“李……翊?”想说更多的话,却是难以开口。
“哥,怎么了?”李翊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妥,自顾自地说,“哥,你这次犯病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庸医还说你熬不过昨儿……”他自觉地制止住话头,“呸呸呸,我这乌鸦嘴,哥,你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
小护士提醒:“病人刚做完手术,不能吃东西。”
“对啊。”李翊一拍后脑勺,“那看会儿电视吧。”
李翊将电视打开,铺天盖地都是陆祢身亡的新闻,他一时怔住,喃喃道:“怎么会……”
陆祢想,以自己同李翊的交情,他都是这般神情,安妮、周泽天会如何?陆老爹、陆小弟、祢女士又会如何?最重要的是,聿言和小luis会如何?想到这里,他不觉流下了眼泪。
“哥,你怎么了?”李翊被吓了一跳,“哥,哪里不舒服吗?”
“没。”陆祢含糊回了句,胡乱地抹掉了眼泪。
李翊不疑有他,“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爸妈还有爷爷打电话。”
陆祢这具身体还很虚弱,沾着软和的床,不多时便坠入梦境。
梦中,陆祢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有一个和自己长得无比相像的小男孩,牵着他的手,走在繁华喧嚷的大街上,他管那个男孩叫:“哥哥。”
“哥哥,我们去哪儿?都走了好久……”梦中的他很害怕,抓紧了男孩的手。
“别怕。”男孩摸了摸他的头,然而下一秒,男孩就不见了。
陆祢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到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发生在自己和李翊的哥哥身上的事情。
“哥,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李翊走进屋,“你不会又做那个梦了吧?”
“梦?”陆祢疑惑。
李翊若有其事地说:“不就是你把双胞胎弟弟弄丢了,有个模糊人影问你想不想赎罪。哎哟,哥,你就别想这些了,那哪能怪你呢,只能说命中注定,大不了我再去努力找找,让你心安成不?”
“原来是这样。”陆祢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和这具身体的血脉联系让他得以重生,若再怪力乱神些,或许是这人同哪一路鬼神做了交易,让他这个亲弟弟来接收这具身体。
兜兜转转,陆祢还是变回了男生,亦回到了最初的家庭。
但,问题接踵而至。
当陆祢面对马桶的时候,他认真纠结了一下到底是站着,还是坐着?想了想站着的动作要领,感觉熟练度不高,又想到坐着难度系数比较低,毅然决然地采取了蹲坐的姿势,在以后的日子中逐步恢复站姿。
又如,当陆祢起床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在床头摸呀摸呀摸,始终摸不到那个少布料必需品,突然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平的,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至于进错厕所,到时自动购买姨妈巾这种事,咳咳。
李翊当时瞅他的眼神,几乎要把他烫出个窟窿,他只得干笑一声,“住院太久,有些好奇。”然后,迅速将姨妈巾放回原位。
在不断回归男生生活的同时,陆祢一直关注着聿言的生活,电话打还是不打,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打通了怎么说又是一个问题,而且,自从聿言知道他其实是个男生后,就再没表露过恋人该有的亲昵,他不知聿言是否还想见到自己,尤其是变回男身的自己。
不知不觉,三个月悄然而逝,李翊为陆祢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中,陆祢第一次见到了可称得上是自己亲生父母的人。
李家父母都是十分严肃的人,李母一直冷着脸,只在对着他这个病弱的儿子时眉目间多了些温情,后来陆祢才知道,李父李母的婚姻只是家族利益的产物。
饭桌上,李父突然提起,“之前相看的顾家小姐,你觉得怎样?如果还顺眼就定下来。”
陆祢手一抖,自我催眠他说的不是自己,直到身旁李翊碰了他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被顶撞的李父面色铁青,“顾家小姐哪一点不好?”
陆祢全然不顾李翊给他的眼神暗示,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服软,便大声道:“她哪里都好,只一点,她不是个男生!”
“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
陆祢站起身,一字一顿,似是说给别人听,但更像是对自己宣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疯了吗?”久不动怒地李父拍案而起,“你要让我们李家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吗?”
李翊站起身,皱眉道:“爸,李家已经有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了,我也会乖乖联姻,不一定要哥……”
“你闭嘴!”李父沧桑锐利地眼眸直逼陆祢心底,“你自己说!”
“够了!”李母出言制止了这场闹剧,“我李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体弱,一直在住院,至今不曾回来,这样可以了吧。”
陆祢嘴巴发涩,见李父没有反对,深深地向两人鞠了一躬,“谢谢爸妈,我这就走。”
早在住院时,陆祢便知道他会有这一天,他和李家早就是不同世界的了。若是第一次重生就回到李家,他一定会做一个配得上李家身份的乖儿子,别人眼中的金龟婿,但如今,他却不会妥协。
陆祢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到了聿言在韩国的公寓,却是忘记自己如今已不是靠脸就能进门的,被保安大哥无情地挡在了小区门外,任凭陆祢千说万说,就是不肯松口。
正在陆祢想着干脆打个电话直接坦白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小男声突然传来,“陆!”
小luis在聿言怀中扑腾得厉害,指着陆祢的方向大叫:“野兽爹地,那是陆……”
许久不见,聿言的身形依旧高大,只神情倦怠了些,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听见小luis的叫喊,他眼前一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身前眉清目秀、面色略白的男人。见对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直直地看向他,他脑子里的一根弦儿突然就断掉了,快步上前抓住了陆祢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人拉回了公寓。
一进房门,聿言鞋也不换,就抱着小luis坐在沙发上,示意陆祢在他对面坐下,眉头一皱,陆祢见了,立刻一脸狗腿地说:“你别动怒,我自己交代……其实……”
陆祢说完,聿言阴沉着